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您能教我們識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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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葉蓁蓁和顧灼華沒有聽李老師的休息半天，反而跟著她和王笑去了學校，學校不在村子裏，還有半個小時的山路要走。
葉蓁蓁走到一半兒有些後悔自己的執意而為了，實在是太累了，走這半個小時比她在健身房待兩個小時還要累，完全是不一樣的概念。
“走不動了？”
發現葉蓁蓁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顧灼華這話是貼著葉蓁蓁的耳朵問的，李老師和王笑走在最前面，絲毫沒有疲態。
有幾分羞赧地點了點頭，她會不好意思，實在是她表現的連小孩子都不如。
不過在顧灼華面前，她也沒必要隱瞞些什麽，他們倆之間不存在什麽面子不面子的問題。
“累了。”這絕對是在撒嬌。
聽到葉蓁蓁說累，顧灼華二話沒說，向前跨了一步，蹲在葉蓁蓁面前，“上來。”
這時候可不是矯情的時候，葉蓁蓁二話沒說就趴了上去，摟著顧灼華的脖子，“走嘍！”
也就現在還有點兒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該有的樣子，顧灼華面上的笑意不僅加深了幾分。
“中午吃飽了麽？”
這話可不是沒話找話，中午飯是李老師煮的面條，面是純手工制作的手搟面，沒有別的下飯菜之類的東西。面粉自家種的小麥磨成的粉，比不了平時在超市買的精加工過的面粉，不僅色澤偏暗，口感也相距甚遠。
葉蓁蓁有些挑食，雖然平時不怎麽顯露，顧灼華卻是一清二楚，今天中午她就吃了半碗面，也就是她平時一半兒的飯量，吃不飽是肯定的。
“沒有。”這沒有說的理直氣壯，半點兒不心虛。
這兒的情況她知道，看到，和適應是三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知道的時候，她只是感嘆同情，看到的時候有點難過和悲哀，說到適應，她起碼還要再等幾天。
“喏，快吃了。”顧灼華一只手托著背後的她，另一只手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了一條巧克力。
葉蓁蓁簡直像看到救星一樣，巧克力她並不是特別喜歡，但是這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的巧克力比起想象中的無數美食都要有吸引力的多。
“謝謝老公！”吧唧在顧灼華的臉上親了一口。
哪兒有什麽隔空取物的秘術，顧灼華不過是在出門的時候，想到葉蓁蓁今天中午就吃了那麽點兒，順手就拿了一塊巧克力。
天氣太熱，雖然只在口袋裏放了不一會兒，巧克力已經開始融化變形了，貼在外面的包裝紙上並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倒胃口。
葉蓁蓁卻吃的很開心，還餵了顧灼華一口，不過吃著吃著，看著前面李老師和王笑的聲音，卻不禁悲從中來。
中午的飯質量確實很差，但是除了她沒有人嫌棄，就連顧灼華也吃了兩碗，只有她勉強吃了半碗後，把剩下的半碗已經糊成一坨的面倒進了顧灼華的碗裏。
“老公，放我下來吧。”葉蓁蓁的聲音悶悶的，顯示著她此時的心情不太愉悅。
“怎麽了？”
“我自己可以的。”
“小丫頭，別逞強，老公不累。”
“嗚——老公，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
感受到脖子上有些水意，顧灼華停下了腳步，把人放了下來。
“我老婆最棒了！”輕柔的拭去葉蓁蓁眼角的淚珠。
她以前也以為自己很厲害，起碼在同齡人中，她絕對是妥妥的人生贏家。但是現在她各種不適應，同樣家境不遜於她的顧灼華卻沒有任何不適，她知道顧灼華是有輕微潔癖的，但是他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一點兒不滿，反而是她，狀況頻出。
“老公，我連走路都要靠你來背，我能做什麽？”
“你什麽都不用做，只要老公在，你要做的就是鼓舞老公幹活的激情。”
“可是，可是我想來幫幫這裏的孩子們呀。”葉蓁蓁擡頭望著圈著她身子的顧灼華，她實在是憎惡自己表現出來的無能。
“小丫頭，有些話我們晚上回去慢慢講，現在我們要去追李老師和笑笑了。”拉著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的葉蓁蓁，配合著她的步子，追趕者前面的李老師和王笑。
不論兩個人在後面怎麽鬧騰，前面的一大一小始終保持著前進的步伐，甚至沒有扭過頭來看看他們在幹什麽。
葉蓁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矯情些什麽，她就是心裏不太舒服，可能是期望太高，到她沒辦法好好完成自己的預期的時候，難免有些大幅度的情緒變化。
“蓁蓁，顧先生，我們馬上就要到了。”一路上都沒有扭頭打擾這小兩口的李老師，終於扭過頭來向兩個人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一聽到馬上就要到了，葉蓁蓁簡直要激動的跳起來了，就連顧灼華也感染了她此時轉變過來的好心情。
“老婆，我們就要到了，你要相信，你很厲害，你可以的。”
“嗯嗯，老公，我可以的。”
所謂的學校，沒有什麽燙金的大字招牌，也沒有氣勢恢宏的校門，只有一塊看不出來是什麽木頭的板子，上面用毛筆寫著幾個大字，王莊小學。
這地方叫王莊，裏面的百十戶人家，基本上都姓王。
沒有校門，校舍是幾間瓦房，只有一層，占地說不上大，但是比起這裏住戶的房子，已經大上很多了。
在校舍的右邊有一排泥瓦房，只是看著好像到了坍塌的邊緣，顯得岌岌可危，一陣大風就能吹垮，確實不適合住人了。
“老公，我們可不可以幫他們把宿舍修好？”
“孩子們每天要走那麽久的山路回去吃午飯，吃完午飯就要趕到學校來，中間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如果我們幫他們吧宿舍修好，最好能再修一件食堂，這樣他們中午在學校吃完飯還能休息一會兒……”剩下的話，葉蓁蓁沒有說完，顧灼華點了點頭。
我很早就說過，只要是你想，我就會去做。
“蓁蓁，孩子們會記住你的，你很棒。”
“蓁蓁，顧先生，你們快過來吧。”李老師出聲打擾了溫情脈脈的兩個人。
李老師簡單給葉蓁蓁介紹了一下這裏的情況，比起葉蓁蓁之前想象的更加嚴峻。村子裏正在讀小學的孩子有三十來個，從學前班到六年級，有的班不過一兩個人，多的也不過六七個人。
雖然人不多，甚至比不了外面小學一個班的人數，卻全部是李老師一個人帶所有的科目，語文、數學、英語，每個年級有不一樣的教學要求，一個人的精力時間都是有限的，這全靠李老師一個人撐起來，已經不簡單是一個不容易能形容的了。
“所以我現在基本是讓大的帶小的，學前班和一年級一起上課，二年級和三年級一起上課，四五六三個年級一起上課，更多的時候我只能顧及到大年級的……”
葉蓁蓁和顧灼華同時望向對方，眼裏都有些凝重，實在是太辛苦了，李老師就算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也只有她一個人。
聽說這幾年也會有志願者過來，但都呆不了幾天就受不了這裏的環境，紛紛離開了。
李老師看著兩個人氣度非凡的樣子，估計兩個人也幹不了多長時間，但現在的情況是只要有人願意過來，哪怕只呆兩天幫她搭把手也是好的。
這些孩子們需要和更多的人相處，需要不斷地了解這個世界的發展情況，才能不被這兒的艱苦環境局限住未來的發展。
葉蓁蓁記得前些天看到一個帖子叫《寒門再難出貴子》，以前有寒門貴子的說法，大概是說一個人哪怕家庭條件不好，他也有可能通過自身的努力達到更高階層的生活水平，換言之就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然而現在的現狀卻是，階級固化的問題，有錢人的小孩兒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例如葉蓁蓁和顧灼華，他們天生就擁有了比別人好太多的資源，哪怕他們這一聲碌碌無為甚至揮霍無度，他們的家庭都有那個實力替他們的行為買單。
但是這個社會上還有一個群體，就是像王笑這樣的孩子，他們未必沒有天資，沒有才華，在缺乏教育資源的偏遠地區，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孩子，只能像他們的父輩一樣，早早地進入社會為這個家庭打拼。
沒有足夠的知識儲備和經過系統教育形成的三觀，讓他們很難有突破性的想法，哪怕有最後也只能在現實面前低頭。
寒門再難出貴子，這不是一句玩笑，更不是恐嚇，而是真真切切的社會現實。
“蓁蓁，今天你和顧先生就先跟她們熟悉一下吧，晚上我再把教學進程跟你們好好講一講，你們好備備課。”李老師指著在國旗下的那群小蘿蔔頭。
應該是學前班和一年級的孩子，剛好十個人。
“好的。”雖然沒有和孩子們相處的經驗，葉蓁蓁爽快的答應了，顧灼華也點了點頭。
“孩子們！”李老師走到那群小蘿蔔頭面前拍了拍手。
葉蓁蓁還沒搞懂她這個動作的意思，就看到剛才那群還在撒歡兒的小蘿蔔頭們已經按照高矮順序站好了隊。
“孩子們，今天我們學校來了兩位新老師，分別是葉老師和顧老師，讓我們熱烈歡迎他們的到來。”說完，李老師帶頭鼓起了掌，有些小蘿蔔頭們雖然還懂動什麽意思，也跟著鼓起了掌。
“那現在讓葉老師來給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好不好？”
“好——”小蘿蔔頭們都拖長尾音說好。
葉蓁蓁也不含蓄了，“同學們好，我叫葉蓁蓁，大家可以叫我葉老師，也可以叫我蓁蓁老師。”小蘿蔔頭們又是一陣掌聲。
“顧老師，到你了！”
“同學們好，我姓顧，同學們可以叫我顧老師。”和葉蓁蓁的忐忑不安比起來，顧灼華顯得尤為淡定。
葉蓁蓁這時候直接把顧灼華的另一個身份忘了，風靡A大的顧教授還能怕了這幾個小蘿蔔頭不成？
“那下午的課就由顧老師和葉老師來給大家上好不好？”
“好——”
要是沒有顧灼華和也正好在呢，這些小蘿蔔頭們就只能等到三四年級的孩子們下課了，來教他們十以內的加減法，又或者學習一下拼音，更多只是給他們他們提供了一個一起玩的地方而已。
這不是李老師希望看到的，卻不得不這麽做。
聽到下午有新老師，小蘿蔔頭們很開心，葉蓁蓁卻犯了難。
“顧老師，我們要怎麽……怎麽帶著他們玩兒？”這麽稱呼顧灼華，葉蓁蓁才突然想起來顧灼華的另一個身份——老師。
“顧老師，顧老師，顧老師！”開心的連叫了三聲，“我怎麽給忘了，顧老師，你本來就是老師。”
沒想到顧灼華卻搖了搖頭，帶成年人和帶小孩子完全是兩個概念，前者已經被塑造好了，他只需要傳授知識，後者則不同，教小孩子知識倒是其次，他們更重要的任務是幫助他們塑造三觀。
這個工作葉蓁蓁沒做過，顧灼華也沒做過。
“葉老師，不如我們先問問她們想玩兒些什麽吧？”與其他們絞盡腦汁，不如詢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高，豎了豎大拇指，葉蓁蓁轉頭開始問小蘿蔔頭們的意見。
“同學們，你們希望我和顧老師帶你們玩兒些什麽游戲啊？或者說你們平時都喜歡玩兒些什麽游戲啊？”
沒有人說話，突然就冷場了，小孩子們開始表現的拘束了起來，都怯生生地望著葉蓁蓁和顧灼華。
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葉蓁蓁一時間也沒了主意，看了看顧灼華，發現對方同樣一臉茫然。
這是要怎麽樣？無聲的對抗？還是不喜歡他們？
“那平時李老師都帶著你們玩兒些什麽游戲啊？”葉蓁蓁換了個問法，她不知道怎麽對付這些笑蘿蔔頭，李老師總該有方法吧，她照著做，效果應該也不會太差。
這時候終於有個小男孩兒舉起了手，寬大的衣袖從細弱的胳膊上滑落，像一根在風中立著的蘆柴棒。
“同學，你叫什麽名字呀？”葉蓁蓁走到那個小男孩兒面前，輕聲詢問。
“我叫王謙。”看著葉蓁蓁近在咫尺的美麗面容，突然有些害羞了起來。
“你舉手是有什麽要說的嗎？”
“老師。”王謙腮幫子緊咬著，眼神裏充滿期盼地望著葉蓁蓁，“您能教我們識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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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顧灼華面前，她也沒必要隱瞞些什麽，他們倆之間不存在什麽面子不面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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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現在還有點兒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該有的樣子，顧灼華面上的笑意不僅加深了幾分。
“中午吃飽了麽？”
這話可不是沒話找話，中午飯是李老師煮的面條，面是純手工制作的手搟面，沒有別的下飯菜之類的東西。面粉自家種的小麥磨成的粉，比不了平時在超市買的精加工過的面粉，不僅色澤偏暗，口感也相距甚遠。
葉蓁蓁有些挑食，雖然平時不怎麽顯露，顧灼華卻是一清二楚，今天中午她就吃了半碗面，也就是她平時一半兒的飯量，吃不飽是肯定的。
“沒有。”這沒有說的理直氣壯，半點兒不心虛。
這兒的情況她知道，看到，和適應是三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知道的時候，她只是感嘆同情，看到的時候有點難過和悲哀，說到適應，她起碼還要再等幾天。
“喏，快吃了。”顧灼華一只手托著背後的她，另一只手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了一條巧克力。
葉蓁蓁簡直像看到救星一樣，巧克力她並不是特別喜歡，但是這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的巧克力比起想象中的無數美食都要有吸引力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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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太熱，雖然只在口袋裏放了不一會兒，巧克力已經開始融化變形了，貼在外面的包裝紙上並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倒胃口。
葉蓁蓁卻吃的很開心，還餵了顧灼華一口，不過吃著吃著，看著前面李老師和王笑的聲音，卻不禁悲從中來。
中午的飯質量確實很差，但是除了她沒有人嫌棄，就連顧灼華也吃了兩碗，只有她勉強吃了半碗後，把剩下的半碗已經糊成一坨的面倒進了顧灼華的碗裏。
“老公，放我下來吧。”葉蓁蓁的聲音悶悶的，顯示著她此時的心情不太愉悅。
“怎麽了？”
“我自己可以的。”
“小丫頭，別逞強，老公不累。”
“嗚——老公，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
感受到脖子上有些水意，顧灼華停下了腳步，把人放了下來。
“我老婆最棒了！”輕柔的拭去葉蓁蓁眼角的淚珠。
她以前也以為自己很厲害，起碼在同齡人中，她絕對是妥妥的人生贏家。但是現在她各種不適應，同樣家境不遜於她的顧灼華卻沒有任何不適，她知道顧灼華是有輕微潔癖的，但是他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一點兒不滿，反而是她，狀況頻出。
“老公，我連走路都要靠你來背，我能做什麽？”
“你什麽都不用做，只要老公在，你要做的就是鼓舞老公幹活的激情。”
“可是，可是我想來幫幫這裏的孩子們呀。”葉蓁蓁擡頭望著圈著她身子的顧灼華，她實在是憎惡自己表現出來的無能。
“小丫頭，有些話我們晚上回去慢慢講，現在我們要去追李老師和笑笑了。”拉著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的葉蓁蓁，配合著她的步子，追趕者前面的李老師和王笑。
不論兩個人在後面怎麽鬧騰，前面的一大一小始終保持著前進的步伐，甚至沒有扭過頭來看看他們在幹什麽。
葉蓁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矯情些什麽，她就是心裏不太舒服，可能是期望太高，到她沒辦法好好完成自己的預期的時候，難免有些大幅度的情緒變化。
“蓁蓁，顧先生，我們馬上就要到了。”一路上都沒有扭頭打擾這小兩口的李老師，終於扭過頭來向兩個人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一聽到馬上就要到了，葉蓁蓁簡直要激動的跳起來了，就連顧灼華也感染了她此時轉變過來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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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學校，沒有什麽燙金的大字招牌，也沒有氣勢恢宏的校門，只有一塊看不出來是什麽木頭的板子，上面用毛筆寫著幾個大字，王莊小學。
這地方叫王莊，裏面的百十戶人家，基本上都姓王。
沒有校門，校舍是幾間瓦房，只有一層，占地說不上大，但是比起這裏住戶的房子，已經大上很多了。
在校舍的右邊有一排泥瓦房，只是看著好像到了坍塌的邊緣，顯得岌岌可危，一陣大風就能吹垮，確實不適合住人了。
“老公，我們可不可以幫他們把宿舍修好？”
“孩子們每天要走那麽久的山路回去吃午飯，吃完午飯就要趕到學校來，中間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如果我們幫他們吧宿舍修好，最好能再修一件食堂，這樣他們中午在學校吃完飯還能休息一會兒……”剩下的話，葉蓁蓁沒有說完，顧灼華點了點頭。
我很早就說過，只要是你想，我就會去做。
“蓁蓁，孩子們會記住你的，你很棒。”
“蓁蓁，顧先生，你們快過來吧。”李老師出聲打擾了溫情脈脈的兩個人。
李老師簡單給葉蓁蓁介紹了一下這裏的情況，比起葉蓁蓁之前想象的更加嚴峻。村子裏正在讀小學的孩子有三十來個，從學前班到六年級，有的班不過一兩個人，多的也不過六七個人。
雖然人不多，甚至比不了外面小學一個班的人數，卻全部是李老師一個人帶所有的科目，語文、數學、英語，每個年級有不一樣的教學要求，一個人的精力時間都是有限的，這全靠李老師一個人撐起來，已經不簡單是一個不容易能形容的了。
“所以我現在基本是讓大的帶小的，學前班和一年級一起上課，二年級和三年級一起上課，四五六三個年級一起上課，更多的時候我只能顧及到大年級的……”
葉蓁蓁和顧灼華同時望向對方，眼裏都有些凝重，實在是太辛苦了，李老師就算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也只有她一個人。
聽說這幾年也會有志願者過來，但都呆不了幾天就受不了這裏的環境，紛紛離開了。
李老師看著兩個人氣度非凡的樣子，估計兩個人也幹不了多長時間，但現在的情況是只要有人願意過來，哪怕只呆兩天幫她搭把手也是好的。
這些孩子們需要和更多的人相處，需要不斷地了解這個世界的發展情況，才能不被這兒的艱苦環境局限住未來的發展。
葉蓁蓁記得前些天看到一個帖子叫《寒門再難出貴子》，以前有寒門貴子的說法，大概是說一個人哪怕家庭條件不好，他也有可能通過自身的努力達到更高階層的生活水平，換言之就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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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社會上還有一個群體，就是像王笑這樣的孩子，他們未必沒有天資，沒有才華，在缺乏教育資源的偏遠地區，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孩子，只能像他們的父輩一樣，早早地進入社會為這個家庭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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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再難出貴子，這不是一句玩笑，更不是恐嚇，而是真真切切的社會現實。
“蓁蓁，今天你和顧先生就先跟她們熟悉一下吧，晚上我再把教學進程跟你們好好講一講，你們好備備課。”李老師指著在國旗下的那群小蘿蔔頭。
應該是學前班和一年級的孩子，剛好十個人。
“好的。”雖然沒有和孩子們相處的經驗，葉蓁蓁爽快的答應了，顧灼華也點了點頭。
“孩子們！”李老師走到那群小蘿蔔頭面前拍了拍手。
葉蓁蓁還沒搞懂她這個動作的意思，就看到剛才那群還在撒歡兒的小蘿蔔頭們已經按照高矮順序站好了隊。
“孩子們，今天我們學校來了兩位新老師，分別是葉老師和顧老師，讓我們熱烈歡迎他們的到來。”說完，李老師帶頭鼓起了掌，有些小蘿蔔頭們雖然還懂動什麽意思，也跟著鼓起了掌。
“那現在讓葉老師來給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好不好？”
“好——”小蘿蔔頭們都拖長尾音說好。
葉蓁蓁也不含蓄了，“同學們好，我叫葉蓁蓁，大家可以叫我葉老師，也可以叫我蓁蓁老師。”小蘿蔔頭們又是一陣掌聲。
“顧老師，到你了！”
“同學們好，我姓顧，同學們可以叫我顧老師。”和葉蓁蓁的忐忑不安比起來，顧灼華顯得尤為淡定。
葉蓁蓁這時候直接把顧灼華的另一個身份忘了，風靡A大的顧教授還能怕了這幾個小蘿蔔頭不成？
“那下午的課就由顧老師和葉老師來給大家上好不好？”
“好——”
要是沒有顧灼華和也正好在呢，這些小蘿蔔頭們就只能等到三四年級的孩子們下課了，來教他們十以內的加減法，又或者學習一下拼音，更多只是給他們他們提供了一個一起玩的地方而已。
這不是李老師希望看到的，卻不得不這麽做。
聽到下午有新老師，小蘿蔔頭們很開心，葉蓁蓁卻犯了難。
“顧老師，我們要怎麽……怎麽帶著他們玩兒？”這麽稱呼顧灼華，葉蓁蓁才突然想起來顧灼華的另一個身份——老師。
“顧老師，顧老師，顧老師！”開心的連叫了三聲，“我怎麽給忘了，顧老師，你本來就是老師。”
沒想到顧灼華卻搖了搖頭，帶成年人和帶小孩子完全是兩個概念，前者已經被塑造好了，他只需要傳授知識，後者則不同，教小孩子知識倒是其次，他們更重要的任務是幫助他們塑造三觀。
這個工作葉蓁蓁沒做過，顧灼華也沒做過。
“葉老師，不如我們先問問她們想玩兒些什麽吧？”與其他們絞盡腦汁，不如詢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高，豎了豎大拇指，葉蓁蓁轉頭開始問小蘿蔔頭們的意見。
“同學們，你們希望我和顧老師帶你們玩兒些什麽游戲啊？或者說你們平時都喜歡玩兒些什麽游戲啊？”
沒有人說話，突然就冷場了，小孩子們開始表現的拘束了起來，都怯生生地望著葉蓁蓁和顧灼華。
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葉蓁蓁一時間也沒了主意，看了看顧灼華，發現對方同樣一臉茫然。
這是要怎麽樣？無聲的對抗？還是不喜歡他們？
“那平時李老師都帶著你們玩兒些什麽游戲啊？”葉蓁蓁換了個問法，她不知道怎麽對付這些笑蘿蔔頭，李老師總該有方法吧，她照著做，效果應該也不會太差。
這時候終於有個小男孩兒舉起了手，寬大的衣袖從細弱的胳膊上滑落，像一根在風中立著的蘆柴棒。
“同學，你叫什麽名字呀？”葉蓁蓁走到那個小男孩兒面前，輕聲詢問。
“我叫王謙。”看著葉蓁蓁近在咫尺的美麗面容，突然有些害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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