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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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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

家庭矛盾,沒那麽大事,過去就過去了,畢竟都是親人,吵起來也就那麽回事,後果不會很嚴重。最怕的是一方單方面輸出,另一方極力忍讓。

李梁旗回京就任的時候,李政嶼還在北方港配合最後的調試工作,因為他的穩壓艙實驗也在進行中,匡城已經回了南方港,他負責配合最後的減搖水艙和核動力艙的最後調試實驗。

這個大項目已經籌備了好些年,一路走來是無數人的心血最後集合在一起組成的。

他在前幾天年輕氣盛的時候,一心要追逐老李,想要和他分個高下,那是屬於少年人的意氣之爭。當時一心想要參加這個項目,因為這個國家級項目一旦他有了成果,那就是揚名立萬的時候,他單純的認為天才就要有這樣的勇氣。

那時候仿佛沒有煩惱,最知道爭個高低。

現在他可沒有可老李較真的勇氣了,沒那麽不是天高地厚了。固然這個項目是國家級,在他眼裏卻沒有從前那麽一心想得到,他耗費了這些年的心血,熱血褪去,剩下的才是赤忱。

走到民用這個隊列中,如今江海濤的船廠和北方港的項目在他眼裏一樣重要。

能把心思沈下來了,整個人也就沈靜了。

李梁旗就任後,住的離北海不遠,李政嶼的兒子滿月的時候他還沒回來。準確說,那段時間李政嶼能回家,李梁旗就不能離開,是他為李政嶼頂班。

等李政嶼回去了,他才正式回京。

所以等他第二次見孫子,小孩已經六個月了,小孩大名叫李岱,是李梁旗取的。小名是許翎之取的叫赫赫。

李政嶼休假剛回來,遇上李梁旗到家裏來看孫子,他極少有時間,身邊有機要秘書,有生活勤務兵,家裏有阿姨,他的工作時間幾乎滿滿當當。

這種周末難得可以休息的時間,他肯定是來看孩子,許翎之這學期在帶班,戲劇學院的工作時間比較規律,許翎之很珍惜這個工作時間,這樣的話,起碼她會一直駐守在家裏,李政嶼外在出差,能保證孩子在父母其中一個人身邊長大。

他們兩個小時候都過得不太順心,所以兩個人都不願意將孩子交給老人照看。

李政嶼的工作性質是不一樣的,許翎之不可能讓李政嶼作出妥協,更何況公公調任回京,她的生活因為李政嶼的父母得到了很大改變,所以就該遵守老一輩的規矩。

不能光占便宜,不肯付出。

於曉東在孩子滿月的時候,特意帶著厚禮來的,宋柏年當初是很不喜歡她的,但是後來還是去學校那邊幫她辦了手續。

畢竟家屬協調工作和經紀公司的人去是不一樣的。

許翎之漸漸認識的都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人物,於曉東甚至開玩笑說:“等有合適的戲,讓你小舅給你投資,找導演。”

許翎之知道,這都是因為她和李政嶼結婚後得到的機會,從前於曉東照顧她,也只是老板對員工的照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李梁旗的司機跟著他,帶著東西上樓,見邱怡抱著孩子正站在窗戶前眺望。

周末許翎之也在家,見李政嶼和公公一起來,她看了眼邱怡,趕緊說:“爸來了?”

李梁旗對許翎之很客氣,是長輩對晚輩的寬容。甚至從來沒有表示過喜惡,從頭到尾都很寬和,

但是許翎之就是有點怵他。

邱怡因為許長城見完親家囑咐她留下來照顧外孫,等滿月後才回去,前幾天才過來看外孫。

許長城因為拎得清,做事幹脆,反而得了胡元良的讚賞,後來因為胡元良的一個同學的那邊,果真給許長城牽頭了一個樁順水生意,抵得上他往年辛辛苦苦幹一年了。他怎麽可能不高興,他承認的坦坦蕩蕩,親家送他的,沒什麽不好承認的。

前兩年他女兒因為和他鬧脾氣,一家人鬧的很不好看,甚至要卷幹凈他的家產,但是後來聽說他女兒結婚,對方家裏很不簡單,後來他的生意豈止是更上一層樓,

這哪裏是當初娛樂新聞傳聞的那樣。

再說了那時候人家一家人誰也沒回應過這個新聞,全是一些親戚爆料。可見當初離婚的事也是網上胡說八道,這些都是後話。

李梁旗接過小孫子,掂了掂微微笑著說:“重了不少。”

小孩子這會兒還不會坐,正是好奇的時候,見他顛自己,瞇著眼睛咯咯的笑,李梁旗抱著坐在沙發上,李政嶼笑說:“前幾個月整天哭鬧,很纏人,這兩個月好些了。”

李梁旗:“你小時候也是,六七個月了,沒白天沒黑夜的哭。”

邱怡覺得李梁旗身上有種拒人於千裏的氣質,並不好意思隨意搭訕。

李梁旗卻很有涵養說:“政嶼工作忙,親家辛苦了。”

邱怡趕緊推辭:“家裏幾個阿姨的功勞,我才來幾天。哪裏稱得上辛苦。”

李梁旗卻說:“翎翎工作和孩子都要兼顧,肯定是要辛苦一些。”

許翎之沒怎麽和李梁旗相處過,見李政嶼進廚房看午飯去了,笑說:“我管的多,但是幫手也多,政嶼的工作比我的更麻煩。爸爸等會兒就在這兒吃午飯,我去準備。”

她說完追著李政嶼進了廚房,阿姨正在準備午飯,李政嶼讓加了兩個菜,正在幫忙,許翎之笑話他:“你跑什麽?”

李政嶼低頭正在剝筍,一邊笑說:“給你受表揚的機會啊,爸對你向來是讚不絕口。”

許翎之:“你別胡扯。”

她雖然覺得自己也很不錯,但是不用李政嶼這麽給她邀功。

“小舅說胡斐回來了,過兩天就過來。”

李政嶼:“他前幾天還不知道花花世界的好,整天纏著我往鄉下跑,這幾年不一樣了,也不纏我了。”

“怎麽會,上次來了見了咱們在航母旁邊的照片,還一直追問。”

李政嶼哼笑:“你聽他的鬼話。”

李梁旗抱著孫子不撒手,一直等到午後才走,走之前也沒說讓他們過節的時候回家。大部分時候都是他來這邊看孫子,許翎之很過意不去,宋女士家裏後來都是他們帶著孩子回去,但是李梁旗一直都是一個人。

許翎之問:“爸爸為什麽一直一個人?”

李政嶼很久都沒有說話。

最後說:“他大約是習慣了吧。”

他惆悵的言語中,夾雜著是對父親的心疼。

李梁旗一個人進京,許長城卻過的很不錯,生意好做了很多,不想前些年真的是飯局酒局不斷,求神拜佛燒高香,十八般武藝使盡。

他離婚婚變鬧的一場,把家裏人都嚇著了,往年那些靠著他吃飯的親戚,那年一下就散了,都有骨氣了,大約是怕他被連累。

連親姐弟都是如此,當初因為許翎之找的律師極厲害,將財產壓得死死的,他能活動的資產全都被劃進去了。

橫豎都是給老婆閨女的,他也不是舍不得,只是不痛快。

後來邱怡大哭了一場最後也沒離婚,也就不了了之了,和那邊斷了也就斷了。連家裏的姐弟關系也淡了很多。

許翎之當初恨的要命,說老死不相往來,狠話說盡,可等兒子滿月的時候,見許長城斑白的頭發,給外孫包了八萬八的紅包,抱著外孫一口一口親,她又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聽著媽媽說他後來生意很忙,有些錢不湊手,想把之前買的房子賣掉。

許翎之當了媽媽,當初的事情過去了,也不想提。父母總歸她是要管的。

就給邱怡一張卡,說:“這裏面的錢拿去周轉吧,房子哪裏是說賣就能賣掉的?再說了急著出手肯定是壓價壓得很低。”

邱怡不肯要,她這個人有時候拎不清,但是許長城認真交代的事情她是聽得進去的。

許長城說過看女兒和外孫,和親家接觸都聽許翎之的。再就是不要收錢。

許翎之一點都不意外,爸爸是個很爭氣的人,“你問問他,別急著拒絕,我是你們女兒也不是仇人。該給的錢我肯定是要給你們的。”

說來慚愧,她進了這個行業收入豐厚之後,父母居然一分都沒有花過她的孝順錢。

親情是筆糊塗賬,根本就算不清楚。

邱怡當真給丈夫打電話商量,許長城難得沒拒絕。確實因為資金周轉有些困難。他之前的資產規模承接這麽大的生意是有些吃力的。

許翎之給的錢夠他搭建新的全進口裝配生產線。

他考慮了片刻就說:“那就收著吧,將來還給她。”

他囑咐邱怡的時候很冷靜,但是掛了電話就喝了頓酒,說到底還是閨女貼心。

許翎之已經漸漸把家庭和工作都理順了,在校的學生們都有點調皮,她自己現在再看到這些學生,想想當初她剛畢業的時候,學生們都不怕她,上課間隙都和她打聽男朋友。這才多久,她再看他們,突然覺得他們都好小,一臉稚嫩。

她結婚的消息幾乎沒有傳出去,學校裏只有幾個熟悉的同事知道她結婚並且生了孩子。連鄒老師都驚訝,沒想到她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居然結婚生孩子去了。

許翎之和李政嶼閑聊說起學生們很幼稚,李政嶼問:“許老師是想玩兒點花的?”

許翎之被他氣笑了,問:“你當初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李政嶼低頭正抱著兒子在拼航母模型,好久都沒說話,許翎之催說:“你當初拽裏拽氣的。”

沒想到李政嶼卻說;“當我看到好看的雲,我的第一反應是拍下來給你看,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就覺得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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