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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好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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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好妖

你很忙的。

你要尋找的那人,聽上去就活不久的樣子。

萬一他在你找到之前,就因為衰老、疾病,又或者其他原因死掉了,那你滿腔的恨意如何發洩?

憋屈地自掛東南枝,哭哭啼啼把自己曬死嗎?

你才不要!

掛自己哪有掛別人爽?

所以,你一點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咒靈上。

可人家火山頭明顯不是這樣想的。

他似乎被狠狠羞辱到了。

氣得噴火的同時,在你身旁的樹幹上召出微型小火山。

噴出的巖漿和高溫氣體,瞬間點燃了空氣,仿佛能將人灼燒殆盡的火焰將你徹底籠罩其中!

“呵!”

“傲慢的小鬼,這次,看你要再如何在我漏瑚的攻擊下,繼續囂張下去……”

回應他的。

是撕裂火焰的無數月刃。

“草擬嗎!”

“你踏馬噴了我一身灰啊!!”

你灰頭土臉。

惱得眼睛都紅了。

揮動著手裏的日輪刀,直直沖著他腦袋砍來!

嘴裏也是一聲高過一生的尖銳爆鳴,“你知道女孩子洗澡多麻煩嗎?你知道在這操蛋的世界,洗一次澡要耽擱多少時間嗎?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就算你知道,你也不在乎!你踏馬就只在乎你自己!”

“不就是同伴被殺嗎?當做被天災刮走了不就好了!為什麽非要來騷擾我?欺負我一個柔弱無辜的可憐女孩子,你很得意,是不是?!”

漏瑚險險躲過。

聽到你那毫無人性的話,瞳孔地震。

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摔在你刀上,飲恨西北。

“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是你殺害了我的同伴!是你主動跟我們結仇!”

漏瑚憤怒咆哮。

渾身都因為你毫無人性的話憤怒顫抖。

原本就在燃燒的火山頭,突突噴發,讓四周溫度更高了一度。

“放你馬德的屁!”

“分明是他先來招惹我!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傻卵社會搖,竟然也妄圖捏我家人的軟柿子,他不死誰死?”

你更兇地吼回去。

正事被打斷,還被不知所謂的咒靈炎上了,擱誰誰不生氣?

心頭的小火苗是噌的一下就燒起來了,手中日輪刀揮得愈發兇殘,“再說了,就算是我殺的,這又跟你有什麽關系啊?”

“都多大的咒靈了,能不能情緒穩定點?”

“你死掉同伴都還沒說什麽呢,你憑什麽多管閑事尋仇?煞筆玩意兒,管好你自己吧!”

漏瑚:“……!!”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當即怒從心頭起,再也不顧及什麽,數只火礫蟲嗡得從火山頭中冒出!

飛蟲長相怪異。

活像是首尾張顛倒的毒蜂。

你一陣惡寒。

抽身後撤的同時,轉動手中刀柄。

飛蟲還沒來得及靠近,給你兩針,就砍成碎片。

然後——

整個人就被爆炸的沖擊波狠狠擊飛出去!

你不覺得很疼。

身體早就在鬼舞辻無慘的反覆捶打中,變得肉質Q彈了。

只是被噴了個七葷八素而已,很快就輕易從灰燼和高溫中爬起來。

只不過,你還沒來得睜開被迷了的眼,就感覺一只大手啪得一聲甩到你腦門,隨之而來的,就是驟然燃起的熾熱火舌!

“化為灰燼吧!”

漏瑚一擊得中。

看著你跌在地上,嘴裏不由發出暢快地大笑。

巴掌如雨打在你身上,所到之處,無一不是燒盡一切的爆炎!

烈火中。

你無力跪地。

感受著額頭上已然殘存的痛感。

剎那間,一股無法形容的酸澀苦楚漫上心田。

讓你無法自控地淚流滿面。

媽的!

有被狠狠羞辱到!

你最喜歡打別人臉。

就是因為打臉雖然不是最疼的,但確實最羞辱人的方式。

可現在——

他竟然打你臉!

從來從來都沒有人打過你的臉!

就算是那個從不做人的鬼舞辻無慘,也是只氣急敗壞地捏碎你腦袋,都沒碰過你的臉一下!

如今,你竟然被一只小小咒靈打了臉!

念及此。

你再也承受不住這個慘烈的事實,直接破了大防!

“你竟然打我臉?!”

“誰準你打我臉的?!”

“你怎麽敢把自己的臟手,甩到我臉上啊?”

“啊啊啊……忍不了,根本忍不了!去死吧,該死的小畜生!看我不一拳打爆你的tamato!”

“殺!砂!煞!殺!”

“老子今天就要殺光你全家!!”

你嘶吼著。

形容喪屍、狀如瘋魔。

整個鬼狂性大發,刀都不拿了,攥著拳頭就沖上去!

一拳垂在他腦袋上!

一拳兩拳三四拳,五一勞動拳六一兒童拳七一建黨拳八一建軍拳九九重陽拳!

拳頭夾雜著巴掌,如雨落下!

燒得亂七八糟的林間,處處回蕩著你兇戾尖銳的咆哮!

“打女人!讓你打女人!”

“還敢噴火燒我,噴噴噴……馬德,死噴子,再噴,看我不砸碎你滿口狗牙!”

“讓你跟我嘰嘰歪歪!讓你跟我胡攪蠻纏!”

“迪奧用沒有的廢物!護短的小雜毛!聽不懂人話的小畜生!你沒媽你了不起啊!”

“我都告訴你了,我很忙的很忙的!為什麽不能管好你自己?我都這樣了,你還要來妨礙我,看我發瘋,你很開心嗎?還是說你有什麽特殊癖,非被人打著,才能知道好賴?”

“可為什麽啊?”

“你不是詛咒嗎?怎麽可以玩得比鬼王都變態?”

“……還敢頂嘴?誰準你跟我頂嘴的?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煩死了煩死了,簡直要被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狗東西氣昏!你的蠻橫無理就像利劍一樣,狠狠紮在我腦殼上,我的腦袋疼得都要裂開了,可你呢?你……你踏馬還敢躲?!!”

“甘霖娘!”

“讓我擰掉腦袋會死嗎?!”

“別躲了!我這可是紆尊降貴成全你的心願,你不是總是同伴同伴的叫嗎?死掉就能見到你同伴了,感恩吧你!”

“去了地獄,記得給我磕一個!”

漏瑚更激烈地反抗。

你氣死了。

他真是狠狠拒絕了你好意!

當即粗暴地薅掉他的頭,對著大樹當球踢!

最後,仍不解恨,就捧起他的頭,張大嘴巴,就要啃他眼棱縫裂,烏珠迸出,將那紅的白的都綻將出來。

電光石火間——

密林中飛出數枚樹鞠,於空中生出尖銳長刺。

你毫無防備。

長刺從後背摜入身體。

蔓延而出的巨型枝蔓樹藤,將你牢牢釘在原地。

不等你感覺到疼痛,再次發瘋,腳下瞬間長出五顏六色的花海。

繽紛花朵散發出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

身處其中,你再也握不住手裏的腦袋,沈溺於不合時宜的輕松之中,以至於被人掠走了腦袋,都一無所覺。

直到花田的幻象散去,你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身體被異物撕裂。

對鬼來說。

這只是不痛不癢的皮肉傷。

但大量的失血卻嚴重妨礙了你的恢覆力。

你感覺到了疲憊。

前所未有的饑餓感湧上心頭。

讓你再也擺不出之前挑剔的美食家嘴臉。

別說眼前什麽都沒有,就算只有味道堪比下水道美人魚的妖怪,你都要趴上去啃兩口。

只不過,貫穿你的蔓樹藤太多、太粗了。

你試圖過掙紮。

試了幾次都擺脫不了,就幹脆放棄。

任由自己掛在上面,仿佛農家掛在樹枝上晾曬的臘肉。

所以,你不太擔心自己餓急眼,以至於不小心吃到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尤其,在瞅到東方漸漸泛白的天色後,心情甚至還逐漸安定了下來。

左右不過是一個死字。

你一貫想得很開。

就算自己路癡,死了找不到回來的路,也還可以讓鬼舞辻無慘幫忙。

反正,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偷窺你隱私了。

他要是敢矯情,你就大嘴巴子伺候。

想到這裏。

你忍不住悶笑出聲。

不小心牽扯到身上貫穿傷,疼得又一陣齜牙咧嘴。

天光朦朧。

淺色的天空依稀可見掛著的幾顆殘星。

新生的朝陽肉眼可見突破朝霞的封鎖,一點點將陽光投射而來。

你並不感到恐懼。

努力仰起頭,想用臉第一時間感受久違的陽光溫度。

視線餘光不經意瞟到一閃而過的流星亮點,還有心思虔誠地許個願,保佑鬼舞辻無慘早點下地獄。

不曾想。

那顆飛逝而過流星頓了頓。

猛地調轉方向,徑直朝你砸來!

你大驚失色。

就算做不到,也不必惱羞成怒過來砸死你吧?

“怎麽又是你?”

光華散去。

邪見從殺生丸身後探出頭。

把你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嫌棄得直撇嘴,“……而且,還是這麽狼狽的樣子。跟人打架打輸了?”

你訕訕:“意外意外。”

邪見哼了聲。

舉著人頭杖上前。

一把火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藤藤蔓蔓一股腦燒幹幹凈凈。

看著你啪嘰一聲摔在地上,半晌不動彈一下,不由納悶出聲:“怎麽還不起來?你……該不會是故意等著殺生丸少爺過來拉你一把吧?”

“哼!”

他想起了什麽。

頓時仰起下巴,用鄙夷的鼻孔看你,“別妄想了,殺生丸少爺才不會管你!殺生丸少爺可是尊貴完美的大妖怪,不是你區區一只偽鬼能覬覦的,快死心吧!”

你被噴了個狗血淋頭。

哆嗦著身子,努力支棱起來。

原本還沒有那個心思的,被他一說,突然就意動起來。

勉強穩住無力的雙腳,踉踉蹌蹌朝殺生丸的方向走去,最後,還是丟臉地摔在他跟前:“我的確覬覦一切美好的存在,但現在,真的不是故意賣慘,主要是失血過多。”

“血液的大量流失,不但減緩了我的恢覆能力,還讓我腹中如火在燒……”

“好餓啊。”

“感覺自己現在能一口氣吃下三個人……”

邪見:“啊,吃人?你可別指望我們去給你抓人!”

你不知道邪為什麽麽會那麽想。

但,已經無所謂了。

你仰起灰撲撲的小臉。

蛄蛹蛄蛹湊近,顫巍巍抓住殺生丸的手。

像是看不見他擰成結的冰冷面容,沖他嘿然一笑:“就、就一口。”

妖怪並不好吃。

就算是身體裏留著一般人類血液的半妖,也不好吃。

但也許是你現在餓狠了。

竟然覺得流入口中的血液是如此美味。

忍不住就想含住不撒口,恨不得撲上去、壓到、吃個爽!

然而——

殺生丸的目光過於冰冷。

好像下一秒就會把掌心摁在你腦袋上,用毒氣把你融成綠瑩瑩的一團。

你適可而止。

在邪見淒慘的哀嚎聲下,戀戀不舍收回牙。

原本,你還想給他舔舔,恢覆一下皮肉傷的,可殺生丸明顯不需要。

“你以為我是誰?”

你被質問的一頭霧水。

然後。

就瞧見殺生丸甩了甩手。

似乎是想要甩掉你搞在他手腕上的口水。

你不知道他甩幹凈沒有。

但那道利齒啃咬出的傷口,卻在眨眼間恢覆如初。

鬼的恢覆力很強悍。

而殺生丸作為一只大妖怪,恢覆力只強不弱。

意識到這一點後。

你訕笑著,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殺生丸一如既往冰冷。

居高臨下地撇了你一眼。

根本不願意接受你的讚美,掉頭就走。

“謝謝了啊!”

“殺生丸,你真是個好人,啊不,好妖!”

他是走了。

但不妨礙你大聲致謝。

之後。

你繼續尋找腦袋上長著瘤的老人。

可隨著尋找的深入,心中漸漸生出極大的不確定性。

如今這個世道。

普通人活著就很艱難了。

肢體畸形的人類,真的能活到很大年紀嗎?

你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那個禪院家的陰陽師說謊了,又或者那個老人是不是早就死在了暴走的咒靈嘴裏,自己才會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直到——

深夜中。

你跟一隊抓捕殺人兇手的奉行所狹路相逢。

“不是我!”

“東西不是我偷的!”

“人也不是我殺的!”

老人被長鏈鎖住。

蒼老病弱的臉上透著無法言表的驚恐和無助。

他噫噫嗚嗚地叫,流著淚,不停替自己鳴冤叫屈,“不是我的錯,真的不是我的錯……嗚嗚嗚,都是這雙手的錯,是這雙手擅自……”

“閉嘴!”

“你已經人贓俱獲了!身後擡著的受害者,就是你殺人的鐵證!”

“不不不,那根本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個可憐的瞎眼老人,根本做不了那種事啊……”

“噤聲!”

“若有不服,就跟我一起道奉行大人面前申辯!快走!不要拖延時間!”

大概是你盯著他們太久了。

負責抓捕的同心吏敏銳察覺到異常,帶著兩位目明下屬走過來,皺眉詢問你姓甚名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之類盤查問題。

你恭順低著頭。

將自己早就丟掉的游歷巫女身份重新撿起來。

同心吏了然。

叮囑你以後不要擅自靠近,奉行所抓捕的都是危險人物,存在危險性。

“請等一下。”

你叫住他們。

“怎麽了?”

“我能去審判現場看看嗎?”

“……這有什麽好看的?”

“罪孽深重之人,很容易留下死之殘穢,詛咒生者,這種時候,就需要修行之人凈化祓除。我能力有限,但也願盡一絲薄力。”

同心吏想了想。

沒有立刻拒絕,只道:“你可以同行,但是否允許,還要看奉行大人的意思。”

你頷首:“我明白。”

你:我能打你臉,但你不可以碰我臉一根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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