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留下嗎？”我眼含淚水，肚子裏的孩子隱隱覺得有什麽要發生，開始疼起來，我只能強忍著不適，那是我的孩子，然而感受到它在我的肚子裏掙紮著，卻無濟於事，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不能！”顧禦陽斬釘截鐵的話語讓我險些癱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他及時扶住我的話，會摔，其實摔不摔對我來講都沒有什麽意義了，只要顧禦陽不同意留下這個孩子，都沒有用。

“你不要碰我！”我用力甩開顧禦陽，心裏窩著一團火，很想發洩出來，顧禦陽力道大的很，將我圈在懷裏，不讓我隨意動彈。

我眼圈紅了，濕了他前面點滴衣服，他卻毫不在乎地問我，“喬染，你必須跟我去！”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問我要不要去，哪怕他問了，我定是不願意去的。

我被他拉著，往外面走，偶遇那個照顧我的護士，她看我哭紅了眼睛，過來拉住我，質問著：“你想帶她去幹什麽？”護士對顧禦陽帶有敵意，不是一天兩天就有的。

“打胎！”顧禦陽漫不經心的說著，再次傷透了我的心，他哪怕表現的一點點在意也好比現在的話，一次次痛入心扉。

“她身體很弱，你不能帶她去！”護士強勢拒絕，一副要護著我的樣子，我感激地推了推她，在那短短的幾秒鐘，我想通了很多。

這個孩子即便生下來，也不一定會有好日子過，不如順了顧禦陽的意思，打…打掉吧。

“這是我的家事，你最好少管！”顧禦陽作勢就要把護士拉開，然而我突然伸出手攥住他的衣服，一張小臉擡了起來，小手顫抖著，活像一只受盡委屈的小獸般，“顧禦陽，打掉吧。”用盡了全部力氣一樣，顧禦陽及時托住了我。護士想上了，我撇頭沒有發出聲音，但也是無形的阻止。

這時候，一道黑影沖過來，將我摟在懷裏，一拳打向了顧禦陽，力道之大，顧禦陽被打倒在地，嘴角還有血漬，很狼狽的樣子，“顧禦陽，你沒事吧。”我下意識的出口，幾乎是要本能去扶住古顧禦陽，我捂住嘴巴，為什麽還是不願意放手。

莫泊桑摟著我的腰肢，一臉憤怒的看著顧禦陽，“你他媽不是男人！”聽著一個法國商人說著蹩腳當然中國話，另有一番滋味，卻清楚地撩動我的心，莫泊桑還是來了，在我拒絕他無數次之後。

他用手帕擦去我到底淚水，把我護在身後，顧禦陽站起來，同樣的眼神看著我，還有莫泊桑，那是嫌棄的眼神，我心絞痛，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

“我不是男人，那你又好到哪裏去，你懷裏的女人早就被我睡了多少次，是雙破鞋！”顧禦陽也有要動手的感覺，我哭出聲，努力抑制住，還是有嗚咽的聲音出來，“顧禦陽，你根本就配不上喬染。”

莫泊桑嘆了口氣，兩人對峙著，幾秒鐘，就仿佛對上了無數次。當我被說破鞋的時候，我無法想象莫泊桑會不會也永遠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但他沒有，這份信任足以我把他當做交心的朋友，或許我第一個遇到的不是顧禦陽，是他，我可能會被他感動，當如今，卻全部的心理都被顧禦陽給耗盡，剩下的是逃離這個深淵。

“莫泊桑，你現在出來不就是可憐這個女人，說什麽冠冕堂皇的話來。”

顧禦陽譏笑一聲，莫泊桑又是一拳打過去，嘴裏還是那句，“你配不上她。”顧禦陽不在說話了，可他的無聲卻是在堅持著他的話，我無奈地笑著，是絕望，是放棄。

在顧禦陽承受了不知多少拳的時候，他終於忍受不住，一拳打向莫泊桑，吼了一句：“滾！！”

整層樓都可以聽到的動靜，我看他狼狽的樣子，於心不忍，無法做到瀟灑的離去，要去靠近他，“顧禦陽，我們好好談談行嗎？”

我妥協著，即便他拉扯著我的傷口，我也不希望他受任何的傷，“喬染，你何必再跟著顧禦陽受苦，跟我回法國！”

莫泊桑不想讓我過去，擋在我的前面，透過他高大的背影，我看到了顧禦陽望著我的眼神，再一次心悸，就是那樣的眼神，有一短暫的柔和，卻是我向往無數回的這幾天。

“喬染，你是跟他走還是跟我走！”

我腳步頓住了，顧禦陽於我，我於顧禦陽之間早早就下定決心結束，我卻還是要牽扯著關系，讓我們兩個人都很痛苦，快刀斬亂麻，我不能猶豫，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顧禦陽沒有理會莫泊桑，徑直走到我的身邊，他很高大，我只能到他的肩膀，我就這樣俯視著他，“你要不要跟他走？”我面臨了好幾天他的怒火，這一次他竟然沒有吼著對我說，可…他並沒有任何要挽留我的意思，沈默了良久，我終是回頭，“我們都需要冷靜冷靜，顧禦陽，我不能留下。”這是我的答案，明明很想留下的。

我摸著自己的肚子，想著孩子，不願意再苦苦堅持下去，點點頭，顧禦陽站在原地，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滾！”又是一聲滾，我沈痛的閉上了眼睛，似乎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音，護士跑過來，將我扶到病房裏，跟我小聲說道：“你要是想出院，我幫你做個報告，那種男人不值得，你的決定是對的。”

我不願意聽下去，護士的話只會讓我更加真實的意識到剛剛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

回到病房之後，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有種落寞的感覺，那扇門不會再出現顧禦陽的身影，從我拒絕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和顧禦陽撇清了關系。

“喬染，我們離開吧。”莫泊桑辦好了住院手續，就是來帶我，“你不是還有事情嗎？”許是心情不好的緣故，我對其他人的態度也變得惡劣起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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