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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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屋子裏門窗緊閉，光線有些昏暗。
葉銘章立在書桌後，神色凝重，手中握著的毛筆懸在半空中，大團的墨順著鼻尖滴落在上好的宣紙上，暈染成了大灘的墨跡。
宣紙上的“大道無為”四字筆力遒勁，鐵畫銀鉤。
只可惜了留白處那醒目的墨色。
他將寫好的字揉成一團，扔了出去，遠處的地磚上還有許多的白色紙團。
葉銘章鮮少有這麽情緒煩躁的時候，過完年第一天上朝的時候，他便奏明了承平帝，表達想要告老還鄉的意思，可是過了這麽久，承平帝依舊沒有給他答覆。
也不知是不是在他試探是否真心想要離開朝堂，亦或是有其他的打算或是算計？
他做了三朝的宰輔，門下學生無數。就算他真的不當這個宰輔了，只怕依著承平帝多疑的性子，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吧。
只要他一死，葉家便再也沒有可以支撐的人了。
這才是他煩躁不安的主要原因。
他的大兒子是個啥事也不管的閑散之人，二兒子除了好色也沒啥長處，到了孫子一輩，除了孫女葉晚寧還有些見識外，其餘的也難委以重任。
只是孫女到底不是男子，再者他也不忍心將葉家的重擔壓在葉晚寧的肩上。
正神思恍惚間，門外便傳來了葉晚寧的聲音。
“祖父，我特意帶了些您素日裏愛吃的糕點......”
門被打開，陡然升起的亮光讓葉銘章微微瞇起了眼睛，他看著跟孫女一同前來的年輕男子，便也猜到他就是最近頗得聖上青眼的新任國師林風眠了。
“下官林風眠，參見宰輔大人！”
葉銘章素有賢名，今日有緣一見，林風眠心中頗為敬畏，自然不似見葉老夫人般自在，恭敬的行了禮。
葉晚寧上前攙著葉銘章坐下，又將帶來的糕點從食盒裏拿了出來，然後立在他身後，乖巧的替他垂著肩。
“祖父，方才我聽下人們說您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半天了，連午飯都沒用。是不是朝堂之上出了什麽棘手的事了？”
昨兒晚上葉老夫人便提醒了他，讓他今兒不許瞎跟著湊熱鬧，免得嚇壞了新登門的新孫女婿，不想他沒出去，這個孫女婿倒是找來了。
他瞥了林風眠一眼，“你祖母呢？”
葉晚寧笑道：“祖母今兒高興，難得多喝了幾杯，這會子正在偏殿裏歇息呢。”
葉銘章這才收回目光，“起來吧，今兒只是家宴，無需多禮。”
林風眠依言立在了一旁。
葉銘章見他面色如常，不卑不亢，倒是難得的點了點頭。
“寧丫頭，你不在前頭陪著你祖母，跑到我這來到底所為何事啊？”
葉晚寧撒嬌似的搖著葉銘章的手臂，柔聲道：“果真什麽都瞞不過祖父的眼睛，晚寧和風眠哥哥的確有要事要問問祖父。”
待到屋子裏只剩下三人的時候，葉晚寧又將方才林風眠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了葉銘章聽。
葉銘章聽完之後，心裏的震驚不亞於一場山崩海嘯。
他揮開了葉晚寧的手，疾步走到了林風眠的跟前，一雙泛著精光的眸子似是要從林風眠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瞧出些什麽來。
“不像，一點兒也不像啊？”
葉銘章低聲呢喃著，端慧太子他是見過的，太子妃他也是見過的。而且當年他還是太子太師，於端慧太子有師生關系，端慧太子長的清秀，為人賢德和善。
若真有相似之處，那便是那雙眼睛，兩人皆是細長的鳳眸。
看到祖父這般失神，葉晚寧跟林風眠對視了一眼，一時也不敢催促，只無聲的立在屋子裏。
葉銘章緩步走到書桌後的楠木寬椅上坐下，陷入了沈思之中。
當年永光帝突發惡疾，宮中太醫使出了全身解數也於事無補，端慧太子仁孝親自侍奉在側，後來又傳出永光帝的病情好轉的消息。
就在眾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永光帝突然暴斃，後來便傳出了端慧太子為了早登大寶，聯合太醫院院判將永光帝毒死。
這樣的借口自是站不穩腳跟的，畢竟太子可是未來的儲君，怎會這麽愚蠢做出這種傻事呢？
只是永光帝一死，朝廷人心惶惶。
再後來，便傳出端慧太子自盡於東宮，一道死的還有太子妃，所有東宮裏的太監，宮女無一活口。
最終，承平帝在所有皇子中脫穎而出，平定朝堂之亂，登上了帝位。
自此前朝之事，就成了禁忌。
不過......
葉銘章坐直了身子，他恍然記起當年的太子妃的確是懷有身孕，且出事之時，應當是快要臨盆之際。
思及此他又走到了林風眠的跟前，細細的看了起來。
見他面如冠玉，氣度不凡，龍章鳳姿，不似俗人，忙抓著他的肩膀問道：“林鶴榮告知你的身世後國師府便被滅門了？”
林風眠點頭。
永光帝在位時頗為信奉國師府，當年的林鶴榮他也是打過交道的，只覺是個性情乖張，目下無塵之人，一點也不像會守著先太子遺孤並將其撫養長大之人。
只是眼下的一切無一不說明林風眠就是先太子的遺孤。
葉銘章忽的老淚縱橫，膝蓋一彎就要給林風眠跪下，好在林風眠及時將人給攙扶住了。
“祖父，您這可是折煞晚輩了。”
葉銘章悲從中來，倒也沒在意稱呼這樣的小事，哽咽著道：“老臣愧對於先帝，愧對於先太子，更愧對於大周的黎民百姓啊。”
葉晚寧忙上前將人攙扶著坐下，安慰道：“祖父，您且先別傷心，晚寧此次前來就想問問您，風眠哥哥的身世有幾成可能是真的？”
“林鶴榮除了告訴你的身世之外，可曾給你什麽信物了？”
葉銘章忙又問道。
此等事關皇室血脈之事，可馬虎不得。
林風眠搖頭，“義父從來不許我出門，也不許我交朋友，直到那日阿寧送了禮物去國師府，義父便格外的緊張，告訴了我關於我身世的秘密，還命我殺了阿寧。可誰知不過隔了幾個時辰，國師府便被滅門了。”
葉晚寧想起那一夜林風眠持劍而來，眼下還頗為慶幸，若是林風眠那夜沒來，只怕也會兇多吉少了。
葉銘章一輩子經歷過無數的風浪，不過片刻便緩過神來。
“此事你們千萬別向任何人提起，免得惹禍上身。至於風眠的身世，我自有辦法驗證，再過些日子便是春獵，到時候只要試一試皇上，一切便可水落石出了。在此之前，你們千萬別輕舉妄動。”
林風眠這些日子都是單打獨鬥，除了不知道為何會幫他的淑貴妃之外，他連個商量的人都無，眼下有了葉銘章這個主心骨，一顆心像是有了歸宿般。
“多謝祖父費心，風眠無以為報。”
若是林風眠身世屬實，他便是大周真正的主子，葉銘章如何敢受他一跪，忙伸手去扶，誰成想身子還未動就被葉晚寧給按了回去了。
她輕笑著道：“難怪祖母整日裏說您迂腐，風眠哥哥就算是先太子遺孤，可那也是您未來的孫女婿，您這當祖父的怎的就受不起了？”
林風眠的耳尖一紅，給葉銘章磕了三個響頭。
三人又在屋子裏商量了許久，直到日落西山，葉銘章才親自送了林風眠出了書房，要不是葉晚寧勸著，葉銘章都恨不得親自將人送到大門口。
“風眠哥哥......”
葉晚寧看著越走越遠的林風眠，抱怨似的喊了一聲。
林風眠一回頭這才發現原本並肩而行的兩人，不知何時已經差了那麽些，他回身走到了葉晚寧的身邊。
“對不起，我有些出神，所以......”
葉晚寧伸手握住他的手，柔聲道：“風眠哥哥，我希望你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咱們慢慢來，畢竟現在可不是你一個人了，你如今進了我葉府的大門，也見過祖父和祖母了，我告訴你，你若是敢始亂終棄，我就......”
粉拳落在他的胸口上，可是他的胸膛堅硬如鐵。
葉晚寧只打了兩下，手卻紅了。
林風眠握著她的手遲疑了片刻，然後送到了唇邊，吹了吹。
“阿寧，謝謝你！”
溫熱的氣息拂在手上，葉晚寧只覺面上一陣滾燙，一顆心跳的厲害。
“風眠哥哥，在事情還未明朗前，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護著自己。”
林風眠鄭重的點了點頭。
從前世上只他一人，生或死只他一人而已，無牽無掛。
可如今......
咫尺之間的人兒，膚若凝脂，眉如遠黛，一雙秋水剪瞳般的眸子裏含著水潤的光，容色秾麗，一顰一笑間，燦如春華，絢爛至極。
葉晚寧親自送他出了葉府，守在門邊站了許久。
“人早都沒影了，還看什麽看啊？”
直到有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葉晚寧不耐煩的拍掉了他的手，咬牙道，“葉朝宗，先頭你帶風眠哥哥去那種地方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今天居然還敢攛掇著爹爹一起來搗亂......”
葉朝宗一邊跑，一邊問。
“好妹妹，你就告訴我，那個姓林的是使了什麽本事居然哄的祖父和祖母，還有爹爹那般開心，有這麽好的法子也教了我，待我明兒去老丈人家興許也用得著呢。”
葉晚寧無情的揭穿了他。
“你還是先把我嫂子找到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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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章立在書桌後，神色凝重，手中握著的毛筆懸在半空中，大團的墨順著鼻尖滴落在上好的宣紙上，暈染成了大灘的墨跡。
宣紙上的“大道無為”四字筆力遒勁，鐵畫銀鉤。
只可惜了留白處那醒目的墨色。
他將寫好的字揉成一團，扔了出去，遠處的地磚上還有許多的白色紙團。
葉銘章鮮少有這麽情緒煩躁的時候，過完年第一天上朝的時候，他便奏明了承平帝，表達想要告老還鄉的意思，可是過了這麽久，承平帝依舊沒有給他答覆。
也不知是不是在他試探是否真心想要離開朝堂，亦或是有其他的打算或是算計？
他做了三朝的宰輔，門下學生無數。就算他真的不當這個宰輔了，只怕依著承平帝多疑的性子，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吧。
只要他一死，葉家便再也沒有可以支撐的人了。
這才是他煩躁不安的主要原因。
他的大兒子是個啥事也不管的閑散之人，二兒子除了好色也沒啥長處，到了孫子一輩，除了孫女葉晚寧還有些見識外，其餘的也難委以重任。
只是孫女到底不是男子，再者他也不忍心將葉家的重擔壓在葉晚寧的肩上。
正神思恍惚間，門外便傳來了葉晚寧的聲音。
“祖父，我特意帶了些您素日裏愛吃的糕點......”
門被打開，陡然升起的亮光讓葉銘章微微瞇起了眼睛，他看著跟孫女一同前來的年輕男子，便也猜到他就是最近頗得聖上青眼的新任國師林風眠了。
“下官林風眠，參見宰輔大人！”
葉銘章素有賢名，今日有緣一見，林風眠心中頗為敬畏，自然不似見葉老夫人般自在，恭敬的行了禮。
葉晚寧上前攙著葉銘章坐下，又將帶來的糕點從食盒裏拿了出來，然後立在他身後，乖巧的替他垂著肩。
“祖父，方才我聽下人們說您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半天了，連午飯都沒用。是不是朝堂之上出了什麽棘手的事了？”
昨兒晚上葉老夫人便提醒了他，讓他今兒不許瞎跟著湊熱鬧，免得嚇壞了新登門的新孫女婿，不想他沒出去，這個孫女婿倒是找來了。
他瞥了林風眠一眼，“你祖母呢？”
葉晚寧笑道：“祖母今兒高興，難得多喝了幾杯，這會子正在偏殿裏歇息呢。”
葉銘章這才收回目光，“起來吧，今兒只是家宴，無需多禮。”
林風眠依言立在了一旁。
葉銘章見他面色如常，不卑不亢，倒是難得的點了點頭。
“寧丫頭，你不在前頭陪著你祖母，跑到我這來到底所為何事啊？”
葉晚寧撒嬌似的搖著葉銘章的手臂，柔聲道：“果真什麽都瞞不過祖父的眼睛，晚寧和風眠哥哥的確有要事要問問祖父。”
待到屋子裏只剩下三人的時候，葉晚寧又將方才林風眠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了葉銘章聽。
葉銘章聽完之後，心裏的震驚不亞於一場山崩海嘯。
他揮開了葉晚寧的手，疾步走到了林風眠的跟前，一雙泛著精光的眸子似是要從林風眠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瞧出些什麽來。
“不像，一點兒也不像啊？”
葉銘章低聲呢喃著，端慧太子他是見過的，太子妃他也是見過的。而且當年他還是太子太師，於端慧太子有師生關系，端慧太子長的清秀，為人賢德和善。
若真有相似之處，那便是那雙眼睛，兩人皆是細長的鳳眸。
看到祖父這般失神，葉晚寧跟林風眠對視了一眼，一時也不敢催促，只無聲的立在屋子裏。
葉銘章緩步走到書桌後的楠木寬椅上坐下，陷入了沈思之中。
當年永光帝突發惡疾，宮中太醫使出了全身解數也於事無補，端慧太子仁孝親自侍奉在側，後來又傳出永光帝的病情好轉的消息。
就在眾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永光帝突然暴斃，後來便傳出了端慧太子為了早登大寶，聯合太醫院院判將永光帝毒死。
這樣的借口自是站不穩腳跟的，畢竟太子可是未來的儲君，怎會這麽愚蠢做出這種傻事呢？
只是永光帝一死，朝廷人心惶惶。
再後來，便傳出端慧太子自盡於東宮，一道死的還有太子妃，所有東宮裏的太監，宮女無一活口。
最終，承平帝在所有皇子中脫穎而出，平定朝堂之亂，登上了帝位。
自此前朝之事，就成了禁忌。
不過......
葉銘章坐直了身子，他恍然記起當年的太子妃的確是懷有身孕，且出事之時，應當是快要臨盆之際。
思及此他又走到了林風眠的跟前，細細的看了起來。
見他面如冠玉，氣度不凡，龍章鳳姿，不似俗人，忙抓著他的肩膀問道：“林鶴榮告知你的身世後國師府便被滅門了？”
林風眠點頭。
永光帝在位時頗為信奉國師府，當年的林鶴榮他也是打過交道的，只覺是個性情乖張，目下無塵之人，一點也不像會守著先太子遺孤並將其撫養長大之人。
只是眼下的一切無一不說明林風眠就是先太子的遺孤。
葉銘章忽的老淚縱橫，膝蓋一彎就要給林風眠跪下，好在林風眠及時將人給攙扶住了。
“祖父，您這可是折煞晚輩了。”
葉銘章悲從中來，倒也沒在意稱呼這樣的小事，哽咽著道：“老臣愧對於先帝，愧對於先太子，更愧對於大周的黎民百姓啊。”
葉晚寧忙上前將人攙扶著坐下，安慰道：“祖父，您且先別傷心，晚寧此次前來就想問問您，風眠哥哥的身世有幾成可能是真的？”
“林鶴榮除了告訴你的身世之外，可曾給你什麽信物了？”
葉銘章忙又問道。
此等事關皇室血脈之事，可馬虎不得。
林風眠搖頭，“義父從來不許我出門，也不許我交朋友，直到那日阿寧送了禮物去國師府，義父便格外的緊張，告訴了我關於我身世的秘密，還命我殺了阿寧。可誰知不過隔了幾個時辰，國師府便被滅門了。”
葉晚寧想起那一夜林風眠持劍而來，眼下還頗為慶幸，若是林風眠那夜沒來，只怕也會兇多吉少了。
葉銘章一輩子經歷過無數的風浪，不過片刻便緩過神來。
“此事你們千萬別向任何人提起，免得惹禍上身。至於風眠的身世，我自有辦法驗證，再過些日子便是春獵，到時候只要試一試皇上，一切便可水落石出了。在此之前，你們千萬別輕舉妄動。”
林風眠這些日子都是單打獨鬥，除了不知道為何會幫他的淑貴妃之外，他連個商量的人都無，眼下有了葉銘章這個主心骨，一顆心像是有了歸宿般。
“多謝祖父費心，風眠無以為報。”
若是林風眠身世屬實，他便是大周真正的主子，葉銘章如何敢受他一跪，忙伸手去扶，誰成想身子還未動就被葉晚寧給按了回去了。
她輕笑著道：“難怪祖母整日裏說您迂腐，風眠哥哥就算是先太子遺孤，可那也是您未來的孫女婿，您這當祖父的怎的就受不起了？”
林風眠的耳尖一紅，給葉銘章磕了三個響頭。
三人又在屋子裏商量了許久，直到日落西山，葉銘章才親自送了林風眠出了書房，要不是葉晚寧勸著，葉銘章都恨不得親自將人送到大門口。
“風眠哥哥......”
葉晚寧看著越走越遠的林風眠，抱怨似的喊了一聲。
林風眠一回頭這才發現原本並肩而行的兩人，不知何時已經差了那麽些，他回身走到了葉晚寧的身邊。
“對不起，我有些出神，所以......”
葉晚寧伸手握住他的手，柔聲道：“風眠哥哥，我希望你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咱們慢慢來，畢竟現在可不是你一個人了，你如今進了我葉府的大門，也見過祖父和祖母了，我告訴你，你若是敢始亂終棄，我就......”
粉拳落在他的胸口上，可是他的胸膛堅硬如鐵。
葉晚寧只打了兩下，手卻紅了。
林風眠握著她的手遲疑了片刻，然後送到了唇邊，吹了吹。
“阿寧，謝謝你！”
溫熱的氣息拂在手上，葉晚寧只覺面上一陣滾燙，一顆心跳的厲害。
“風眠哥哥，在事情還未明朗前，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護著自己。”
林風眠鄭重的點了點頭。
從前世上只他一人，生或死只他一人而已，無牽無掛。
可如今......
咫尺之間的人兒，膚若凝脂，眉如遠黛，一雙秋水剪瞳般的眸子裏含著水潤的光，容色秾麗，一顰一笑間，燦如春華，絢爛至極。
葉晚寧親自送他出了葉府，守在門邊站了許久。
“人早都沒影了，還看什麽看啊？”
直到有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葉晚寧不耐煩的拍掉了他的手，咬牙道，“葉朝宗，先頭你帶風眠哥哥去那種地方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今天居然還敢攛掇著爹爹一起來搗亂......”
葉朝宗一邊跑，一邊問。
“好妹妹，你就告訴我，那個姓林的是使了什麽本事居然哄的祖父和祖母，還有爹爹那般開心，有這麽好的法子也教了我，待我明兒去老丈人家興許也用得著呢。”
葉晚寧無情的揭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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