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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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來了？
身著料亭統一服飾的女孩趴在包廂門口，一手緊扣著胸口的衣領，一手勉強撐在地板上，呼吸急促，面色蒼白，眼睛緊閉著，她的身前數份精美的料理和托盤被打翻在地，而包廂內的真田一家和降谷老先生被這突然發生的意外驚到，紛紛丟下筷子，靠了過來。
“急性休克，快叫救護車！”
先一步趕來的降谷零湊近檢查了一下對方的狀態，擡頭對祖父喊道。
“已經在聯系了。”
真田先生舉起自己的手機展示了一下呼出界面。
“佳奈，來幫我一起讓這位小姐躺下來，阿娜達，你把那邊的坐墊拿來，降谷先生，能麻煩你去找其他服務員過來了解一下情況麽？”
真田夫人跪坐在女孩身邊，在她的指揮下，佳奈幫著媽媽一起讓呼吸越發困難的女孩平躺在榻榻米上，坐墊被兩兩疊加在一起，分別放在她的頭部和小腿下面。
“這是發生了什麽？久保小姐怎麽了？”
“久保小姐是麽？你能聽見我說話麽，能的話稍微睜一下眼睛好麽？”
降谷零帶來了另一位男性服務員，同時抱來了一條毛毯，蓋在女孩身上。
聽見自己的名字，女孩勉強睜開了一下眼睛，又很快閉上了。
“還有意識，救護車還有多久能到？”
“剛剛電話裏說起碼還需要八分鐘左右，我們還能做什麽嗎？”
真田先生皺著眉頭回答了降谷零的問題，料亭的位置距離火警出發處有些太遠，八分鐘基本上是極限速度了。
“抱歉，冒昧一下。”
降谷零直接伸手捏住了久保小姐的手腕，數著脈搏，眉頭緊皺。
“可能是過敏性休克，但是我並不能完全確定。你們這裏有應急的便攜式氧氣瓶麽？”
“有，有的，我們有常備便攜氧氣瓶。請您稍等。”
跟來的那位服務員轉頭向著員工休息區奔去，他顯然被眼前的狀態驚嚇到，有些手足無措，只剩下跟著指揮行動的基本能力。
“我們要不要將她移動到門口？這樣救護車一到就能及時進行救治。”
真田先生看著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不到，救護車很快就能到料亭門口，但是他們的包廂位置靠內，料亭裝修為了美觀，門口到包廂的路途彎彎繞繞，在這種緊急情況下反而顯得非常糟糕。
“還是不要移動為好，阿娜達，要相信專業人士的速度。”
真田夫人制止了丈夫打算挪動久保小姐的行為。
“太太，氧氣瓶，氧氣瓶拿來了。”
去取氧氣瓶的服務員一路小跑著趕了過來，他身後有一位穿著華美振袖的女子邁著小碎步緊跟著。
“天啊！我在別院的包廂聽到叫聲就趕來了，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實在是太抱歉了，讓諸位今晚遇到了這麽糟糕的事情，我馬上安排其他人整理別的包廂給諸位。”
淩亂的發絲和鬢角的薄汗證實了對方所說的話，但是第一時間眼神裏流露出的嫌棄讓降谷零心裏不由地感到一絲異常。
“不用麻煩了，老板娘，我們今天還有另一個預約包廂，等救護車來了以後我們去那邊就可以了。”
降谷政信接過了話頭，他原本也對於今天這個意外感到不滿，但顯然真田總監很滿意在這種特殊情況下零的表現。
剛剛在小輩們給久保小姐做緊急救護的時候，健次郎湊過來，說明天要上門好好聊聊，看來這次應該不會再想之前幾次那樣沒有下文了。
“久保小姐有其他的親人能聯系上麽？等下有人會陪同她一起去醫院麽？”
佳奈實在沒忍住，插了一句嘴。
“我，我會陪她一起去的！我今天已經快要到換班時間了，我陪著一起去吧！”
那位取來氧氣瓶的服務員結結巴巴地接了話。
“我知道久保一般都是把保險證和錢包一起放在隨身的包裏，我這就去取來，救護車馬上就要到了吧！我現在就去！”
說完這話，他掉頭再次奔向員工休息區，與此同時，料亭門口處傳來了救護車特有的鈴聲，救命士的聲音穿過層層松枝。
“誰叫的救護車？病人在哪？”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眾人再次回到了最開始的包廂，真田夫人看著桌上那一大鍋雪蟹湯，忍不住瞪了自家女兒一眼。
好在知情識趣的老板娘看出這幾位已經完全沒有了用餐的心情，帶著其他服務員飛快地將殘羹剩飯全部撤下，換上了飯後甜品和水果。
“實在是非常抱歉，影響了諸位今天用餐的心情和體驗，我們深感抱歉。”
料亭老板娘一再道歉，並且提出對今天的晚餐做了免單處理，真田夫人拒絕了這一優惠，額外提出了另一個要求。
“如果那位久保小姐轉危為安，請告訴我一聲，不然我恐怕要惦記這件事很多天。”
“沒問題，夫人，我一定及時轉達。先不打擾諸位了，如果有其他需求，您按鈴就可以。”
老板娘退出了包廂，還貼心地關上了包廂門，留下兩家人面面相覷，遭遇了這一出，都沒心情繼續吃飯了，但是處於禮節，馬上告辭也不太現實。
“咳，你們兩個小家夥彼此聊的如何？”
“爺爺，我才不是小家夥！”
佳奈第一反應就是反駁爺爺的話，話一出口就反應過來爺爺是故意這麽說好緩解現在尷尬的場面。
然而同樣被稱為小家夥的降谷零倒是沒有什麽特殊反應，他盯著眼前的茶杯，似乎在思考些什麽，並沒有留意真田一德的問話。
降谷政信註意到自己孫子的心不在焉，直接接過話頭。
“估計這兩孩子剛才也沒能聊上幾句，今天發生了這種意外也是沒想到，現在時間對於我這個老頭子來說倒也不早了，不知能不能麻煩健次郎送一下我這個叔叔先回去休息，真田，你不是說要去我家看看我上次重金拍下的那把藤四郎，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一起去看看如何？”
“那我可求之不得，我們這就走？”
“零，你就負責送真田夫人和真田小姐回去，沒問題吧？”
降谷政信拍了拍孫子的肩膀，把他的註意力轉了回來。
“不用了，我們家小子待會會來接我們的，而且我還有事想要找料亭的老板娘再聊聊，降谷警部好像還有別的事情，我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
可惜了降谷老先生的一番心思，真田夫人顯然察覺到了對面那位年輕人自從救護車走後就明顯一直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點什麽，從剛剛的情況看來這孩子並不是讀不懂空氣的人，那只能說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轉移了他的註意力。
“很抱歉，我確實有些其他事情需要馬上處理，真的非常抱歉打擾了諸位的雅興，如果可以，我能否先行告辭？”
降谷政信完全沒想到自己孫子當場拆臺，氣的他手都有些抖了。
“沒關系，這個年紀的在職公安有突發情況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趕緊去忙吧。”
反倒是作為女方家長的真田一德毫不介意。
“萬分感謝您的諒解，下次一定帶好禮物再次上門拜訪，告辭。”
降谷零深深鞠了一躬，飛快地離開了松原料亭，剛剛的情況怎麽想都有古怪，而且那位久保小姐，他似乎曾經在哪裏見過她的資料。
一出料亭他就讓風見去查了那輛救護車究竟把人送去了哪家醫院，匆忙趕到後，只來得及看到久保小姐被推進了急救室。
“家裏長輩不安心，讓我跟過來看看，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久保小姐的癥狀太嚴重了，送到醫院時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醫院讓聯系家屬……”
零站在醫院走廊的角落，看著那個陪同的服務員在急救室門口抱著久保小姐的皮包痛哭出聲，他一邊安慰，一邊裝作閑談的樣子開始套話。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該怎麽稱呼你？”
“藤原廣志，降谷先生，之前預約登記的時候是我負責的，我記得您和那位老先生是祖孫關系。”
“是的沒錯，你記性真好，久保小姐這個情況，我們是不是應該聯系她的家屬？”
“久保小姐的家屬……沒辦法聯系……”
“？你沒有聯系方式麽？那要不麻煩老板娘去……”
“不，不行，不能聯系，久保小姐唯一的親屬就是老板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料亭的老板應該姓松原才對吧？”
這是一個老套的，毫無新意的故事。
松原料亭的老板娘在三十多年前，因為過於辛勞，意外流產，送去醫院搶救後卻被醫生告知她的體質難以受孕，流產後很難再次懷孕。
本就花心的老板在知道這件事以後，更加明目張膽的在外養起了情人，怕不是因為報應，盡管他前前後後換個五六個情人，可收效甚微。現在躺在急救室的久保小姐是這位花心的老板碩果僅存的後代。
思想老套的松原老板原本對於這個女兒的存在毫不在意，基本上除了每個月按時給久保母女兩人打點生活費以外，幾乎沒有盡到一丁點作為父親應盡的責任。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老板娘雖然知道他在外花天酒地，卻從來不知道他還有私生女。
但是今年年初，松原老板本癥斷出胰腺癌二期，這癥斷書一出，原本還夢想繼續播種的老板不得不打起婿養子的主意。
久保小姐來到料亭的第一天，老板和老板娘就爆發了一次巨大的爭吵。
再過了幾周，久保小姐開始在料亭進行見習，從最基礎的服務員坐起，她的身份在料亭裏傳開後，心思活絡的小子可不止零面前這一個藤原廣志。
但是大家都沒敢真的有什麽動作，畢竟比起花天酒地辦事不上路子的老板，這個料亭裏大部分事情還是老板娘說了算，小到四季裝飾花卉的選購，大到客戶關系維系，幾乎每一樣都是老板娘經手的。
所有人都看得出，老板娘並不喜歡久保小姐。
“我覺得，久保小姐這次過敏，可能就是老板娘故意的，我們今天中午的員工餐居然有雪蟹湯，雖然老板娘說是因為有客人取消了預約，幹脆讓大家嘗嘗鮮，但是那時候我就註意到，久保小姐一口湯都沒碰。”
藤原廣志一邊說起中午的場景，一邊不停地念叨，老板娘一定是想要讓久保小姐消失。
“既然一口湯都沒碰，那你怎麽會說今晚久保小姐過敏，一定是老板娘有意謀害呢？”
降谷零並不覺得這是事情的真相，過敏性休克不是單純的接觸一丁點小劑量過敏原就可以的，而且這種作案手法的不確定性太高了，除非老板娘本人曾經見過久保小姐接觸過雪蟹後會過敏到昏迷，不然盲目使用這種手法實在太愚蠢了。
“可，可是今晚幾個點了雪蟹套餐的客人，老板娘全部指定久保小姐去上菜，我們一般都是一個人負責一個包廂，像這樣讓一個服務員跑好幾個包廂的行為，是很奇怪的安排啊！”
藤原廣志提供的情報雖然有一些價值，但是他個人偏見太大了，描述事情完全站在老板娘是兇手的角度上去考慮，不等零再問些什麽，急救室的醫生開門出來了。
“病人家屬到了麽？人沒事了，去辦一下手續。”
藤原廣志連忙上前，聽著醫生的吩咐連連點頭，待他匆忙奔向繳費處的時候，降谷零上前，問了醫生一句。
“醫生，請問病人的過敏源查出來是什麽了麽？”
“這我可不知道，查過敏源要去專門做過敏原測試，我們急救室沒法做這些，你們家屬要是擔心，就等病人好了以後去查一下。”
“好的，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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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料亭統一服飾的女孩趴在包廂門口，一手緊扣著胸口的衣領，一手勉強撐在地板上，呼吸急促，面色蒼白，眼睛緊閉著，她的身前數份精美的料理和托盤被打翻在地，而包廂內的真田一家和降谷老先生被這突然發生的意外驚到，紛紛丟下筷子，靠了過來。
“急性休克，快叫救護車！”
先一步趕來的降谷零湊近檢查了一下對方的狀態，擡頭對祖父喊道。
“已經在聯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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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奈，來幫我一起讓這位小姐躺下來，阿娜達，你把那邊的坐墊拿來，降谷先生，能麻煩你去找其他服務員過來了解一下情況麽？”
真田夫人跪坐在女孩身邊，在她的指揮下，佳奈幫著媽媽一起讓呼吸越發困難的女孩平躺在榻榻米上，坐墊被兩兩疊加在一起，分別放在她的頭部和小腿下面。
“這是發生了什麽？久保小姐怎麽了？”
“久保小姐是麽？你能聽見我說話麽，能的話稍微睜一下眼睛好麽？”
降谷零帶來了另一位男性服務員，同時抱來了一條毛毯，蓋在女孩身上。
聽見自己的名字，女孩勉強睜開了一下眼睛，又很快閉上了。
“還有意識，救護車還有多久能到？”
“剛剛電話裏說起碼還需要八分鐘左右，我們還能做什麽嗎？”
真田先生皺著眉頭回答了降谷零的問題，料亭的位置距離火警出發處有些太遠，八分鐘基本上是極限速度了。
“抱歉，冒昧一下。”
降谷零直接伸手捏住了久保小姐的手腕，數著脈搏，眉頭緊皺。
“可能是過敏性休克，但是我並不能完全確定。你們這裏有應急的便攜式氧氣瓶麽？”
“有，有的，我們有常備便攜氧氣瓶。請您稍等。”
跟來的那位服務員轉頭向著員工休息區奔去，他顯然被眼前的狀態驚嚇到，有些手足無措，只剩下跟著指揮行動的基本能力。
“我們要不要將她移動到門口？這樣救護車一到就能及時進行救治。”
真田先生看著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不到，救護車很快就能到料亭門口，但是他們的包廂位置靠內，料亭裝修為了美觀，門口到包廂的路途彎彎繞繞，在這種緊急情況下反而顯得非常糟糕。
“還是不要移動為好，阿娜達，要相信專業人士的速度。”
真田夫人制止了丈夫打算挪動久保小姐的行為。
“太太，氧氣瓶，氧氣瓶拿來了。”
去取氧氣瓶的服務員一路小跑著趕了過來，他身後有一位穿著華美振袖的女子邁著小碎步緊跟著。
“天啊！我在別院的包廂聽到叫聲就趕來了，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實在是太抱歉了，讓諸位今晚遇到了這麽糟糕的事情，我馬上安排其他人整理別的包廂給諸位。”
淩亂的發絲和鬢角的薄汗證實了對方所說的話，但是第一時間眼神裏流露出的嫌棄讓降谷零心裏不由地感到一絲異常。
“不用麻煩了，老板娘，我們今天還有另一個預約包廂，等救護車來了以後我們去那邊就可以了。”
降谷政信接過了話頭，他原本也對於今天這個意外感到不滿，但顯然真田總監很滿意在這種特殊情況下零的表現。
剛剛在小輩們給久保小姐做緊急救護的時候，健次郎湊過來，說明天要上門好好聊聊，看來這次應該不會再想之前幾次那樣沒有下文了。
“久保小姐有其他的親人能聯系上麽？等下有人會陪同她一起去醫院麽？”
佳奈實在沒忍住，插了一句嘴。
“我，我會陪她一起去的！我今天已經快要到換班時間了，我陪著一起去吧！”
那位取來氧氣瓶的服務員結結巴巴地接了話。
“我知道久保一般都是把保險證和錢包一起放在隨身的包裏，我這就去取來，救護車馬上就要到了吧！我現在就去！”
說完這話，他掉頭再次奔向員工休息區，與此同時，料亭門口處傳來了救護車特有的鈴聲，救命士的聲音穿過層層松枝。
“誰叫的救護車？病人在哪？”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眾人再次回到了最開始的包廂，真田夫人看著桌上那一大鍋雪蟹湯，忍不住瞪了自家女兒一眼。
好在知情識趣的老板娘看出這幾位已經完全沒有了用餐的心情，帶著其他服務員飛快地將殘羹剩飯全部撤下，換上了飯後甜品和水果。
“實在是非常抱歉，影響了諸位今天用餐的心情和體驗，我們深感抱歉。”
料亭老板娘一再道歉，並且提出對今天的晚餐做了免單處理，真田夫人拒絕了這一優惠，額外提出了另一個要求。
“如果那位久保小姐轉危為安，請告訴我一聲，不然我恐怕要惦記這件事很多天。”
“沒問題，夫人，我一定及時轉達。先不打擾諸位了，如果有其他需求，您按鈴就可以。”
老板娘退出了包廂，還貼心地關上了包廂門，留下兩家人面面相覷，遭遇了這一出，都沒心情繼續吃飯了，但是處於禮節，馬上告辭也不太現實。
“咳，你們兩個小家夥彼此聊的如何？”
“爺爺，我才不是小家夥！”
佳奈第一反應就是反駁爺爺的話，話一出口就反應過來爺爺是故意這麽說好緩解現在尷尬的場面。
然而同樣被稱為小家夥的降谷零倒是沒有什麽特殊反應，他盯著眼前的茶杯，似乎在思考些什麽，並沒有留意真田一德的問話。
降谷政信註意到自己孫子的心不在焉，直接接過話頭。
“估計這兩孩子剛才也沒能聊上幾句，今天發生了這種意外也是沒想到，現在時間對於我這個老頭子來說倒也不早了，不知能不能麻煩健次郎送一下我這個叔叔先回去休息，真田，你不是說要去我家看看我上次重金拍下的那把藤四郎，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一起去看看如何？”
“那我可求之不得，我們這就走？”
“零，你就負責送真田夫人和真田小姐回去，沒問題吧？”
降谷政信拍了拍孫子的肩膀，把他的註意力轉了回來。
“不用了，我們家小子待會會來接我們的，而且我還有事想要找料亭的老板娘再聊聊，降谷警部好像還有別的事情，我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
可惜了降谷老先生的一番心思，真田夫人顯然察覺到了對面那位年輕人自從救護車走後就明顯一直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點什麽，從剛剛的情況看來這孩子並不是讀不懂空氣的人，那只能說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轉移了他的註意力。
“很抱歉，我確實有些其他事情需要馬上處理，真的非常抱歉打擾了諸位的雅興，如果可以，我能否先行告辭？”
降谷政信完全沒想到自己孫子當場拆臺，氣的他手都有些抖了。
“沒關系，這個年紀的在職公安有突發情況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趕緊去忙吧。”
反倒是作為女方家長的真田一德毫不介意。
“萬分感謝您的諒解，下次一定帶好禮物再次上門拜訪，告辭。”
降谷零深深鞠了一躬，飛快地離開了松原料亭，剛剛的情況怎麽想都有古怪，而且那位久保小姐，他似乎曾經在哪裏見過她的資料。
一出料亭他就讓風見去查了那輛救護車究竟把人送去了哪家醫院，匆忙趕到後，只來得及看到久保小姐被推進了急救室。
“家裏長輩不安心，讓我跟過來看看，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久保小姐的癥狀太嚴重了，送到醫院時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醫院讓聯系家屬……”
零站在醫院走廊的角落，看著那個陪同的服務員在急救室門口抱著久保小姐的皮包痛哭出聲，他一邊安慰，一邊裝作閑談的樣子開始套話。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該怎麽稱呼你？”
“藤原廣志，降谷先生，之前預約登記的時候是我負責的，我記得您和那位老先生是祖孫關系。”
“是的沒錯，你記性真好，久保小姐這個情況，我們是不是應該聯系她的家屬？”
“久保小姐的家屬……沒辦法聯系……”
“？你沒有聯系方式麽？那要不麻煩老板娘去……”
“不，不行，不能聯系，久保小姐唯一的親屬就是老板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料亭的老板應該姓松原才對吧？”
這是一個老套的，毫無新意的故事。
松原料亭的老板娘在三十多年前，因為過於辛勞，意外流產，送去醫院搶救後卻被醫生告知她的體質難以受孕，流產後很難再次懷孕。
本就花心的老板在知道這件事以後，更加明目張膽的在外養起了情人，怕不是因為報應，盡管他前前後後換個五六個情人，可收效甚微。現在躺在急救室的久保小姐是這位花心的老板碩果僅存的後代。
思想老套的松原老板原本對於這個女兒的存在毫不在意，基本上除了每個月按時給久保母女兩人打點生活費以外，幾乎沒有盡到一丁點作為父親應盡的責任。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老板娘雖然知道他在外花天酒地，卻從來不知道他還有私生女。
但是今年年初，松原老板本癥斷出胰腺癌二期，這癥斷書一出，原本還夢想繼續播種的老板不得不打起婿養子的主意。
久保小姐來到料亭的第一天，老板和老板娘就爆發了一次巨大的爭吵。
再過了幾周，久保小姐開始在料亭進行見習，從最基礎的服務員坐起，她的身份在料亭裏傳開後，心思活絡的小子可不止零面前這一個藤原廣志。
但是大家都沒敢真的有什麽動作，畢竟比起花天酒地辦事不上路子的老板，這個料亭裏大部分事情還是老板娘說了算，小到四季裝飾花卉的選購，大到客戶關系維系，幾乎每一樣都是老板娘經手的。
所有人都看得出，老板娘並不喜歡久保小姐。
“我覺得，久保小姐這次過敏，可能就是老板娘故意的，我們今天中午的員工餐居然有雪蟹湯，雖然老板娘說是因為有客人取消了預約，幹脆讓大家嘗嘗鮮，但是那時候我就註意到，久保小姐一口湯都沒碰。”
藤原廣志一邊說起中午的場景，一邊不停地念叨，老板娘一定是想要讓久保小姐消失。
“既然一口湯都沒碰，那你怎麽會說今晚久保小姐過敏，一定是老板娘有意謀害呢？”
降谷零並不覺得這是事情的真相，過敏性休克不是單純的接觸一丁點小劑量過敏原就可以的，而且這種作案手法的不確定性太高了，除非老板娘本人曾經見過久保小姐接觸過雪蟹後會過敏到昏迷，不然盲目使用這種手法實在太愚蠢了。
“可，可是今晚幾個點了雪蟹套餐的客人，老板娘全部指定久保小姐去上菜，我們一般都是一個人負責一個包廂，像這樣讓一個服務員跑好幾個包廂的行為，是很奇怪的安排啊！”
藤原廣志提供的情報雖然有一些價值，但是他個人偏見太大了，描述事情完全站在老板娘是兇手的角度上去考慮，不等零再問些什麽，急救室的醫生開門出來了。
“病人家屬到了麽？人沒事了，去辦一下手續。”
藤原廣志連忙上前，聽著醫生的吩咐連連點頭，待他匆忙奔向繳費處的時候，降谷零上前，問了醫生一句。
“醫生，請問病人的過敏源查出來是什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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