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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眾說紛紜,每個人的感官都不同,許翎之敢把事情鬧大,就是為了讓媽媽以絕後患。

為了讓媽媽從此不再惦念這個糟糕的婚姻。

把事情做絕,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這邊委托律師,當事人一律不出庭。

許家那邊也沒辦法,不接受調解,就要請律師。

陳姐也沒想到許翎之把事情鬧得這麽大,熱搜上已經幾天了,退都退不下來,她和那個私生女一樣被掛在熱搜上。

她也就罷了,事業當紅,毀譽參半。

但是那個私生女是學生,就像她說的,高等學府裏的高材生,再是大眾獵奇的對象,而且已經有不少媒體進入校園了,從私生女的網絡賬號,到她的求學經歷。

網絡暴力誰很可怕的,摧毀一個人輕而易舉。

這種事情很微妙的,一個搞不好,就會被人盯住。

畢竟是違法的事情,而且是從許翎之這裏洩漏出去的。

對方是私生女沒錯,但是還是學生,沒有社會行為能力,這種影響是非常惡劣的。

陳姐隱晦提醒過許翎之,她當時正在和律師溝通,沒有聽進去。

私生女隨母姓,叫文娜娜。

許翎之看過無數次她在社交網站發的東西,才大一的學生,又聰明。煩惱就那麽多,有點多愁善感,發點牢騷,感慨沒有得到很多愛,等等……

其實說到底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媒體的無差別攻擊,直接攻擊到了她。

進入校園,舉著鏡頭,問她,作為許翎之同父異母的妹妹,有什麽想說的……

一切意外猝不及防。

一夜之間,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因為她媽媽插足別人婚姻,生下她,而且她長這麽大了。她們母女害得人家原配母女不得不離婚清算財產。

對一個十幾歲,在未成年港跨過成年門檻的人來多,這個議題太沈重了。

對文娜娜來說,太沈重了。聰明只是她具有的特質,但是在這件事上面,她越聰明,罪孽越重。

私生女,就是她的原罪。

許翎之則完全不管,一心撲在離婚官司和追回財產方面。

耿律師不愧是業內有名的律師,不過短短半個月,就和邱怡確認了許長城贈與那位文女士的財產,連同兩人共同居住多年,育有一女。並且在是否構成重婚罪方面下功夫。

許翎之的新戲還沒有確認,新的gg拍攝倒是不耽誤。

只是這段時間,陳姐刻意讓她少接觸媒體,退掉了很多媒體接觸的會談。

她需要獨自處理一些家事。

於曉東都聽到風聲了,俗話說這件事情,說不清誰對誰錯。

許翎之是苦主,她怎麽做都是對的,因為她是受害者。

但是她是公眾人物,她和素人是不對等的。

她能引起的公眾輿論,甚至是不可控了。

於曉東也很謹慎,囑咐陳姐,切不可觸碰不能觸碰的紅線。

李政嶼看到新聞的時候,那個私生女的信息已經滿天飛,關於許翎之和她的官司已經占了三四個熱搜位置,黑紅黑紅的。

李政嶼看了很久關於許翎之的新聞,包括她請了業內有名的離婚律師,替父母離婚……

他沈默了很久,匡城難得見他沈默這麽久,好奇問:“你看什麽呢?”

李政嶼也沒說話,站起身和他說:“我出去一會兒,下午可能不回來,你先進艙。”

匡城胡子拉渣的,以為他出事了,問:“出什麽事了?江海濤那邊的?”

李政嶼看他一眼,兩人這段時間沒白天沒黑夜的,真的是外面的新聞,一點都不帶看的。

“不是,家裏的事。”

他出了船廠,順著碼頭的海邊,一邊走,一邊想了很久最後給許翎之打電話。

這段時間太忙,他只能隔幾天和許翎之打電話,等他晚上回來,許翎之早睡了。

電話通了後,許翎之還奇怪他怎麽會在中午有時間,李政嶼看了眼被太陽曬得灰蒙蒙的海,問:“你在忙什麽?”

許翎之一時間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她不想提私事,就說:“我媽不喜歡那邊的環境,我重新給她租了個房子,我們搬到了東邊。”

李政嶼聽得沒說話,問:“什麽時候的事?”

許翎之確實沒有和他講過。

“上個星期。你當時在忙,我就沒打擾你。”

“你的東西都搬出去了?”

“是。”

李政嶼甚至有些沈默。

問:“翎翎,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許翎之聽著他不徐不疾的問,心裏一顫,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心虛。

“你想問什麽?”

李政嶼很坦誠問:“你是喜歡我這個人多一點,還是喜歡我身上的名譽多一點?”

“你什麽意思?”

李政嶼問:“我覺得,我沒有給你陪伴,很抱歉。”

許翎之有些著急了,問:“你到底什麽意思?”

李政嶼站在碼頭後面的樹下,“我覺得我確實不太稱職,對你的事也不夠關心。”

“李政嶼,你覺得我做錯了是嗎?只是你不好意思開口,對不對?你向來就是這個性格,對那些身外之物從來都不在意,所以你覺得我為了錢去打官司,很下作是不是?”

李政嶼微微皺眉。

“不是,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這件事你是受害者,所以一切都是合規合理的。只是你的身份很敏感,不適合這樣……”

“既然合規合理,為什麽不適合?”

“對方是學生,人肉網暴,是犯法的。”

“你在替她報不平?誰為我抱不平?我被偷走的父愛,誰補償我?她心安理得坐在我的家裏,家裏每一個親戚誇讚她有出息,因為她會讀書,所以她就沒有罪嗎?私生女就是私生女,她出生了,這就是她的罪過。”

“翎翎。”

“你不要給我說這種大道理,我從小聽的太多了。你父母自小離異,沒有人會傷害你,你得到了所有你想要的,因為他們都愛你。所以你和我說這些,只不過是你的道理。我現在只想他們離婚。他們要不是說我卷走家產,我也不會說的。是他們先惹我的。有因有果,那是他們是的事情。我不想提起這件事了。”

李政嶼想說的其實是,不要涉及到學生、人肉、網暴這些犯法的東西。

她不要把自己的私事,放在熱搜,對她是很不好的。

因為網絡和媒體是雙刃劍,她借助自己的公眾人物的便利,用媒體作為武器。

但這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因為你利用網絡媒體,但同樣也會被網絡媒體攻擊。

她往後的路要是想長遠,最好還是遠離網絡媒體,將自己和觀眾之間豎起一面墻,把自己交給角色,而不是自己直面觀眾。

在公眾面前露得太多,觀眾再看到你這個人,就會想起所有關於你的血雨腥風的傳聞。

這些都是很壞的影響。

再者,李政嶼想到那個文娜娜,就想起她從前問起自己的母校,想去學校逛一逛。

所以,她當初選擇還是個窮小子的他,是否有一些心思,是因為他從那個學校畢業?

李政嶼果然不說了。

許翎之問:“所以,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是。”

許翎之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壓力也很大,情緒也很不好,但是她控制不住。

親戚們都要騷擾她,她已經煩不勝煩了。

“所以,都來指責我,是嗎?”

李政嶼嘆了聲氣,最後說:“翎翎,這件事我們先不提了,我只是想問問你,你好不好?”

許翎之鼻子一酸,強硬說:“挺好的,我能有什麽不好?再說了該不好的不是我。我總要讓他們看看,不是因為她優秀,就可以當作沒發生。犯錯就要付出代價。而不是讓我這個受害者學會閉嘴。她從出生得到了我……她父親的疼愛,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李政嶼聽著她的狠話,最後說:“把這件事撤下去吧,時間久了對你沒有好處,畢竟你是公眾人物。時間久了就是你咄咄逼人。”

他見許翎之還要狡辯,立刻說:“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你受委屈,但是這件事是你父母離婚案,不要讓自己暴露在最外面。記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遺憾,長大的路上,哪有不受委屈的,但是不要一直記著這些。你可能不能想象,我十八了我父親都會打我,罵我軟骨頭,不配當他的兒子。所以暫且放下恨,心平氣和處理離婚案,不要給這件事加上過多的個人色彩,把事情交給律師。”

許翎之很久都沒有說話。

最後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是不是懷疑,我當初追求你,心思不單純?”

李政嶼:“我從來不會這麽想。”

許翎之想起他有時候驕傲的樣子,心裏笑起來。

但是最後還是坦誠。

“李政嶼,很對不起。我當初選你,有五分,是因為你清華畢業。我太想超過她了,可我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讀書上超過她。你知道我家裏的親戚都在誇她,甚至誇我爸好命,兩個閨女都有出息。真是可笑,他居然想做這種美夢,一個身價不過幾百萬的人,還想齊人之福?我厭惡極了,所以我只能找一個比他的私生女更優秀的人,而我當時認識的最優秀的男生就是你。我自然不會讓你跑了,你該知道藝術院校出身的女孩子,怎麽可能不懂怎麽吸引男生?你們這種工科男,不是我的對手,李政嶼,很抱歉。”

她說的淚流滿面,但是言語中很冷靜,絲毫聽不出來,她哭了。

她不肯承認自己,第一面就覺得他好看,不肯承認自己是真的喜歡他。

但卻承認自己卑鄙。

李政嶼握著發燙的手機,聽著她說著刺耳的話。

“許翎之,我不在乎這些,因為什麽喜歡我,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男女朋友,我們是親密關系。我只在乎你到底好不好?”

許翎之擦了眼淚,面無表情說:“我挺好的,我有自己的事業,我有錢。我有很多粉絲,自然有人愛我。李政嶼,我累了,不想談戀愛了。”

李政嶼:“這件事你說了不算。我想和你說的是,保護好自己,不要讓自己過多暴露在媒體面前。“

許翎之哭著不肯應聲。

隨後自己掛了電話。

她心裏想,李政嶼,你為什麽不懂眼色?

為什麽不能自覺一點退出?我配不上你的。

我這種人,就是這麽卑鄙,我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我就是要讓他們誰也別好過。

他們難過了,我就心裏痛快了。

你為什麽不肯聽我的。

你為什麽要關心我。

她坐在那裏哭了很久,邱怡站在門外看著她,但是一直沒有進來。

李政嶼掛了電話,站在樹下,又給宋柏年發消息:小舅舅,你有於曉東的聯系方式嗎?

宋柏年一看就知道他為什麽。

沒好氣打電話過來問:”你要他聯系方式幹什麽?你們船廠都不保了,你還有心思操心這些?”

李政嶼已經沒有心思和他開玩笑了,只說:”我找他問個事情。”

宋柏年還在岔開話題:“他幾次約你喝酒,把你都不給面子,這會兒了知道求人了?”

李政嶼還是很執著:“我知道,下次我陪你們喝吧,你們想怎麽喝就怎麽喝。”

宋柏年聽得更氣了,李政嶼什麽時候這麽低聲下氣過?

他約他喝酒,從來都不張嘴,這會兒為了個女演員,這麽低得下頭。

他真有點來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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