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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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間
蒙在頭上的袋子被人一把揭開。殷羽一時睜不開眼。雙手被長時間緊縛著，又麻又痛。
“敢喊叫就弄死你！”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慌張的恐嚇道。她努力眨了眨眼，終於看清了那張臉。“宋愷...真的是你...”嗓音嘶啞的要命。她已經一整夜沒有喝過一滴水了。
那男人緊張的看了看外面，回過頭來，面容覆又變得猙獰。“是我又怎麽樣？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瞞了！等我拿到一個億，你就可以回去做你的大小姐，咱們兩清！”
“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咳、咳。”喉嚨裏仿佛著了火，“你我離婚的案子法院還沒判。到時候該給你的財產一分不會少你。”自從認出他的聲音起，她的心就如墜冰窟。多麽諷刺！綁架她的人，竟然是曾跟自己共枕多年的丈夫。
“你們羽尚集團能讓法院判給我財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請了沈大律師，根本就是想算計我！想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我？你們做夢！”男人狠紅了眼，“這幾年，你們羽尚的市值翻多少倍都是明擺著的！我問了，這些都是夫妻共同財產，都該有我一半！我只要一個億，對你們家還不是小意思？我只是拿走我應得的！”
殷羽心裏一陣惡心。原來這就是她的丈夫，曾經讓自己頂著父親和集團高層的壓力，非君不嫁的人。“公司是全體股東的，我不過是個項目經理。你成天游手好閑的不務正業，公司給你的進修機會你也不珍惜，現在更是拿著家裏的錢在外頭養女人，當我不知道？還好意思跟我算夫妻共同財產——”
啪！一個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嘴角立馬掛了血絲。“你得意什麽？對，我沒出息！沒你行啊！我沒有一個執行董事的老爸！公司裏那些老頭子都當我是吃軟飯的，看不上我！連你這個臭女人也是！我告訴你，我宋愷也看不上你！要不是看你是殷建州的長女，鬼才會娶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做老婆！”
“你閉嘴...”雖然兩人之間已經沒剩下什麽感情，她仍是被他的話刺得心痛不已，不自覺顫了話音。當初是自己選擇他，拼了命似的要嫁給他。那時的宋愷，笑起來有一些靦腆。常穿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下雨天會專程給她送傘。雖然家世普通，但殷羽也從沒把自己當過公主。她曾篤定兩個人共同奮鬥能在事業上有一番建樹，以為自己可以給他提供更好的發展、更廣闊的空間。誰知他卻越來越墮落。
“別廢話！我已經通知你老爸了。給我一個億，我就放了他女兒。不然就別怪我下手無情！”
“宋愷你別做傻事！你與我雖然離婚，各不相幹也就是了。你何苦犯罪呢？綁架可是會坐牢的！”她口頭上勸他，暗中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這裏好像是山林中的一處鐵皮房。年久失修已經銹跡斑斑。她現在雙手被縛，宋愷手裏只有一把刀。若能想法子割斷手上的繩子，或許她還能與他一搏。
“各不相幹？你當我傻麽？以你家的權勢，離婚後我怎麽可能還在國內混得下去！我已經把小琴送去法國了，我要帶她遠走高飛。她懷了我的孩子，我要做爸爸了...有了這筆錢，我們、我們會幸福的！”
胸口仿佛又受一擊。殷羽閉上眼，心痛如絞。是自己錯了嗎？一直以來忙於工作，每次宋愷催她生孩子，她總是口頭上答應，私底下卻從沒斷過避孕藥。她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呀！有那麽多的東西要學，那麽多工作要做，怎麽可能都丟到一邊大腹便便的回家生娃？再等兩年，再多給她兩年...如今宋愷再也不催促她了，他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而她奔四的年紀，馬上又要離婚，這輩子只怕註定是子女緣薄...
“噓！不許出聲！”外面有枯葉碎裂的聲音，仿佛有什麽人靠近。是警察嗎？還是父親派來救她的人？宋愷緊張得發抖，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刀子架在頸中。要冷靜！殷羽對自己說。配合著他，耐心等待他的破綻。會出去的！她還有很長的人生，她還有公司要接手。奮鬥了這麽多年，她已經是羽尚最具潛力的接班人！
“請問，有人嗎？”外面的聲音禮貌的尋問。“‘齊’先生？我按照約定來‘交接’。”
宋愷強自鎮定的帶上口罩，壓低聲音，“不許進來！錢帶來了嗎？”
外面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輕松，“‘齊’先生，錢在山下的車裏。一個億可是好大一箱子現金呢！我就算給您抗到這，您也拿不走呀。”
“你耍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撕票？”宋愷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不用回頭，她都能想象出那布滿血絲通紅的眼睛！
“別別別！”外面的人好聲好氣的勸到，“殷小姐真在這裏嗎？我想先確認她的安全。”
宋愷用刀抵住殷羽，“跟他說話！就說你在這！”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從容的開口，“我是殷羽。我很好。”
外面的人停頓了一下，又說，“恕在下冒昧。老爺子吩咐了，叫我親眼看到殷小姐才能接著往下談。”
“蹬鼻子上臉！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我！”宋愷怒得發抖，抖得殷羽擔心那把刀子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抹了，只好安撫道，“他們看到是我才不會輕舉妄動，你更有把握拿到錢。要不然人家還以為你只是詐騙。”見他有一絲猶豫，又建議，“你把我擋在前面，沒人敢拿你怎麽樣的！他們若傷了我回去也不好交代。”
猶豫再三，宋愷最終將她拖了出去。 “殷小姐。”外面的人保持著距離，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她並不認識這個男人。不過來人新裝革履，頭發一絲不亂，到讓她意識到自己現在蓬頭垢面、狼狽不堪。
“好了！人你見到了。我要的錢呢？”
對方點點頭，掏出一把車鑰匙，“車子已經給您備下了，是一輛黑色的Van。錢都在車箱，鑰匙在這。殷先生交代，只要您不傷到殷小姐，就不會有人為難您。您可以把刀收起來了。我帶二位下山，萬一有別人看到反而不好。”
宋愷猶豫又狐疑，他不相信會這麽簡單。殷建州是個老狐貍，不可能這麽放過他！“你...你當我是傻子？沒見到錢我會放人？你去把錢都拿上來！”
殷羽哼了一聲，“你既然不傻，就該知道一個億鈔票摞起來快趕上一個小集裝箱了！你要人家怎麽拿上山？”
她忽略了宋愷最受不得她的嘲諷。於是他手裏的刀柄狠狠砸了下來！額上挨了一記重擊，她只覺眼前一黑，幾乎失去了意識...
有幾秒？還是幾十秒？她恍惚了片刻，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當真是半點夫妻情誼也不剩了。原本她還想著，他只是一步走錯，他不是這樣的人...
“把劍丟下！”她身後的聲音突然說。一只手還扣著她的脖子。對面來救她的人沈默著，將一個長長的東西哐當丟在地上。那是什麽玩意？
“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讓小爺想想該怎麽整治你呢？給我下跪如何？”身後的聲音輕浮又得意。殷羽心底湧起一股火，“...你不要太過分！”
“呦！大小姐心疼了？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雪亮的刀刃在她臉上擦過，宋愷的刀有這麽長嗎？“你跪不跪？！”對面的男人不發一字。見那把刀輕佻的挑開了她的衣襟，終於跪了下去。
“啊哈、哈哈哈！”身後的人笑得停不下來！宋愷難道是瘋了嗎？殷羽微微一動，突然發現手腕上得繩子沒有了！她摸了摸手腕，什麽時候斷的？身後的人兀自大笑不止，拿刀的右手狂傲的指著對面跪在地上的男人，“嘖嘖！要是天下人知道你祁寒曾跪倒在我秦某人面前——”
良機難求！殷羽突然伸手格住他握刀的手，左手猛然一個肘後擊，隨機旋身繞到他身後，擡起腳就往前猛一踹，“你給我去死！”
幾乎同時的，跪在地上的男人如黑豹一般一躍起身，眨眼間，一柄長劍刺穿了這人小腹！灰色的背影搖晃了兩下，慢慢倒在滿是枯葉的地上。
殷羽楞了足足有三秒，宋愷死了？再怎麽樣，他們還沒離婚，他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呀！怎麽能就這樣被殺了？“你瘋了！”她撲上去，把地上的屍體翻過來，卻又啊一聲嚇得松了手，這哪裏是宋愷？這個人，她從來都沒見過！
“...沒事吧？”對面的男人用衣襟抹去劍上的血跡，她才看清這人雖然仍是一襲黑衣，卻何時改了長發？
“你...殺了人？”殷羽還處在震驚中，遲遲回不過來神。鬧出人命了！雖然是綁匪咎由自取，雖然死的這個人她壓根都不認識，但這對羽尚是多麽大的醜聞啊！“報、報警吧！我替你作證，咱們請個好律師...”她強自鎮定。不管怎樣，是這人救了自己，還為此受了折辱。
可那男人只冷淡的瞟了地上的人一眼，轉身打了個哨子，林中一陣馬蹄聲，不一會，竟竄出一匹青灰馬。
“咱們走。”他飛身上馬，回手拉她共騎。
殷羽皺眉，這種場合為什麽會有馬？但一想車子停在山下，也就老實跨了上去。男人輕踢馬腹，馬兒撒蹄飛奔。她下意識環住他的腰。“你是誰？是哪家安保公司的？我爹派來的車停在哪兒了？”
那人置若罔聞。
殷羽直覺哪裏不對，又說不出來。
不管怎樣總算是脫險了！心頭繃著的弦一旦松下來，便覺得自己其實是多麽失敗。宋愷去哪了？這婚姻是真的到了盡頭。逮住他，還是任他和那個女孩遠走高飛？她現在都無力去想。小路崎嶇顛簸，她下意識收緊雙手，將臉埋在黑衣男子的背上。這不算什麽。她才不怕這些飛短流長。等出了這片林子，她還是殷羽——羽尚集團執行董事的長女，集團最有希望的繼承人之一。沒有宋愷算什麽。沒有婚姻又算的了什麽！她不需要這些，不需要婚姻。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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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在頭上的袋子被人一把揭開。殷羽一時睜不開眼。雙手被長時間緊縛著，又麻又痛。
“敢喊叫就弄死你！”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慌張的恐嚇道。她努力眨了眨眼，終於看清了那張臉。“宋愷...真的是你...”嗓音嘶啞的要命。她已經一整夜沒有喝過一滴水了。
那男人緊張的看了看外面，回過頭來，面容覆又變得猙獰。“是我又怎麽樣？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瞞了！等我拿到一個億，你就可以回去做你的大小姐，咱們兩清！”
“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咳、咳。”喉嚨裏仿佛著了火，“你我離婚的案子法院還沒判。到時候該給你的財產一分不會少你。”自從認出他的聲音起，她的心就如墜冰窟。多麽諷刺！綁架她的人，竟然是曾跟自己共枕多年的丈夫。
“你們羽尚集團能讓法院判給我財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請了沈大律師，根本就是想算計我！想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我？你們做夢！”男人狠紅了眼，“這幾年，你們羽尚的市值翻多少倍都是明擺著的！我問了，這些都是夫妻共同財產，都該有我一半！我只要一個億，對你們家還不是小意思？我只是拿走我應得的！”
殷羽心裏一陣惡心。原來這就是她的丈夫，曾經讓自己頂著父親和集團高層的壓力，非君不嫁的人。“公司是全體股東的，我不過是個項目經理。你成天游手好閑的不務正業，公司給你的進修機會你也不珍惜，現在更是拿著家裏的錢在外頭養女人，當我不知道？還好意思跟我算夫妻共同財產——”
啪！一個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嘴角立馬掛了血絲。“你得意什麽？對，我沒出息！沒你行啊！我沒有一個執行董事的老爸！公司裏那些老頭子都當我是吃軟飯的，看不上我！連你這個臭女人也是！我告訴你，我宋愷也看不上你！要不是看你是殷建州的長女，鬼才會娶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做老婆！”
“你閉嘴...”雖然兩人之間已經沒剩下什麽感情，她仍是被他的話刺得心痛不已，不自覺顫了話音。當初是自己選擇他，拼了命似的要嫁給他。那時的宋愷，笑起來有一些靦腆。常穿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下雨天會專程給她送傘。雖然家世普通，但殷羽也從沒把自己當過公主。她曾篤定兩個人共同奮鬥能在事業上有一番建樹，以為自己可以給他提供更好的發展、更廣闊的空間。誰知他卻越來越墮落。
“別廢話！我已經通知你老爸了。給我一個億，我就放了他女兒。不然就別怪我下手無情！”
“宋愷你別做傻事！你與我雖然離婚，各不相幹也就是了。你何苦犯罪呢？綁架可是會坐牢的！”她口頭上勸他，暗中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這裏好像是山林中的一處鐵皮房。年久失修已經銹跡斑斑。她現在雙手被縛，宋愷手裏只有一把刀。若能想法子割斷手上的繩子，或許她還能與他一搏。
“各不相幹？你當我傻麽？以你家的權勢，離婚後我怎麽可能還在國內混得下去！我已經把小琴送去法國了，我要帶她遠走高飛。她懷了我的孩子，我要做爸爸了...有了這筆錢，我們、我們會幸福的！”
胸口仿佛又受一擊。殷羽閉上眼，心痛如絞。是自己錯了嗎？一直以來忙於工作，每次宋愷催她生孩子，她總是口頭上答應，私底下卻從沒斷過避孕藥。她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呀！有那麽多的東西要學，那麽多工作要做，怎麽可能都丟到一邊大腹便便的回家生娃？再等兩年，再多給她兩年...如今宋愷再也不催促她了，他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而她奔四的年紀，馬上又要離婚，這輩子只怕註定是子女緣薄...
“噓！不許出聲！”外面有枯葉碎裂的聲音，仿佛有什麽人靠近。是警察嗎？還是父親派來救她的人？宋愷緊張得發抖，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刀子架在頸中。要冷靜！殷羽對自己說。配合著他，耐心等待他的破綻。會出去的！她還有很長的人生，她還有公司要接手。奮鬥了這麽多年，她已經是羽尚最具潛力的接班人！
“請問，有人嗎？”外面的聲音禮貌的尋問。“‘齊’先生？我按照約定來‘交接’。”
宋愷強自鎮定的帶上口罩，壓低聲音，“不許進來！錢帶來了嗎？”
外面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輕松，“‘齊’先生，錢在山下的車裏。一個億可是好大一箱子現金呢！我就算給您抗到這，您也拿不走呀。”
“你耍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撕票？”宋愷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不用回頭，她都能想象出那布滿血絲通紅的眼睛！
“別別別！”外面的人好聲好氣的勸到，“殷小姐真在這裏嗎？我想先確認她的安全。”
宋愷用刀抵住殷羽，“跟他說話！就說你在這！”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從容的開口，“我是殷羽。我很好。”
外面的人停頓了一下，又說，“恕在下冒昧。老爺子吩咐了，叫我親眼看到殷小姐才能接著往下談。”
“蹬鼻子上臉！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我！”宋愷怒得發抖，抖得殷羽擔心那把刀子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抹了，只好安撫道，“他們看到是我才不會輕舉妄動，你更有把握拿到錢。要不然人家還以為你只是詐騙。”見他有一絲猶豫，又建議，“你把我擋在前面，沒人敢拿你怎麽樣的！他們若傷了我回去也不好交代。”
猶豫再三，宋愷最終將她拖了出去。 “殷小姐。”外面的人保持著距離，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她並不認識這個男人。不過來人新裝革履，頭發一絲不亂，到讓她意識到自己現在蓬頭垢面、狼狽不堪。
“好了！人你見到了。我要的錢呢？”
對方點點頭，掏出一把車鑰匙，“車子已經給您備下了，是一輛黑色的Van。錢都在車箱，鑰匙在這。殷先生交代，只要您不傷到殷小姐，就不會有人為難您。您可以把刀收起來了。我帶二位下山，萬一有別人看到反而不好。”
宋愷猶豫又狐疑，他不相信會這麽簡單。殷建州是個老狐貍，不可能這麽放過他！“你...你當我是傻子？沒見到錢我會放人？你去把錢都拿上來！”
殷羽哼了一聲，“你既然不傻，就該知道一個億鈔票摞起來快趕上一個小集裝箱了！你要人家怎麽拿上山？”
她忽略了宋愷最受不得她的嘲諷。於是他手裏的刀柄狠狠砸了下來！額上挨了一記重擊，她只覺眼前一黑，幾乎失去了意識...
有幾秒？還是幾十秒？她恍惚了片刻，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當真是半點夫妻情誼也不剩了。原本她還想著，他只是一步走錯，他不是這樣的人...
“把劍丟下！”她身後的聲音突然說。一只手還扣著她的脖子。對面來救她的人沈默著，將一個長長的東西哐當丟在地上。那是什麽玩意？
“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讓小爺想想該怎麽整治你呢？給我下跪如何？”身後的聲音輕浮又得意。殷羽心底湧起一股火，“...你不要太過分！”
“呦！大小姐心疼了？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雪亮的刀刃在她臉上擦過，宋愷的刀有這麽長嗎？“你跪不跪？！”對面的男人不發一字。見那把刀輕佻的挑開了她的衣襟，終於跪了下去。
“啊哈、哈哈哈！”身後的人笑得停不下來！宋愷難道是瘋了嗎？殷羽微微一動，突然發現手腕上得繩子沒有了！她摸了摸手腕，什麽時候斷的？身後的人兀自大笑不止，拿刀的右手狂傲的指著對面跪在地上的男人，“嘖嘖！要是天下人知道你祁寒曾跪倒在我秦某人面前——”
良機難求！殷羽突然伸手格住他握刀的手，左手猛然一個肘後擊，隨機旋身繞到他身後，擡起腳就往前猛一踹，“你給我去死！”
幾乎同時的，跪在地上的男人如黑豹一般一躍起身，眨眼間，一柄長劍刺穿了這人小腹！灰色的背影搖晃了兩下，慢慢倒在滿是枯葉的地上。
殷羽楞了足足有三秒，宋愷死了？再怎麽樣，他們還沒離婚，他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呀！怎麽能就這樣被殺了？“你瘋了！”她撲上去，把地上的屍體翻過來，卻又啊一聲嚇得松了手，這哪裏是宋愷？這個人，她從來都沒見過！
“...沒事吧？”對面的男人用衣襟抹去劍上的血跡，她才看清這人雖然仍是一襲黑衣，卻何時改了長發？
“你...殺了人？”殷羽還處在震驚中，遲遲回不過來神。鬧出人命了！雖然是綁匪咎由自取，雖然死的這個人她壓根都不認識，但這對羽尚是多麽大的醜聞啊！“報、報警吧！我替你作證，咱們請個好律師...”她強自鎮定。不管怎樣，是這人救了自己，還為此受了折辱。
可那男人只冷淡的瞟了地上的人一眼，轉身打了個哨子，林中一陣馬蹄聲，不一會，竟竄出一匹青灰馬。
“咱們走。”他飛身上馬，回手拉她共騎。
殷羽皺眉，這種場合為什麽會有馬？但一想車子停在山下，也就老實跨了上去。男人輕踢馬腹，馬兒撒蹄飛奔。她下意識環住他的腰。“你是誰？是哪家安保公司的？我爹派來的車停在哪兒了？”
那人置若罔聞。
殷羽直覺哪裏不對，又說不出來。
不管怎樣總算是脫險了！心頭繃著的弦一旦松下來，便覺得自己其實是多麽失敗。宋愷去哪了？這婚姻是真的到了盡頭。逮住他，還是任他和那個女孩遠走高飛？她現在都無力去想。小路崎嶇顛簸，她下意識收緊雙手，將臉埋在黑衣男子的背上。這不算什麽。她才不怕這些飛短流長。等出了這片林子，她還是殷羽——羽尚集團執行董事的長女，集團最有希望的繼承人之一。沒有宋愷算什麽。沒有婚姻又算的了什麽！她不需要這些，不需要婚姻。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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