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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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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意外

李政嶼挨了兩拳頭一邊躲一邊哄道:“別打別打,帶你看看好東西。”

五間正北房,東廂房門口有一顆香椿樹,三人合抱那麽粗,更能看得出來這宅子的年月。

李政嶼介紹:“我小時候我外公在這兒住,上年紀了,搬到隔壁樓房去了。我媽把這邊重新收拾了。”

馮舟仰頭看了眼房梁,又看了眼家具,有種沈浸式體驗感,畢竟和房產中介發布出來的那種新式四合院浮誇中式風不太一樣。

這裏的家具都是半舊的,看著更有生活氣息。

李政嶼指指東廂房:“我小時候住過那邊。”

馮舟立刻鉆進東廂房,裏面碧紗櫥的花菱格窗還在,繁覆精美。李政嶼的臥室沒動,只是東面的一鋪炕換成了床。

馮舟完全是看西洋景,這孫子小時候住的就這麽豪。

他挑挑揀揀看到屋子裏的擺件,每一個都問:“多少錢?”

李政嶼都是斟酌著給他比個手指,他看看,再放下。

兩人逛到後罩房,後罩房院子裏有個花圃,兩人湊花壇邊研究角落裏的舊城墻磚。聽見院子有人說話。李政嶼才說:“出去看看。”

政嶼的小舅,宋柏年領著兩個朋友就坐在院子裏,見李政嶼從後院出來,笑著說:“你媽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

馮舟見了宋柏年,一時間有點楞神了。氣宇軒昂的那勁兒,這不就是同們吐槽那二世祖嗎……

這是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他這會兒恨不得buff疊加,開大秒殺了李政嶼。

你有這麽大的掛,你嘴巴上鎖了嗎?

李政嶼穿著促銷99元兩件的短袖,窮的明明白白,氣的馮舟腦仁疼。

李政嶼倒是沒那麽多想法,他回家來就是蹭吃蹭喝的,坐在小舅旁邊:“我參加個培訓,月底就回去了。”

宋柏年招呼:“你同事?”

李政嶼回頭介紹:“我同學,你們公司的。他在動力組。”

宋柏年意外看了馮舟:“是嗎?那就是我的人,那我今晚得招待好。”

聽著就不像是好話,李政嶼求之不得,一點都不介意,心裏還有點感謝馮舟。

馮舟真是傻樂,這會兒有點暈頭轉向,要是平時他肯定敏銳知道這人不是好鱉。

但是突然和總公司的實權經理在酒場上稱兄道弟,就放松警惕了。

李政嶼就是個天生的壞,他就是來吃烤肉的似的,一下午坐在烤肉爐子前不挪地方,宋柏年的幾個朋友都不好意思了,馮舟被喝的五迷三道的,還沒轉過彎兒來。

李政嶼是很怕和小舅喝酒,喝一次醉一次,真是喝不過他,宋百媛回來的時候,一群人開著音樂,已經換到紅酒了,吃著李政嶼烤的牛排,真是好東西都讓他糟蹋了。

馮舟還在□□,本來迷糊了,結果上廁所吐了一場,又清醒了。

宋百媛回來的時候,李政嶼正和宋柏年講出海釣魚。宋百媛見兒子滴酒沒沾,兒子的同學不清醒了,怪弟弟:“你少喝點,人家才多大,你多大?”

宋柏年咧著嘴笑:“我年紀也不大,再說喝酒又不論年紀。”

宋百媛坐在兒子身邊,問:“怎麽樣?”

李政嶼裝傻:“什麽怎麽樣?”

宋百媛頓時沒好氣:“牛排怎麽樣?”

李政嶼嘴貧,知道宋女士的意思,不想接話。

他和小舅不一樣,小舅能做管理層,只是他不愛做這個。這個年紀是需要證明自己,他有他的驕傲,不想靠著家裏去當一個經理,那樣太虛浮,不踏實。他志不在此。

雖然他老子李梁旗從小也沒管過他,但是老李在他心裏還是個人物。

能一輩子在部隊鉆研技術,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年少父母離異是遺憾,但是他這人不缺愛。

馮舟見了宋百媛,也知道人家的根底了,船舶集團分公司的經理,人家老公是董事長,也就說他兄弟的繼父,是國內船舶業老大。

這消息有點太大了,讓他暈頭轉向的。

他看著自己兄弟坐那烤海鮮,烤牛排,真是想揍死他。多貴得雪花牛排,居然放在燒烤爐上糟蹋。

宋百媛和兒子聊了會兒,她並不是個強勢的母親,要不然也不會任由兒子在鄉下野。

四合院烤肉局到晚上十一點多才散,因為小舅的午夜局又開始了。

李政嶼告別宋女士,扶著神志不清的馮舟從四合院出來,晚上要回去,要不然明天白天小舅的局又續上了,誰能遭得住?

沒看見馮舟這種東北大小夥子,被喝的一會兒迷糊一會清醒的。

連帶著他身上都是酒味。但是他毫無愧色,兄弟嘛,就是用來頂缸的,大不了明天讓他錘幾拳,問題不大。

出了胡同口,他想著車裏什麽也沒有,給馮舟買點喝的,今晚還要好好照顧他,要不然明早起來就不是梆梆兩拳頭的事了。

出了胡同口就是馬路,穿過馬路不過幾百米就是商業區,他站在路口從褲兜裏掏出煙,看了眼,又揣進去,結果一偏頭,見許翎之正四處張望朝這邊過來。

他看的直樂,也不走了。兩手揣兜站那兒等著邊看地圖邊找路的人過來。

許翎之也是接到蘇銘銘的微信,過來接人,說是這邊有個酒吧,結果沒給地址,她在地圖上搜索的,就在這附近,結果地圖上的地址好像不太對。

等她從胡同裏出來一擡頭,就看到李政嶼正笑嘻嘻看著她。

她也樂了。

“你在這兒幹嘛呢?”

“找人。”

“你呢?”

“也找人,喝了酒缺個司機。”

許翎之不信他的鬼話,“你找個代駕。”

“這不正等著,代駕爽約了。你會開車嗎?”

許翎之也算認識他了,也沒那麽戒備:“會,我去接個朋友,沒找到地方。”

“什麽地方?”

“黑金酒吧。”

“不在這邊,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我搜索的大眾點評上定位的位置就在這兒。”

“那上車吧,我給你指路,正好一車拉回去。”

許翎之白跑了一趟,也不拒絕,跟著他進了胡同,見他開那破車停在人家四合院門口,好奇問:“你怎麽把車停這兒來了?”

打開車門,一看車裏還躺著一個酒氣熏天的。

李政嶼坐在副駕駛,把車窗全打開,又不好突兀解釋這是我家,只開玩笑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門口不收費,還有位置。人家不會和我計較的。”

許翎之哭笑不得,什麽大聰明想出來的辦法?

李政嶼指揮著她二環邊上開,他對這一片幾乎清清楚楚,許翎之開著車進了一條巷子,一個門臉很小很不起眼的店,李政嶼指指說:“就這兒。”

他說完將馮舟放倒在座椅上。跟著下車,許翎之卻說:“不用,你等等我,我把人帶出來就回去了。”

李政嶼也不執著,點點頭。車裏酒氣熏人,他就站在馬路邊上。

許翎之也不懂,這麽小一個門臉怎麽能進去那麽多人嗎,裏面大廳非常闊,人也很多,燈光和重音響晃的她眼暈吵得她很不舒服。

她順著走道,像迷宮一樣,來回繞了幾圈都沒找到人。

其實她誤會了,這酒吧是從樓上直接下來的,樓上的俱樂部是需要會員制才能進。

那個門不怎麽進客人。

葉邵林回國沒多久,天天都是局,他從小的圈子就是這樣,一起長大的兄弟王立行家裏是做旅游酒店生意的,和他一樣國外讀書後回國生活。彭開父母離異,母親是外企高管,父親家族從政。其他的零零總總都是一個圈子後來認識的。

今天都帶著女伴來的,男人嘛,在一起難免聊游戲、聊度假。

喝多了就這德性。

葉紹林今天和表妹馮昕一起來的,馮昕的閨蜜林可也一起來了。大家已經喝的差不多了,結果他擡頭就看到許翎之穿過人群朝這邊走來,他還是不自覺站起身,以為對方是來找他的。

馮昕見表哥站起身,擡頭也看到了許翎之,她臉色立刻就臭了,以為許翎之是來這裏追表哥的。

“你怎麽來了?”

許翎之這會兒已經有點暈了,蘇銘銘的電話也打不通,人也不知道在哪裏。

被人拉了一把,嚇了一跳。等看清人,她心裏只覺晦氣。

“找人。”

她話都不想說,轉身就要走,一桌人都看著她,馮昕已經站起身問:“許翎之,好久不見了。一起坐下來喝一杯?”

許翎之當沒聽見,只管走,結果被葉紹林拉住,她還沒來得及掙紮,只見身後有人一把攥著她的肩膀,就將她整個人拔出去了……

她還沒來得及回,只聽見李政嶼有些吊兒郎當說:“你看不出來她不喝酒嗎?”

葉紹林滿臉怒氣,那天晚上就是這個男人。

馮昕還要開口,桌上的幾個男人也是混慣了的,“哥們兒哪兒來的?怎麽說話呢?”

李政嶼一眼瞥過這幫人,根本沒看進眼裏,回頭說:“我們走吧。”

說完拉著人就走了。

葉紹林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就走了,他陰著臉,看著那個男人攬著許翎之的肩膀離開了。

彭開被許翎之驚艷到了,戲謔問:“林子,這誰啊?長得挺正的!”

葉紹林罵了句:“滾一邊兒去!”

彭開也不惱,見馮昕臉色不好看,問:“昕昕這是怎麽了?來來,喝一個。”

林可看著葉紹林陰沈的臉色,臉色有些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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