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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放倒眾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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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放倒眾學子

寒山學院的學子隔了兩天沒吃小吃,興沖沖地跑過來,卻詫異地發現今天這裏竟然有兩個攤位。

更多的人還是選擇去了岑秀兒的攤位,但是也有人見岑小玉的攤位上有兩位陌生娘子,便去嘗嘗鮮。

郭方湊過來沖那邊努努嘴,問道:“怎麽回事啊,過來搶生意的?”

事是這麽一回事,但話不能這麽說。

岑秀兒也是多年的資深擺攤人,總不能說她在這裏擺,卻不準別人擺吧。

而且狼牙土豆和鐵板豆腐府做法本就簡單,岑小玉三天兩頭地過來,被她偷偷學了去,也是可以預料的。

這天,岑秀兒的營業額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二了。

岑小玉卻是喜上眉梢,她早就發現岑家的夥食最近好了起來,偷偷跟著岑秀兒發現她在這裏擺攤後,簡直暴跳如雷。

好他個岑秀兒,自己吃獨食賺這麽多錢,當即就要去找岑秀兒算賬,卻被母親岑有梅拉住。

岑有梅道:“算什麽賬,她做出來的生意還要分你不成,你去找她人家只會遮掩得更嚴實,還不如偷偷把她的食物學會,也去那裏擺攤。”

岑小玉聽從了母親的話後,果然小賺一筆,這可比每天起早貪黑地去農田裏幹活劃算多了。

接下來幾日,為了招攬更多的客人,岑小玉的攤位一天比一天擺得離寒山學院的大門近,甚至每當有學子要走去岑秀兒的攤位,她就開始大聲地吆喝吸引學子,還把價錢放低到五文一份。

學子們又不傻,一樣的東西自然是要買更加便宜的。

如此一來,岑秀兒的生意大打折扣,每天的營業額已經不足百文了。

岑父岑母聽聞此事,沈默了半晌,安慰女兒道:“大家都是親戚,生意要做一起做,唉,真是,要不你也降點價格?”

岑秀兒淡淡道:“我降,她再降,如此往覆,大家都去做虧本買賣好了。”

二老聽了,對視一眼,小心翼翼道:“那你說怎麽樣才好呢?我們兩個老了,嘴巴又笨,你莫要和我們計較。能幫你的,我們一定幫。”

岑秀兒原本因為他們替岑小玉說話的怒氣悄然湮滅。

是了,爹娘年過半百,一輩子和黃土地打交道,盡心盡力地把她養大,沒有什麽對不起她的。

便是對著姑媽一家好,那是他們的姐姐,又不知道上輩子後面發生的事情,情有可原。

岑秀兒決定尋找新的花樣兒,左右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她還真不想天天切土豆,土豆條土豆塊土豆絲地玩了,腰酸背痛還凍手。

她想起上次在郭方家做的椒鹽杏鮑菇,香酥無比,明明是菇,吃起來卻像肉一樣,郭方一直念念不忘,時不時來問她什麽時候再給他做一次。

杏鮑菇的市場價在一捆17文左右,一捆就是五根,岑秀兒覺得太貴,又聽岑母說大寒山的外圍有,便打算去看一看。

攤位則交給岑母看管,岑母看她做了這麽久,早已經學會了。

大寒山連綿不絕,蓊郁青翠,時常可見鳥獸,山路崎嶇非常,地面布滿松針,蜈蚣、蛇類穿梭其中,走著走著還經常一頭紮進蜘蛛網裏。

此時天光大作,一切花草樹木都沐浴在晴朗的日光中,瞧起來十分無害,但熟悉大寒山的人才知道,危險無處不在。

尋常的小娘子們皆是結伴出行,只岑秀兒因著名聲形單影只,好人家的姑娘都不屑同她玩耍,見了她更是如見虎狼,生怕連累到自己,繞遠路前行。

岑秀兒不識路,遠遠地跟在那群娘子身後,看見她們在撿什麽就湊上去,那群娘子嫌棄地四散走開,倒是便宜了岑秀兒,一路下來竟把籃子裝了個滿滿當當,杏鮑菇和蘑菇也撿了十來根。

好地方都被岑秀兒占了去,剩下的地兒一群娘子們還得爭搶。

一位娘子看著自己籃子裏可憐兮兮的一點兒野菜,又看著岑秀兒手裏沈甸甸的籃子,簡直又好氣又好笑,沖著同伴道:“你們這樣排擠她,倒是便宜了這不要臉皮的家夥了。”

岑秀兒才不管要不要臉皮,不要搶才好呢。

在擡頭看見一株火紅的辣椒樹在風中搖曳之時,嫌棄自己帶的籃子太小的心更是達到了巔峰。

見那岑秀兒白癡一樣,竟然去動那株辣椒樹,娘子們都掩面笑出了聲。

“竟然去摘辣椒,莫不是個傻子。”

“看她回家吃得面紅耳赤咳嗽不止,哈哈哈。”

大寒山地段的百姓都不會吃辣,這些人自然以為岑秀兒是不知道這是什麽,已經在腦海裏想象出這岑秀兒自以為挖到寶地把辣椒帶回家,卻被大罵一頓的畫面了。

聽見她們嘲笑自己,岑秀兒在心裏想:你們才傻呢,不懂得麻辣香鍋的美味。

既然她們看不起辣椒樹,那她就先把籃子帶回家,再找人幫忙擡辣椒樹。

岑父在種田,岑母在收攤,村裏其他人不會搭理岑秀兒,這個幫忙的人就落到了沈流身上。

沈流也是脾氣好,甭管手上在做什麽,岑秀兒一來,就跟著她走了。

一整株辣椒樹幾乎要三個人才能環住,沈流彎下身子,伸手握住根莖,三兩下就把辣椒樹連根拔出,攥在手裏,烏黑的眼眸落在岑秀兒身上。

岑秀兒震驚地對著他豎起一根大拇指。

“什麽意思?”沈流問。

岑秀兒笑了笑:“誇你厲害的意思。”

沈流不做聲,但下山的途中岑秀兒發現他的左耳紅得很厲害。

岑家如今能抵債的已經全部拿去抵債了,院子裏空空如也,岑秀兒把辣椒樹栽在轉角處,看著火紅一片的辣椒,在心裏默默道:“保佑我們的未來也能夠紅紅火火吧。”

摘下約莫一籃子的辣椒,同適量熟芝麻、花生、小茴香、孜然、花椒一同放入石磨中磨成粉,細碎的粉略微有些嗆鼻,也沒那麽辣。

岑秀兒決定明天出攤時用兩桶粉,辣與不辣讓學子們自行分辨。

至於飲品,岑秀兒根據秋日裏新出的水果做出了蘋果熱橙茶和茉莉香橙飲,同冰糖烤梨需要一直保溫加熱不同,這兩種茶便是稍微放涼了,學子們年輕氣盛,估計也會愛喝。

翌日,陰天,氣溫明顯降低,在學堂久坐的學子們手腳發涼,趁著下課連忙跑出學院去尋點熱食。

岑小玉連忙招攬客人:“來我這裏來我這裏!她賣得沒有我便宜!”

學子們看了一眼遠在涼亭外邊的岑秀兒,選擇向岑小玉的攤位走去。

岑小玉勾起唇角,得意地看了眼岑秀兒,忽而發現有一抹修長的身影向她走去。

等一下,那抹身影……是徐行?

岑小玉皺起眉頭,手裏的狼牙土豆都快要被捏扁了,來幹飯的學子心疼道:“你幹嘛這樣對我的食物,我要換一份。”

徐行今日身著月牙色圓領錦袍,頭戴玉冠,長眉入鬢之下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風流多情,他行至岑秀兒身旁,笑道:“怎麽不見有人來你這處兒?”

“你不是人?”岑秀兒語氣淡淡地反問道。

這話倒是把他自己繞進去了。

見嘲諷不成,徐行換上了另外一幅面容,垂下長睫看著岑秀兒發紅的手,心疼道:“你從前從未下過廚,如今寒進清秋,卻要吃此大苦。”

借著攤位的遮掩,徐行伸過手欲碰上岑秀兒的衣裳,卻遭到一記狠厲的眼神。

“你膽敢碰我,我就立刻去你那丈人面前告訴他你做的好事。”

這女人,是真的對他死心了不成。

他主動撩撥,竟也不聞不問。

徐行的心沈到谷底,定定地看著岑秀兒圓了一點兒的臉蛋,忽而綻開一抹笑意:“是麽,那你覺得,他是會信他的女婿,還是一個對他女婿頗為覬覦的農家女?”

“別到時候,落得連在寒山學院擺攤的機會都無。”

“你乖乖的,我定會好好對你,秀秀。”徐行低低地呢喃了一會兒,又冷冷地怒斥道:“你如何胖了這樣許多?我不喜歡肥胖的女子你不知道嗎?”

真是個神經病。

岑秀兒厭惡地看著他道:“我也不喜歡你這樣的白斬雞。”

“白斬雞是什麽?”徐行直覺不是什麽好詞,正要問清楚,郭方就跑了過來。

“岑娘子岑娘子,聽聞你今日有香噴噴的椒鹽杏鮑菇賣,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郭方,你幫我多宣傳一下,第一份算送你的。”

岑秀兒沖著郭方微微一笑,郭方聽聞有這好事,立刻露出八顆牙齒:“好好好!”

有外人前來,徐行自然只能閉上嘴,陰沈地看著岑秀兒開始做東西。

裹滿面糊的杏鮑菇被下入鍋中油炸,滋滋地冒著油,等到變得金黃時,郭方已經拉來了不少相熟的學子。

岑秀兒指了指面前的兩份調料,道:“左邊這桶是椒鹽粉,也就是你們平常吃的,右邊這桶則是辣椒粉,是我昨日新做的,郭方,你敢吃嗎?”

辣椒粉這種東西郭方那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但是岑秀兒竟然用上了“敢”這個字,周圍又一堆兄弟們看著,郭方硬著頭皮道:“那自然是敢的。”

岑秀兒便給他撒了一把辣椒粉,再把東西遞給他:“你先吃吃看,吃不來我再給你換成椒鹽粉。”

郭方拿了根竹簽子戳了塊杏鮑菇放進口中,鮮麻的辣感直沖腦門,他眼中滯滯地留下淚,差點沒把岑秀兒嚇傻。

不會吧這麽嚴重嗎?

“對不起別吃了別吃了。”她趕忙遞過一碗蘋果熱橙茶,“喝點水。”

濃濃的蘋果味和橙子味的水下肚,沖散了辣椒粉的刺激之感,蘋果果肉鮮甜,橙子軟爛有嚼勁,郭方一口氣喝了半碗,咂咂嘴,主動又戳了一塊杏鮑菇往嘴裏扔。

“其實,還是挺好吃的。”

郭方帶來的學子們面面相覷:這到底好不好吃?

於是他們也紛紛要了一碗椒鹽杏鮑菇,並且豪邁地讓岑秀兒多放辣椒粉。

片刻後,岑秀兒的攤位前“呼哧呵哧”的喘氣聲一片,一群人面紅耳赤地捂著脖子,宛若僵屍一樣手舞足蹈上躥下跳。

岑小玉尖叫起來:“救命啊!岑秀兒做的東西有毒!”

她的攤位比岑秀兒的生意更好,岑小玉以為岑秀兒被氣瘋了,想下毒毒死這些學子。

真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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