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肋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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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肋的技能
等佳奈的情緒稍微冷靜下來一點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家裏坐了一會了，降谷零正在她家的廚房裏給她熱牛奶。
看著他系著自己昨晚上順手買回來的貓咪印花圍裙，佳奈忍不住脫口而出。
“降谷先生，你對於我們相親的事後續想要怎麽打算呢？”
本還想糾正一下稱呼的降谷零，聽到後半句話，關上瓦斯爐，轉身看向真田佳奈。
對方的眼圈還泛著紅暈，被淚水浸潤過的眼睛總讓人覺得下一秒就會繼續哭出來。
上挑的鳳眼平時看起來會讓人覺得稍微有點兇，可現在那眼神卻像是一只奶兇奶兇的幼貓，在對著另一只入侵地盤的大貓咪虛張聲勢地警告著不要過來。
降谷零嘆了口氣，隔著廚房的島臺，微笑著註視著坐在對面的佳奈。
“這真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啊，我好像沒有選擇放棄答題的權力？”
“請，請您認真的告訴我您的想法。”
佳奈垂下了眼眸，那雙紫灰色的眼眸仿佛有著魔力，讓她差一點就要說出你不回答也沒問題這句話。
看來，不好好回答一下是不行的啊。
降谷零其實完全沒有考慮過後續具體要怎麽辦，佳奈是祖父挑中的對象，是個很好相處的人，真田家又對自己身為公安需要處理各種特殊情況所以有著多重身份的事情有所了解。
在之前祖父多次安排，幾乎全部失敗的前提下，佳奈是第一個沒有直接回拒，還有後續發展可能的對象。
即使只是為了讓祖父安心，他都會好好試著和佳奈相處了試一試。
加上自己目前還不清楚具體嚴重程度的心理問題，他覺得按照祖父的思路，多接觸一些和之前的工作內容沒有交集的人，確實會對他長期緊繃的神經起到緩和作用。
是個雖然很努力想要遮掩自己情緒，但是一旦遇到事情還是會暴露的，非常好讀懂的人啊。
簡單到一眼就能看透，讓他的大腦可以短時間休息一會的存在。
對陌生人善於察言觀色，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不會打擾到自己調查事件甚至還會在旁邊幫忙的乖孩子。
不是非她不可，但如果有她在可以喘口氣的感覺？
腦子裏轉過這麽多念頭，可說出來的話只有一句。
“我覺得和佳奈你一起相處的時間裏，我感到很輕松。所以，我是很認真的想要和佳奈成為朋友。”
果然，只是朋友啊。
佳奈聽到這話，原本還在心頭亂撞的小鹿像是一口氣跳下了懸崖，了無生息。
心臟像是脫離身體被拉去坐了一次跳樓機。
胸口有一些喘不過氣來，一時間佳奈感覺附近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有些稀薄，她似乎成了這個場景外獨立的看客，看著自己的身體平靜的說出。
“我有預感我們以後會成為關系很好的朋友呢，零君。抱歉，我還是覺得這樣稱呼更合適一點，單獨叫名字多少有些很不適應。”
而對面的人，彎起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佳奈這麽說的話，看來是很滿意我的答案了啊。”
“是啊，感覺松了一口氣，可以不用擔心家裏人的追問了。”
是的，非常滿意，周末回去就告訴媽媽，不要癡心妄想了，你相中的女婿飛了。
還有以後再也不要參加相親這種事情了，孤獨終老才是最正確的道路啊。
她脆弱的心臟經受不起愛情的折磨。
戀愛這種事情的樂趣，果然只適合游子那樣的大心臟去享受。
看到降谷零轉身去繼續加熱之前剛剛倒好的牛奶，佳奈抱著有些涼意的水杯，垂著眼睛，內心萬分感謝前陣子去種的假睫毛有夠長，半閉上的時候完全可以遮住自己的眼睛，總覺得眼淚控制不住又要出來了啊。
“佳奈，我可以用櫃子裏的一次性紙杯麽？”
牛奶稍微熱了一下以後，降谷零在臺面上沒有看到空置的茶杯，倒是頭頂的櫃子裏放了一整排的一次性紙杯，他也沒有轉身，直接問了一句。
自然也沒看到身後的佳奈抽了紙巾，壓了壓眼角，擦掉了剛剛湧出的眼淚。
“當然沒問題，真是太抱歉了，我還是忘記去買餐具了。”
佳奈起身，繞過島臺，伸手接過零拿下來的紙杯，抽了兩個，將牛奶分開倒了進去。
“我保證，下次零君來的時候，一定會有水杯的！”
其實牛奶本來是熱給佳奈一個人的，但見到她將那一小杯牛奶遞過來時，降谷零也沒有拒絕，只是打量了一圈只多了兩三個常用鍋具的廚房，開口說道。
“有一次性紙杯就夠了，等佳奈你確定下來要辦暖居聚會的時候，我送你一組餐具吧。”
“真不用，我難得有借口勸自己買心儀的盤子和杯子，還請零君不要剝奪我這個機會。”
“好吧，那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降谷零一口氣喝完杯子裏的牛奶，解下圍裙掛回原處後，便開口告辭。
佳奈笑著將人送出門，順便約好如果下次有機會一定空時間，和他再去一次那家肉割烹。
等門徹底關上後，佳奈靜靜地站了好久，最後緩緩地在玄關坐下，抱著膝蓋，埋頭無聲地哭了起來。
為什麽總是學不乖呢，如果不挑明了問，是不是就可以騙自己，其實零君是喜歡自己的。
沒有用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內心的小人一本正經地告誡著佳奈。
不可以因為對方是個溫柔的人就把他的溫柔和體貼當做是對你的愛意。
其實早就發現了，他的眼睛裏是看不到你的，不是麽？
只要稍微耐心一點觀察一下就可以發現，在零君的眼裏，自己和其他人都是差不多重要的存在，看向自己的眼神甚至還沒有下午他看著那個高中生手裏的證物收納袋熾熱。
佳奈其實知道，媽媽和游子一直焦慮著自己不願意認真接觸潛在交往對象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的癥結在哪裏，可知道和改變是兩回事。
自從第一次心動以後，她對於自己在意的人的情緒變化，變得非常敏感。
這麽多年過去她依舊記得第一次被拒絕時，對方那時流露出來的情緒。
焦躁，氣憤，不快。
劇烈的負面情緒沖刷了她的大腦，以至於她甚至想不起自己第一次心動的對象究竟長什麽樣子。
只記得對方留下一句“為什麽是你啊！”
然後就非常生氣的走掉了。
後來，高中的時候，自己在游子和其他朋友們的鼓勵下，再一起鼓起勇氣。
茫然，不理解，感覺是個麻煩。
再一次沖擊的結果是她不僅忘記了對方的樣子，還從此以後再也不敢主動告白。
這個能力等到了工作時，已經進化到接觸到的有交往可能的對象，只要自己試圖認真的想要更近一步，就可以感受到對方隱隱約約的想法。
“真田這樣，結婚以後一定可以照顧好家裏，和她談談婚後辭職的事情吧？”
不，我根本不想，我很喜歡我的工作。
“嘖，臉蛋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不過性子不錯差不多就這樣吧。”
不，我不想要差不多就這樣的日子。
“吃的也太挑剔了吧，這樣太能花錢了，嬌氣大小姐，受不了。”
沒讓你受著，滾啊！
佳奈不敢和任何人說這件事，只能聽到有交往意向的人的部分想法這種事情，怎麽說都像是借口。
沒有人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會答應媽媽願意去相親，有一部分也是在賭。
爸爸媽媽們挑選的人，最起碼品行上肯定不會有大問題，願意來相親，那最起碼也應該對照片上的自己有一定的好感才會來對吧。
當零君坐在她對面時，她聽到的了一句心聲。
“唔，是個挺意思的人啊。”
那個瞬間佳奈真的很開心。
可是那之後，她直到零君匆忙離席的時候，才聽到一句。
“該死，要去醫院再看一眼才行。”
這讓她一度以為零君和久保小姐是舊識，內心已經基本放棄了再繼續相處的想法，沒想到隔日就收到了零君邀請她去箬葉料亭的邀請。
“唔，我好像讓她不開心了？”
“車速太快會害怕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燉菜真的很不錯，下次試著做一下以後再邀請佳奈一起嘗一嘗吧。”
“怎麽哭成這樣，那個被害人，是她的朋友麽？”
“啊，相親的後續，說完全沒考慮過會被討厭的吧。”
“只是想要一個相處起來比較輕松的朋友，這麽說會傷到她的吧？”
不，不會的，謝謝你沒有騙我。
謝謝你讓我徹底放棄，媽媽，游子，對不起，我覺得我還是選擇一個人畢竟好，讓你們操心這麽久真是太抱歉了。
樓下傳來斷斷續續的吉他聲，是零君在彈吉他麽？
Mi re do re……mi do la do sol……la sol mi sol……
好像是兒歌啊，零君以後一定會是個好父親的。
媽媽的眼光果然很好，可惜，不好的人是我。
就不應該答應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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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系著自己昨晚上順手買回來的貓咪印花圍裙，佳奈忍不住脫口而出。
“降谷先生，你對於我們相親的事後續想要怎麽打算呢？”
本還想糾正一下稱呼的降谷零，聽到後半句話，關上瓦斯爐，轉身看向真田佳奈。
對方的眼圈還泛著紅暈，被淚水浸潤過的眼睛總讓人覺得下一秒就會繼續哭出來。
上挑的鳳眼平時看起來會讓人覺得稍微有點兇，可現在那眼神卻像是一只奶兇奶兇的幼貓，在對著另一只入侵地盤的大貓咪虛張聲勢地警告著不要過來。
降谷零嘆了口氣，隔著廚房的島臺，微笑著註視著坐在對面的佳奈。
“這真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啊，我好像沒有選擇放棄答題的權力？”
“請，請您認真的告訴我您的想法。”
佳奈垂下了眼眸，那雙紫灰色的眼眸仿佛有著魔力，讓她差一點就要說出你不回答也沒問題這句話。
看來，不好好回答一下是不行的啊。
降谷零其實完全沒有考慮過後續具體要怎麽辦，佳奈是祖父挑中的對象，是個很好相處的人，真田家又對自己身為公安需要處理各種特殊情況所以有著多重身份的事情有所了解。
在之前祖父多次安排，幾乎全部失敗的前提下，佳奈是第一個沒有直接回拒，還有後續發展可能的對象。
即使只是為了讓祖父安心，他都會好好試著和佳奈相處了試一試。
加上自己目前還不清楚具體嚴重程度的心理問題，他覺得按照祖父的思路，多接觸一些和之前的工作內容沒有交集的人，確實會對他長期緊繃的神經起到緩和作用。
是個雖然很努力想要遮掩自己情緒，但是一旦遇到事情還是會暴露的，非常好讀懂的人啊。
簡單到一眼就能看透，讓他的大腦可以短時間休息一會的存在。
對陌生人善於察言觀色，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不會打擾到自己調查事件甚至還會在旁邊幫忙的乖孩子。
不是非她不可，但如果有她在可以喘口氣的感覺？
腦子裏轉過這麽多念頭，可說出來的話只有一句。
“我覺得和佳奈你一起相處的時間裏，我感到很輕松。所以，我是很認真的想要和佳奈成為朋友。”
果然，只是朋友啊。
佳奈聽到這話，原本還在心頭亂撞的小鹿像是一口氣跳下了懸崖，了無生息。
心臟像是脫離身體被拉去坐了一次跳樓機。
胸口有一些喘不過氣來，一時間佳奈感覺附近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有些稀薄，她似乎成了這個場景外獨立的看客，看著自己的身體平靜的說出。
“我有預感我們以後會成為關系很好的朋友呢，零君。抱歉，我還是覺得這樣稱呼更合適一點，單獨叫名字多少有些很不適應。”
而對面的人，彎起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佳奈這麽說的話，看來是很滿意我的答案了啊。”
“是啊，感覺松了一口氣，可以不用擔心家裏人的追問了。”
是的，非常滿意，周末回去就告訴媽媽，不要癡心妄想了，你相中的女婿飛了。
還有以後再也不要參加相親這種事情了，孤獨終老才是最正確的道路啊。
她脆弱的心臟經受不起愛情的折磨。
戀愛這種事情的樂趣，果然只適合游子那樣的大心臟去享受。
看到降谷零轉身去繼續加熱之前剛剛倒好的牛奶，佳奈抱著有些涼意的水杯，垂著眼睛，內心萬分感謝前陣子去種的假睫毛有夠長，半閉上的時候完全可以遮住自己的眼睛，總覺得眼淚控制不住又要出來了啊。
“佳奈，我可以用櫃子裏的一次性紙杯麽？”
牛奶稍微熱了一下以後，降谷零在臺面上沒有看到空置的茶杯，倒是頭頂的櫃子裏放了一整排的一次性紙杯，他也沒有轉身，直接問了一句。
自然也沒看到身後的佳奈抽了紙巾，壓了壓眼角，擦掉了剛剛湧出的眼淚。
“當然沒問題，真是太抱歉了，我還是忘記去買餐具了。”
佳奈起身，繞過島臺，伸手接過零拿下來的紙杯，抽了兩個，將牛奶分開倒了進去。
“我保證，下次零君來的時候，一定會有水杯的！”
其實牛奶本來是熱給佳奈一個人的，但見到她將那一小杯牛奶遞過來時，降谷零也沒有拒絕，只是打量了一圈只多了兩三個常用鍋具的廚房，開口說道。
“有一次性紙杯就夠了，等佳奈你確定下來要辦暖居聚會的時候，我送你一組餐具吧。”
“真不用，我難得有借口勸自己買心儀的盤子和杯子，還請零君不要剝奪我這個機會。”
“好吧，那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降谷零一口氣喝完杯子裏的牛奶，解下圍裙掛回原處後，便開口告辭。
佳奈笑著將人送出門，順便約好如果下次有機會一定空時間，和他再去一次那家肉割烹。
等門徹底關上後，佳奈靜靜地站了好久，最後緩緩地在玄關坐下，抱著膝蓋，埋頭無聲地哭了起來。
為什麽總是學不乖呢，如果不挑明了問，是不是就可以騙自己，其實零君是喜歡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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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因為對方是個溫柔的人就把他的溫柔和體貼當做是對你的愛意。
其實早就發現了，他的眼睛裏是看不到你的，不是麽？
只要稍微耐心一點觀察一下就可以發現，在零君的眼裏，自己和其他人都是差不多重要的存在，看向自己的眼神甚至還沒有下午他看著那個高中生手裏的證物收納袋熾熱。
佳奈其實知道，媽媽和游子一直焦慮著自己不願意認真接觸潛在交往對象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的癥結在哪裏，可知道和改變是兩回事。
自從第一次心動以後，她對於自己在意的人的情緒變化，變得非常敏感。
這麽多年過去她依舊記得第一次被拒絕時，對方那時流露出來的情緒。
焦躁，氣憤，不快。
劇烈的負面情緒沖刷了她的大腦，以至於她甚至想不起自己第一次心動的對象究竟長什麽樣子。
只記得對方留下一句“為什麽是你啊！”
然後就非常生氣的走掉了。
後來，高中的時候，自己在游子和其他朋友們的鼓勵下，再一起鼓起勇氣。
茫然，不理解，感覺是個麻煩。
再一次沖擊的結果是她不僅忘記了對方的樣子，還從此以後再也不敢主動告白。
這個能力等到了工作時，已經進化到接觸到的有交往可能的對象，只要自己試圖認真的想要更近一步，就可以感受到對方隱隱約約的想法。
“真田這樣，結婚以後一定可以照顧好家裏，和她談談婚後辭職的事情吧？”
不，我根本不想，我很喜歡我的工作。
“嘖，臉蛋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不過性子不錯差不多就這樣吧。”
不，我不想要差不多就這樣的日子。
“吃的也太挑剔了吧，這樣太能花錢了，嬌氣大小姐，受不了。”
沒讓你受著，滾啊！
佳奈不敢和任何人說這件事，只能聽到有交往意向的人的部分想法這種事情，怎麽說都像是借口。
沒有人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會答應媽媽願意去相親，有一部分也是在賭。
爸爸媽媽們挑選的人，最起碼品行上肯定不會有大問題，願意來相親，那最起碼也應該對照片上的自己有一定的好感才會來對吧。
當零君坐在她對面時，她聽到的了一句心聲。
“唔，是個挺意思的人啊。”
那個瞬間佳奈真的很開心。
可是那之後，她直到零君匆忙離席的時候，才聽到一句。
“該死，要去醫院再看一眼才行。”
這讓她一度以為零君和久保小姐是舊識，內心已經基本放棄了再繼續相處的想法，沒想到隔日就收到了零君邀請她去箬葉料亭的邀請。
“唔，我好像讓她不開心了？”
“車速太快會害怕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燉菜真的很不錯，下次試著做一下以後再邀請佳奈一起嘗一嘗吧。”
“怎麽哭成這樣，那個被害人，是她的朋友麽？”
“啊，相親的後續，說完全沒考慮過會被討厭的吧。”
“只是想要一個相處起來比較輕松的朋友，這麽說會傷到她的吧？”
不，不會的，謝謝你沒有騙我。
謝謝你讓我徹底放棄，媽媽，游子，對不起，我覺得我還是選擇一個人畢竟好，讓你們操心這麽久真是太抱歉了。
樓下傳來斷斷續續的吉他聲，是零君在彈吉他麽？
Mi re do re……mi do la do sol……la sol mi s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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