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騸,最好的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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騸,最好的醫美

你吃東西一貫有自己癖好。

原本,是想跟遇見的母親做點交易。

奈何尋覓過程中,忽的就聞到一股奇特的異香。

那香味非常讓鬼上頭。

單是聞著,就讓你頭暈目眩。

身形搖搖晃晃,幾乎站不穩,跟喝了大酒一樣。

黑死牟也不例外。

素來沈靜淡然的他,也出現了短暫的微醺。

但他實力可比你這只菜雞強多了。

只是搖晃了一瞬,便瞬間從那種失態的狀況裏清醒過來。

而這種讓鬼迷醉的情況,你還只在桔梗身上體驗過,即使整只鬼要掛在黑死牟身上才能站穩,也想去看個究竟。

黑死牟沒有拒絕。

扶著你,朝著氣味的來處尋去。

長排町屋。

四通八達的小巷貫穿其中。

夜色漸深,居住的庶民已經開始的休息。

唯有三兩戶人家還燃著昏黃的油燈。

而氣味的來源,就是從最吵鬧的那戶傳來。

婦女兒童的哭喊聲,男人的咒罵聲,以及拳腳打在身體上的悶聲,都讓你眉頭皺得死緊。

——家暴。

這種事從古至今都不缺。

無能的男人世世代代都是這樣的。

在外面跟狗一樣,回到家裏就開始充大爺。

不思如何上進,只會沖著自己柔弱的妻兒發洩暴力。

你向來看不起這種男人。

就連鬼舞辻無慘跟你玩暴力,你都不慣著他,非打即罵。

如今遇到這種窩裏橫的家暴男,本來就一點就爆的壞脾氣,此刻更是管不住。

當即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不請自來了,擡腳一踹,單薄的木制門就被你輕松踹趴,砸在地上,碎成渣。

劇烈的聲響讓屋裏的人瞬間噤聲。

母親驚恐抱緊懷裏的幼子。

趴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半大孩子也警覺地仰起頭。

就連那滿臉兇相,正在施暴的男人,也下意識住手。

疾風闖入。

豆大的燭光被拖拽得長又細。

屋裏光線瘋狂搖曳,很快又平穩下來。

還算清晰地照應出你的臉,一張屬於女孩子,看起來救救毫無威懾力的臉。

“你……”

“你是什麽東西?!”

男人立刻兇相畢露。

暴躁地擼擼袖子,也不管腳下的孩子了,揮舞著攥緊的拳頭就要過來揍你,“哪裏來得賤女人,竟然來管老子的家事?還把我家裏的門踹壞了,你賠得起嗎?!”

母親放下懷裏的孩子。

驚恐地撲過來,哭得淚水漣漣,“不要打不要打,她還小,肯定不是故意的。而、而且,打壞了,我們也沒錢賠……你,快點回家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賠個屁!”

男人一腳踹翻自己的妻子。

望著她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冷笑,“她弄壞了我家的門,就算鬧到她家裏去,她挨了也白挨!”

“哼,如果賠不上來,哪怕我把她拖著賣到花街,也無人能說什麽!”

說著。

他就要過來拽你。

被自己兒子抱住腿咬,就把礙事的他也踹到一旁。

動作狠辣無情。

似乎被打的不是他兒子,也不是他妻子。

你:“如果我有錢,是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

“那是自然!”

男人斜眼過來。

把你上上下下掃了個遍。

臉上的鄙夷之情幾乎要化為實質。

最後,有點惡心的目光落在你胸口,流連了好一會兒,才施恩般開口,“衣服做工倒是不錯,只可惜,已經穿過了,就算你全脫下來賣給我,也抵不了幾個錢,若是……”

“賣你媽!”

你惡心死了。

擡手就是一嘴巴子!

極大的力氣抽得他轉著圈摔在地上,幾欲昏死過去,“要錢是吧?就鉆錢眼裏了是吧?給你給你,統統給你!夠不夠?我現在能繼續打你了嗎?”

也不等他回答,你就開始了拳打腳踢、強買強賣。

媽的!

這世上,只有你凝視別人,萬沒有別人反過來凝視你的道理!

誰凝視你,你就摳誰眼珠!

男人還沒來得及從劇痛中清醒,就被劈頭蓋臉砸來的錢財和拳腳再次砸昏過去,卻因此僥幸保住了自己的眼睛。

“別打了。”

黑死牟從外面走進來。

無視屋裏婦孺驟然緊張畏懼的表情,穩穩捏住你施暴的手,“再打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

你這才清醒過來。

同時,愈發痛恨起這個可惡的世道。

還真不能搞死他。

即使他無能、廢物、窩裏橫,還家暴,可他也還是個男人。

在這個奉行男尊女卑的時代,女子孩童只能依附男人而生。

你把男人殺了,就是讓他們自己站起來討生存。

他們也許能闖出一片天地;

但也有可能殞命在其他豺狼虎豹的貪婪之中。

無論何時何地,婦孺總是很難。

如果不是被請求,絕對不可以擅自搞死一個家庭裏的男人。

那大概率並非善行。

是以。

你只是不解氣地又踢了他一腳。

之後,才想起自己來到這裏的原因。

只不過還不等你說些什麽、做點什麽,那位瘦小柔弱的母親就蒼白著臉,牙齒死死咬住下唇,都用力得滲出血來,身體卻還是因為劇痛佝僂下腰,歪在地上顫抖、呻、吟。

你嚇了一跳。

有新鮮的血腥味傳來。

頓時心生惶恐,六神無主望向身邊的黑死牟:“怎、怎麽了?是我太粗暴,不小心傷到她了嗎?”

“不是,她懷孕了。”

黑死牟掃了一眼。

輕飄飄挪開目光,不再關註,“……應該是受到驚嚇,要流產了。”

“救救她救救她!”

你抓住黑死牟衣袖用力扯。

同時扭頭對著屋裏最大的,卻沒明顯沒經過什麽事兒,只會撲到自己母親身邊,無力哭喊的小子大喊,“別哭了,哭個屁!快點在前面帶路,帶我們去找醫師啊!”

被吼道臉上。

那小子才醒悟過來。

抓起被嚇得只會掉眼淚的弟弟,夾在咯吱窩力。

自己則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沖到外面給你們領路。

之後。

好一陣兵荒馬亂。

直到天色將明,你們才帶著大包小包的藥材回到那間狹小破舊的町屋。

男人已經不在了。

而地上的掉落一地的錢財也不見了。

很明顯,是他撿起來不知道跑到去哪裏了。

“不是喝酒,就是去賭博了。”

長子太清楚自己父親的做派了。

在外面煎上藥,就把你沾了血的紅色羽織拿去水裏洗。

你原本是拒絕的。

奈何長子太固執,只好由著他去。

榻上。

年輕的母親還在睡。

身體的不適讓她即使在睡夢中,都痛苦地皺著眉。

而她的孩子則非常懂事,並沒有吵吵鬧鬧,含著你給的金平糖,依偎在母親身邊,困倦地閉上眼,仿佛只要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就安心了。

你幫他們蓋好薄被。

現在春末的早晨,還是有點涼的。

稍有不慎感冒,那必然是病上加病,難治得很。

你靠在黑死牟肩上。

百無聊賴打量著町屋。

越看越要為他們的貧苦流下淚來。

別看這家裏有個男人。

可還不如自食其力的桔梗過得好呢!

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不說。

就連寢具都泛著老舊的黃漬,不知道用了多久。

也虧得還算幹凈整潔,不然,從來沒有潔癖的你,潔癖癥都要犯了。

“明明過得這麽不好,為什麽還要生這麽多?”

“跟那種煞筆家暴男過一輩子,就夠我乳腺結節的了,要是還得跟他一個接一個的生,我恐怕活不過三年,就會當場自殺!”

你皺著眉。

很快搖搖頭改口,“不不不,我的命多珍貴啊,還是讓家暴男死吧。他不讓我好過,我就讓他死!”

話是這樣說。

可你還是不大理解。

就算被整個社會裹挾,無法及時止損,可不讓孩子出生在這種家庭裏,總歸能做到的吧?

你不停地唉聲嘆氣。

明顯是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黑死牟垂眸看過來。

你:“怎麽這麽看我?”

黑死牟沒說話。

只是擡手摸了摸你的臉。

你笑了。

很喜歡他此時看你的眼神。

瞧著四下無人,用力勾下他脖子,親了個爽。

之後,才重新靠回他肩上,自顧自說著亂七八糟的話:“生育是上天賦予女性的權利,但女子節育著實太困難。”

“所幸——”

“男人節育很簡單的!”

你舉起右手。

伸出食指和中指,做剪刀狀,“只要哢嚓一下,就能有效遏制男人過分旺盛的暴力傾向。”

“騸,才是男人最好的醫美!”

“一個男人,只有具有為了妻子,敢把自己騸了的決心和勇氣,才稱得上是好男人!”

“噗,嗬哈哈哈哈……”

你越想越美。

最後,實在沒忍住。

趴在黑死牟肩上笑得直抽抽。

黑死牟:“……”

他拍了拍你花枝亂顫的身體,都不用讀取你的思維,就知道你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只能慶幸鬼王現在沒有關註你。

不然,就算現在是白天,他都要沖過來,把你教訓一遍。

家裏沒什麽吃的。

長子晾曬好羽織,又煎好藥後,就到處翻找還能吃的食物,煮給大家吃。

你看不下去。

掏出錢,讓他去附近的商店買點好的。

長子臉漲得通紅。

似是窘迫,又似羞憤。

他咬了咬牙,接過你的贈予,哽著脖子跟你對視:“……我會還的!我會努力工作,把欠你的錢都還給你!”

說完。

他扭頭就跑。

根本不給你提條件的機會。

你:“……”

你悻悻看向黑死牟。

抱緊他胳膊,嘟嘟囔囔地抱怨:“那孩子真是的……錢不就是拿來花的嗎?我要他的錢幹什麽?又不好吃!”

“還不如把他自己給我啃兩口呢!”

“明明雙贏的機會就在眼前,偏跟我別別扭扭搞窮人骨氣那出……活都要活不下去了,骨氣有個屁用!傻孩子真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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