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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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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開始

許翎之因為和李政嶼的睡前談話,也意識到自己後來態度不太好,徹底睡不著了,開始疑神疑鬼,問李政嶼:“你說,我是不是後來變得很討厭?他們兩個都不和我親近,李岱有什麽只和你說,要不就在他爺爺那邊,很少和我說話。棠棠也是,有什麽事都不和說我。”

李政嶼聽著許翎之開始自我懷疑,他心裏失笑,許老師十分善於自我反省。

他摟著人笑說:“怎麽會,反了他們了,你是親媽,也是為他們好。”

許翎之一聽這話就虛偽,沒好氣說:“你怎麽也不早提醒我,李岱結婚早,我就順著這個思路,就想著棠棠也早結婚。”

李政嶼:“他們又不傻,不是每個星期都給你打電話,前兩天不還給你買香水了嗎?”

許翎之:“我要不,找她認真聊一聊這件事?我也不是逼她,就是能找到合適的人當然是好,要是實在找不到也不能強求。找個白人,還不如不找呢。”

李政嶼簡直被許老師逗得笑個不停。許翎之見他笑個不停,矛頭就沖他來了。

李政嶼安慰了一句:“晶晶現在不也一個人挺好的。”

宋柏年就這麽一個女兒,還是和李棠一樣在國外讀書後,進入金融行業,晶晶要比李棠風格強硬很多,她性格像高樂。李棠的性格像李政嶼,在工作兩年後,又回到母校讀博。

家裏人幾乎不怎麽反駁她的決定,她自小獨立如果是私事和李岱說的比較多,李岱照看妹妹幾乎沒有理由,李岱的朋友那麽多,覬覦他妹妹的人那麽多,但是他要死不松口。

連李棠都說他太緊張了。李岱只管笑從來不爭辯。

他朋友多,但大家都對他很尊重,在演戲本職工作中,他只信一點靠本事吃飯。演戲始終需要有生活,要有感觸。

業務能力強才是你的能力,至於你的交朋友能力,你的情商,你的附加的能力,都要基於你的本職工作拿的出手。要不然其他的都是空的。

沒過幾天李棠就給哥哥打電話問,媽媽怎麽了?

李岱人還在劇組,好奇問,好好的啊。

李棠悄聲說,媽媽突然給我打電話道歉,還哭了。

李岱一聽就是爸爸的心理疏導,使大勁了。

沒事,肯定是爸和她說什麽了,你也知道爸忽悠她很在行的。

李棠笑起來,小心我給爸爸告狀。

李岱問,你呢?英國這會兒的天氣不好,你自己註意。

李棠笑嘻嘻說我下周就能回家了。你到時候迎接我吧。

李岱還回不去,趁這機會說,正好,我在劇組沒回去,你陪爺爺幾天,下個月回去給你接風。

李棠嫌棄,這算什麽接風,我還不如陪爺爺回老家呢。

李岱笑起來,也可以,在老家等我。

李棠突然說,表姑姑好像戀愛了,我估計爸爸還不知道。

李岱笑說這些你回去和爸慢慢說吧。

李棠知道哥哥忙,她雖然早早出國讀書,但是始終覺得回國生活比較舒服。一個人的口味是不會變的。

許翎之見她回來恨不得怎麽補償她,李棠以為媽媽給她介紹相親,汗毛豎起,趕緊開始講八卦,許翎之聽著晶晶的事情,轉頭問李政嶼,你知道?

李政嶼是知道一點,但是不多,因為宋柏年還去了趟香港。宋晶晶這個對象有點特殊,年紀有點大。宋柏年心裏快氣瘋了,但是面上一點都不漏。

許翎之心裏後怕,幸虧棠棠心思單純,沒有這種念頭。

李棠只是好奇,確實對表姑姑的事情不了解。

許翎之問,那小舅媽怎麽說?

這件事說起來有點覆雜。

李政嶼見女兒晃蕩著兩條細腿,還和小時候一樣,明明還是個孩子樣。眼巴巴等著他講。

他才細細道來。

宋柏年其實從小就認識高樂,因為是一個中學的,高樂小他幾歲。後來他出國讀書回國工作,他成長的路很早就鋪好了,加上他爭氣,前途眼可見的坦途。

從他回國開始,他身邊的朋友就是這些,名聲也就出去了。

二十四歲的宋柏年,意氣風發。交的女朋友都是有名有姓的女生。

但二十幾歲的男人對事業的熱忱是別人無法想象的,所以他的女朋友們也只是曇花一現。

因為他沒時間談戀愛,盡管有於曉東這個狗頭軍師給他介紹,戀愛都不會超過兩月。他有時間了才想起和人家聯系,忙的時候一個月都不記得和人家打個電話。誰能受的了這麽談戀愛。

宋柏年在各大公司都任職過,他在基層呆了將近十年,盡管有姐姐和姐夫的扶持,但是他自己能力也非常強。然後才一步一步升起來的,他最先其實就是業務型人才,直到過了三十歲後才調任去了北方港。

遇見高樂的時候他還在南方港工作,高樂當時才大四還沒畢業,家裏破產,父母帶著弟弟跑了,把她一個人丟下了。她弟弟早就在國外讀書,母親陪讀去了,然後父親因為公務受賄加上貪汙還有詐騙連環案卷了一筆錢,大約是怕露餡由她做掩飾,一個人走得悄無聲息,留給高樂的是無盡的麻煩。

高樂那時候走投無路了,根本不是要債的跟著她,是人家的家屬跟著她。

她連學校都沒辦法去了,所以高樂大學沒有畢業。

遇到宋柏年那年,她被要債的逼的沒路走,宋柏年撞見,就給她解了圍。

討債的也知道高樂沒有錢,不過是洩憤和恐嚇,她被人拉到俱樂部,讓她陪客,一幫人撕扯著她一個人,高樂精神都快崩潰了,一頭撞到宋柏年身上,因為她仰頭驚恐的喊救命,宋柏年一眼就認出來了。

因為不久前,他參加過一次校友會,她是志願者。

宋柏年驚訝後皺眉喊了聲:“幹什麽?”

要債的人也知道分寸,但氣勢很足:“我們自己人。別管閑事”

宋柏年什麽都沒說,低頭就報了警。男女四個人拉著高樂一個人,她穿的牛仔褲T恤,明明還是個學生,狼狽極了。看著宋柏年都顧不上羞恥,一心盼著宋柏年能救救她。

派出所的人來得很快,一行人移到了派出所,要債的人比宋柏年的借口還多。

人家是傾家蕩產了,確實慘。高樂呢,她更慘,家裏人跑了成了通緝犯,她連將來都沒了。

到了派出所,她才鎮定了,整個人都呆滯了,問什麽說什麽。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裏。

派出所讓宋柏年把人領走了。

高樂再回去的車上,哭的不出聲,宋柏年也嘆息真慘。但是他沒什麽能安慰的。

宋柏年也沒辦法,把人安置在家裏,總不能真的打發出去送死。她父母也是絕,受賄貪汙就算了,詐騙的還都是親戚、熟人的錢。好幾百萬。

高樂才大四,還有兩個月畢業,人生全沒希望了,她不可能出境,時刻被監視。

除非有人保她。

連著幾天她都會出去,宋柏年好奇問:“你們家還有什麽?”

高樂條理清楚解釋:“還有一些小錢,能賣掉的能處理的,都處理了,欠的都是親戚的錢,我要是還不上他們真的能把我吃了。再說了都是辛苦錢。”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甚至帶著哭腔。

但是宋柏年就是覺得她那一刻很漂亮,活得很漂亮。

一個男人,一旦開始憐惜,開始心疼一個女人。

就像打開一扇門,從此就不會鎖上了。不論將來兩個人是否有結果,這一輩子的牽絆都會記得。

這筆錢宋柏年借給她了,她收回了很多親戚的票據,騙親戚的錢她都還了,剩下的受賄和貪汙,她就沒辦法了。

還清錢那晚,她喝得大醉,哭著和宋柏年說,我的人生一夜之間成了一堆廢墟。我該還的已經還了,再也不欠他們了。可我怎麽辦?

那一夜宋柏年誤入歧途,再沒有出來。

等第二天起來,他都很坦然,男人對親密關系總是顯得很坦然。高樂卻一個人蹲在洗手間哭了一場。

她最後還是把自己賣了。

從開始,她就只當是自己賣的個好價錢。她和宋柏年從開始的路就錯了。

高樂是被監視的對象,關於她父母的外逃,她很多工作都不能做。最後的工作也是宋柏年安排的,她在宋柏年身邊呆了兩年多,這兩年她一分錢都沒收過宋柏年的。

因為這兩年之間,關於宋柏年的緋聞還是滿天飛,他和於曉東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除非了於曉東絕交了,否則關於他的緋聞不可能斷了。

直到她拿到南方公司的offer,她才和宋柏年攤牌,我要走了。

宋柏年當時在北方任職,兩個人雖然不常見,但是宋柏年只要回來幾乎一直和她住在一起。習慣一個人的開始,必定是因為喜歡。

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高樂不敢相信,也不可能相信。她相信自己漂亮,但是不值得宋柏年看上她的臉就一擲千金,富家公子哥花這個錢買個陪伴,她是可以理解的。

因為她不能讓自己墮落下去,因為她確實配不上宋柏年。

她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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