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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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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穿上

手上溫軟的觸感讓他有些口幹舌燥。

分明屋子裏的水汽還沒有散去。

譚殊然狠狠地給他來了一腳,黎景舟一時沒防備悶哼一聲,仍捂著她的嘴。

只聽“嗖”的一陣尖銳的風劃過身邊,譚殊然身旁的墻壁上釘下一個鐵鏢,那鏢上還帶了張信紙。

昏暗的房間裏,鐵鏢還隱隱閃著銀光。

黎景舟眸色微凜,松開掙紮的譚殊然,一把扯下那張信紙。

她心驚地撫著胸口,天爺爺,這鐵鏢方才距她不過分毫,要不是黎景舟把她拖到一邊,這暗器現在就已經正中眉心了。

黎景舟越看眉心擰得越緊。

黎景舟難道夜裏能視物不成,屋裏這麽暗,他倒也看得清。

“讓我也看看。”譚殊然沖他伸了伸手。

黎景舟實在高了些,她湊到他身旁還需踮起腳尖,她剛受了驚嚇還是不宜勞累的好。

黎景舟眸色覆雜的把手中信紙遞交給她。

她起身點燃方才險些被撞掉的燭臺,映著燭光一目十行的看著。

信上說,要她三日之內傳出一封密信,且必須親自交給那人。

信上沾了水漬,暈開了筆墨,好巧不巧的正是滴落在人名上。

她剛一回頭,就見黎景舟探究的看著她:“你要把密信給誰?”

譚殊然懵懂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什麽密信。”

提及密信,譚殊然第一想起來的就是裏屋隔間裏藏著的那一堆信件。

不過都是些老舊的陳年信件,有的甚至是異國文字。

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原主爹在與人密謀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又或是說只有她自己被蒙在了鼓裏。

黎景舟卻不給她思考的時間,臉上的那一絲歉意早已散去,他一步一步把人逼到了墻角:“傳密信,你果然是他的人……”

譚殊然背後緊緊貼著帶著水意的墻壁,人更是一頭霧水:“誰的人?”

他疑神疑鬼的猜忌,譚殊然看得清楚,他眼底有一絲狠厲劃過。

“譚殊然,你最好老實的跟本殿交代清楚,把他們給你的密信交出來,”黎景舟骨節分明的手掐上了她纖細的脖頸,“否則本殿不介意替對家殺了你。”

黎景舟身上的戾氣很重,她毫不懷疑,今天如果自己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今天就要喪命於此了。

譚殊然雙手緊緊把住黎景舟的手腕,若是大力掙紮,身上的布巾定然會散落。

“有話好說,你殺了我才是順了他們的意。”譚殊然一張臉瞬間紅了起來,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黎景舟如願的松開了手,剎那間,時間好似定格一般。

“宿主……”

不等系統繼續,譚殊然直接有氣無力地打斷道:“新劇情?”

被譚殊然摸透了路數,系統憨笑:“近期系統被持續開發,宿主將會不斷解鎖新劇情,系統提示將會在識海中進行。”

識海中一段提示鈴響起,不顧靜止的黎景舟,她神識轉頭鉆進了系統。

系統內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往樸素的熒幕也跟著花裏胡哨起來,歡樂豆顯示器下方比以往多了一行進度條。

點擊進度條,小說劇情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前三次解鎖的劇情被打上了對鉤,唯有方才新解鎖的劇情掛著紅色感嘆號。

新的劇情點上赫然寫著五個大字:攻略三皇子。

“這不是胡鬧?”譚殊然驚恐的瞪大了眼。

她現在嚴重懷疑系統跟宿主是綁定關系這一理論是謠傳,她的系統分明看不得她半分好過。

真要是她聽從劇情安排,焉有命在?

“宿主是試驗新版本中的幸運兒,新劇情的結果將由宿主自行承擔,切不可出現逃避現象。”

機械的聲音不顧她的歇斯底裏,仍在一字一句地念著。

劇情條例詳細說明要攻略下黎景舟,至於如何攻略就要看她個人了。

攻略那個散財童子,那個喜怒無常的三皇子,可真是要了命了。

提及黎景舟,譚殊然仿佛看到了大筆大筆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流。

“若是沒有攻略黎景舟,會有什麽麽樣的懲罰?”譚殊然不耐煩地嘖嘖兩聲。

“宿主惡意逃避或是攻略失敗,便會傳送回三次元做植物人。”

系統暫停早就失效,不待黎景舟有所動作,就見譚殊然扭捏地扯了扯他的袖口:“小女現在人都是殿下的了,還能傳什麽密信。”

黎景舟知道她為人孟浪,卻不知她會直接沒羞沒臊的說出這種話。

眼前的少女身裹短布巾,眼神巴巴的看著他,黎景舟撇過了頭,咬著牙惡狠狠地道:“去把衣服穿上。”

得了令,譚殊然緊忙裹上了一件長袍,才覺得暖和了些。

“譚姑娘可知這裏面的兇險,”黎景舟聲音喑啞,“貿然站錯了陣營最終可是會喪命的。”

“我不過一介孤女,殿下拿了我祖傳的鋪子,我哪裏能不對殿下唯命是從。”譚殊然把自己裹緊,依舊是那副可憐樣。

黎景舟瞇了瞇眼,眸子裏是剛才駭人的冷厲:“不用拿話堵本殿,你不願交代也無妨,遲早有你求著來告知的時候。”

黎景舟只給她一個離去的背影,順帶著撣了撣袖子,仿佛她是什麽臟東西一般。

子淵剛落了店內的鎖,如臨大敵般的看著下樓的黎景舟。

礙著子淵上次被黎景舟重傷,譚殊然害怕子淵又產生什麽過激行為,忙略過黎景舟匆匆下樓抱住子淵。

子淵在她懷裏擡起毛茸茸的腦袋,依舊警惕的看著黎景舟。

那雙淺琥珀色的眸子裏甚至帶了些恐懼,譚殊然記得他第一次見黎景舟就是這幅樣子。

難不成兩人真的認識?

譚殊然濕漉漉的發撩到耳後,安撫性地撫著子淵的發:“夜深了,三殿下還是早些回去吧。”

深深看了一眼依偎在一團的大小團子,黎景舟沈著臉出了千妝閣。

無雙早已在外等候多時。

他見著主子完好無損的出來松了口氣,仿佛妝鋪裏不是嬌弱小女子,而是吃人的女妖精。

“主子,方才那人被樓棄擒拿住,不等問話就自盡了。”

無雙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越來越差,最終冷聲道:“死了也罷,左右問來問去不過也是那邊的人。”

三皇子的近侍與暗衛,誰人不清楚自家主子最近跟千妝閣那小妖精的傳聞,主子還頻繁的找上去過。

如今越傳越不對味兒的時候,竹影坐不住了。

房檐上,樓棄震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緩了好一會才幽幽地道:“傳來傳去,竟是把正主搞錯了……”

“那該當如何?”竹影思來想去還是把此事告訴了他,指望著他能有些主意。

“倒不如你去向主子說清楚,有主子做主找媒婆替你下聘,謠言亦是能不攻自破,也不枉你看了人姑娘的身子。”樓棄拍了拍他的肩膀,嘖嘖兩聲,“你小子艷福不淺啊。”

竹影臉紅了紅,一掌拍掉樓棄的爪子。

譚殊然再怎麽孟浪,到底是在他這裏吃了虧。

畢竟是個姑娘家,他若是不娶,姑娘的名聲就真被敗壞了。

竹影暗暗下了決心,翻身下了房梁。

蔣時泊是個慘卻不值得同情的。

好歹是南街有名的文曲星,一覺醒來手就折了,蔣母哭喊著找了多少郎中,大都是搖搖頭搓搓須,直呼治不好。

昔日愛寫詩作賦,遛鳥侍花的蔣公子,這一雙手是徹底廢了。

蔣時泊此次是打碎了銀牙往肚裏咽。

蔣母追問多次,他是絕口不提譚殊然。

譚殊然才不怕,蔣時泊本就是好面子,定是不會承認與她有關。

明面上蔣時泊撇的比誰都幹凈,這般心機深沈的,暗地裏多少暗算可就說不定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譚殊然一整天心裏騰升出些許怪異感,總覺得有什麽要發生似的。

任憑店裏生意再忙,心頭那陣危機感就是抹不掉。

與這邊境況不同,二皇子府裏來了招了個瘋子進來。

老瘋子蓬頭垢面,花白的長發一綹一綹的混合著泥土與枯草,散發出陣陣令人窒息的臭味。

那老瘋子被擰進皇子府後,跌跌撞撞地跑到一個角落裏,抱著一棵老樹死活不撒手。

“把她給我帶過來。”黎景承一臉嫌惡的看著老婦。

她瘋魔的拽著那棵樹,不住地左右張望,像是在躲著什麽。

此人不是譚家當鋪的翟媼又是誰。

“噓,”翟媼掀開遮在眼前的臟發,神色緊張地看著黎景承和他身旁的府兵,“譚家那妖女就要來了,她厲害著呢。”

影衣解釋道:“這老婦先前是譚家當鋪做事的,後來不知怎的突然就瘋了,只說對不起東家,還有……”

“還有妖女?”黎景承碾碎腳旁的一片枯葉,老婦跟著顫了顫。

瘋子的力氣是極大的,不顧翟媼的尖叫,幾個府兵同時出手才得以按住她。

“譚家妖女跟你說了什麽?”黎景承跟她扯開了些距離,生怕被老瘋子誤傷。

翟媼渾濁的眸子閃了閃,嘴裏嘟嘟囔囔的道:“妖女,她就是個害人的妖女,大燕……”

到此,翟媼說什麽也不肯開口,誰也不知道妖女跟大燕有何關系。

黎景承早已被她身上的臭味熏的沒了耐性,翟媼身邊的府兵看出了主子的不耐,一腳踢在翟媼的腿上。

“啊呀!”翟媼尖叫一聲,趴伏在地上,“妖女讓,大燕滅國!”

“瘋言瘋語,丟到柴房去。”黎景承背過身,影衣看得出,他是有了主意。

“哦,是了,我那三弟最是不信這些,那譚殊然又是他的人,不若把這老婦交給他處理吧。”黎景舟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老瘋子大鬧三皇子府,妝娘身敗名裂。定是一樁有趣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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