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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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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癥

“前方那是怎麽了?”馬車經過揚州時,見著許多百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褚昭禾疑惑著。

魏謹暄道:“水患不是已經都解決了嗎?還有那些官員也都撤職了,怎麽百姓還在受苦?”

見著有人靠近馬車,褚昭禾喚了那人一聲問:“大娘,敢問這裏發生了何事?”

“咳咳——”那大娘咳了兩聲,看向他們,眼睛忽然亮了,忙道,“原來是巡撫大人你們啊,咳——咳——”她用帕子捂住嘴道,“我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不管是城裏還是城外,哪怕是附近小村子裏,大家好多都生了病,藥也喝了好多,可總也不見好——”大娘忽然跪下道,“巡撫大人,救救我們吧,我的孩子們也都病了……”

魏謹暄忙起身道:“快些起來吧,您都咳成這樣了,再別跪著了。”

“大人,求您救救我們吧。”大娘磕頭道,“我實在是沒法子了,要不然也不會攔住大人您的。”

魏謹暄從馬車上下來,將大娘扶起。

褚昭禾也跟著下了馬車,小棠不知為何,心也開始揪起來,想起幼時在這揚州的生活。這裏,畢竟是她的家啊。

小棠道:“我們留下救救這揚州的百姓吧。”

“好,我們會留下。”魏謹暄說了這話,將大娘扶起,大娘感激不已。

“我也留下。”褚昭禾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生病的百姓,想起他們之前遭遇水患之災,又遇上那麽幾個貪官,如今總算該好些了,又生了病,而小棠此刻的狀態也不好,小棠想留下,想救救這些家人。

魏謹暄作為一個官員,若在此時不管這裏的一切就此回宮,永盛帝得知後恐怕也會不好交代。

影娘轉頭對梁文詠道:“二殿下,你可以先行回宮,等這裏處理好了我再同他們一道回。”

“我怎麽能一個人回去。”梁文詠搖搖頭道,“昭禾還在這裏,我總還是不放心的,萬一走了以後,魏謹暄只顧著給百姓看病而忽略了昭禾,萬一出點事該怎麽辦?再說了,這種情況下我一個人回去,京中那些官員還不知道背地裏怎麽說我,再怎麽說,我也是梁國二皇子,百姓有難,幫上一幫也不是不可以。”

影娘默然,笑著點點頭道:“二殿下如今成長了不少。”

幾人一同入了城,家家戶戶都有人病著,咳嗽聲一聲接一聲。

醫館藥店門前排滿了人,可藥還是不夠。

褚昭禾遠遠瞧見兩個熟悉的身影,他們正在給病人熬煮湯藥,她走過去道:“大娘,大伯,你們下山來了。”

“是你們啊。”那大娘認出了他們,“當初救下你們的時候還不知道,最後才聽說原來你們是從京中來的幫助治理水患之人。”

大娘又對魏謹暄行了個禮道:“小民見過巡撫大人。”

“大娘,該是我們朝您行禮。”魏謹暄拱手道,“若非您救下了我們,我們哪有今日。”

寒暄了幾句後,褚昭禾問起:“對了,如今這些百姓到底是生了什麽病,怎麽這般多。”

“我也不知,這好像是生了寒癥。”大娘道,“冬日氣溫驟降,好多人漸漸都生了病,染了風寒,只是近來這生病之人就越來越多了,我們聽說以後就帶著藥下山來了。”

“這事恐怕沒那麽簡單。”魏謹暄見那些人不停的咳著,大口喘著氣,他擡手摸了摸他們的額頭,很燙,呼吸間的聲響絕非普通的風寒感冒。

魏謹暄想到這一點,便立即讓褚昭禾她們退開些。

“快去將所有大夫都叫來。”魏謹暄有些焦急。

旁邊的大夫道:“全都來了,巡撫大人,不管是城裏還是城外的大夫,只要還能站起來走動的,基本都在這裏忙著救治了。”

“所有人的情況瞧著都不太好。”褚昭禾也道,“如果大夫還是不夠的話再去附近其他地方找些大夫來。”

大伯道:“外地的一聽我們這裏都染了病想尋大夫,就嚇得躲得遠遠的,哪還肯來?”

“娘,咳咳——我好難受啊——咳咳——”大娘的孩子哭個不停。

大娘也急得,一邊哄著孩子說馬上排隊到了,給弄些藥喝,一邊咳個不停的。

魏謹暄與褚昭禾覺察不對,便讓人們先隔開,雖然魏謹暄心裏有個猜測,但還不能下定論。

不過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冒險讓人都混一起。

魏謹暄吩咐道:“從此刻起,生病嚴重的都待在一個大些的藥館,病輕些的待一起,沒生病的也與他們隔開,同我們一起熬煮湯藥。”

眾人聽了都道著好,聽巡撫大人的。

吩咐完以後,眾人一起動了身,魏謹暄找了幾個面紗遞給褚昭禾她們,道:“不管這病癥是什麽,都小心些。”說著,他自己也戴上了面紗。

褚昭禾接過面紗,與小棠她們一起戴上,也跟著去尋找草藥熬煮起來。

魏謹暄私下問了系統,得到了確切答案,不錯,正是一場疫癥。

“系統,怎會如此呢?”魏謹暄細想起來,“這段歷史中我不曾記得發生過疫癥一事。”

系統道:【歷史中是沒有,也就是說這次的事定是某人所為。】

魏謹暄猜測著:“莫不是揚州百姓惹到什麽人了?竟遭到這樣的報覆。”

系統道:【那你不妨猜猜誰最有可能?】

“這裏之前被撤職的官員,徐知府或是吳縣令亦或是向大人。”魏謹暄道,“陛下那邊下令將他們撤職押送進京前,或許他們背地裏做了些什麽。”

系統道:【不錯,正是如此。】

“人如今想必是送到京中了,這些普通的百姓們大都遭了殃,我們得盡快想法子將這病癥控制下來,別讓嚴重了。”魏謹暄心下已知,便想著如何盡快將這病癥治好。

系統告誡他:【魏謹暄,你們平日裏救治時要多加小心,這病癥若是嚴重了,可是會死人的。】

“我當然知道。”魏謹暄想起自己在現代的時候,也經歷了一場大型疫癥,知道這種事情不是開玩笑的,“我會同她們一起小心著的。”

魏謹暄又從系統那拿到了好些救治方子,一一告知這裏的大夫,並帶著幾個人一同去山間尋找草藥,熬煮湯藥。

這期間,凡是危險之地魏謹暄與梁文詠爭著擋在褚昭禾身前,不讓她直接接觸到危險。

但在他們互相爭來爭去擋著時,褚昭禾已經越過二人往前,專心於救治百姓。

“昭禾。”魏謹暄與梁文詠見這樣的情況,都喊住了她。

褚昭禾道:“怎麽,只需得你們男子勇往直前,就不許我們女子也如此嗎?”

“話雖如此,可是,”魏謹暄道,“我還是擔心你。”

“擔心什麽?”褚昭禾道,“在這種救人於生死間的時刻,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你們如此,我定也不會坐在一旁看著。”

那一刻,魏謹暄總覺得昭禾像是一個醫女一般,又覺得她如九天之上的神女,眼中悲憫眾生,讓他很是欽佩。

小棠見著這些揚州百姓,心下總覺得這些是她的家人們。

崔府當年發生事情沒了,但這些街坊領居還在,若是揚州的人都因疫癥而沒了,那她的家就沒有熟悉的人了。

更何況,她日後定是要查一查當年崔府滅門的具體真相,很多細節也離不開這些當地百姓們所知道的。

魏謹暄每日根據系統提示,研制熬煮湯藥餵給這些百姓,但效果甚微。

魏謹暄正發愁覺得自己是不是哪個步驟熬煮錯了時,見一旁熬煮湯藥的影娘小聲念叨:“這種時候若是在現代,定是有許多法子能救治,人人都去診所打兩針,起碼能強些。”

魏謹暄心道:確實如此,如果在現代這事定是很快被社會各界得知,出謀劃策,送藥送物資的。

想著想著,魏謹暄忽覺不對,影娘是一個古代人,為何念叨著的是現代詞匯?

“影娘。”魏謹暄走過去喚了她一聲,“你方才口中說的是什麽?你從何處來的?”

他瞧著那影娘身子一僵,慢慢轉過身來對他道:“魏公子想必聽錯了,方才我只是念叨著這藥什麽時候熬煮好。”

他還想再問,那影娘卻像是逃避一般,道:“瞧我這記性,該給人送藥去了,魏公子,我先去了。”說著她端著藥碗很快走了。

魏謹暄回憶起來,好多次影娘不經意間說出來的話,總讓他覺得,她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古代人那麽簡單,更何況他們這些人都不知曉影娘的家是哪裏人,只說在很遠的地方,但遠到底有多遠呢?

等這事情結束,他還要再問問影娘,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可以告訴她,他來自的地方。

前前後後,幾人忙到了二月初,疫癥總算是控住住了一些,沒讓繼續擴大下去。

可這時的小棠卻病倒了,她感染了疫癥。

褚昭禾給小棠單獨尋了一個住處,讓她在那裏躺著養病。

每日按時需服用的藥與吃的粥,也按時給送進去。

“小姐,如今我染上了疫癥,你可得離我遠些。”小棠一邊咳著,一邊勸道,“莫要將你也染上。”

“小棠,你快些躺下。”褚昭禾將藥放在門口處,“如今你病癥嚴重,我總是不放心,要來看看你的。”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別擔心。”小棠擠出一個笑來,“等我好了再出去跟你們一同忙。”

“如今你這般情況,就是好了也得好好修養陣子,別擔心外面的事,一切都有我們在。”褚昭禾寬慰她,說完才離開。

褚昭禾不知,她離開後,小棠卻是並沒能休息好,因為近來她好多次高燒,令她想起了好些事。

回憶裏的某兩個人,面容漸漸重疊起來。

幾日後,她假意入睡,果真聽見有人進來了。

那人就靠著她的床榻,默默守著她,在她高燒昏迷期間,也替她用沾水的毛巾擦拭過額頭,可她總也沒能瞧見那人是誰。

這次,這人又來了,她一定要看看這人是誰,在疫癥這般嚴重的情況下,還靠她這麽近,一直護著她。

她伸手,將那人的胳膊拽住,那人似是感覺到了,身子微微一怔,小棠瞬間睜開了眼。

“是你,你真的還活著。”小棠看清這個人的面容,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這麽久你怎麽不直接來見我。”

“小棠,我……”這人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麽,伸手替她擦掉淚珠,眼眶也紅了起來,道,“都是我的錯,小棠,不該讓你為我落淚。”

小棠淚眼婆娑,問他:“那如今……我是該喚你崔池呢……還是……宇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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