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開手的我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強忍住眼睛裏的淚水，不讓趙風這種人看好戲。

可是眼前就是養育了我十幾年的父母，我怎麽忍心看著他們因為我而活生生地生氣，痛苦啊。

父親剛剛像是動了真氣了，眼睛緊閉著坐了下來，雙手按住胸口，很痛苦的樣子。

看著父親痛苦難受的樣子，不知為何，我的胸口也悶悶地，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

在一旁的母親看見父親像是又要發病了，趕緊從客廳的藥櫃子裏翻找出藥，倒了一杯開水遞給父親。

父親接過藥和水，一口吞下。然後靠在沙發背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爸……”我委屈地叫了一聲。

“閉嘴！”坐在沙發上的父親像是被突然點燃了導火線，起身怒哄著我。

我自知現在不好說話，父母氣在頭上，作惡人趙風還在沾沾自喜地看戲。我的內心一陣寒，內心的寒冷直上心頭，麻痹了我的神經，使我直接呆楞住了。

母親拍著父親的背，好讓他舒緩些，一邊對他說著：“你啊，就是那樣急性子，別老是動不動就生氣，不值得！”

說著，母親還嫌棄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看見什麽臟東西一樣。

我低垂著腦袋，不敢再去看父母，眼神看著地板。活像小時候犯錯的孩子在被父母教訓，只是這一次，我不明白我到底錯在哪裏了。

客廳的地板是光滑的，可以反射出地板上的場景。在地板上，我無意間看到趙風的嘴角上揚，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但是很快被他在他的臉上抹去，取之而來的是對我父親急切關心的虛假臉面。

看著地板上的那張令人討厭的嘴臉，我的拳頭緊握著，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一巴掌拍過去。

沈寂了一會兒，父親也稍稍冷靜下來。我看著地板等了半宿，只聽見父親沙啞的聲音對我說道：“你走吧。”

我不敢置信地擡起頭，看向父親，說道：“你說什麽？”

父親鎮定地看著我，直視我的眼神，一字一頓地對我說道：“我說，我要你立刻離開我們家。”

我深吸了一口氣，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母親在一旁繼續煽風點火，補充道：“我們家，沒有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趕緊離開吧。”

看著眼前宛如陌生人的父母，我無話可說。好，走就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不能養活自己。

看了一眼父母，也當作是人生中最後一次相見，隨後我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餐廳的團圓飯還冒著香氣，電視機裏的春晚還在播放。再見了，我的父母，再見了，曾經的家。

我走到樓下，就聽到了我最討厭的聲音在叫我。

“染染，你等等我。走這麽快幹什麽啊。”趙風跟著我出了家門，在我身後大叫道。

我裝作沒有聽見趙風的聲音，自顧自地走著。我提了一下圍巾，好讓圍巾遮住我感冒的鼻子，然後推開了大樓的門，走了出去。

外面大學紛飛，北風怒號。使我不禁縮了一下身子，真冷啊。怎麽以前都不覺得除夕夜會冷，今年的除夕怎麽會這麽冷呢？

我走在大街上，家家商鋪早已經關門大吉。家家戶戶紅紅火火，熱鬧喜慶。時不時總能聽見人家的歡笑聲。

忽然，我感覺到一股力量將我拉住。我回頭一看，是我最討厭的趙風。

趙風拉住了我，氣喘籲籲地說道：“總算追上你了，喬染，我們覆合吧。”

我冷眼看著他，內心早已沒有當初喜歡他的那種狂熱，只是風平浪靜毫無波瀾。對於現在的我而言，他只是一個老鼠屎，碰一下都嫌惡心。

我淡淡地對他吐出幾個字：“不可能！”

只見他興奮的臉像一個洩了氣的氣球一樣，瞬間塌了下來。我不打算理他，甩開他然後打算自己走。

但是趙風他仍不死心，追了上來，繼續追問我道：“為什麽不嘛，你看啊，現在你家裏人都不相信你，甚至還將你逐出家門。”

我冷笑一聲，也不看看是誰幹的。隨後繼續走在大街上。

只聽見那個煩人的聲音繼續叨咕著：“你現在一個女人走在大街上，無依無靠，很容易給壞人盯上的。”

“所以現在你和我覆合就是最明智的決定啦。”

我突然站住不走，轉身看向趙風，打算和他講清楚。

“趙風，我今天明確地在這裏告訴你，我和你，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永遠都不可能了。”

我盯著趙風，嚴肅地和他說道：“所以我在這裏警告你，不要在繼續糾纏我了。更不要繼續騷擾打擾我的生活。要是你再這樣，我讓你不得好死！”

聽到我這麽一說，趙風見大街上也沒有其它人，就撕下了他那張虛偽的面具。

對於我的警告，他毫不放在眼裏，不屑地對我說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我瞇了瞇雙眼，霸氣地回答他道：“好啊，走著瞧。”

趙風見現在的我是不可能和他覆合的了，瞪了我一眼然後就灰溜溜地走了。

趙風走後，這下就徹底剩下我一個人在大街上流浪了。

走去哪兒，我也不知道。家都沒有了，還能去哪兒？

就這樣隨意走著，我一個人默默走到了江邊。夜晚的城市群星璀璨，家家戶戶亮起紅燈，卻沒有一盞是為我而亮的。

江邊的電視大熒屏上不停的滾動著“新年快樂”的紅火字眼。我看著那個屏幕黯然傷神，回憶起童年和父母的種種往事，最終回過神，所有的只不過夢一場，自嘲一笑，草草了之。

忽然，江邊上突然放起了煙花，江岸上的人也開始多起來了。大屏幕上突然閃爍著倒計時的字眼，我擡手一看，居然那麽快就到淩晨了。

吃過團圓飯的人們很多都到街上了散步，順便來江邊倒計時。

“三、二、一、新年快樂！”倒計時結束了，新的一年到來了。沿江岸的人們激動地和親朋好友擁抱著。獨自一人的我也默默在心底裏對自己說一聲，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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