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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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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破心

“淵兒,救我!”

看見賀玄淵趕來,溫心綿身上頓時恢覆了些力氣,她一把推開身前的溫憐。溫憐本就半蹲著,猝不及防被她一掀,直直地向後倒去。

原本強行壓下的心頭血,再也抑制不住地吐了出來,溫憐隨意擦了擦嘴角的血,狠狠地盯著門前的賀玄淵,逆著光,她並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但溫心綿說的對,賀玄淵畢竟是她的兒子!他絕對不會幫她!

溫憐不由慘笑一聲,一切就只能這樣結束了嗎?

她竟這樣廢物,連為母親報仇都做不到!

她絕望地低下頭,餘光卻剛好瞥到了掉落的簪子。那只簪子,正好距離她的右手一寸之遠。

溫憐心裏一橫,抓起簪子飛快地爬起身,看著茍著身子還想向門外爬的溫心綿,她半跪著身子撲向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另一只手抓緊簪子,用盡全力往她的小腿肚紮進去。

“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回蕩在整座未央宮,溫心綿像一只放了氣的球,渾身癱軟在地。

簪子並不鋒利,甚至有些鈍,即使溫憐用了全力,仍然只插進去小半截,溫憐手上暗中用力,拼命地往裏紮。

看著溢出來的鮮血,以往有些害怕血腥的溫憐,此時此刻神色沒有半分猶豫 ,紫色的眼眸濃得甚至有些妖冶。

手起刀落,她抽出簪子,崩出的鮮血濺到了手上,燙的她仿佛被火燒,她動作幹凈利落,狠狠地準備再繼續紮。

然而下一瞬,她的手臂便被人抓住了。

知道來人是誰,溫憐頭也不擡,使勁兒地向下掙紮,但簪子卻紋絲不動,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放開!”

溫憐冷漠地擡頭,盯著賀玄淵的眼睛,毫無感情。只是她一開口,嘴裏的瘀血便全流了出來,聲音嘶啞得仿佛下一刻就會啞。

鮮紅的血將蒼白的嘴唇染得殷紅,賀玄淵心裏一痛,他半跪在溫憐身前,強行將她摟在懷裏,雙手安撫性地摟住了她的背。

“憐兒,別沖動。”

溫憐拼命地想推開身前的人,然而賀玄淵猶如一道厚重的高墻,任憑溫憐怎麽掙紮,卻依然無法逃脫。

溫憐看著溫心綿一點一點爬出殿外,鮮血流入地上的水漬,染紅了一大片,眼睛逼得通紅。

“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憐兒,冷靜一點兒。”賀玄淵禁錮著她的身體,在他耳邊沈聲道,那聲音也和溫憐一樣,也嘶啞得嚇人。

“冷靜?冷靜!她殺了我娘,你讓我怎麽冷靜!”

通紅的眼睛,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溫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溫心綿爬出殿外,卻無能為力。

握著玉簪的手緊的發白,白玉簪子似乎要被她捏斷了,溫憐氣得渾身顫抖,張嘴狠狠地咬住了賀玄淵的肩膀,小小的虎牙穿透薄衫,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兩道鮮血緊緊纏繞,一時之間也分不出究竟是誰身上的血。

感受著肩上傳來的刺痛,賀玄淵連眉頭也未動,只任她發洩。

良久之後,溫憐渾身卸了力一般倒在賀玄淵的懷裏,不再做無畏的掙紮,有氣無力地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賀玄淵渾身一頓,依舊僵硬地抱著她,一言不發。

“呵呵呵,原來,你早就知道。”溫憐慘笑一聲,而後開始撕心裂肺地大笑,笑得整個身子跟著顫抖,“原來,你早就知道。”

賀玄淵痛苦地閉上眼睛,在她耳邊沈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

溫憐慘然一笑,就只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她的父親、她的母親,還有她那十多年被狗啃了一般的人生,就只憑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一筆勾銷嗎?

過去十年的種種,像走馬燈一般在眼前輪轉。

她被人欺負時,是他出面幫她;她被夫子教訓時,是他替她掩護,這十年來,他一直護著她、陪伴她。

每年清明、祭日的祭拜,都是賀玄淵陪著她一起,甚至那些紙錢,都是他一張一張地提前寫好,那些祭品,都是他特意選的她父母最喜歡的東西,他總會伴著溫憐一起燒。

他總說,她的父母是他最敬仰的人,所以他會代他們好好照顧她。

可這些,原來都是假的!

他不僅對她是假的,對她的父母竟也是假的!

忽然之間,溫憐覺得渾身發冷,由內而外的寒氣讓她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然而心臟卻熱得發燙,仿佛要爆掉一般。

心臟刺痛,溫憐感覺喉頭一甜,不可抑制地吐了一口鮮血。滾燙的鮮血澆在賀玄淵的肩頭,賀玄淵渾身一震,猛地扶著溫憐的肩,張皇失措。

“憐兒,你怎麽了?”

“太醫,快叫李太醫來!”

賀玄淵沖著殿外喝道,蓮心剛將溫心綿送走,一來就聽見了他的呼喊,趕緊應道:“奴婢這就去!”

賀玄淵心裏稍安,然而剛一回頭,眼睛就猛地一縮。

只見溫憐顫抖地擡起右手,用剛剛紮溫心綿的方式,直直地紮向自己的脖子。

賀玄淵目眥欲裂,電光火石般抓住溫憐的手,厲聲道:“你想幹什麽!”

溫憐擦了擦嘴角的血,對他淡淡一笑,只是那笑裏卻沒有半分笑意,仿佛冬日的一絲清風,“賀玄淵,你放過我吧。”

我沒有你們無恥、沒有你們卑鄙,我認輸、我甘拜下風,所以你放過我吧。

賀玄淵眼神沈痛地看著溫憐,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直到溫憐再也握不住那根玉簪。

“叮鈴——”那只沾滿血的玉簪,在磨得光滑無比的大理石板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你只是太累了。”賀玄淵對著她微微一笑,用僵硬的手輕輕擦去她嘴角殘餘的血跡,輕輕地、像哄小孩子一樣,顫著聲哄道:“乖,我們睡一覺就好了。”

說著,他將渾身無力的溫憐再次摟入懷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溫憐任由他的動作,全無一絲反應。

“我已經累了,我想去找我爹和我娘了。”溫憐閉上眼睛,不再去看賀玄淵。

賀玄淵擡起的右手頓了一頓,他眼神突然狠厲了起來,而後那手落在了溫憐的頸間。

懷裏的人兒,乖順地倒在他的身邊,賀玄淵緩緩將人抱起,沈著臉朝外走去。

放過你?賀玄淵看著懷裏的人兒,不禁苦笑,憐兒,自出生起我們就註定糾纏,我放過你,可誰又來放過我呢?

你既怕這條路太黑,那我便帶著你趟過去就好,可是……可是千萬不要離開我。

剛踏出未央宮的殿門,賀玄淵的腳步便被絆住。溫心綿靠在圓柱邊上,幽幽地看著他,她換了身衣服,腳上的傷口並不深,已經處理好了。

她瞥了瞥賀玄淵懷裏的溫憐,輕蔑一笑:“那小賤人死了?”

賀玄淵神色一凜,一道寒光利箭般射了過去。

看著賀玄淵眼神一冷,她撇了撇嘴,不甘不願地改口:“溫憐她怎麽了?以前弱的跟個小雞似的,今天突然就瘋了。”

賀玄淵十分不耐煩地看著她:“你為什麽要告訴她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溫心綿輕哼,“那些事情是哪些事情?你瞞著她的事情,可不止這一件。”

想起今日受到的驚嚇,溫心綿忍不住心裏一陣後怕,不禁埋怨道:“當年若不是你,我早就將她連同她娘一起殺了,哪兒能讓她今天這麽囂張!”

仿佛回憶起什麽不好的事情,賀玄淵眉頭緊皺:“閉嘴!”

溫心綿臉色一僵,她還從未被賀玄淵如此呵斥過。忽然之間,她意識到:如今的賀玄淵早已長大,再也不是當年她非打即罵的時候了。

可那又如何?她還是賀玄淵的母親,想及此她不由得小聲罵道:“你這小兔崽子,從小胳膊肘就喜歡往外拐!”

“以前你就護著她,現在還護著她!你以為她會記得這些?!”

賀玄淵不理會她,直接朝著門外喝道:“杜衡!”

“屬下在!”杜衡飛快地進了門,他在殿外早已等候多時了。

昨晚溫憐異常的乖順,賀玄淵總覺得心裏怪異,因此在今早他走後,就留下杜衡跟著溫憐。

今日若不是杜衡及時報信,便會釀成大禍!

賀玄淵強行壓下心頭的火氣,沈聲道:“先帝駕崩後,太後悲痛欲絕,向朕自請去先帝皇陵守靈。”

“即刻起,送太後動身前往皇陵。”

杜衡朝溫心綿看一眼,特意高聲道:“是!”

大周重視孝道,如今賀玄淵剛剛即位,絕不能失了百官之心、失了民心,他奈何不了溫心綿,只有讓她去守皇陵。

賀玄淵說完,便毫不留情地擡腳繼續走,直到看見賀玄淵的背影,溫心綿才猛地反應過來。

“站住!”溫心綿朝著賀玄淵喊道:“你居然敢把我趕走!”

賀玄淵腳步不停,對她的喊叫充耳不聞。

“你別走!”溫心綿顧不上自己受傷的那只腳,朝著賀玄淵的背影追去,卻被杜衡和蓮心攔住了去路。

“你們,你們居然敢攔我!”溫心綿一時大怒,指著蓮心破口大罵:“小賤人,你居然敢背叛我!”

杜衡看著溫心綿的模樣,高傲地冷笑一聲,他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冷冷道:“太後娘娘,皇上剛說了,讓您即刻去往皇陵。”

他拍了拍手,隨後走進來一群太監,各個都是五大三粗的模樣,他們擡著一頂陳舊的轎攆,陳舊到似乎剛從庫房取出,連撐桿上的灰都沒擦。

事實上,這本就是杜衡故意叫人拿出來的。

杜衡側了側身,讓開了路,斜眼看溫心綿:“請吧,太後奶奶。”

溫心綿認識到賀玄淵居然是來真的,她臉色一白,不禁後退兩步:“不,我要去找賀玄淵!”

“我是她母後,他怎麽敢這麽做!他怎麽敢這麽做!”

杜衡聽她這麽說,惡心得差點兒吐了出來,他向來是個直性子,忍不住呸了一聲。

“你居然敢說你是他母後?!有你這樣惡毒的母後嗎?!”

“我們殿下認的母親只有一個,那就是鎮國公夫人,你……”他輕蔑地上下打量,嗤笑一聲:“你根本就不配!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連畜生都不如!”

溫心綿臉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麽?賀玄淵居然認了那個賤人做母親?!”

“這不可能!他是我的兒子,他怎麽能認那個賤人!”

“我要去找他,你們別攔著哀家,哀家要去找他問清楚!”

杜衡朝著那些太監使了使眼色,冷笑一聲:“鎮國公夫人是我們殿下的舅母,左右帶一個母字,還輪得著你同意?”

“你應該感謝她,當年若不是她,你早就死了,哪兒還能蹦跶作孽到今天?!”

溫心綿一楞,“你什麽意思?”

杜衡卻不再管他,朝著身後之人點點頭,厲聲不耐道:“來人,帶走!”

反派之二,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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