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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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猶記起兩人初次相遇的那天。
深秋，清晨，他離開京城一路往北，時隔多年後再次踏及北境。
十餘年前蕭讓塵隨父親迎戰外邦，也曾在遐逴二州短暫停留過。期間一直駐紮在城郊大營，沒有進過城中感知民風，但受了半年的水土滋養，多少對這片土地存著點念舊之情。
此番避世，他決意在離京最近的遐州長住，動身前便安置好了宅院。
卻不成想剛一進遐州地界，就在清暉鎮被絆住了腳。
鬧劇不偏不倚攔下車馬，阻斷去路。更巧的是，其中被為難的女子身段較好，姿容絕色……
蕭讓塵在爭權鬥勢的風口浪尖中頑抗多年，心性多疑，他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那麽巧的事，更不信如此美艷的少女，會在毫無安排之下，用這種方式被送到他眼前。
朝中那些官員為試探他的心思，無所不用其極，近些年沒少變著法子的往他府裏塞人。
哪怕起初他聽到少女的呼救，心間為之一顫，懷揣一半忐忑一半關切，下了車轎，替她解圍。
可當他看清她的容貌，與她臉上那帶著堅韌且理智的楚楚可憐……蕭讓塵武斷地下了結論，認為她一定是某一方事先安插過來，想要送到他身邊的眼線。
於是，他特意沒有親自出面，而是讓陸行川按照他的意思，將少女從男人的手中救下，甚至還直接表明了一行人的身份。
後續令人意外的是……少女並沒有要死要活的提出追隨，只說請兩人品嘗她做的吃食。
蕭讓塵一時間被勾起了興致，異常的想要去探究她的身份。
若真的只是碰巧偶遇，那他將無比慶幸自己的心動。因為那意味著他的怪病有所好轉，更證明他枯寂了二十幾年的心性，是為了留給她獨一無二的鐘情。
反之，要是發現她背後與人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由某一方勢力派過來接近他……
那他會知險犯險，先狠狠踩在陷阱上，牽出幕後正主。隨即以雷霆萬鈞的手段，將一系列人連根拔起，讓全天下的人都看一看，再來打擾他的清凈會是怎樣的下場。
然而任憑他再怎麽運籌帷幄，世上事終究不會分毫不差的一如他所願。
落難的小羊再也沒有闖入他的領地，不禁讓他日思夜念，輾轉反側。
其中一部分是午夜夢回中，那對清澈倔強的杏眼。
更多的則是在猜想，她到底是不是探子？如果是，背後之人又會是誰？
後來，他閑時托著一籍書卷閱覽，同一篇足足盯了半個頭晌。
陸行川還以為，他是在尋味揣摩其中深奧的意味……
結果久久後，靜謐之中傳來他清冷的聲音：“不知那姑娘現在過的怎麽樣了，不然，我們去看看？”
而後發生的事，宋辭就全都知道了。
蕭讓塵在那次探訪時嘗到了油潑面，意外發現自己恢覆了味覺，自此與宋辭的來往便一發不可收拾……
如今，他坐在她身旁，與她咫尺相隔，看她與宋姝章公子明裏暗裏過招。
“長姐，我們也是一番好意，看你這麽累，做妹妹的想替你分擔一些！”
宋辭不為所動：“店裏有鐺頭幫廚，有跑堂，有賬房，還有潤弟幫我管著進出的大小事宜……一切都有專人替我打理，我有什麽好累的？”
章公子酒過三巡，講話有些虛浮，腮幫因醉酒與辣椒的火爆，生出兩坨紅暈。
他邊打了個嗝，邊擺手說道：“那怎麽行！外人全都靠不住！咱們好歹是自家人，不會坑騙你的！”
“對啊姐姐。”宋姝親切地拉過她的手臂：“我們說出錢為你開間更大的酒樓，人手盡由章府來提供，賺的銀子對半分，你不肯。現下只是說給你撥幾個傭人過來，你還是不肯！做妹妹的沒有壞心思，都是為姐姐著想，為何姐姐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
“反正章府的下人一大把，平日裏閑養著無事可做，還不如放到你這，為你減輕些負擔！”
“你放心，他們買來的時候都是死契，衷心好用得很！”
宋辭默不作聲地抽回手臂：“無功不受祿，你們章府的救濟，我可情受不起。”
要是換成其他人，哪怕蕭讓塵陸行川來說這些話，她都不會這樣提防。
問題是宋姝和章公子，倆人加一塊湊不出一副好心腸。
往昔歷歷在目，突然說他們改了性子，大發善心的替她著想？宋辭一百個不相信。
除非……他們是另有目的。
當初夥同上任知縣，以征地威逼她去章府，那副幫她開酒樓雙方四六分成的說辭，簡直和方才如出一轍！
至於退而求其次，想要安插人進來。
宋辭覺得，八成是看她生意火爆，想派人竊取她的秘方！
現在食肆規模雖小，可好歹十成十都是屬於她的，不必跟誰劃分。另外手下幾個夥計幹活麻利，脾氣非常好相與，盡是她和陸行川精挑細選出來的，用起來很舒心。
她才不會放著舒服東家不做，非要跑去引狼入室呢！
一旁的蕭讓塵本還擔心她秉性柔弱，矮不下面子。
不成想小丫頭臉色一沈，有時竟比他還要剛強決絕幾分。
他心中暗笑笑，看來還不是個小傻子，以後他可以放心了。
又片刻過去，桌上餐食席卷的精光。宋姝與章公子酒足飯飽，繼續誘勸了宋辭一番。
然她態度非常堅決，兩人眼見無望，免不得垮下臉，態度也不如起初那般親和。
將夫婦二人送出有味屋，宋辭只客套了一句“慢走”，沒有起身相送，任由他們自行離開，她則跟著蕭讓塵陸行川回到後院搭建烤爐。
看著他搖晃微醺的身形，她在他身邊輕輕問了一句：“適才你沒吃東西，光顧著喝酒了，胃裏不難受嗎？”
蕭讓塵確實有些頭暈，但還逞強道：“無妨。”
“我的火鍋有那麽難吃嘛！”她自顧自嘟囔：“旁人想吃還吃不到呢！你卻一口都不動！真是暴殄天物！”
他無奈搖搖頭。
火鍋不是她烹制的，落入世人眼裏垂涎欲滴，可放在他這兒食之無味。
那梅花酒是她親手釀造的，他能品味出其中滋味，一時貪杯了些。
“算了，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吧。”宋辭回頭走向小廚房。
蕭讓塵怕煩勞她，阻止道：“不必，過會兒就好了。”
她回過頭：“可你這樣……怎麽幹活呀？”
原來是怕他幹不了活，這現實的丫頭！
既然她這麽說了，蕭讓塵也沒攔她，看著她的背影，思緒良多。
宋辭來到小廚房，從儲物架上找出一些橘皮、烏梅、果子蜜，準備給他熬一碗開胃的甜湯。不管有沒有醒酒的功效，至少喝下去能稀釋一些酒氣，身上也能舒服許多。
幾種原料分別取出一小撮，盛在盤子裏，排開擺在桌案上。
因她還琢磨著想放點幹薄荷葉，墊著腳在櫃子中翻找，卻怎麽也找不到。
“奇怪！我記著明明收在罐子裏了！”
宋辭纖細的身段略微向左側彎曲，找尋的過程中尤顯婀娜，看得人不禁一股熱血湧上頭。
一襲黛紫色悄然靠近，用宋辭的話來說就像是一條紫皮茄子。
紫皮茄子臨行前心中仍有不甘，假借如廁為由，落下宋姝，偷偷溜回後宅尋到宋辭。
一雙大手從背後攬住嬌軟溫香的身段，從後方貼了上去。
“我的嬌嬌，心肝寶貝……日想夜想可算是見到你了。”他呼吸急促，拼命在宋辭脖頸間深嗅：“今天一見，果然還是你容色傾城，你妹妹根本沒法與你相比。”
“辭兒，我心裏有你，跟我回去吧，我保證你跟著我吃香喝辣！”
宋辭嚇得不由自主驚呼一聲，被死死鉗制住，怎麽都掙脫不開。
男女都力氣相差懸殊，尤其他又喝了酒，蠻橫粗魯的驚人。
她用胳膊肘戳他，負隅頑抗：“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可喊人了！我的夥計們都在，蕭公子和陸公子他們也在！你以為你能討到什麽好果子吃嗎？”
“你這不就是想不開嗎？”他一邊攬著宋辭，另只手漸漸開始不安分：“跟了我有什麽不好的？什麽食肆酒樓，爺掏銀子，你盡管張嘴使喚他們就好，哪兒用得著這麽累？”
“救命！你勒得我喘不過氣了！你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先放開我！”她準備用計將章公子哄騙住，等他松手，要麽找件利器防衛，要麽撒腿就跑，總比現在這樣強得多。
章公子此刻只覺溫香撲鼻，軟玉在懷，怎肯輕易罷休？還在糾纏著要她順從。
“放開！”一聲嗓音透徹的男聲響起，語氣中帶著憤怒：“再不放開把你爪子給剁了！”
陸行川大步趕上去掰開章公子的手。
他身上雖帶著溫和的書生氣，但也時常習武，章公子那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章公子見到是恒寧侯家的公子，臉色大變，通紅著面龐急匆匆往出跑，全然不似方才囂張。
“站住！”陸行川拔腿就想追出去：“做了惡事就想跑？哪兒那麽容易！”
可轉頭註意到宋辭瞬間無力地癱軟在地上，臉色煞白，餘驚未散。他停住了腳步，還是決定先以她為重。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章府擺在那，早晚都能問責，不急於這一時。若是宋辭真由此落下什麽心疾，那就得不償失了。
“沒事了沒事了，不怕。”他也顧不了避嫌，撫摸著她的頭：“我把他趕走了，已經沒事了。”
宋辭撫著劇烈起伏的胸膛，身上酸軟無力。
她在現代二十幾年加上古代，從來沒有經受過這種被耍流氓的遭遇。
一時驚嚇過度外加委屈，方才緊繃的情緒當即宣洩了出來。
她皺眉，眼淚在眼圈裏打轉，一頭紮在陸行川的肩上。
恰好此時，門外的蕭讓塵聽到聲響，擔憂地匆忙趕來。
踏出半步，見到屋內兩人半擁著地景象。
他退回腳步，轉身靠在了門外側的墻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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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清晨，他離開京城一路往北，時隔多年後再次踏及北境。
十餘年前蕭讓塵隨父親迎戰外邦，也曾在遐逴二州短暫停留過。期間一直駐紮在城郊大營，沒有進過城中感知民風，但受了半年的水土滋養，多少對這片土地存著點念舊之情。
此番避世，他決意在離京最近的遐州長住，動身前便安置好了宅院。
卻不成想剛一進遐州地界，就在清暉鎮被絆住了腳。
鬧劇不偏不倚攔下車馬，阻斷去路。更巧的是，其中被為難的女子身段較好，姿容絕色……
蕭讓塵在爭權鬥勢的風口浪尖中頑抗多年，心性多疑，他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那麽巧的事，更不信如此美艷的少女，會在毫無安排之下，用這種方式被送到他眼前。
朝中那些官員為試探他的心思，無所不用其極，近些年沒少變著法子的往他府裏塞人。
哪怕起初他聽到少女的呼救，心間為之一顫，懷揣一半忐忑一半關切，下了車轎，替她解圍。
可當他看清她的容貌，與她臉上那帶著堅韌且理智的楚楚可憐……蕭讓塵武斷地下了結論，認為她一定是某一方事先安插過來，想要送到他身邊的眼線。
於是，他特意沒有親自出面，而是讓陸行川按照他的意思，將少女從男人的手中救下，甚至還直接表明了一行人的身份。
後續令人意外的是……少女並沒有要死要活的提出追隨，只說請兩人品嘗她做的吃食。
蕭讓塵一時間被勾起了興致，異常的想要去探究她的身份。
若真的只是碰巧偶遇，那他將無比慶幸自己的心動。因為那意味著他的怪病有所好轉，更證明他枯寂了二十幾年的心性，是為了留給她獨一無二的鐘情。
反之，要是發現她背後與人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由某一方勢力派過來接近他……
那他會知險犯險，先狠狠踩在陷阱上，牽出幕後正主。隨即以雷霆萬鈞的手段，將一系列人連根拔起，讓全天下的人都看一看，再來打擾他的清凈會是怎樣的下場。
然而任憑他再怎麽運籌帷幄，世上事終究不會分毫不差的一如他所願。
落難的小羊再也沒有闖入他的領地，不禁讓他日思夜念，輾轉反側。
其中一部分是午夜夢回中，那對清澈倔強的杏眼。
更多的則是在猜想，她到底是不是探子？如果是，背後之人又會是誰？
後來，他閑時托著一籍書卷閱覽，同一篇足足盯了半個頭晌。
陸行川還以為，他是在尋味揣摩其中深奧的意味……
結果久久後，靜謐之中傳來他清冷的聲音：“不知那姑娘現在過的怎麽樣了，不然，我們去看看？”
而後發生的事，宋辭就全都知道了。
蕭讓塵在那次探訪時嘗到了油潑面，意外發現自己恢覆了味覺，自此與宋辭的來往便一發不可收拾……
如今，他坐在她身旁，與她咫尺相隔，看她與宋姝章公子明裏暗裏過招。
“長姐，我們也是一番好意，看你這麽累，做妹妹的想替你分擔一些！”
宋辭不為所動：“店裏有鐺頭幫廚，有跑堂，有賬房，還有潤弟幫我管著進出的大小事宜……一切都有專人替我打理，我有什麽好累的？”
章公子酒過三巡，講話有些虛浮，腮幫因醉酒與辣椒的火爆，生出兩坨紅暈。
他邊打了個嗝，邊擺手說道：“那怎麽行！外人全都靠不住！咱們好歹是自家人，不會坑騙你的！”
“對啊姐姐。”宋姝親切地拉過她的手臂：“我們說出錢為你開間更大的酒樓，人手盡由章府來提供，賺的銀子對半分，你不肯。現下只是說給你撥幾個傭人過來，你還是不肯！做妹妹的沒有壞心思，都是為姐姐著想，為何姐姐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
“反正章府的下人一大把，平日裏閑養著無事可做，還不如放到你這，為你減輕些負擔！”
“你放心，他們買來的時候都是死契，衷心好用得很！”
宋辭默不作聲地抽回手臂：“無功不受祿，你們章府的救濟，我可情受不起。”
要是換成其他人，哪怕蕭讓塵陸行川來說這些話，她都不會這樣提防。
問題是宋姝和章公子，倆人加一塊湊不出一副好心腸。
往昔歷歷在目，突然說他們改了性子，大發善心的替她著想？宋辭一百個不相信。
除非……他們是另有目的。
當初夥同上任知縣，以征地威逼她去章府，那副幫她開酒樓雙方四六分成的說辭，簡直和方才如出一轍！
至於退而求其次，想要安插人進來。
宋辭覺得，八成是看她生意火爆，想派人竊取她的秘方！
現在食肆規模雖小，可好歹十成十都是屬於她的，不必跟誰劃分。另外手下幾個夥計幹活麻利，脾氣非常好相與，盡是她和陸行川精挑細選出來的，用起來很舒心。
她才不會放著舒服東家不做，非要跑去引狼入室呢！
一旁的蕭讓塵本還擔心她秉性柔弱，矮不下面子。
不成想小丫頭臉色一沈，有時竟比他還要剛強決絕幾分。
他心中暗笑笑，看來還不是個小傻子，以後他可以放心了。
又片刻過去，桌上餐食席卷的精光。宋姝與章公子酒足飯飽，繼續誘勸了宋辭一番。
然她態度非常堅決，兩人眼見無望，免不得垮下臉，態度也不如起初那般親和。
將夫婦二人送出有味屋，宋辭只客套了一句“慢走”，沒有起身相送，任由他們自行離開，她則跟著蕭讓塵陸行川回到後院搭建烤爐。
看著他搖晃微醺的身形，她在他身邊輕輕問了一句：“適才你沒吃東西，光顧著喝酒了，胃裏不難受嗎？”
蕭讓塵確實有些頭暈，但還逞強道：“無妨。”
“我的火鍋有那麽難吃嘛！”她自顧自嘟囔：“旁人想吃還吃不到呢！你卻一口都不動！真是暴殄天物！”
他無奈搖搖頭。
火鍋不是她烹制的，落入世人眼裏垂涎欲滴，可放在他這兒食之無味。
那梅花酒是她親手釀造的，他能品味出其中滋味，一時貪杯了些。
“算了，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吧。”宋辭回頭走向小廚房。
蕭讓塵怕煩勞她，阻止道：“不必，過會兒就好了。”
她回過頭：“可你這樣……怎麽幹活呀？”
原來是怕他幹不了活，這現實的丫頭！
既然她這麽說了，蕭讓塵也沒攔她，看著她的背影，思緒良多。
宋辭來到小廚房，從儲物架上找出一些橘皮、烏梅、果子蜜，準備給他熬一碗開胃的甜湯。不管有沒有醒酒的功效，至少喝下去能稀釋一些酒氣，身上也能舒服許多。
幾種原料分別取出一小撮，盛在盤子裏，排開擺在桌案上。
因她還琢磨著想放點幹薄荷葉，墊著腳在櫃子中翻找，卻怎麽也找不到。
“奇怪！我記著明明收在罐子裏了！”
宋辭纖細的身段略微向左側彎曲，找尋的過程中尤顯婀娜，看得人不禁一股熱血湧上頭。
一襲黛紫色悄然靠近，用宋辭的話來說就像是一條紫皮茄子。
紫皮茄子臨行前心中仍有不甘，假借如廁為由，落下宋姝，偷偷溜回後宅尋到宋辭。
一雙大手從背後攬住嬌軟溫香的身段，從後方貼了上去。
“我的嬌嬌，心肝寶貝……日想夜想可算是見到你了。”他呼吸急促，拼命在宋辭脖頸間深嗅：“今天一見，果然還是你容色傾城，你妹妹根本沒法與你相比。”
“辭兒，我心裏有你，跟我回去吧，我保證你跟著我吃香喝辣！”
宋辭嚇得不由自主驚呼一聲，被死死鉗制住，怎麽都掙脫不開。
男女都力氣相差懸殊，尤其他又喝了酒，蠻橫粗魯的驚人。
她用胳膊肘戳他，負隅頑抗：“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可喊人了！我的夥計們都在，蕭公子和陸公子他們也在！你以為你能討到什麽好果子吃嗎？”
“你這不就是想不開嗎？”他一邊攬著宋辭，另只手漸漸開始不安分：“跟了我有什麽不好的？什麽食肆酒樓，爺掏銀子，你盡管張嘴使喚他們就好，哪兒用得著這麽累？”
“救命！你勒得我喘不過氣了！你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先放開我！”她準備用計將章公子哄騙住，等他松手，要麽找件利器防衛，要麽撒腿就跑，總比現在這樣強得多。
章公子此刻只覺溫香撲鼻，軟玉在懷，怎肯輕易罷休？還在糾纏著要她順從。
“放開！”一聲嗓音透徹的男聲響起，語氣中帶著憤怒：“再不放開把你爪子給剁了！”
陸行川大步趕上去掰開章公子的手。
他身上雖帶著溫和的書生氣，但也時常習武，章公子那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章公子見到是恒寧侯家的公子，臉色大變，通紅著面龐急匆匆往出跑，全然不似方才囂張。
“站住！”陸行川拔腿就想追出去：“做了惡事就想跑？哪兒那麽容易！”
可轉頭註意到宋辭瞬間無力地癱軟在地上，臉色煞白，餘驚未散。他停住了腳步，還是決定先以她為重。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章府擺在那，早晚都能問責，不急於這一時。若是宋辭真由此落下什麽心疾，那就得不償失了。
“沒事了沒事了，不怕。”他也顧不了避嫌，撫摸著她的頭：“我把他趕走了，已經沒事了。”
宋辭撫著劇烈起伏的胸膛，身上酸軟無力。
她在現代二十幾年加上古代，從來沒有經受過這種被耍流氓的遭遇。
一時驚嚇過度外加委屈，方才緊繃的情緒當即宣洩了出來。
她皺眉，眼淚在眼圈裏打轉，一頭紮在陸行川的肩上。
恰好此時，門外的蕭讓塵聽到聲響，擔憂地匆忙趕來。
踏出半步，見到屋內兩人半擁著地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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