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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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惠漸漸長大。
童年時期的記憶趨近於無。
只不過，當他翻看全家福的時候，總會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自己和諧美滿的三口之家裏，似乎少了一個人。
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有一個姐姐。
一個跟媽媽很像，跟他們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姐姐。
就這個困惑，他曾拿去問過爸爸媽媽。
但那個不靠譜的老爸毫不客氣白了他一眼。
摁著他的頭，質問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有他這麽一個一出生就花了他十個億的孩子，差點害得他們一家人喝西北風去，再來第二個，他們一家人就都要流浪街頭了。
惹得媽媽忙過來拉架，不讓爸爸跟他說那麽可怕的話。
事後。
神代惠有想過一種可能：
也許是那個姐姐夭折了。
但爸爸媽媽從來沒有露出過悲傷的神情。
平日裏，他們都過得很開心，根本不像經歷過孩子夭折的痛苦。
任憑他如何冥思苦想，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只好姑且把這個問題壓下。
但在他之後的成長過程中，那種缺了點什麽的奇怪感覺，非但沒有隨著年歲漸長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直到——
春日明亮的街道上。
偶遇老師正被一個眉眼陌生的女性當人力黃車夫使。
神代惠很確定自己沒見過她。
可她卻在看見他的第一時間，微微怔楞片刻，便熟稔地拍著他的頭，笑彎了雙眼，懷念般感慨：“哎呀哎呀，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
“養這麽大可不容易了！”
五條悟煞有介事地請功耍寶，“當初，你直接撒丫子溜了了，完全不知道我們為了把他從禪院家贖出來，花了多少錢！”
她笑出聲。
摟著五條悟的脖子。
一點也不覺得被人背著是什麽尷尬的事。
腦袋枕在五條悟肩上，眼睛瞧著他，話卻是對五條悟說的：“花了再掙嘛，反正如今整個咒術界，還有誰能擱你們面前說三道四？再說啦，亦師亦父，給自己的兒子花錢，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
說著。
她頓了頓。
臉色忽的就變得遺憾一起來。
神代惠能明顯感覺到她在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並發自內心地搖頭嘆氣，“太瘦弱了，跟個小瘦猴子似的……完全沒有繼承甚爾大猩猩的彪悍氣質啊。”
“哎，要我說，這男人啊，就是要長得又高又壯才帶勁兒！”
神代惠：“……”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就聽對方腔調一轉，話頭重新落回五條悟身上。
“你也不行。”
“白白長了一米九的個頭，身上卻沒有多少緊實的肌肉，像個一推就倒的白斬雞……沒意思。”
“五條悟啊五條悟，你帶壞了惠，真是罪孽深重啊你！”
五條悟：“……”
神代惠：“……嗤。”
他們師徒被嫌棄個遍。
而那人已經毫不猶豫從五條悟背上跳下去。
在街邊攔了輛車，敷衍地道了聲再見，揚長而去。
他們師徒面面相覷。
神代惠率先開口：“她是老師的女朋友？”
五條悟瞳孔地震。
下意識就想擺手，跟她劃清界限。
但想到什麽，忽的就不正經笑起來，跟自己的學生擠眉弄眼：“不，她是你爸爸的女朋友。”
神代惠：“……？？”
五條悟手抵著下巴。
故作正經的清了清嗓子，掩飾唇邊遮不住的揶揄：“你可以叫她姐姐，也可以叫她小媽。如果都不喜歡，還可以叫她太奶。”
說完。
他就哈哈大笑，毫無師德地走掉。
徒留神代惠一人懵在路邊，風中淩亂。
成年人的世界很忙的。
不是為了生活奔波，就是為了前程奔波。
哪怕你已經能吃軟飯了，而且桔梗也已經答應讓你隨便吃了，可你也依然要為了學業奔波。
如今沾了桔梗的光，得以出國留學。
那自然每天都在專業裏拼死拼活，為的就是讓自己以後吃軟飯的姿勢更好看點，不辜負桔梗的好意。
你忙死了。
都沒什麽時間跟故人們玩鬧。
只能等周末兼職之前，才有空跟他們溝通交流一下感情。
這不。
還沒來得及跟長大的果子聊兩句。
你就又要任勞任怨給萬惡的資本家打工去。
你的兼職地點是一所占地好幾畝的私人別墅。
每周的工作內容，就是給路兩邊的熏香爐更換熏香，以確保別墅主人周日回來消遣的時候，能聞到讓人身心愉悅的香氣。
這份工作並不累。
但不妨礙你流出羨慕嫉妒恨的眼淚。
並不是你仇富。
而是因為你又想起，這裏最便宜的就是自己的這一殘酷事實。
且不說這所別墅的價格，就連手裏這盒熏香的價值，你都比不過。
人不如狗，照入現實！
回到家。
你抱著桔梗好好傾訴了一番委屈。
桔梗溫柔地攬著你。
由你靠在她懷裏撒嬌。
笑著跟你說了很多寬慰的話。
只不過，當她得知那處私人別墅的地址時，整個人忽然陷入詭異的沈默。
她斂下眸。
緘默思忖良久。
才不著痕跡地問你：“你見過別墅的主人嗎？”
“沒有。”
你枕在她膝上。
指間把玩著她垂下來的長發，“聽負責人說，別墅主人身份高貴，家裏資產無數，誰也無法確定他哪裏消遣……可惡啊！真想跟他們富人拼了！”
桔梗被逗笑。
她摸摸你的臉：“我現在也很富。”
她沒有說謊。
如今，她出生自以長壽聞名的產屋敷家族。
家族世代累積而來的財物，加上超長的壽命，讓這個家族就沒有一個窮人。
再加上桔梗幾乎刻在骨子裏的好學、勤奮、努力、穩重，更讓她早早就站在了同齡人無法企及的頂點。
你仰起頭沖她笑。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富好啊，你越富我高興，這樣的話，我就能吃你一輩子軟飯了！”
你知道桔梗是擔心你。
現代為富不仁的人太多了。
而你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留學生。
一旦在這裏遭遇什麽事，找個求救的人都很難。
不曾想——
那天。
你終於更換完了香料。
一轉身，便不期然跟一雙淩厲漠然的眼睛對視了。
你頓時僵在原地。
有那麽一瞬，仿佛又被拽回了最初之時。
全然陌生的環境、暴虐癲狂愛吃人的鬼王，以及完全不把你看在眼裏的至高鬼月……
就當你差點要被過去的記憶淹沒之時，負責人及時趕過來，不停向突然出現的主家極其保鏢鞠躬道歉，將過錯全部攬在自己身上，才得以將你從那裏帶離。
負責人明顯也是怕的。
一邊哆哆嗦嗦擦著汗，一邊慶幸對方沒跟你們計較：“……那位長得很可怕的，是主家的秘書兼保鏢，聽說能徒手殺人，是個很危險的男人。”
“也真是不巧。平日裏，他們都只在周天過來，不曾想，這次竟然來得這麽早……這次，責任在我。給你，出去買點女孩子都喜歡的點心壓壓驚。今天，你就先早點回去睡，別害怕，他們都是大忙人，我們不可能常常見到他們的。”
你沒拒絕。
乖乖接受了負責人給的精神撫慰金。
之後。
你沒有急著回家。
而是順著林蔭茂密的道路，慢騰騰往前挪。
你認出了他是誰。
也知道他不認識你才是正常。
更很清楚人死如燈滅，所有的恩恩怨怨，在屍骨化成灰的那天，就該到此為止了。
不是所有感情，都能像你與桔梗一樣，時隔幾百年，斷開的緣分還重新連結的一天。
可當你被他用那麽陌生防備的目光審視著，還是忍不住有點難過。
倒不是難過他把你忘了。
而是單純難過於他對鬼舞辻無慘才是真的。
即使投胎轉世，即使從頭再來，他也依舊是鬼舞辻無慘忠誠的下屬。
【我好像真成了他們主從play的一環……】
念及此
你只覺眼前一黑。
再難控制心頭恨意。
沖著路上的石子就是一腳！
“哢嚓——”
伴隨著清脆的玻璃碎裂聲，你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眼睜睜看著前方行進的黑色轎車剎住車，然後，緩緩退行到你身邊。
車窗搖下來。
露出一張蒼白清秀的臉。
他盯著你。
眼情陰郁不善。
似乎在考慮要在哪裏拋屍比較好。
你：“……我不是故意的。”
他冷笑：“你要是有意的，嚴勝就會在第一時間，以襲擊議員的罪名，擰斷你脖子！哼，不要以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推卸責任，你對我車子造成的損失，全從你工資裏扣！”
說罷。
他乜斜你一眼。
關上窗，噴你一身汽車尾氣。
你低下頭。
抿著嘴不說話。
如果說原本還有點做錯事歉疚，那現在就只剩下無盡惱火。
不是因為他張嘴閉嘴“嚴勝嚴勝”，擱那兒顯擺他跟黑死牟的深刻關系，而是因為他竟然要扣你錢！
搶男人就罷了。
他怎麽還搶你的錢啊！
明明他都那麽富了，怎麽可以跟那麽窮的你斤斤計較？
你兼職掙點錢容易嗎？
況且，你又不是故意的！
他憑什麽要你以工抵債？
都下地獄贖完罪重新做人了，怎麽還這麽小心眼啊？！
你可委屈了。
恨不得當場發瘋，摳他眼珠、丟地上、踩爆！
可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那麽做了，絕對會搭上自己。
念及此。
你委屈地直掉眼淚。
哭了好一會兒，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當即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痕，抽抽搭搭給夏油傑打電話。
他自己過來了還不算。
還帶著愛湊熱鬧的五條悟，以及被五條悟拉來的咒術高專新生。
你無理。
他們能鬧。
你們臭味相投，當即一拍即合。
當晚就把那輛只是掉了一點漆的黑色轎車，拆成了鐵盒子。
五條悟很欣慰。
挨個拍著自己學生的腦袋：“很好，現場沒有留下殘穢，學得很快哦。”
你也很開心。
吃嘛嘛香，又能一覺睡到大天亮了。
就算再去兼職的時候，不幸偶遇了他們一張賽一張冷酷的臉，也不覺得難過了，整天齜著大牙傻樂。
別問。
問就是“昨晚做了個好夢”。
你一開始都做好打好幾周白工的準備了。
沒想到，那個素來冷漠寡言，總是西裝暴徒模樣的嚴勝，忽的停在了你跟前，生著繭子的大手拉住你胳膊，將你被克扣的薪水擱到你掌心，悉數還給了你。
你愕然。
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就跟往平日裏一樣，目不斜視，跟你擦肩而過。
“……一哥？”
他腳步略怔。
旋即恢覆正常。
徑自走遠，不曾回頭。
你下意識想拉住他。
就算他忘了也不要緊，是你自己心有不甘。
可——
這種無比丟臉的念頭，只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
在邁出死纏爛打腳步之前，躁動的內心就重新平靜下來。
你低下頭。
感受著手裏很有分量的紙幣。
整個人已然徹底從先前的情緒中抽離，餘下的，就只有白賺的欣喜。
【好多啊！】
【要給桔梗準備什麽禮物才好呢？】
【她好像什麽都不缺，那不如……等她有空了，一起去清涼的鄉下休閑旅行吧，她肯定會喜歡！】
想了想。
想在一起，還是得以純潔的肉、體關系開局。
畢竟，你們一個賽一個心狠。
至於怎麽開局就不詳細寫了，總之，就是這樣那樣貼了個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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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有一個姐姐。
一個跟媽媽很像，跟他們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姐姐。
就這個困惑，他曾拿去問過爸爸媽媽。
但那個不靠譜的老爸毫不客氣白了他一眼。
摁著他的頭，質問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有他這麽一個一出生就花了他十個億的孩子，差點害得他們一家人喝西北風去，再來第二個，他們一家人就都要流浪街頭了。
惹得媽媽忙過來拉架，不讓爸爸跟他說那麽可怕的話。
事後。
神代惠有想過一種可能：
也許是那個姐姐夭折了。
但爸爸媽媽從來沒有露出過悲傷的神情。
平日裏，他們都過得很開心，根本不像經歷過孩子夭折的痛苦。
任憑他如何冥思苦想，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只好姑且把這個問題壓下。
但在他之後的成長過程中，那種缺了點什麽的奇怪感覺，非但沒有隨著年歲漸長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直到——
春日明亮的街道上。
偶遇老師正被一個眉眼陌生的女性當人力黃車夫使。
神代惠很確定自己沒見過她。
可她卻在看見他的第一時間，微微怔楞片刻，便熟稔地拍著他的頭，笑彎了雙眼，懷念般感慨：“哎呀哎呀，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
“養這麽大可不容易了！”
五條悟煞有介事地請功耍寶，“當初，你直接撒丫子溜了了，完全不知道我們為了把他從禪院家贖出來，花了多少錢！”
她笑出聲。
摟著五條悟的脖子。
一點也不覺得被人背著是什麽尷尬的事。
腦袋枕在五條悟肩上，眼睛瞧著他，話卻是對五條悟說的：“花了再掙嘛，反正如今整個咒術界，還有誰能擱你們面前說三道四？再說啦，亦師亦父，給自己的兒子花錢，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
說著。
她頓了頓。
臉色忽的就變得遺憾一起來。
神代惠能明顯感覺到她在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並發自內心地搖頭嘆氣，“太瘦弱了，跟個小瘦猴子似的……完全沒有繼承甚爾大猩猩的彪悍氣質啊。”
“哎，要我說，這男人啊，就是要長得又高又壯才帶勁兒！”
神代惠：“……”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就聽對方腔調一轉，話頭重新落回五條悟身上。
“你也不行。”
“白白長了一米九的個頭，身上卻沒有多少緊實的肌肉，像個一推就倒的白斬雞……沒意思。”
“五條悟啊五條悟，你帶壞了惠，真是罪孽深重啊你！”
五條悟：“……”
神代惠：“……嗤。”
他們師徒被嫌棄個遍。
而那人已經毫不猶豫從五條悟背上跳下去。
在街邊攔了輛車，敷衍地道了聲再見，揚長而去。
他們師徒面面相覷。
神代惠率先開口：“她是老師的女朋友？”
五條悟瞳孔地震。
下意識就想擺手，跟她劃清界限。
但想到什麽，忽的就不正經笑起來，跟自己的學生擠眉弄眼：“不，她是你爸爸的女朋友。”
神代惠：“……？？”
五條悟手抵著下巴。
故作正經的清了清嗓子，掩飾唇邊遮不住的揶揄：“你可以叫她姐姐，也可以叫她小媽。如果都不喜歡，還可以叫她太奶。”
說完。
他就哈哈大笑，毫無師德地走掉。
徒留神代惠一人懵在路邊，風中淩亂。
成年人的世界很忙的。
不是為了生活奔波，就是為了前程奔波。
哪怕你已經能吃軟飯了，而且桔梗也已經答應讓你隨便吃了，可你也依然要為了學業奔波。
如今沾了桔梗的光，得以出國留學。
那自然每天都在專業裏拼死拼活，為的就是讓自己以後吃軟飯的姿勢更好看點，不辜負桔梗的好意。
你忙死了。
都沒什麽時間跟故人們玩鬧。
只能等周末兼職之前，才有空跟他們溝通交流一下感情。
這不。
還沒來得及跟長大的果子聊兩句。
你就又要任勞任怨給萬惡的資本家打工去。
你的兼職地點是一所占地好幾畝的私人別墅。
每周的工作內容，就是給路兩邊的熏香爐更換熏香，以確保別墅主人周日回來消遣的時候，能聞到讓人身心愉悅的香氣。
這份工作並不累。
但不妨礙你流出羨慕嫉妒恨的眼淚。
並不是你仇富。
而是因為你又想起，這裏最便宜的就是自己的這一殘酷事實。
且不說這所別墅的價格，就連手裏這盒熏香的價值，你都比不過。
人不如狗，照入現實！
回到家。
你抱著桔梗好好傾訴了一番委屈。
桔梗溫柔地攬著你。
由你靠在她懷裏撒嬌。
笑著跟你說了很多寬慰的話。
只不過，當她得知那處私人別墅的地址時，整個人忽然陷入詭異的沈默。
她斂下眸。
緘默思忖良久。
才不著痕跡地問你：“你見過別墅的主人嗎？”
“沒有。”
你枕在她膝上。
指間把玩著她垂下來的長發，“聽負責人說，別墅主人身份高貴，家裏資產無數，誰也無法確定他哪裏消遣……可惡啊！真想跟他們富人拼了！”
桔梗被逗笑。
她摸摸你的臉：“我現在也很富。”
她沒有說謊。
如今，她出生自以長壽聞名的產屋敷家族。
家族世代累積而來的財物，加上超長的壽命，讓這個家族就沒有一個窮人。
再加上桔梗幾乎刻在骨子裏的好學、勤奮、努力、穩重，更讓她早早就站在了同齡人無法企及的頂點。
你仰起頭沖她笑。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富好啊，你越富我高興，這樣的話，我就能吃你一輩子軟飯了！”
你知道桔梗是擔心你。
現代為富不仁的人太多了。
而你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留學生。
一旦在這裏遭遇什麽事，找個求救的人都很難。
不曾想——
那天。
你終於更換完了香料。
一轉身，便不期然跟一雙淩厲漠然的眼睛對視了。
你頓時僵在原地。
有那麽一瞬，仿佛又被拽回了最初之時。
全然陌生的環境、暴虐癲狂愛吃人的鬼王，以及完全不把你看在眼裏的至高鬼月……
就當你差點要被過去的記憶淹沒之時，負責人及時趕過來，不停向突然出現的主家極其保鏢鞠躬道歉，將過錯全部攬在自己身上，才得以將你從那裏帶離。
負責人明顯也是怕的。
一邊哆哆嗦嗦擦著汗，一邊慶幸對方沒跟你們計較：“……那位長得很可怕的，是主家的秘書兼保鏢，聽說能徒手殺人，是個很危險的男人。”
“也真是不巧。平日裏，他們都只在周天過來，不曾想，這次竟然來得這麽早……這次，責任在我。給你，出去買點女孩子都喜歡的點心壓壓驚。今天，你就先早點回去睡，別害怕，他們都是大忙人，我們不可能常常見到他們的。”
你沒拒絕。
乖乖接受了負責人給的精神撫慰金。
之後。
你沒有急著回家。
而是順著林蔭茂密的道路，慢騰騰往前挪。
你認出了他是誰。
也知道他不認識你才是正常。
更很清楚人死如燈滅，所有的恩恩怨怨，在屍骨化成灰的那天，就該到此為止了。
不是所有感情，都能像你與桔梗一樣，時隔幾百年，斷開的緣分還重新連結的一天。
可當你被他用那麽陌生防備的目光審視著，還是忍不住有點難過。
倒不是難過他把你忘了。
而是單純難過於他對鬼舞辻無慘才是真的。
即使投胎轉世，即使從頭再來，他也依舊是鬼舞辻無慘忠誠的下屬。
【我好像真成了他們主從play的一環……】
念及此
你只覺眼前一黑。
再難控制心頭恨意。
沖著路上的石子就是一腳！
“哢嚓——”
伴隨著清脆的玻璃碎裂聲，你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眼睜睜看著前方行進的黑色轎車剎住車，然後，緩緩退行到你身邊。
車窗搖下來。
露出一張蒼白清秀的臉。
他盯著你。
眼情陰郁不善。
似乎在考慮要在哪裏拋屍比較好。
你：“……我不是故意的。”
他冷笑：“你要是有意的，嚴勝就會在第一時間，以襲擊議員的罪名，擰斷你脖子！哼，不要以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推卸責任，你對我車子造成的損失，全從你工資裏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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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乜斜你一眼。
關上窗，噴你一身汽車尾氣。
你低下頭。
抿著嘴不說話。
如果說原本還有點做錯事歉疚，那現在就只剩下無盡惱火。
不是因為他張嘴閉嘴“嚴勝嚴勝”，擱那兒顯擺他跟黑死牟的深刻關系，而是因為他竟然要扣你錢！
搶男人就罷了。
他怎麽還搶你的錢啊！
明明他都那麽富了，怎麽可以跟那麽窮的你斤斤計較？
你兼職掙點錢容易嗎？
況且，你又不是故意的！
他憑什麽要你以工抵債？
都下地獄贖完罪重新做人了，怎麽還這麽小心眼啊？！
你可委屈了。
恨不得當場發瘋，摳他眼珠、丟地上、踩爆！
可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那麽做了，絕對會搭上自己。
念及此。
你委屈地直掉眼淚。
哭了好一會兒，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當即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痕，抽抽搭搭給夏油傑打電話。
他自己過來了還不算。
還帶著愛湊熱鬧的五條悟，以及被五條悟拉來的咒術高專新生。
你無理。
他們能鬧。
你們臭味相投，當即一拍即合。
當晚就把那輛只是掉了一點漆的黑色轎車，拆成了鐵盒子。
五條悟很欣慰。
挨個拍著自己學生的腦袋：“很好，現場沒有留下殘穢，學得很快哦。”
你也很開心。
吃嘛嘛香，又能一覺睡到大天亮了。
就算再去兼職的時候，不幸偶遇了他們一張賽一張冷酷的臉，也不覺得難過了，整天齜著大牙傻樂。
別問。
問就是“昨晚做了個好夢”。
你一開始都做好打好幾周白工的準備了。
沒想到，那個素來冷漠寡言，總是西裝暴徒模樣的嚴勝，忽的停在了你跟前，生著繭子的大手拉住你胳膊，將你被克扣的薪水擱到你掌心，悉數還給了你。
你愕然。
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就跟往平日裏一樣，目不斜視，跟你擦肩而過。
“……一哥？”
他腳步略怔。
旋即恢覆正常。
徑自走遠，不曾回頭。
你下意識想拉住他。
就算他忘了也不要緊，是你自己心有不甘。
可——
這種無比丟臉的念頭，只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
在邁出死纏爛打腳步之前，躁動的內心就重新平靜下來。
你低下頭。
感受著手裏很有分量的紙幣。
整個人已然徹底從先前的情緒中抽離，餘下的，就只有白賺的欣喜。
【好多啊！】
【要給桔梗準備什麽禮物才好呢？】
【她好像什麽都不缺，那不如……等她有空了，一起去清涼的鄉下休閑旅行吧，她肯定會喜歡！】
想了想。
想在一起，還是得以純潔的肉、體關系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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