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傻子千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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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傻子千金6
李二小姐回家哭了一頓，不服氣的她下帖子請了幾個手帕交，說了在侯府受辱的事情。
其他幾個小姐妹看她哭訴，也有些感同身受，都是未嫁的女孩兒，有的親事還未定下，對傻子嫁做侯夫人這件事，多少有些嫉妒。
“安國侯爺聽說相貌堂堂，勇武過人，怎就配了這樣一個傻子，還是平民出身，半點好處也無。”
“聽說是沖喜來著。”
“怪不得。好人家的孩子誰去沖喜啊！她爹娘這是賣女兒嗎？”
“我娘說，在宮裏見過一回，皇後問話，她還傻乎乎地說，妾是陪她玩兒的。”
……
幾個姑娘說了會兒話，商量好找個機會好好戲弄下這個傻子，為姐妹出氣。
吳祭酒家的小姐說起，“下月，同安郡主要辦個賞花宴，那是我姑媽的手帕交，我求姑媽讓郡主給咱們下個帖子，也給那傻子下個帖子。到時候，咱們好好作弄她一回。”
侯府收到了請帖，侯爺和胡夫人的意思都是不用去了，免得遇到麻煩。
但是顧青要去。青玉的願望是要證明自己不是個傻子，她雖然是個孩子的心，但是也要尊嚴，天天躲在府裏，如何證明？
侯爺看夫人堅持，就同意了，他倒也不太擔心，畢竟還有岳母跟著。即便如此，侯爺也派了管家去跟郡主府的管家送份禮，打個招呼，到時，照顧下自家的傻夫人。
賞花宴那天，胡夫人陪著女兒去了郡主府。別的夫人小姐見到相熟的人，就過去說話。其他人三五成群地站著，只有顧青和胡夫人帶著個丫頭，無人理睬，孤零零的。
有人往這邊看一眼，還拿帕子捂著嘴笑，一會兒又竊竊私語，大約是在議論傻子怎麽也來了。
胡夫人陪著女兒賞花，一會兒就聽見一句“傻子”，氣得手發抖。知道會被京裏的貴人們笑話，本來以為可以不在意的，但是真聽見別人笑話女兒，還是會氣。
顧青看了，就握著她的手，“娘，不氣，我，不是傻子。她們傻。”
胡夫人立刻笑了，“對，我們青玉是好孩子，不傻。”
大家說話的說話，賞花的賞花，過了一陣子，主人出來了。
郡主招呼大家坐下，夫人小姐們圍著十幾張桌子坐下，下人給上了茶。大家品茶的功夫，郡主跟客人們說些客氣話。
突然，外甥女永寧縣主大聲說，“姨媽，你怎麽請個傻子來，真敗興！”
她身邊的幾個小姐也拿著帕子捂嘴笑，一時間，園子裏此起彼伏的嬌笑聲響起。大家都朝顧青這邊看，顧青就由著她們看，又沒指名道姓，傻子是誰？不認識！
郡主臉上不好看，自己宴客，這外甥女怎麽笑話起客人來了，她就裝沒聽見，轉移話題，大聲問大家，“諸位覺得，我這園子裏的花，哪盆最漂亮啊？”
大家一時間眾說紛紜，吳祭酒家的小姐惦記著替李二小姐出氣，就高聲說，“這不安國侯夫人在嗎？問她呀？侯夫人，您說說唄。”
“都好看。”顧青依舊微微笑。
“問你哪個最好看呢？”
“沒有，最好看，都，好看。”顧青堅持己見。
“真是個傻子，話都說不清楚！還當侯夫人呢！配得上嗎？”永寧縣主又嘲笑起來。李二小姐和幾個相好的姐妹也在旁邊附和著，陪著笑。
顧青這才奇怪地看縣主，“你，說我嗎？”
“廢話！不說你，說誰？這滿院子，還有第二個傻子嗎？”
“怡芳！休得無禮！”郡主趕緊呵斥，就算是個傻子，也是三品侯夫人，不是一個五品縣主能笑話的。
“本來就是嘛！一個傻子，還敢笑話別人是傻子，真是個笑話！”永寧縣主和李二小姐幾個交好，又嫉妒傻子侯夫人嫁得好。尤其是最近，永寧縣主知道自己的婚事安排給了一個四品人家的次子。再一想傻子還是三品侯夫人呢，自己卻嫁到四品人家去了，想想就不忿，今日見到傻子夫人，就忍不住想刺幾句。
園子裏的女眷都不說話了，看熱鬧。
郡主覺得讓縣主給傻子道歉，犯不上，又不好讓人家說怠慢客人，就跟顧青說，“侯夫人，這園子裏的花，你稀罕哪盆，就送你了。”
顧青知道，今日的事情，一定會被各家女眷傳回去，開了這個頭，日後再出門，就要任人嘲笑了。一盆花就打發了，那真是傻子了。
她站起來，走到縣主面前，胡夫人趕緊跟上，怕女兒闖禍。
縣主看傻子侯夫人一臉嚴肅走過來，有點嚇著，“幹嗎？傻子要打人了？！你敢！”縣主的奴婢也出來呵斥，“退下！驚著我們縣主，你吃罪得起嗎？”
胡夫人自己是平民，不敢訓斥有品級的貴女，但是丫頭奴婢還是不怕的，“你是什麽身份！訓斥起三品夫人來了！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
郡主怕出事，趕緊過來準備勸說兩人，但是，兩個十幾歲的女子卻都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顧
青站在縣主面前，縣主雖然安坐不動，但是卻要擡頭仰視她，這讓縣主突然感覺不舒服了。
看了縣主幾眼，顧青扭頭問郡主，“我倆，誰大？”
郡主莫名，還是胡夫人明白女兒的意思，“我女兒的意思是，侯夫人和縣主，誰的品級高？”
“哦，自然是侯夫人品極高，侯夫人是三品，縣主是五品。”
郡主話音剛落，縣主就變了臉，這是她最氣憤的地方，姨媽就這麽當眾說出來了。
“我大，你向我，行禮，道歉！”
園子裏的女眷們立刻精神了，竊竊私語起來。
“傻子還知道，誰大就可以讓人行禮？”
“家人教過吧。”
“還讓縣主道歉呢！”
“縣主會道歉嗎？”
“這麽可能！人家平日裏可是仗著是平郡王的女兒，誰都敢得罪呢！”
“別人讓著她，傻子可不知道底細，這傻子犯起傻來呀，不會讓著她的。”
“你別說，還真解氣，那永寧縣主平日裏正經官夫人都不放在眼裏呢。”
“她見了二品尚書夫人都不行禮呢，人家看在郡王面上都不好跟她計較呢。今天可是遇到能治她的人了。”
縣主聽見傻子讓她行禮，還有什麽道歉，都震驚了。長這麽大，除了皇族的人，誰給過她氣受，侯夫人的身份在她眼裏可沒有多貴重，還是個傻子，氣憤的縣主揚手就要扇顧青一個巴掌，“打死你個蠢貨！”
顧青可是當過女將的，身手靈活，立刻抓住她手腕，縣主怎麽也掙不脫，急得叫喚，“姨媽！”
郡主看見縣主要扇侯夫人耳光，嚇了一跳，看到縣主失手，郡主心裏是高興的。她一直看不上平郡王家這個囂張的庶女，心裏腹誹，誰是你姨媽？你嫡出的長姐才是我親外甥女呢。這蠢貨給自己的妹妹，平郡王妃惹了多少麻煩，偏偏郡王為了討好小妾，縱著庶女，今天可算是有人收拾了。
郡主雖然說著好話，勸說著，但心裏卻是希望侯夫人好好教訓一下縣主的。
周圍的看客也目不轉睛地瞧著，生怕錯過了好戲，有那年輕姑娘脖子伸得長，被母親掐了胳膊。還有的怕看不真切，還站起來。
顧青捏著縣主的手腕，“道歉認錯！”
縣主跳腳，“做夢！你個傻子！”
“我不是，傻子！你胡說！道歉！”
“你就是傻子！傻子，傻子，傻子，傻子，傻——子——。”縣主
跟瘋了似的大叫。
顧青甩脫她的手，指著她說，“以下犯上！不懂，禮數！”
縣主氣得要撲上來，被郡主的奴婢攔住了，縣主對郡主發脾氣，“姨媽，你幫著外人！我知道，我是庶出的，你瞧不上我！我走就是了，回府！”
旁邊的奴婢在侯夫人發作的時候，全縮起來了，心說，媽呀，這侯夫人氣勢好大啊！眼睛好亮，眼神好厲害。兩個一貫隨主子囂張的小奴婢，在顧青氣場全開後，徹底慫了，以致於主子叫回府還沒反應。
縣主看看兩個無用的奴才跟呆頭鵝似的，氣得一人賞了一記耳光，一路打罵著出去了。
各位夫人小姐互相交換下眼色，她們都知道，這事兒沒完，那囂張慣的人，怎麽可能咽下這口氣呢？
郡主叫來管家，“去平郡王府，告訴郡王和王妃，今天縣主在我這裏，嘲笑做客的侯夫人，還當眾要扇侯夫人耳光，被侯夫人攔住了。”
出了這事，大家也不好再多待，一則體諒主人，二則大家也急著回府告訴家人這件事情，熊熊八卦之火在各位夫人小姐的身體裏燃燒，立時走了個精光。
顧青和母親也回了府。胡夫人有些擔心，“青玉，那縣主是品級比你低，可是他爹卻是一品公呢。”
“不怕。”
“你是不怕，萬一那郡公為難你夫君呢。侯爺作難，你也不好過的。”
……
晚上，已經聽說了事情起因經過的侯爺心事重重地回來，吃飯的時候，胡夫人說起了白天的事情。但是侯爺並不想多聽，“胡夫人，食不言，寢不語。”
胡夫人頓住了，女婿連岳母都不叫了。她看眼胡老爺，胡老爺也不說什麽，只是和顏悅色地跟女兒說話，“青玉啊，多吃點，瞧瞧，吃不上家鄉飯，都餓瘦了。”
侯爺放下碗筷，“岳父，青玉如今是我夫人了，不是孩子了。不能總是任性。平郡王不是我能得罪的起的人，青玉今日，意氣用事，還說人家不懂禮數，逼著人家行禮。她是傻子，不懂事，可是岳父岳母該知道輕重。”
一貫好脾氣的胡夫人也不高興了，也把碗筷放下，“女婿，今天你是沒看見，若不是青玉護住自己，那縣主一記耳光就要扇到我女兒臉上了。縣主這不是以下犯上？不是不懂禮數？我女兒說她的，一點沒錯。而且，最後她也沒賠禮道歉，我家青玉明明是吃虧了的，又被打又被罵，你怎麽反說青玉不對？”
顧青吃著飯，假裝沒聽見大家說話。
侯爺
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想起這些日子，同僚們在背後指指點點，雖然沒聽清說什麽，但猜也猜到，一定是議論自己有個傻子夫人。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平郡王派來的人，說你苛責他家孩子，不依不饒，我聽了都害臊！你也不用覺得委屈，郡王讓人送了一匹綢緞，一對金鐲子，算做是替縣主賠禮的。我想著，人家已經賠禮了，你苛責縣主也有錯，一點不大度，也是我往日太慣著你。明日晚間，你隨我去郡王府登門道歉，也送縣主些禮物，這事就算過去了。”
“不去！”顧青放下碗，倔強地看著侯爺。
“你去不去？”侯爺也惱怒了，瞪著夫人。
侯爺近日事務繁忙，京裏出了不少事情，讓他連日勞累奔波。皇帝還派他去抄了一戶人家，那家人被趕出府，幾百號人無處可去，他們不敢罵皇帝，卻詛咒他不得好死，斷子絕孫什麽的。現在，夫人又給他惹出事。侯爺如今已經失去了哄老婆的耐心了。
“不去。我沒錯！”
“你……你去不去？你再說一遍？”
“不去！我沒錯！”
“你，你個傻子！……”侯爺氣得發抖，“傻子就是傻子，不通事理！……你幫不上我，能不能不惹事！”
“她打我！我沒錯！”顧青繼續梗著脖子叫喚。
“那不是沒打著嘛！人家還給了賠禮！”侯爺開始跟“傻子”比大聲，吼得外頭立著的下人都心驚。
“不稀罕！我家，有綢緞！我家，有鐲子！”
“你！……娶你個傻子，有什麽用！”侯爺吼完這一聲，立刻就後悔了。他看一眼岳父母，果然兩人都臉鐵青。
顧青看見爹娘受氣，也怒了，“討厭鬼！討厭你！不要你，了……”
吵架的時候，才知道語言表達障礙是多氣人的一件事情，明明心裏有好多話說，嘴巴就是不聽使喚。
侯爺眼睛圓睜，不可思議地問，“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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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個小姐妹看她哭訴，也有些感同身受，都是未嫁的女孩兒，有的親事還未定下，對傻子嫁做侯夫人這件事，多少有些嫉妒。
“安國侯爺聽說相貌堂堂，勇武過人，怎就配了這樣一個傻子，還是平民出身，半點好處也無。”
“聽說是沖喜來著。”
“怪不得。好人家的孩子誰去沖喜啊！她爹娘這是賣女兒嗎？”
“我娘說，在宮裏見過一回，皇後問話，她還傻乎乎地說，妾是陪她玩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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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祭酒家的小姐說起，“下月，同安郡主要辦個賞花宴，那是我姑媽的手帕交，我求姑媽讓郡主給咱們下個帖子，也給那傻子下個帖子。到時候，咱們好好作弄她一回。”
侯府收到了請帖，侯爺和胡夫人的意思都是不用去了，免得遇到麻煩。
但是顧青要去。青玉的願望是要證明自己不是個傻子，她雖然是個孩子的心，但是也要尊嚴，天天躲在府裏，如何證明？
侯爺看夫人堅持，就同意了，他倒也不太擔心，畢竟還有岳母跟著。即便如此，侯爺也派了管家去跟郡主府的管家送份禮，打個招呼，到時，照顧下自家的傻夫人。
賞花宴那天，胡夫人陪著女兒去了郡主府。別的夫人小姐見到相熟的人，就過去說話。其他人三五成群地站著，只有顧青和胡夫人帶著個丫頭，無人理睬，孤零零的。
有人往這邊看一眼，還拿帕子捂著嘴笑，一會兒又竊竊私語，大約是在議論傻子怎麽也來了。
胡夫人陪著女兒賞花，一會兒就聽見一句“傻子”，氣得手發抖。知道會被京裏的貴人們笑話，本來以為可以不在意的，但是真聽見別人笑話女兒，還是會氣。
顧青看了，就握著她的手，“娘，不氣，我，不是傻子。她們傻。”
胡夫人立刻笑了，“對，我們青玉是好孩子，不傻。”
大家說話的說話，賞花的賞花，過了一陣子，主人出來了。
郡主招呼大家坐下，夫人小姐們圍著十幾張桌子坐下，下人給上了茶。大家品茶的功夫，郡主跟客人們說些客氣話。
突然，外甥女永寧縣主大聲說，“姨媽，你怎麽請個傻子來，真敗興！”
她身邊的幾個小姐也拿著帕子捂嘴笑，一時間，園子裏此起彼伏的嬌笑聲響起。大家都朝顧青這邊看，顧青就由著她們看，又沒指名道姓，傻子是誰？不認識！
郡主臉上不好看，自己宴客，這外甥女怎麽笑話起客人來了，她就裝沒聽見，轉移話題，大聲問大家，“諸位覺得，我這園子裏的花，哪盆最漂亮啊？”
大家一時間眾說紛紜，吳祭酒家的小姐惦記著替李二小姐出氣，就高聲說，“這不安國侯夫人在嗎？問她呀？侯夫人，您說說唄。”
“都好看。”顧青依舊微微笑。
“問你哪個最好看呢？”
“沒有，最好看，都，好看。”顧青堅持己見。
“真是個傻子，話都說不清楚！還當侯夫人呢！配得上嗎？”永寧縣主又嘲笑起來。李二小姐和幾個相好的姐妹也在旁邊附和著，陪著笑。
顧青這才奇怪地看縣主，“你，說我嗎？”
“廢話！不說你，說誰？這滿院子，還有第二個傻子嗎？”
“怡芳！休得無禮！”郡主趕緊呵斥，就算是個傻子，也是三品侯夫人，不是一個五品縣主能笑話的。
“本來就是嘛！一個傻子，還敢笑話別人是傻子，真是個笑話！”永寧縣主和李二小姐幾個交好，又嫉妒傻子侯夫人嫁得好。尤其是最近，永寧縣主知道自己的婚事安排給了一個四品人家的次子。再一想傻子還是三品侯夫人呢，自己卻嫁到四品人家去了，想想就不忿，今日見到傻子夫人，就忍不住想刺幾句。
園子裏的女眷都不說話了，看熱鬧。
郡主覺得讓縣主給傻子道歉，犯不上，又不好讓人家說怠慢客人，就跟顧青說，“侯夫人，這園子裏的花，你稀罕哪盆，就送你了。”
顧青知道，今日的事情，一定會被各家女眷傳回去，開了這個頭，日後再出門，就要任人嘲笑了。一盆花就打發了，那真是傻子了。
她站起來，走到縣主面前，胡夫人趕緊跟上，怕女兒闖禍。
縣主看傻子侯夫人一臉嚴肅走過來，有點嚇著，“幹嗎？傻子要打人了？！你敢！”縣主的奴婢也出來呵斥，“退下！驚著我們縣主，你吃罪得起嗎？”
胡夫人自己是平民，不敢訓斥有品級的貴女，但是丫頭奴婢還是不怕的，“你是什麽身份！訓斥起三品夫人來了！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
郡主怕出事，趕緊過來準備勸說兩人，但是，兩個十幾歲的女子卻都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顧
青站在縣主面前，縣主雖然安坐不動，但是卻要擡頭仰視她，這讓縣主突然感覺不舒服了。
看了縣主幾眼，顧青扭頭問郡主，“我倆，誰大？”
郡主莫名，還是胡夫人明白女兒的意思，“我女兒的意思是，侯夫人和縣主，誰的品級高？”
“哦，自然是侯夫人品極高，侯夫人是三品，縣主是五品。”
郡主話音剛落，縣主就變了臉，這是她最氣憤的地方，姨媽就這麽當眾說出來了。
“我大，你向我，行禮，道歉！”
園子裏的女眷們立刻精神了，竊竊私語起來。
“傻子還知道，誰大就可以讓人行禮？”
“家人教過吧。”
“還讓縣主道歉呢！”
“縣主會道歉嗎？”
“這麽可能！人家平日裏可是仗著是平郡王的女兒，誰都敢得罪呢！”
“別人讓著她，傻子可不知道底細，這傻子犯起傻來呀，不會讓著她的。”
“你別說，還真解氣，那永寧縣主平日裏正經官夫人都不放在眼裏呢。”
“她見了二品尚書夫人都不行禮呢，人家看在郡王面上都不好跟她計較呢。今天可是遇到能治她的人了。”
縣主聽見傻子讓她行禮，還有什麽道歉，都震驚了。長這麽大，除了皇族的人，誰給過她氣受，侯夫人的身份在她眼裏可沒有多貴重，還是個傻子，氣憤的縣主揚手就要扇顧青一個巴掌，“打死你個蠢貨！”
顧青可是當過女將的，身手靈活，立刻抓住她手腕，縣主怎麽也掙不脫，急得叫喚，“姨媽！”
郡主看見縣主要扇侯夫人耳光，嚇了一跳，看到縣主失手，郡主心裏是高興的。她一直看不上平郡王家這個囂張的庶女，心裏腹誹，誰是你姨媽？你嫡出的長姐才是我親外甥女呢。這蠢貨給自己的妹妹，平郡王妃惹了多少麻煩，偏偏郡王為了討好小妾，縱著庶女，今天可算是有人收拾了。
郡主雖然說著好話，勸說著，但心裏卻是希望侯夫人好好教訓一下縣主的。
周圍的看客也目不轉睛地瞧著，生怕錯過了好戲，有那年輕姑娘脖子伸得長，被母親掐了胳膊。還有的怕看不真切，還站起來。
顧青捏著縣主的手腕，“道歉認錯！”
縣主跳腳，“做夢！你個傻子！”
“我不是，傻子！你胡說！道歉！”
“你就是傻子！傻子，傻子，傻子，傻子，傻——子——。”縣主
跟瘋了似的大叫。
顧青甩脫她的手，指著她說，“以下犯上！不懂，禮數！”
縣主氣得要撲上來，被郡主的奴婢攔住了，縣主對郡主發脾氣，“姨媽，你幫著外人！我知道，我是庶出的，你瞧不上我！我走就是了，回府！”
旁邊的奴婢在侯夫人發作的時候，全縮起來了，心說，媽呀，這侯夫人氣勢好大啊！眼睛好亮，眼神好厲害。兩個一貫隨主子囂張的小奴婢，在顧青氣場全開後，徹底慫了，以致於主子叫回府還沒反應。
縣主看看兩個無用的奴才跟呆頭鵝似的，氣得一人賞了一記耳光，一路打罵著出去了。
各位夫人小姐互相交換下眼色，她們都知道，這事兒沒完，那囂張慣的人，怎麽可能咽下這口氣呢？
郡主叫來管家，“去平郡王府，告訴郡王和王妃，今天縣主在我這裏，嘲笑做客的侯夫人，還當眾要扇侯夫人耳光，被侯夫人攔住了。”
出了這事，大家也不好再多待，一則體諒主人，二則大家也急著回府告訴家人這件事情，熊熊八卦之火在各位夫人小姐的身體裏燃燒，立時走了個精光。
顧青和母親也回了府。胡夫人有些擔心，“青玉，那縣主是品級比你低，可是他爹卻是一品公呢。”
“不怕。”
“你是不怕，萬一那郡公為難你夫君呢。侯爺作難，你也不好過的。”
……
晚上，已經聽說了事情起因經過的侯爺心事重重地回來，吃飯的時候，胡夫人說起了白天的事情。但是侯爺並不想多聽，“胡夫人，食不言，寢不語。”
胡夫人頓住了，女婿連岳母都不叫了。她看眼胡老爺，胡老爺也不說什麽，只是和顏悅色地跟女兒說話，“青玉啊，多吃點，瞧瞧，吃不上家鄉飯，都餓瘦了。”
侯爺放下碗筷，“岳父，青玉如今是我夫人了，不是孩子了。不能總是任性。平郡王不是我能得罪的起的人，青玉今日，意氣用事，還說人家不懂禮數，逼著人家行禮。她是傻子，不懂事，可是岳父岳母該知道輕重。”
一貫好脾氣的胡夫人也不高興了，也把碗筷放下，“女婿，今天你是沒看見，若不是青玉護住自己，那縣主一記耳光就要扇到我女兒臉上了。縣主這不是以下犯上？不是不懂禮數？我女兒說她的，一點沒錯。而且，最後她也沒賠禮道歉，我家青玉明明是吃虧了的，又被打又被罵，你怎麽反說青玉不對？”
顧青吃著飯，假裝沒聽見大家說話。
侯爺
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想起這些日子，同僚們在背後指指點點，雖然沒聽清說什麽，但猜也猜到，一定是議論自己有個傻子夫人。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平郡王派來的人，說你苛責他家孩子，不依不饒，我聽了都害臊！你也不用覺得委屈，郡王讓人送了一匹綢緞，一對金鐲子，算做是替縣主賠禮的。我想著，人家已經賠禮了，你苛責縣主也有錯，一點不大度，也是我往日太慣著你。明日晚間，你隨我去郡王府登門道歉，也送縣主些禮物，這事就算過去了。”
“不去！”顧青放下碗，倔強地看著侯爺。
“你去不去？”侯爺也惱怒了，瞪著夫人。
侯爺近日事務繁忙，京裏出了不少事情，讓他連日勞累奔波。皇帝還派他去抄了一戶人家，那家人被趕出府，幾百號人無處可去，他們不敢罵皇帝，卻詛咒他不得好死，斷子絕孫什麽的。現在，夫人又給他惹出事。侯爺如今已經失去了哄老婆的耐心了。
“不去。我沒錯！”
“你……你去不去？你再說一遍？”
“不去！我沒錯！”
“你，你個傻子！……”侯爺氣得發抖，“傻子就是傻子，不通事理！……你幫不上我，能不能不惹事！”
“她打我！我沒錯！”顧青繼續梗著脖子叫喚。
“那不是沒打著嘛！人家還給了賠禮！”侯爺開始跟“傻子”比大聲，吼得外頭立著的下人都心驚。
“不稀罕！我家，有綢緞！我家，有鐲子！”
“你！……娶你個傻子，有什麽用！”侯爺吼完這一聲，立刻就後悔了。他看一眼岳父母，果然兩人都臉鐵青。
顧青看見爹娘受氣，也怒了，“討厭鬼！討厭你！不要你，了……”
吵架的時候，才知道語言表達障礙是多氣人的一件事情，明明心裏有好多話說，嘴巴就是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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