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盒子沒有打開嗎？”

洗完澡，顧灼華僅下半身圍著浴巾，手上拿著毛巾正在擦拭頭發。

她只想給顧灼華一個驚喜，誰知道驚喜是有了，就是這個驚喜嚇到了準備驚喜的人。

哪兒還有心思註意什麽盒子，不過這會兒顧灼華提起來了，葉蓁蓁還真有點兒好奇盒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

盒子在床的正中央，葉蓁蓁在下面怎麽著也夠不到，幹脆直接爬上了床。不過，她大概忽略了自己今天的裝束，趴在床上還不安分地晃動著雙腳，裙底的風光早就暴露無遺，顧灼華在旁邊眼睛都要冒火了。

這不安生的！

“這是什麽？”葉蓁蓁跪坐在床上，研究這盒子應該怎麽打開。

“你猜。”

不滿的瞅了眼顧灼華，她怎麽發現今天這個男人逗起她來上癮了。

不再理會顧灼華，葉蓁蓁又低頭專心研究起開盒子的方法來。

不過是一尺見方的檀木盒子，但是既沒有鎖扣又不像是粘住了，怎麽就是打不開，難不成還有什麽機關不成？

折騰了好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麽方法打開這個盒子，也就死了心，只得求助般看著顧灼華。

希望他能大發善心，別再折騰她了，趕快把盒子打開了，好一解她的好奇心，今天一大早救起來了，昨晚基本上沒睡，現在她實在困得厲害。

“想打開？”

“嗯嗯。”乖巧地點了點頭。

“想讓我幫忙？”

“嗯嗯。”葉蓁蓁的眼神更加殷切了，就差上去抱大腿了。

“也不是不可以”顧灼華停下來了擦頭發的動作，坐在了葉蓁蓁旁邊。

“您老有什麽要求？”這話一出葉蓁蓁就後悔了，怎麽感覺自己像是入了一個坑呢？用這點兒小事兒為難她，顧灼華不至於吧？

“要求嘛，稍後再說，你別忘了了就成，我們先來開盒子。”顧灼華這麽主動說開盒子，葉蓁蓁也就不再那個要求上就接了，大不了到時候賴賬，顧灼華能奈她何？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顧灼華她就學會了不要臉。

將頭搭在顧灼華肩膀上，葉蓁蓁目光灼灼地盯著顧灼華的動作。

後背上貼著的柔軟，顧灼華不敢多想，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

偏偏這小丫頭還是各種不老實，他真想直接把小丫頭就地正法了，嘆了口氣，還是先開盒子吧。

這盒子既不是鎖住了，也不是黏住了，只是小丫頭根本就沒找準開的位置。看似是個需要開蓋的盒子，實際要是在右側有一個小小的不太起眼的雕花，顧灼華稍稍用勁兒一推，這就從左側把它抽了出來，銜接的位置設計的極為精巧，完全看不出什麽破綻，只是不知道的人只當是盒子粘住了。

“這樣啊！”

簡直是大失所望，葉蓁蓁覺得自己被坑了，但是誰讓自己開不了呢，既然答應了顧灼華，那也不能隨便反悔不是？

“現在盒子打開了，裏面的東西自己看吧。”

顧灼華側身將盒子交到葉蓁蓁手裏，終於和小丫頭拉開了點兒距離，顧灼華不禁松了口氣。

“這裏面裝的什麽寶貝呀，這麽神秘。”沒有先看盒子，反而先看著顧灼華，希望從他那得到點兒提示之類的額東西。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顧灼華不肯松口，葉蓁蓁也就不在這兒糾結了，直接就開始翻看懷中的盒子，她只看到了一沓紙，上面寫著股權讓渡書，這是……

然剛要拿起來，盒子最下面兩個紅色的小本兒引起了她的註意，股權讓讀書也來不及看了，一股腦丟到了顧灼華懷中，顧灼華表情一時間有些覆雜，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麽強烈。

“這是什麽？”葉蓁蓁指著兩個人紅底的合照，她怎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和他有這麽一張照片了？

“結婚證。”

“你倒是老實。”

不老實能行麽，封皮上那麽大三個字呢，他還能裝不認識？

“什麽時候辦的？”

“嗯——上面有時間，你自己看嘛。”

“你離我遠點兒，顧灼華你這會兒該不會是公公上身了吧？”那個百轉千回的調子，葉蓁蓁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實在是有點兒接受無能。

“小丫頭，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親自驗驗？”

本以為葉蓁蓁會慫一下，他也好找回自己的威嚴。

“試就試，要是真成公公了我不是還得多跑一趟？”說的時候眼神兒在顧灼華和小紅本兒之間游移，這多跑一趟，去哪兒不言而喻。

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大男人，怎麽能允許葉蓁蓁這個小丫頭片子在自己面前威風。

將股權讓渡書往盒子裏一丟，小紅本兒也從葉蓁蓁手裏奪了回來，放進盒子裏，關好，抱下去放在櫃子上。

“來吧。”顧灼華撞開雙臂，那模樣似乎真在等著葉蓁蓁驗貨。

“來就來誰怕誰？”葉蓁蓁這時候不知道是真昏頭了還是豁出去了，竟然一把把顧灼華拉到了床上。

“躺好。”顧灼華乖乖照做。

葉蓁蓁現在他臉上摸索了一番，好像在確定這是不是顧灼華本人，他今天表現的實在反常。

順著下頜就到了喉結，鎖骨，胸前，小腹，眼見就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葉蓁蓁這時候真開始慫了，一直觀察著顧灼華的表情，想趁他不註意的時候把手收回來。

顧灼華怎麽肯如她所願，抓住她的手就要繼續……

葉蓁蓁左手也加進解救右手的行列，只是顧灼華可不是吃素的，將她左手往後一背，葉蓁蓁這會兒是真怕了。

剛剛在浴室，她趁著顧灼華正在洗澡的時候捂著眼睛就要往外遛，被顧灼華抓個正著，把她按在浴室的墻上吻的天昏地暗。

這麽會兒，她又開始不怕死地挑釁顧灼華，現在後悔了，早幹嘛去了？

“小丫頭，還記不記得剛剛答應了我一個要求？”

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時候提起要求，顧灼華想要求啥呀？不會是讓她乖乖的，不要反抗？拼命搖頭，實在是太可怕了。

“幫我擦頭發吧。”

“什麽”小丫頭還在那兒做心理鬥爭呢，沒想到哦啊居然是這麽個要求，都到這份兒上了，顧灼華提這麽一個要求，不會是真的不行吧？

“幫我擦頭發。”顧灼華又重覆了一遍，“不會是不想吧？那我們繼續……”

“不不不，我幫你擦頭發。”說完掙紮著就要跳起來，但是兩只手到還在顧灼華手中，她這麽一掙紮的直接後果是一頭砸到了顧灼不可描述的位置上，嚇得她趕緊閉上了眼睛。

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反應，被砸個正著，顧灼華此時內心是崩潰的，他招誰惹誰了？

這不安分的！

“你……你還……好吧？”臉色漲紅，葉蓁蓁直接口吃了，說完又恨不得給自己兩下，她這問的是什麽問題，能好……嗎？

顧灼華先在真想直接把人辦了，讓她感覺一下自己究竟好不好。

“過來擦頭發。”

“哦……哦……”從顧灼華手裏接過毛巾，一點兒一點兒幫顧灼華擦拭著頭發。

手上的動作沒有間斷，眼神卻不住往顧灼華腹下三寸的位置瞟，一次兩次顧灼華還能在裝作不知道，後來小丫頭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在上面紮根兒了，他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行了。”

葉蓁蓁疑惑地看著顧灼華，他怎麽嗓子又啞了？不過還是依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好了——嗎？”

“好了。”

“哦——”

“蓁蓁，你是不是真的很擔心我……”順著顧灼華的眼神望過去，葉蓁蓁簡直不知道手腳該往哪兒放了，渾身上下好像都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你說什麽？我不知道，既然好了，休息吧，已經很晚了。”兩句話的功夫，葉蓁蓁已經背對著顧灼華躺了下來。

逃避的意味明顯，只是小丫頭是不是忽略了什麽，今天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難不成就這麽蓋著棉被純聊天兒就過去了，那他估計還真要去檢查一下自己究竟還是不是男人了。

“蓁蓁，你是不是忘了點兒什麽？”顧灼華躺下來，貼著葉蓁蓁，手搭在葉蓁蓁的枕頭上，剛好把人圈在懷裏。

“沒有啊，我剛剛刷過牙了。”

故意裝作不知道顧灼華要說的是什麽，那拙劣的說瞎話的技巧，顧灼華簡直不忍直視。

“那剛好讓我嘗嘗咱們家牙膏的味道。”說完就把人翻了個身，湊了過去。

葉蓁蓁只能楞楞地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唔——”

一吻終了，葉蓁蓁的睡衣已經瀕臨罷工，顧灼華抱著她的力道不僅不見收斂，反而加重了許多，甚至此時還有一只手附在了她胸前，葉蓁蓁完全僵住了身子。

“小丫頭，一點兒都不小呢。”

葉蓁蓁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麽感覺，這種葷話顧灼華說起來甚是熟稔，她卻一點兒都扛不住，今晚是勢必要發生點兒什麽的，她該做些什麽？她可以做些什麽？

此時的她看起來格外茫然，她一直在拖著和顧灼華去民政局這件事，誰知道顧灼華直接略過了這一步，甚至連照片都不是兩個人一起照的，她卻沒了退路。

罷了，罷了，她也沒想過除了顧灼華，自己還會嫁給別人，只是婚姻的種種她還沒準備好接納。

現在兩個紅本直接擺在了她的面前，這段婚姻他應該怎麽對待，不僅僅是婚姻還有結婚之後的種種，首當其沖的就是這床笫之歡，她不抗拒但是很無措。

顧灼華今天晚上的一系列行為她都看在眼裏，尤其是他的隱忍她也能看出些端倪，她最開始的目的也是在這兒，等真正到了這一步，她反而開始退縮了。

“顧灼華，你能不能輕一點兒。”

她知道自己說出這話意味著什麽，把自己完全交給顧灼華，她不後悔，只是單純對自己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有些害怕。

“別怕。”顧灼華在她眉心印下憐惜的一吻，伸手關掉了房裏的燈。

一室暧昧自是不必再說，但是僅僅得到了葉蓁蓁的人，顧灼華並不安心，尤其是，在看到結婚證之後葉蓁蓁的反應更是讓他證實了之前的猜測。

婚前有段時間，不長，也就兩三天的樣子，小丫頭一直避著他，他不是不知道，他願意給小丫頭時間去適應，但這時間不是沒有限度。

還好小丫頭最後沒有逃婚，不過就算逃婚也不要緊，要是小丫頭真敢逃婚，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小丫頭逮回來綁在身邊。偷了他的心還敢，揮一揮衣袖離開，這在哪兒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看來小丫頭只是對婚姻這件事本身感到恐懼，而不是其他，畢竟小丫頭才剛畢業，緊接著就是他求婚，迫不及待地確定婚期，終於等到了今天。

這一天他已經期盼了好久，對小丫頭來說，兩個人共同居住的狀態就已經讓她很滿足了。

現在這種狀態被打破了，雖然預示著兩個人關系更進一步的發展，對小丫頭來說，她心裏的擔子卻無形增加了。

畢業典禮之後，林源淇回家之前找過他一次，他還記得林源淇當時第一句話就是，“蓁蓁不想結婚。”

他細細地咀嚼了這一句話，蓁蓁不想結婚和蓁蓁不想和他結婚是兩個概念，分清楚了，他才能繼續聽林源淇接下來的話，不然他恐怕要先去小丫頭一趟才能放心。

“顧老師，你有沒想過，蓁蓁今年才二十一歲，一個女孩兒最好的年齡，別人在玩兒在拼，她卻要嫁人了，之後呢？圍著你轉，生了孩子，她做個全職的主婦？這對她公平嗎？她也有自己的夢想，她愛你，她想和你在一起，但這不意味著她不愛她的夢想，她不想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業。那天我們在寢室收拾東西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那麽迷茫又無措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愛你，她或許自己不用承受那麽多，起碼那天你求婚她是可以拒絕的……”

顧灼華沒有說話，等著面前的少女宣洩著心中因為她最好的朋友而升起的不滿。

“說完了麽？”等林源淇終於告一段落，顧灼華才淡淡地開口，林源淇這才意識到自己對面的男人是誰。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源淇最忌憚顧灼華不是沒有道理的，起碼顧灼華那種並不濃烈的氣質，已經讓她忍不住從心底發虛了。

“說……說完了。”

“那好，說完了聽我說。我愛蓁蓁，這愛不是要束縛她，而是要幫她走的更遠。我認識蓁蓁的時候，她還不會認人，剛從產房裏被報出來，那麽小，那麽醜，我還是忍不住想抱一抱她。當時我母親在旁邊告訴我，這以後就是我的小媳婦兒了，這句話我從未忘記過。”沒想到兩個人還有這麽一段淵源，看來蓁蓁是從一開始就逃不掉啊！

“蓁蓁不是生孩子的工具更不是這個家庭的犧牲品，如果這個家庭必須要一個人犧牲些什麽，那麽這個人一定是我而不是蓁蓁，我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才想快點兒綁住她……”

那天兩個人聊了一下午，談話內容就沒有繞開過葉蓁蓁，就連走的時候，林源淇還忍不住警告顧灼華要對葉蓁蓁好點兒。

也不知道他她是從那兒來的勇氣，估計今天這場談話所累積出來的所有能量都用子啊最後了，因為一說完，林源淇就一溜煙兒跑了。

留顧灼華在原地苦笑，自己有這麽可怕嗎？把一個小姑娘嚇成這樣，關鍵是他還什麽都沒說呢。

同時也在慶幸小丫頭看人的眼光，這個朋友值得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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