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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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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心

人一旦有了強烈的欲望,就會變得有野心。

而有野心不是一件壞事,野心也不是一個貶義詞。

就要看是否有能力,去駕馭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得勢的時候承認自己很享受,失意的時候也不消極。

才能走得遠。

許翎之站在窗前看著遠處黃浦江兩岸的景色,回頭看見李政嶼隨意靠坐在沙發上正在低頭回覆信息,他身上有種坦然,住在九位數的大平層,也可以坐在漁民家裏吃最簡單的餐食。

她從來沒想過,他的家世這麽不簡單。

李政嶼大約能猜到白天鵝可能有芥蒂。

但這些東西不是他賺的,他可以享受,但不能以此炫耀。

他自己都沒察覺,他有時候像極了父親。

第二天一早他開車送許翎之到機場,許翎之就要進組,她已經做好準備,分別的時候她輕聲說:“李政嶼,你祝我,一戰成名吧。”

李政嶼伸手抱著她,安慰道:“我相信,你一定會一戰成名。不要給自己那麽大壓力,你記住,有很多事情事在人為。也有很多東西是不可強求。你想一想你跳舞快二十年了,這幾乎是你與身俱來的本事。有什麽不開心記得給我打電話。”

他絮絮叨叨的時候,很可愛。

許翎之心裏一酸,很少有人給她這種精神上的支持。她孑然一身走了這麽遠,身邊有親密關系的人,很少能這樣體諒她的辛苦。

“你祝我成功吧。”

李政嶼想了想,覺得她若是真的有天賦,他是可以幫忙的。

“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許翎之回了北京就約了蘇銘銘,蘇銘銘這段時間也在準備,她見許翎之回京,飛奔而來。

見了面就擠眉弄眼問:“怎麽樣?千裏尋夫,這不得甜死?”

許翎之沒理會她的調侃,問:“你什麽時候出發?”

蘇銘銘見她避而不談,問:“怎麽了?你們吵架了?”

許翎之兜裏還揣著李政嶼在這邊房子的鑰匙。

他的原話是,我不怎麽回去,回去煮的時間短,也懶得收拾,你要是方便幫我回去看看。

他的話再委婉,她也懂他的意思。

“沒有,我就是覺得進組有點壓力。”

蘇銘銘一聽因為這個,失笑:“不要緊張,放心吧。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拉片觀摩,演戲這個東西,不講是不是科班出身,是不是夠努力,真的是老天爺賞飯吃,有靈氣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許翎之問:“你看我像是有靈氣的樣子嗎?”

“像。你有股狠勁兒,你沒發現嗎?”

許翎之當然不知道。

蘇銘銘說:“也不知道哪個大嘴巴說你進了張導的劇組,都和我打聽呢。居然傳聞,你是女一號,真是離譜。”

許翎之擡眉看她,楞神後,問:“所以網上關於我的那些傳聞,已經出來了嗎?”

蘇銘銘以為她是不喜歡那些傳聞。

“都是些波風捉影的傳聞,不用太在意。”

許翎之笑了下,有爭議,總好過默默無聞。

一個星期後,所有人進組。

等進了組,導演再不是當初的和藹模樣,變得十分難說話,準確說,導演開始要求每一個演員,對自己角色要有深刻理解,詳細到這個角色的日常生活習慣,甚至是舉手投足的小動作。

這是一個人物立起來的關鍵。許翎之飾演的是一個舞姬。所以她舉手投足儀態很到位,但導演想讓她有驚喜。

一個刺殺主君的舞姬,愛恨相殺,俠義和愛戀,是不變的話題。

導演問,你覺得‘她’的整個狀態怎麽樣?

許翎之猶豫了好久,才說:“有野心,又迷戀繁華。”

張餘搖頭:“太籠統。”

她的個人小傳,導演並不滿意。但第一場戲就是她的,這也是她至關重要的一場戲。

夜色下,她要獨自穿過庭院去獻舞。等穿戴整齊後,她站在廊檐下,所有人員預備開始,蘇銘銘甚至就在機器後面盯著她。

候場時她還在想怎麽去走路,結果李政嶼發的他今天在碼頭看的日出,他說,夜班上工,夜半下工。

她看的笑起來,繃緊的神經,在這一刻,突然就松了。

所有人準備就緒,在鏡頭前,她突然起興的將鞋脫了,站在庭院裏仰頭迷戀地看著夕陽,刺殺前的這場戲,是她在愛情和仇恨的取舍。

張餘見她光著腳站在院子裏,突然就放心了。

她骨子裏有股倔勁兒,她本人對這個角色或者描述的不那麽準確,但是她心裏是的感覺是對的。

這場戲一鏡到底,且導演掌鏡,鏡頭給到了她整個人……

等結束後全場鼓掌,最後她淚流滿面,毫無緣由,完全不能自已。

因為她新到劇組,沒有簽約、沒有工作人員,只有劇組配備的一個助理,蘇銘銘過去抱著她恭喜說:“非常棒,翎翎,你果然是天生適合大熒幕。”

許翎之笑著感謝導演,感謝在場的老師們,她自己都不知道感謝了多久。

第一場戲,在場的人認可了她的演繹。

男主女主都是業內的老師。

只有她是完全的生面孔。

生面孔是很容易爆的,這是組裏人和她開玩笑說的玄。

許翎之的工作很順利,李政嶼才開始當牛馬,設備驗收完成,他就要新一輪測試,這一輪的實驗按照理論,和前幾輪是沒有任何區別。

許翎之一走,他除了三餐,就是工作。匡城才見識到他的可怕,張帥反而覺得他這樣才不負盛名。

匡城見江海濤在師哥辦公室裏咆哮,偷偷問張帥:“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張帥嗤笑:“怎麽可能?他能耐大著呢,於教授那麽捧著他,我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本事。”

匡城:“反正肯定比我強,他內核太穩定了。這實驗都失敗三次了,你看他有一點焦慮的意思嗎?”

張帥則說:“又不用他負責,他能急什麽?天塌了有於教授替他頂著,你以為他負全責嗎?”

李政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兩個師弟背後怎麽議論他。

他眼下的麻煩真的來了,江海濤說,船廠新的增資進來了。他們的實驗項目可能會受影響。

“您別這麽說,什麽叫受影響?當初您可是和我保證,先搞科研,後發展船廠……”

江海濤瞪著兩只牛眼睛:“你以為我願意?我不想搞科研嗎?我不知道科研重要嗎?”

李政嶼趕緊點頭:“成,我知道,我知道您的苦心,來,先坐下說。”

江海濤的怒意內裏三分,面上七分,他是有心和李政嶼哭窮。

因為李政嶼家裏不一樣,但是他生氣半天,李政嶼不動如山,這小子真是屬狐貍的。

李政嶼是真的不想參與到船廠股權糾紛中去,這個事情調節多是看老師怎麽解決,他出面不合適。第一他沒這個能力,無非是求助宋女士或者小舅,甚至繼父胡叔。再者,項目的保密性,雖然在初期,但是老師不至於不知道船廠的情況。

“你們老師呢?”

“老師這段時間在京開會,他是走不開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常駐這裏。”

江海濤問:“你們的研究進行到哪一步了?”

李政嶼:“高壓內艙的實驗就那麽幾種,您也別詐我,真沒您想的那麽保密。”

江海濤不甘心:“這段時間,船廠不太平,你自己註意。”

李政嶼點點頭,他不生事的時候,太知道怎麽藏拙了。

第二天開始,他就進艙,沒白天沒黑夜的幹。

匡城和他哭喊:“來的時候,老師不是這麽說的,怎麽成這樣了?”

李政嶼調侃:“來的時候你們老師沒說,這裏補助金幾乎沒有嗎?我們這種實驗,可能最後什麽結果也沒有。”

匡城很無所謂,但是張帥臉色變了。

他來是因為打聽到,這個項目和核能集團有聯系,他才來的。

“你別誑我們。”

李政嶼玩笑的時候開玩笑,但是這種大事從來不騙人。

他知道這個實驗的適配裝置用在什麽地方,但是他至今沒有見過核能集團的人。這個項目結果最後花落誰家還不一定,起碼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經手簽過任何合同。

張帥看著他的眼睛,見他不像是開玩笑,問:“那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去?”

匡城很無所謂,問:“新一輪的測試開始,你上次做了多久?”

李政嶼看了眼匡城:“半個月。”

簡直是狼人。

匡城是真的覺得他是個狼人,張帥已經不怎麽在意這個實驗了,他想知道這個項目最後的前途。

“所以,這只是個校內實驗?”

“目前來說,是這樣的。”,李政嶼好脾氣的承認。

張帥什麽都沒說,當晚回去第二天就請假了。

匡城第二天和他偷偷說:“你別和他計較,他這個人要強。”

李政嶼不在意這些,之前他就和老師說過,這裏沒有補助金,甚至沒有前程,人家未必願意來,起碼要說清楚。

可見老師還是忽悠人了。

匡城整天想著躺平,跟著李政嶼整天的忙絲毫不提前程,反正他的原話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再者他愛吃,李政嶼請他們吃完海鮮燒烤後,他就念念不忘。

一個星期後,實驗到最後階段,張帥辭行。

他說的很直白:“我才畢業,不可能把時間耗費在這種地方。北方港的研究所早已經有研究成果了,我已經聯系了那邊的人,應屆生還不錯。”

李政嶼除了覺得他撂挑子給他留下一些麻煩外,對他的執著也能理解。

但話語中還是提醒他:“你這個想法,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的實習我本就不簽字了。回去和你們老師如實說吧,祝你有個好前程。”

匡城還是勸他:“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張帥桀驁:“我勸你早做打算,耗在這裏,沒有前途。”

匡城無奈一笑:“也不急在一時半會兒。”

他確實見識了李政嶼的能力,單純只是想把這個項目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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