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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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司辰有一點說的沒錯，捫心自問，大概是她離不開林笑，而並不是想給林笑出什麽氣。
林笑也已經認了，她這種喜歡新鮮的人，這種事於她也確實不是什麽不得了的壞事。
但是，往後不在一個公司，又沒有住在一起，見面的機會就不多了，盛妍想到這樣的前景就難受。
她整天郁悶，林笑倒很快就辦理好了離職手續，多領了兩個月工資，這個目光短淺的貨直笑得露大白牙，然後居然還有心思請客。
辦公室裏成天待在一起的人她都請了，還外加了一個項目部的男同事，楊周。就是那個時不時跟她們這邊有點交集，林笑非說人家對她有意思的那位。
“餵，不信你就看著。”
“看什麽？”盛妍沒好氣。
“能看什麽？姐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她一點沒心情。
林笑要她看的就是火鍋造完以後，大夥都各走各的了，林笑厚臉皮要蹭楊周的車。蹭車有什麽的，她剛請人家吃飯，人家載她們一程不是順理成章的事。
楊周一車裝了三個人，一路上，反正盛妍沒覺出半點異常。到是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楊周突然要請她喝東西。
下班，盛妍往桌子上的兩瓶觀音竹裏加了點水才走。
林笑把它留給她了。
林笑的個性是有點強勢，就像這瓶觀音竹，張牙舞爪，壓人一頭。但是，不是司辰說的那樣，從來不是。反而很能陪伴她，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陪她一起找到方向。
公司對面的一條街餐廳、咖啡廳不少。剛過馬路盛妍就看到了要找的人，男人穿了件淺藍色襯衫坐在一家咖啡廳的玻璃裏，從沙發上站起身，微笑著朝她揮手。
盛妍懷著疑惑回了對方的招呼。
的確熱情，但是……不會吧。盛妍一想到林笑說的那種可能就有點不自在，好在楊周本人不是個會讓人不自在的人。
“林笑找到工作了沒？”
“還沒，她應該是要玩一段時間再找。這幾天她跟朋友去南陲玩兒了。”
“哦，原來是這樣。”
“？”
“哦，是這樣的，”楊周笑了一下，“我一個朋友，他們公司最近新設了不少崗位，正缺人，我想著介紹林笑過去，結果打了她的電話關機。”
就這麽簡單，人家只是要給林笑介紹工作才找的她，所以相處才會如此自在。
不等到家，盛妍就給林笑去了一通電話。楊周也真是有點兒背，林笑不過出去玩，手機沒沖電，楊周的電話偏就打在林笑手機撐不住關機那刻。
“傻呀，介紹什麽工作，這就是想找點事跟你套近呼呢，你品品？”
“行了，我品個屁。反正你自己給人家回通電話。他沒你微信？”
“你有？”
兩個親近過份的人說話就很省事。盛妍答：“今天剛加的。”公司部門多人多，即使是同事間，尤其是不同部門的異性，在沒有什麽需要交際的事前，誰會莫名其妙去加人家微信。
林笑一聽加了微信簡直就有什麽事已經鐵板上釘釘子了。
邏輯是這麽個邏輯，但是人家跟她坐在一起喝咖啡聊天就非常的坦蕩蕩好吧？
“你這樣，我一會兒回個電話，就謝謝他，然後這周我回來咱們請他出來吃飯。咱三個一起，這種事簡單，試一試就知道。”
“別，別發神經，我又不喜歡他。”
“你喜歡不喜歡再說吧，就先測測我看的準不準，就跟陳總那事兒一樣……”
林笑一提這事，盛妍立刻打斷，“這話以後可別說了，那天開會王總當著所有人面提醒，公司不是造謠的地方。他說這話的時候我覺得他好像刻意看了我一眼，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因為這個事得罪人了，惹禍上身。”
兩個人一頓東拉西扯，禍不禍的就這麽著吧，反正她也走了，林笑就執著地把話題又扯回了：我愛你，你不愛我。我追你，說不定你就喜歡上我了的事上。
就當是去跟她玩咯，就周六，反正周六你又沒事幹。
“……”
一通電話被纏到家門口盛妍才答應。自林笑從公司走後，她也好一段時間沒見著她人了，去就去吧。盛妍決定了這個事，就通知司辰，周六見林笑，周末再帶他回家跟楊禾吃飯。結果司辰給她看了一個通知。
一個名為高三.二班的微信群裏老師發的通知。
“老師說家長參加最好，姐姐能去嗎？”司辰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對他的請求，盛妍蒙圈了。參加家長會，她自己前不久也需要楊禾幫她參加啊。
之前司辰也回過幾次學校，盛妍是從沒想過會有這種情況。但的確，如果有家長會，除了她司辰還能找誰呢。
“我當家長不合適嗎？”
少年遲疑了一下，臉上有點尷尬的樣子，“姐姐不願意也沒關系。”他縮回了手機去，握著落在腿邊。“再說平陽也不近，挺麻煩的，沒關系，我還是一個人回去，你跟林笑姐玩去吧。”
司辰說走就要轉身走開。不是，她也沒說一定不去。盛妍伸手，一把抓了少年的胳膊。
“就正好是周六嗎？”
少年可憐巴巴地點點頭，被她抓著的手擡了起來，似乎在將就著她。
這種小心翼翼就很……卑微的感覺。
盛妍心裏酸了一下。那能怎麽辦，林笑那邊什麽時候都能聚。她一答應推掉林笑的約會，少年臉上立刻就湧出了笑容。
“姐姐願意跟我去？”
“我當然願意，只要真能幫上你的忙。我就是擔心我做不好，家長去要幹些什麽呀？”
“沒關系，沒什麽可做的。只要你人去了，家長位有人坐就行了。”
“是嗎？”
少年高興地肯定，盛妍心裏更酸了，什麽叫家長位有人就行。
這種生活背景也真不怪他敏感、防備人的心太重。
盛妍也早原諒了那天司辰說林笑的那些壞話。這家夥一是出於防備心，二是覺得林笑在跟他搶她吧。
怪黏人的。
既然答應了司辰，就只能鴿林笑。林笑一聽這事，在那頭笑她半天。
“姐也是家長，又不是裝長輩。滾。”
“好，我滾。你倆……可真有意思。”
“不是，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我建議你好好打扮，別給弟弟丟臉。”
“廢話。”
當家長去學校，盛妍抓破腦袋把家裏所有衣服都披了一遍，一件老成點的衣服都沒有。就是姐也該有點兒穩重的範兒撐場子。
周五那天天氣不好，盛妍也不得不去了一趟商場，挑了衣服挑鞋子，還挑了副眼鏡。這還是她第一次能為司辰做點什麽，是必要做得足足的。一不做二不休，東西挑完，還幹脆把頭發給做了個一次性的卷發才從商場裏出來。
商場裏歲月靜好，出來就遇上大雨，她打了車回家，下車的時候一無所有的司機遞了個可憐巴巴的紙袋子給她。
“遮一下，總好一點。”司機厚道地彎著嘴角。
“……謝謝。”
從小區門口沖到單元樓裏身上的衣服都濕的差不多了，好的是卷發被司機給的袋子保住了。
進門她就打了個噴嚏，手上的衣服袋子、鞋子袋子她護的好沒濕。
“逛商場前姐姐沒看天色嗎？”
“看了。”
“林笑拉你去的？”
“沒有，就我自己下班去的。”
“為什麽不接電話？”
“你打過電話嗎？”
進門司辰就對盛妍的落湯雞的造型，並且或許是不是又跟林笑野去了有點生氣。
“我知道下雨，但是沒時間了嘛。啊啾，一會兒再跟你說吧，我先沖個熱水澡。”
進門司辰就堵在盛妍面前，頭發做卷了，視線看出去怪怪的，盛妍掀開面前的人，腳上濕了的鞋子都不及換，還拎了一堆袋子進房間。壓根沒管背後的人怎麽不解地皺著眉看渾身濕透的她。
沖了熱水身上舒服多了。擦幹身體，盛妍就把今天剛買回來的一套裝備穿上。好歹這些都是為了明天準備的，得讓當事人看看妥不妥。
盛妍就這麽頂著一頭自認為可以成熟10歲的卷發站到司辰面前。
襯衫領的裙子長度到小腿，杏色的，一條寬腰帶松松地系上；腳上是新買的粗跟涼鞋，臉上架一副黑框眼鏡。
“怎麽樣，我明天就這麽去。還行吧？衣服不好嗎？你同學的家長應該歲數都不小了吧，我覺得我這樣坐進去就不會太格格不入。”
司辰只是皺眉，跟盛妍剛到家那會兒差不多。但她都解釋了不是跟林笑，而且這不是為了他麽。
跟前的人眉毛一直打皺，司辰難得這麽看她，莫名的讓人陌生，盛妍心虛起來，摸摸頭發，捏捏衣服的領邊，但真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妥，出來前她照過鏡子的。
從小到大開家長會，她記得楊禾端莊穩重地坐上她位置的那種感覺，特別能扛事，特別有城府，值得人尊敬。
客廳燈下，面容清冷的少年皺著眉不說話，頎長的身形在地上落下頎長的身影，眼底醞釀著在他身上難得顯現的情緒。盛妍頂一頭於她不適合的卷發，穿一身老氣橫秋的衣服被盯到肩膀垮塌。
她都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了，明知天氣不好也把事一件件幹完善，結果是不行麽？
少年眼睛裏的情緒盛妍看不懂，她已經快被他的眉頭皺垮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對方臉上才一松，“姐姐這一晚上就是做這些去了？”
兩個人中間似乎存在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拉鋸。少年在想些什麽盛妍看不懂，盛妍老實巴交的垮塌少年似乎很清楚。
“嗯。”盛妍老實點頭。
“這麽大雨。根本沒有這種必要。”
“……”所以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我不是告訴過你，你能去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我有點準備去不是更好麽。”
少年的臉色已經在簡短的幾句話後，由緊到松，再到臉上露了一慣的笑容，還是那個英氣漂亮的大男孩。盛妍倒像個被老師發站的學生，老師臉色好了，她才如蒙大赦，剛才身上一直繃緊著的什麽也一下松了。
少年彎了唇角，“行吧。就是太辛苦你了。”說完他擡手摸了摸盛妍頂著卷發的頭，盛妍一楞，後者是收手轉身進了廚房，說鍋裏煮了去寒的姜湯，他去拿。
盛妍木木地看著自顧著走開的人，T恤長褲下的身體清瘦，個子高，但看得出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人都進了廚房盛妍才醒悟似地意識到什麽。
她幹嘛跟他面前緊張？害怕他？
在這家裏，她是家長還是他是家長了！
這恐怕是司辰第一次跟盛妍表現出脾氣，但這也是盛妍第一次像樣地為司辰付出點什麽。這到底是純粹不高興還是其實有些感動，大概只有當事人知道。
盛妍心裏有點說不出的怪，郁悶過後是重新將肩膀支棱了起來。等廚房裏的人把姜湯端出來的時候她指使他調淡點兒，吹涼，加點糖。
“姜湯不苦的。”前後幾分鐘少年已經又回到了那個她說什麽是什麽的模樣。
“不苦也加吧，我喜歡喝甜的。”盛妍在桌子上坐下，指使人幹活。
“那加蜂蜜吧。姜湯性溫，糖涼性，加在一起姜的藥性就沒了。”
“……”
盛妍扒了扒頰邊遮擋視線的頭發，頭一次覺得什麽都懂的人也有點討厭。以後她得註意時刻支棱起來，別莫名其妙就被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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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也已經認了，她這種喜歡新鮮的人，這種事於她也確實不是什麽不得了的壞事。
但是，往後不在一個公司，又沒有住在一起，見面的機會就不多了，盛妍想到這樣的前景就難受。
她整天郁悶，林笑倒很快就辦理好了離職手續，多領了兩個月工資，這個目光短淺的貨直笑得露大白牙，然後居然還有心思請客。
辦公室裏成天待在一起的人她都請了，還外加了一個項目部的男同事，楊周。就是那個時不時跟她們這邊有點交集，林笑非說人家對她有意思的那位。
“餵，不信你就看著。”
“看什麽？”盛妍沒好氣。
“能看什麽？姐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她一點沒心情。
林笑要她看的就是火鍋造完以後，大夥都各走各的了，林笑厚臉皮要蹭楊周的車。蹭車有什麽的，她剛請人家吃飯，人家載她們一程不是順理成章的事。
楊周一車裝了三個人，一路上，反正盛妍沒覺出半點異常。到是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楊周突然要請她喝東西。
下班，盛妍往桌子上的兩瓶觀音竹裏加了點水才走。
林笑把它留給她了。
林笑的個性是有點強勢，就像這瓶觀音竹，張牙舞爪，壓人一頭。但是，不是司辰說的那樣，從來不是。反而很能陪伴她，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陪她一起找到方向。
公司對面的一條街餐廳、咖啡廳不少。剛過馬路盛妍就看到了要找的人，男人穿了件淺藍色襯衫坐在一家咖啡廳的玻璃裏，從沙發上站起身，微笑著朝她揮手。
盛妍懷著疑惑回了對方的招呼。
的確熱情，但是……不會吧。盛妍一想到林笑說的那種可能就有點不自在，好在楊周本人不是個會讓人不自在的人。
“林笑找到工作了沒？”
“還沒，她應該是要玩一段時間再找。這幾天她跟朋友去南陲玩兒了。”
“哦，原來是這樣。”
“？”
“哦，是這樣的，”楊周笑了一下，“我一個朋友，他們公司最近新設了不少崗位，正缺人，我想著介紹林笑過去，結果打了她的電話關機。”
就這麽簡單，人家只是要給林笑介紹工作才找的她，所以相處才會如此自在。
不等到家，盛妍就給林笑去了一通電話。楊周也真是有點兒背，林笑不過出去玩，手機沒沖電，楊周的電話偏就打在林笑手機撐不住關機那刻。
“傻呀，介紹什麽工作，這就是想找點事跟你套近呼呢，你品品？”
“行了，我品個屁。反正你自己給人家回通電話。他沒你微信？”
“你有？”
兩個親近過份的人說話就很省事。盛妍答：“今天剛加的。”公司部門多人多，即使是同事間，尤其是不同部門的異性，在沒有什麽需要交際的事前，誰會莫名其妙去加人家微信。
林笑一聽加了微信簡直就有什麽事已經鐵板上釘釘子了。
邏輯是這麽個邏輯，但是人家跟她坐在一起喝咖啡聊天就非常的坦蕩蕩好吧？
“你這樣，我一會兒回個電話，就謝謝他，然後這周我回來咱們請他出來吃飯。咱三個一起，這種事簡單，試一試就知道。”
“別，別發神經，我又不喜歡他。”
“你喜歡不喜歡再說吧，就先測測我看的準不準，就跟陳總那事兒一樣……”
林笑一提這事，盛妍立刻打斷，“這話以後可別說了，那天開會王總當著所有人面提醒，公司不是造謠的地方。他說這話的時候我覺得他好像刻意看了我一眼，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因為這個事得罪人了，惹禍上身。”
兩個人一頓東拉西扯，禍不禍的就這麽著吧，反正她也走了，林笑就執著地把話題又扯回了：我愛你，你不愛我。我追你，說不定你就喜歡上我了的事上。
就當是去跟她玩咯，就周六，反正周六你又沒事幹。
“……”
一通電話被纏到家門口盛妍才答應。自林笑從公司走後，她也好一段時間沒見著她人了，去就去吧。盛妍決定了這個事，就通知司辰，周六見林笑，周末再帶他回家跟楊禾吃飯。結果司辰給她看了一個通知。
一個名為高三.二班的微信群裏老師發的通知。
“老師說家長參加最好，姐姐能去嗎？”司辰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對他的請求，盛妍蒙圈了。參加家長會，她自己前不久也需要楊禾幫她參加啊。
之前司辰也回過幾次學校，盛妍是從沒想過會有這種情況。但的確，如果有家長會，除了她司辰還能找誰呢。
“我當家長不合適嗎？”
少年遲疑了一下，臉上有點尷尬的樣子，“姐姐不願意也沒關系。”他縮回了手機去，握著落在腿邊。“再說平陽也不近，挺麻煩的，沒關系，我還是一個人回去，你跟林笑姐玩去吧。”
司辰說走就要轉身走開。不是，她也沒說一定不去。盛妍伸手，一把抓了少年的胳膊。
“就正好是周六嗎？”
少年可憐巴巴地點點頭，被她抓著的手擡了起來，似乎在將就著她。
這種小心翼翼就很……卑微的感覺。
盛妍心裏酸了一下。那能怎麽辦，林笑那邊什麽時候都能聚。她一答應推掉林笑的約會，少年臉上立刻就湧出了笑容。
“姐姐願意跟我去？”
“我當然願意，只要真能幫上你的忙。我就是擔心我做不好，家長去要幹些什麽呀？”
“沒關系，沒什麽可做的。只要你人去了，家長位有人坐就行了。”
“是嗎？”
少年高興地肯定，盛妍心裏更酸了，什麽叫家長位有人就行。
這種生活背景也真不怪他敏感、防備人的心太重。
盛妍也早原諒了那天司辰說林笑的那些壞話。這家夥一是出於防備心，二是覺得林笑在跟他搶她吧。
怪黏人的。
既然答應了司辰，就只能鴿林笑。林笑一聽這事，在那頭笑她半天。
“姐也是家長，又不是裝長輩。滾。”
“好，我滾。你倆……可真有意思。”
“不是，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我建議你好好打扮，別給弟弟丟臉。”
“廢話。”
當家長去學校，盛妍抓破腦袋把家裏所有衣服都披了一遍，一件老成點的衣服都沒有。就是姐也該有點兒穩重的範兒撐場子。
周五那天天氣不好，盛妍也不得不去了一趟商場，挑了衣服挑鞋子，還挑了副眼鏡。這還是她第一次能為司辰做點什麽，是必要做得足足的。一不做二不休，東西挑完，還幹脆把頭發給做了個一次性的卷發才從商場裏出來。
商場裏歲月靜好，出來就遇上大雨，她打了車回家，下車的時候一無所有的司機遞了個可憐巴巴的紙袋子給她。
“遮一下，總好一點。”司機厚道地彎著嘴角。
“……謝謝。”
從小區門口沖到單元樓裏身上的衣服都濕的差不多了，好的是卷發被司機給的袋子保住了。
進門她就打了個噴嚏，手上的衣服袋子、鞋子袋子她護的好沒濕。
“逛商場前姐姐沒看天色嗎？”
“看了。”
“林笑拉你去的？”
“沒有，就我自己下班去的。”
“為什麽不接電話？”
“你打過電話嗎？”
進門司辰就對盛妍的落湯雞的造型，並且或許是不是又跟林笑野去了有點生氣。
“我知道下雨，但是沒時間了嘛。啊啾，一會兒再跟你說吧，我先沖個熱水澡。”
進門司辰就堵在盛妍面前，頭發做卷了，視線看出去怪怪的，盛妍掀開面前的人，腳上濕了的鞋子都不及換，還拎了一堆袋子進房間。壓根沒管背後的人怎麽不解地皺著眉看渾身濕透的她。
沖了熱水身上舒服多了。擦幹身體，盛妍就把今天剛買回來的一套裝備穿上。好歹這些都是為了明天準備的，得讓當事人看看妥不妥。
盛妍就這麽頂著一頭自認為可以成熟10歲的卷發站到司辰面前。
襯衫領的裙子長度到小腿，杏色的，一條寬腰帶松松地系上；腳上是新買的粗跟涼鞋，臉上架一副黑框眼鏡。
“怎麽樣，我明天就這麽去。還行吧？衣服不好嗎？你同學的家長應該歲數都不小了吧，我覺得我這樣坐進去就不會太格格不入。”
司辰只是皺眉，跟盛妍剛到家那會兒差不多。但她都解釋了不是跟林笑，而且這不是為了他麽。
跟前的人眉毛一直打皺，司辰難得這麽看她，莫名的讓人陌生，盛妍心虛起來，摸摸頭發，捏捏衣服的領邊，但真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妥，出來前她照過鏡子的。
從小到大開家長會，她記得楊禾端莊穩重地坐上她位置的那種感覺，特別能扛事，特別有城府，值得人尊敬。
客廳燈下，面容清冷的少年皺著眉不說話，頎長的身形在地上落下頎長的身影，眼底醞釀著在他身上難得顯現的情緒。盛妍頂一頭於她不適合的卷發，穿一身老氣橫秋的衣服被盯到肩膀垮塌。
她都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了，明知天氣不好也把事一件件幹完善，結果是不行麽？
少年眼睛裏的情緒盛妍看不懂，她已經快被他的眉頭皺垮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對方臉上才一松，“姐姐這一晚上就是做這些去了？”
兩個人中間似乎存在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拉鋸。少年在想些什麽盛妍看不懂，盛妍老實巴交的垮塌少年似乎很清楚。
“嗯。”盛妍老實點頭。
“這麽大雨。根本沒有這種必要。”
“……”所以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我不是告訴過你，你能去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我有點準備去不是更好麽。”
少年的臉色已經在簡短的幾句話後，由緊到松，再到臉上露了一慣的笑容，還是那個英氣漂亮的大男孩。盛妍倒像個被老師發站的學生，老師臉色好了，她才如蒙大赦，剛才身上一直繃緊著的什麽也一下松了。
少年彎了唇角，“行吧。就是太辛苦你了。”說完他擡手摸了摸盛妍頂著卷發的頭，盛妍一楞，後者是收手轉身進了廚房，說鍋裏煮了去寒的姜湯，他去拿。
盛妍木木地看著自顧著走開的人，T恤長褲下的身體清瘦，個子高，但看得出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人都進了廚房盛妍才醒悟似地意識到什麽。
她幹嘛跟他面前緊張？害怕他？
在這家裏，她是家長還是他是家長了！
這恐怕是司辰第一次跟盛妍表現出脾氣，但這也是盛妍第一次像樣地為司辰付出點什麽。這到底是純粹不高興還是其實有些感動，大概只有當事人知道。
盛妍心裏有點說不出的怪，郁悶過後是重新將肩膀支棱了起來。等廚房裏的人把姜湯端出來的時候她指使他調淡點兒，吹涼，加點糖。
“姜湯不苦的。”前後幾分鐘少年已經又回到了那個她說什麽是什麽的模樣。
“不苦也加吧，我喜歡喝甜的。”盛妍在桌子上坐下，指使人幹活。
“那加蜂蜜吧。姜湯性溫，糖涼性，加在一起姜的藥性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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