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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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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事發

一只鹹腥的大手捂住她微微張開的嘴,脖子上的刀越收越緊,一陣痛楚襲來。

譚殊然身子微微有些發顫,大腦飛速運轉。

她並沒有得罪什麽人,會是誰?

或許應該說誰都有可能,不是她惡意揣測鄰裏街坊,她與這些人都不相識,今日是她太過張揚,有人心中嫉妒也是有的。

男人扼住她的脖子,拎小雞似的,將她七拐八拐的帶進一處暗巷。

他把譚殊然抵到暗巷的小胡同裏,壓低聲音道:“小蹄子,南街是誰的地盤你心裏沒數嗎,膽敢蹦跶到爺的面前……”

要錢的,還是索命的?

譚殊然呼吸不到新鮮空氣,眼睛都有些充血,再這麽下去她怕是真要交代在這了。

鼻腔裏滿是難聞的汗臭味,她有些喘不上氣,眼前是陣陣發黑,心臟病又要發作了。

嘴被死死的捂住,她用盡全力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血腥味頓時彌漫開來。

男人痛呼一聲,一把松開了她,她雙腳落地,趁機奪命狂奔。

譚殊然心頭狂跳:“救命啊,失火了!”

“小賤蹄子,真是不識好歹!”男人三步兩步即將追上她,那把明晃晃的刀近在咫尺。

譚殊然一頭栽進一個硬邦邦的懷裏,一股冷香將她包裹住。

隱約看清來人的裝扮,譚殊然眼淚止不住的掉,毫不猶豫地一把抱住來人,她的親爹啊,好巧不巧的,這不就有救了:“黎景舟救我!”

黎景舟,書中的炮灰男二,在書中為出征平反立下赫赫戰功,偏做皇帝的哥哥擔心他功高蓋主,讓他死在了回京的路上。

譚殊然為他流了整整一夜的淚,現在憑著書中對王公貴族衣服的描寫認了出來,親眼看到本尊,百感交集地嚎啕大哭。

涕淚橫流,一點不落地蹭在了三皇子的錦袍上。

夜深了,月亮都漸漸斂去了光華,整個南街昏暗一片。

黎景舟緊緊的皺著眉,身後的男人被竹影一腳踢翻在地。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趴伏在地上,手腕被人死死地握住:“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

竹影冷聲道:“你沖撞了三皇子,該當何罪?”

男人楞了楞,哈哈大笑:“裝也不裝得像點,冒充三皇子,三皇子會跟你們這般多管閑事?”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脆響,男人痛苦的哀嚎起來。

黎景舟推開懷中的小身子,那身子軟趴趴的就往後仰了過去,黎景舟眸色一凜,又一把將她撈了回來。

巷子裏很暗,微弱的月光下隱約能看見俏鼻櫻唇,但這般看來,她應該是被嚇暈了。

譚殊然醒來已是第二天的事了。

她微微睜開一條縫,刺眼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譚殊然又裝死。

不是現代,睜眼還是當鋪的陳設。

青禾嚶嚶啜泣著,哭的她心煩意亂。

她翻了個身打算接著睡,大腦突然清明了。

她是怎麽回來的?

只一瞬,譚殊然垂死病中驚坐起,連忙翻了翻自己的衣服。

還好還好,她還是個花季少女。

“怎麽,你還怕本殿對你做些什麽?”黎景舟輕嗤一聲。

譚殊然瞬間精神了,黎景舟怎麽還在。

她有些心虛,連連擺手:“三皇子誤會了,民女心中感激萬分。”

許也是覺得她無趣,見她醒了,黎景舟帶著竹影離開了當鋪。

黎景舟本也是覺得奇怪,他哪裏認識這麽一個孤女,被直呼名諱後他不但沒有生氣,還是親自把人送了回來,誰知這女子還倒打一耙。

黎景舟瞥了一眼高處的牌匾,徑直向皇城走去。

譚殊然捂著心口,還在回想昨晚遇刺一事。

聽昨夜那男人話中的意思,想要她命的就是街裏的人,南街誰有這麽大的權力?

譚殊然大起大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還不等她這口氣痛痛快快的吐出來,就聽外面有人找上門來。

“巫女,竟然意圖暗害沈國公府的嫡小姐,還不快快滾出來。”

譚殊然頓時嗆得咳了起來,她要害沈媚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譚殊然是被押送到沈家大小姐的院內的。

院子裏兩個府兵強行按著她,迫使她跪在地上。

沈國公站在她面前那叫一個痛心疾首:“我沈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陷害我女?”

身旁府兵制止她要擡起的頭,譚殊然暗罵,哪有不讓人擡頭說話的。

譚殊然沈著臉,語氣堅定:“還請沈大人明鑒,民女沒有理由害令愛。”

國公夫人帶著太醫走了出來,臉色十分覆雜的看著她:“譚妝娘,我女兒是在你走後中毒昏迷不醒的。”

譚殊然眉頭緊緊蹙著,沈媚姎莫不是過敏了,可不應該啊,敏感肌不影響使用的。

“夫人,可否讓我進去看看?”譚殊然道。

譚殊然心中早已有了猜測,絕對不會是她的化妝品有問題,她要是沒猜錯的話,自己這應該是被卷進了一場宅鬥。

國公夫人也是不相信譚殊然這麽一個小女娘會無緣無故的害人,這其中定是有什麽事的。

國公夫人示意府兵放開她:“你隨我來。”

鵝黃紗帳裏,沈媚姎昏迷著,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柳葉眉微微地蹩著。

譚殊然上前細細的看,沈媚姎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青色,唇色慘白,顯得異常灰敗,如同行將就木之人。

譚殊然打量著她周圍的陳設,看起來就是普通閨閣小姐的房間,也沒有什麽異常。

譚殊然的目光緩緩移到紗帳,夏秋交替的季節,蚊蟲繁多,沈媚姎的床頭上只掛了這一個香囊。

她爺爺經營著一間中藥鋪,兒時她算是聞著中藥長大的,雖然不通醫理,但個別藥材她還是認識的。

伸手摘下那枚精致的香囊,譚殊然打開了一個口子。

不對,這香囊裏的東西都是無害的,驅毒蟲大抵是都會用上這些,到底問題出在哪?

譚殊然一陣頭疼,她一個會做美甲的妝娘,哪裏能擔得起福爾摩斯的職位。

可她若是找不出原因,可真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小姐可有吃過什麽?”譚殊然問。

國公夫人搖了搖頭:“她同我們一桌用膳。”

那就不是飯食的問題,譚殊然一臉凝重。

沈媚姎身邊的大丫鬟走到她身邊,帶過一陣香粉的味道,給床上生機不大的小姐擦著嘴角的藥漬:“譚妝娘不用過於自責,夫人並沒有懷疑您的妝粉有問題。”

挑撥離間?

譚殊然沒頭緒得很,聽著這小丫鬟極其白蓮的發言,一雙杏眸暗沈沈地看著她。

要是國公夫人再來懷疑他,她可真沒法自證了,沈國公可不像是個聽解釋的。

這是什麽香粉,味道如此濃烈。

譚殊然一把捉住大丫鬟的手:“你身上是什麽味道?”

大丫鬟臉青了青,一臉怒氣地甩開她:“譚妝娘這是作何?”

國公夫人身邊的蕓桃依言湊近聞了聞,對著國公夫人道:“夫人,是您前不久給小姐的熏香。”

太醫本在屏風後面坐著,他這一把年紀了,常年混跡後宮,給各位主子們看病,多少陰招損招也是見過的。

沈小姐這毒中的確實是怪異,他都沒能找出緣由來,想來下毒之人心思不同常人。

不僅要做絕,還要栽贓的天衣無縫。

摻和別家的家事總是不大好的,可他是個醫癡,一大把年紀了連怎麽中的毒都沒弄明白,說出去有點自砸招牌。

聽見內室的小妝娘提及熏香,崔太醫豁然開朗。

貴妃娘娘上次中毒也是因為熏香,他這老骨頭竟然忘了。

“夫人,老夫想進去驗一驗那香粉。”崔太醫話語中有著無法掩飾的激動。

母親不會去害親生女兒,國公夫人現在迫切的想要找出真相,也不再顧忌什麽閑話。

國公夫人一臉愁雲:“崔大人進來驗就是了。”

譚殊然觀察著大丫鬟臉上的神情,見她仍舊是鎮定自若,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崔太醫拿香匙挖了一點香粉,輕輕地嗅了嗅。

是鎮定安神的熏香。

譚殊然把手中的香囊遞給崔太醫:“大人,您再看看這有何不妥。”

太醫拆開荷包,查看著裏面的每一種草藥:“怪哉怪哉!”

譚殊然收回手,崔太醫忽地皺起了眉:“實在是不該如此,夫人府中可曾出現過麝香?”

麝香這東西,喜歡宮鬥劇的她早就耳熟能詳,對女子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她一個小小孤女,哪裏用得起名貴的麝香?

國公夫人臉色也不大好了,此人心思可真是歹毒,竟然對姎兒這麽小的姑娘用麝香。

崔太醫又上前為沈媚姎診了診脈,沈吟片刻道:“沈小姐這毒,極有可能是麝香與驅蟲的馬錢子引起,且是長年累積。”

譚殊然覺得並沒有那麽簡單,長年累月的使用麝香,還能不被親友發現,那必然是極小分量的,定然也是用的隱蔽。

哪裏還能藏。

焚燒麝香味道太明顯,香料不是輕易就能改過的,或許這東西就在隨身物品裏放著。

“夫人,勞煩您親自翻一翻沈小姐隨身的東西,我懷疑麝香就在其中。”譚殊然正色道。

面前小女娘的臉上一臉堅定,事關女兒的性命,國公夫人不敢怠慢,不由自主的就聽從了她的話:“好。”

床上的女孩跟原身年紀相差無幾,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何故要遭受這樣的事。

譚殊然同情地看著她,順著她伸出來的白皙手腕看去,手上的銀鈴鐲子,還有……

她突然眸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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