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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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23
制服住了羅大勇這一波人。
蘇平喊了一個差役，讓他去楊大人那邊報個信，若是他有時間可以過來一趟。
畢竟羅家兄弟是在他們那邊犯了事的，不過據時間線上來說，這事又過去了十來年，聖上當年登基的時候就已大赦過天下了。
至於羅大勇這十來個人，先押回去，在西城門外一個外地人先落腳的地方。
那邊的房子也是才建不久的，就是為了方便，從外地趕來，晚上來不及進城的，還有那些身份不明，不方便放進城的。
或者要趕往外地，在本地打尖住店的。
總之，林林總總人還是挺多的。
黃大個負責押送羅大勇他們過去，見蘇平不帶他，苦著臉道：“你行不行？”
雖然還帶了幾個差役，可這些人什麽事兒，他心裏清楚。
都是才轉正沒多久的，有經驗的都在各城門口守著呢，就是怕新人被外來的給糊弄去了，進了城給大家造成麻煩。
就這幾個，他一人能打三四個。
尤其是張典吏，別看年紀不大，可手腳並不利索，他感覺應該讓張典吏把人押回去。
蘇平道：“放心吧，沒什麽事，想來羅大虎不是那等不講理之人。”
黃大個呸了一口，“你跟他講理，他跟你拼命。”
蘇平拍拍他的肩，“你把他們看好，晚上回去咱們吃鍋子。”
“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麽問題我隨時去接應。”
蘇平點頭，“放心吧，我帶的東西挺足的。”
一行人走了一外從時辰才到了目的地。
羅大虎瞧著蘇平就帶了幾個年輕人，還有一個像文官似的，頭發少得可憐的半大老頭兒，忍不住道：“蘇大人可真心大。”
蘇平跳下馬車，笑盈盈道：“你們無非就是求財，所以，我沒什麽好怕的。”
羅大虎點頭，讓人將黃楊縣的礦工都給帶了出來，人數不多，統共也才二十來個，一排綁得結結實實。
一個個臉上還掛了彩，鼻青臉腫地。
看到蘇平過來，年紀最小的居然嗚嗚哭了起來。
蘇平道：“別哭，一會給你們出氣。”
羅大虎不以為然，“蘇大人想的真遠。”
蘇平咧嘴笑了笑，特別的陽光燦爛，看得羅大虎想當場打他。
不過雙方還沒談判，都指望著先禮後兵，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就目前來看，對方是壓倒勢的輾壓蘇平這一邊。
張典吏心頭直打鼓。
蘇平拍拍他的肩，見他腿抖的都不動道了，索性像扶老爺子一樣把他給扶住了。
而後小聲道：“怕啥，我一個人就把他們給秒了。”
張典吏哭，“大人別開玩笑了，這個羅大虎一看就不好惹。”
這可是殺過幾十口人的，據說連狗和耗子都沒放過，更別說人了。
蘇平嘆息，“也許資料有誤呢？”
羅大虎直接讓人支了張桌子，大家就露天坐著，本來吧是想讓張典吏當書記員的，結果他現在抖得厲害，別說提筆了，坐下來都直不了。
蘇平只好自己提著筆道：“有要求只管提，我看看合理不合理。”
羅大虎看見他笑就挺生氣，把手指捏得卡卡直響，一幅你不答應也得答應的樣子，蘇平十分淡定地招招手，“哥們兒，坐下好好說，我還帶了茶葉過來，讓人泡上兩壺，咱們邊喝邊聊，這事總會有個好的解決方案。”
羅大虎撇撇嘴，“我要求很簡單。”
這片山脈是他們二虎山寨的，所以，蘇平的人是動了他們的東西。
把以前開礦煉出的鐵折銀子給他們，再補償他們一些別的費用，然後就可以帶著他的人走了。
以後這鐵礦就是他們的，到時候蘇平態度好，這鐵也會賣給他們。
蘇平把對方提的要求都記了下來。
“然後呢？咱們這賠償您想要多少？是按開礦的二成還是一成？”
羅大虎哼哼兩聲，“翻倍。”
“好嘞！”
蘇平把筆放下，對張典吏道：“咱們的賬都是過你的手的，這礦出了鐵至少有多少你那也有賬，一年多來沒有三千也有兩千了，因為這裏的鐵不算太好，價格也不是很高，大概是市場從的一半，也就是一斤鐵在30文，兩千的也就60000文，約等於60兩。”
蘇平說到這兒，突然閉了嘴。
找了二十來個人，幹了兩年才賺了60兩嗎？
還沒給他們送的飯錢多，蘇平窘窘地看了一眼羅大虎。
羅大虎雙眼一瞪，擡手就向他劈了過來，“你還敢騙老子？”
蘇平雙手抱頭，大聲道：“大鍋，說好的翻一倍，那就120兩真的不少了……”
羅大虎手根本沒停，誰知道，就在他手指落下的時候，“嗖”的一聲，一根細長的袖箭紮進了他的手掌心。
羅大虎嗷的一聲尖中，立馬收住了手。
同時抄起旁邊的刀就要向蘇平砍過來，厲聲道：“你居然還有埋伏……”
蘇平眼疾手快，一箭又射了出去，直接紮到了他握刀的手腕上，羅大虎吃痛手中的刀掉了下來，蘇平在射第二箭的時候就將張典吏給拉倒在了桌下。
自己則是抄起板凳朝羅大虎砸了過去。
他一系列的動作，羅大虎根本反應不過來，忍著痛反應也慢了半拍，被砸了個結實，朝四周怒吼道：“你們都死了嗎？”
結果，楞是沒人就聲。
扭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隊人馬，已經把四周給包圍了，同時一把把刀架在他的人脖子上，如今能活動的也就他一人。
而被他們扣著的那些人，也被蘇平帶來的給松了綁。
蘇平拍著胸口，望著雙手痛得顫抖，又驚又恐的羅大虎，顫聲道：“大鍋，別喊了，聽你喊得我心頭砰砰直跳，怪害怕的。”
羅大虎：“……”
特麽的到底誰在害怕。
張典吏其實更害怕，一直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動，小心翼翼地把羅大虎的刀給摸了過來，緊緊抓在手裏，萬一對方沖過來，他好直接砍過去。
羅大虎放了幾句狠話，瞅準了一個位置拔腿就跑。
蘇平見勢不妙，大聲道：“兄弟們別讓他跑了。”
於是，蘇平帶來的眾人一擁而上，放暗箭的放暗箭，跑得快的就去抓人，大概因為失血過多，又驚又恐，羅大虎不一會就被幾人給圈了起來，而後按在地上輪圈踢了。
蘇平在收到消息的時候，讓孫主簿一邊去通知羅大勇他們在七裏亭見面，一邊讓人去找唐陌救援，畢竟這可是大雁縣十來年都不敢動的山寨啊。
他這心裏鐵定是沒底的。
豈知，二把手羅大勇中看不中用。
羅大虎倒是個狠人，可蘇平出手實在太快，兩人又離得近，兩只袖箭直接把人給解決了一大半戰力。
唐陌看著倒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的羅大虎，糾結地看了一眼蘇平。
“你這叫我來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
他還想著自己怎麽著也得在蘇平面前露一手。
兩人結盟這麽長時間，展示的全是蘇平的實力。
蘇平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弱。”
唐陌：“……”
羅大虎一行被蘇平給押著往回走，他們這邊的煉鐵場地已經被發現了，雖說尋常人不會來這會兒，可架不住有不走尋常路的。
就比如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羅大虎。
唐陌道：“要不，我差一隊人過來，幫你守著。”
蘇平也沒跟他客氣，笑盈盈道：“那就多謝將軍了，我一定不會虧待將士們的。”
唐陌嘆息，“他們都知道跟著你有肉吃。”
蘇平不好意思摸了下鼻子。
還真別說，自打他們去年過年發肉之後，全城就興起了一股打油詩，其中一句就是跟著蘇大人有肉吃，當時蘇平聽了這話時，直接一口豆腐腦給噴了。
整詩詞非常的順溜。
跟著蘇大人有肉吃，跟著蘇大人能讀書，跟著蘇大人有錢賺……
不過蘇平仔細想來，他們的夥食確實不錯，就算是沒有家人在各大場子裏打工的百姓，家裏的日子也過得不差。
平日裏自己可以養點家禽，再去山上打柴、割草，然後賣給養殖場，積累到一次數量就可以兌換肉食了。
因為連著兩年糧食豐收，填飽肚子已經不是簡單的要求了。
學堂裏面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不管村裏還是縣裏的孩子，就算是女孩也因為那裏管頓飯時，都爭著去報名讀書。
蘇平和唐陌正說笑著，被綁得像麻花一樣的羅大虎氣不過地哼哼了兩聲。
蘇平扭頭看去。
羅大虎也正在看他，見他衣著尋常，嘴角掛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莫名就想再給他兩下，咬牙切齒道：“我想問問大人，剛才也沒瞧見你怎麽出手，怎麽就有小箭射中我了？”
蘇平笑道：“你有沒有聽過墨家的機關術。”
“噗——”
張典吏一時沒忍住，一口茶給嗆住了。
一連咳了好幾聲。
羅大虎不甘心地看著蘇平，“沒聽過，還請大人明言。”
蘇平斂了斂神，接著道：“你對咱們黃楊縣的了解，是不是只知道我們有錢了，日子好過了，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我們有錢了，西桐人這兩年卻連河都渡了？”
“若說我們去年也只是溫飽，他們瞧不上也罷，可今年名聲一波大過一波的，他們卻依舊按兵不動，你該不會真以為西桐人與咱們化幹戈為玉帛了吧？”
“其實吧，他們不是想過搶劫，畢竟他們是靠這本事發家制富存活於世的，現在他們如此沈得住氣，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想來，而是他們不敢來。”
“就算是尋常的百姓，有了點錢，是不是也得請個看家護院的，或者升級升級武器什麽的，咱們黃楊縣目前就是這樣的情況。”
“那個給你報信的，讓你來搶我們的人，肯定沒告訴你後面這些吧。”
羅大虎心頭一凜。
蘇平笑道：“行了，我看你失血過多，也別勞神費力了，趕緊躺著休息會兒，畢竟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麽樣呢，有些話我呢我也點到為止，我這個人一向與人為善，不過呢，若有人欺負到我頭上，我一定能怎麽薅死他，就怎麽往死裏薅。”
張典吏這會咳已經止住了，有些後怕地問蘇平：“大人，真有第三方勢力？”
蘇平點頭，“有沒有我不知道，不過咱們黃楊縣名聲在外倒是真的。”
柳少安在京都也就罷了，姚盈在萊州已經有不少人向蘇康打聽過他了，傅廣林前頭介紹過來的幾位大人。
所以，離他們這麽近的二虎山寨知道也是遲早的事。
張典吏暗自松了口氣。
不想，唐陌卻道：“應該是有第三方，否則羅大虎的為人應該不會打你們的主意。”
蘇平挑眉。
唐陌接著道：“我來這邊也有十年了，羅大虎當年滅門那件案子我也仔細看過卷宗，羅大虎是家裏的老大，一家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是那種與人為善，饒是被人欺負了，也不太記仇的性子。”
父親跟人學了做紮紙的手藝，不是農忙時，他們會做點紮紙，送去棺材鋪子補貼家用。
不過因為是紮紙匠，許多人嫌棄這個晦氣，不樂意與他們家來往，到了娶親一事上倒成了麻煩事。
羅大虎與媳婦是青梅竹馬，可女方家裏不願意。
羅大虎楞是磨了好幾年，又花了十兩的聘禮，才將人給娶到家裏。
誰知道，才成親兩個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唐陌道：“二虎山寨成立至今也有十來年了，雖說都是些亡命之徒，可山寨裏的人也從不搶劫山下的貧苦百姓，就算是過路的商人，人家也只是收一成的過路費，自己也在山上開山種地……”
“能被逼上山的，並不像大家想的那麽壞。”
蘇平點頭。
若是當年羅大虎的案子身份反轉一下，死的是羅大虎一家，殺人兇手是那位有錢人家的少爺，估摸著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張典吏道：“唐將軍，您說了這麽多，不會是想把羅大虎這群人收為己用吧？”
唐陌彎彎嘴角沒有搭話，反而對蘇平道：“他們有地方關嗎？要不先關我那兒？”
唐陌道：“我幫你把慫恿之人給問出來。”
蘇平應了一聲好。
兩人又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了蘇平的袖箭一事。
前頭對付羅大勇時唐陌不在場，後來射羅大虎的兩箭唐陌瞧得清清楚楚，也沒見蘇平怎麽上手，那箭就射了出去。
蘇平這才將手伸開，中指上套了個指環，指環上有一根細絲牽著。
蘇平順勢給他演示了一下，“砰”的一聲，一只箭直接射到了唐陌不遠處的馬車壁上，發出了叮的一聲響。
唐陌：“……”
這馬車居然是鐵的。
蘇平感覺這袖箭非常成功，回頭讓工匠多做一些，爭取以後人手一個。
尤其是婦女、孩童，在危難的時候能保命。
唐陌將二虎山寨的全給帶走了。
楊大人是第二天中午才過來的，蘇平也特意將參與者唐陌請了過來。
三方人馬一對眼，楊大人無奈道：“這事吧，當時鬧得很大，不過我是後來的……”
他前幾任都沒動手，他後來想想拉倒吧，就他這小胳膊小腿，人家二虎山寨的又沒下來禍害他們。
剿匪雖然升職快，但你剿不好怕是頭就保不住了。
蘇平道：“楊大人想的周到。”
楊大人不好意思笑了笑，“蘇大人決定怎麽處置他們，上報朝廷嗎？”
蘇平看向唐陌。
唐陌道：“聖上國事繁重，過些日子再報也不遲。”
楊大人道：“二虎山寨上應該不止他們這些人吧。”
蘇平：“……”
唐陌道：“如今的二虎山寨上已經沒什麽威脅了，盡是婦女兒童老弱病殘。”
他昨天晚上連夜審了羅家兄弟及手下。
還真有一半人當年犯的事是被人誣告的，情況五花八門。
有位在大戶人家當小廝的，結果，有個丫環投井自盡了，事實上是被他們家老爺子給強占了身子，他們家老太太恨毒了這個小丫環，將人活活打死丟進了井裏。
後來丫環的父母知道女兒死了，上門鬧事。
倒黴催的便將這小廝給推了出來，這其中還有另一層原因，這小廝瞧見了老太太的人擡著滿身是血的小丫環的屍體丟進了井裏。
這小廝怎麽喊冤都沒用。
還被屈打成招了，後來聖上登基大赦天下。
他免於死罪，但他打小無父無母，又鬥不過原來的東家，這才投奔了二虎山寨。
這還只是其中之一。
蘇平道：“這律法實在是一言難盡。”
對百姓極不友好。
他覺得，像羅大虎當年的情況，就算是他不殺對方全家，去告官怕也沒什麽好果子，甚至還會被地方反咬一口，想訛他們家的錢。
楊大人道：“像這類的案子還有很多，見怪不怪吧。”
唐陌道：“我已經問清楚了，聯系羅大虎的是章國人，據西桐人說黃楊縣這邊有一個很厲害的東西，隔著江就能打他們。”
唐陌當時放的幾炮如今的大坑還在呢。
西桐國本身並不大，與安樂府沒什麽區別。
再加上抓住了那一夥賣鋁給蘇平的本國人，便推斷出黃楊縣這邊用那東西制造了新武器，可什麽樣的武器他們連瞧都沒瞧見，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雖說沒死多少人，但地上的大坑卻是讓人心驚肉跳，還有一股濃濃的硫黃味兒，像極了雷電劈了之後的。
西桐人自己不敢過來。
便報給了章國，想讓自己的老大哥替自己出頭。
章國與北向不合也有數十年了，對於北向的情報了解的那叫一個透徹。
自然知道窮得鳥不拉屎的黃楊縣這兩年鹹魚翻身了，北向皇帝還在朝上表揚了好幾回，於是，章國人便尋找了羅大虎，讓他們來試探一二。
還向羅大虎保障，這件事無論成功與否，都給他們章國人光明正大的身份，也會在將來章國入主北向的時候，讓他們親自為自己報仇，殺當年的貪官一雪前恥。
只要到了章國，就會給他千夫長的官職。
再加上二虎山寨裏不止他們這些亡命徒，還有其家眷。
與其在山上不光彩地活著，也不知道哪天起朝廷就派兵來剿滅他們了，倒不如搏一把。
不止自己有身份了，老婆孩子也不用跟著受苦了。
家裏的孩子也能讀書識字，將來考取功名了。
蘇平擰眉，“這麽說章國應該還會有相應的動作。”
唐陌點頭，“如果不放心，就把礦上的人都招回來吧，咱們手裏的料應該夠用了吧。”
“行吧，那就先把人招回來。”
楊大人只聽兩人說著，也沒插話，直到三分會議結束時，他才道：“蘇大人我得到消息，京裏已亂……”
蘇平心口一跳，不可思議道：“真的假的，什麽時候？”
楊大人沈聲道：“真的，我雖然沒什麽門路，可有兩位關系極好的師兄，他們都比我強，年前還說要想方設法把我弄回京去，可就在前兩個月，突然來信告訴我京裏不大好，各方勢力已經開始搏弈了。”
“就在前兩日再次收到師兄的消息，三皇子在七月二十三日已代聖監國。”
師兄們與他分析過京都的局勢。
三皇子並非一家獨大，如今他代聖上批折子，那其餘的幾位皇子哪能輕易放手。
更何況，還有聖上的幾位兄弟虎視眈眈。
京都已亂。
楊大人想了一晚上，打算來找蘇平，他知道蘇平手裏有武器，這可是聖上親自認證的能夠生產武器的。
他也想要一批，以免不時之需。
現在聽了章國也已經把手伸過來了，他就知道京都確實亂了，三皇子監國一事怕是已經快到頭了。
不管是章國還是西桐只要趁機有行動，他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楊大人這消息比唐陌還要更快一步。
唐陌擰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楊大人道：“若真有那麽一日，還須蘇大人與唐將軍救援。”
蘇平道：“楊大人放心吧，咱們當日都說好的，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楊大人其實是想要兵器的，可又不好意思開口，決定回頭寫封信拉倒，這樣比當面開口適用一些。
送走了楊大人，唐陌也回去了，他還去二虎山寨看一眼，尤其是那是那些家眷，不可能把他們都留在山上。
蘇平回到縣衙時，黃大個給他從食堂打的飯熱在小廚房的爐子上。
熱水也燒好了，不過令他意外的是汪道成卻在他書房等著他。
蘇平心裏咯噔一聲，率先開口道：“老師，可是京都有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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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住了羅大勇這一波人。
蘇平喊了一個差役，讓他去楊大人那邊報個信，若是他有時間可以過來一趟。
畢竟羅家兄弟是在他們那邊犯了事的，不過據時間線上來說，這事又過去了十來年，聖上當年登基的時候就已大赦過天下了。
至於羅大勇這十來個人，先押回去，在西城門外一個外地人先落腳的地方。
那邊的房子也是才建不久的，就是為了方便，從外地趕來，晚上來不及進城的，還有那些身份不明，不方便放進城的。
或者要趕往外地，在本地打尖住店的。
總之，林林總總人還是挺多的。
黃大個負責押送羅大勇他們過去，見蘇平不帶他，苦著臉道：“你行不行？”
雖然還帶了幾個差役，可這些人什麽事兒，他心裏清楚。
都是才轉正沒多久的，有經驗的都在各城門口守著呢，就是怕新人被外來的給糊弄去了，進了城給大家造成麻煩。
就這幾個，他一人能打三四個。
尤其是張典吏，別看年紀不大，可手腳並不利索，他感覺應該讓張典吏把人押回去。
蘇平道：“放心吧，沒什麽事，想來羅大虎不是那等不講理之人。”
黃大個呸了一口，“你跟他講理，他跟你拼命。”
蘇平拍拍他的肩，“你把他們看好，晚上回去咱們吃鍋子。”
“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麽問題我隨時去接應。”
蘇平點頭，“放心吧，我帶的東西挺足的。”
一行人走了一外從時辰才到了目的地。
羅大虎瞧著蘇平就帶了幾個年輕人，還有一個像文官似的，頭發少得可憐的半大老頭兒，忍不住道：“蘇大人可真心大。”
蘇平跳下馬車，笑盈盈道：“你們無非就是求財，所以，我沒什麽好怕的。”
羅大虎點頭，讓人將黃楊縣的礦工都給帶了出來，人數不多，統共也才二十來個，一排綁得結結實實。
一個個臉上還掛了彩，鼻青臉腫地。
看到蘇平過來，年紀最小的居然嗚嗚哭了起來。
蘇平道：“別哭，一會給你們出氣。”
羅大虎不以為然，“蘇大人想的真遠。”
蘇平咧嘴笑了笑，特別的陽光燦爛，看得羅大虎想當場打他。
不過雙方還沒談判，都指望著先禮後兵，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就目前來看，對方是壓倒勢的輾壓蘇平這一邊。
張典吏心頭直打鼓。
蘇平拍拍他的肩，見他腿抖的都不動道了，索性像扶老爺子一樣把他給扶住了。
而後小聲道：“怕啥，我一個人就把他們給秒了。”
張典吏哭，“大人別開玩笑了，這個羅大虎一看就不好惹。”
這可是殺過幾十口人的，據說連狗和耗子都沒放過，更別說人了。
蘇平嘆息，“也許資料有誤呢？”
羅大虎直接讓人支了張桌子，大家就露天坐著，本來吧是想讓張典吏當書記員的，結果他現在抖得厲害，別說提筆了，坐下來都直不了。
蘇平只好自己提著筆道：“有要求只管提，我看看合理不合理。”
羅大虎看見他笑就挺生氣，把手指捏得卡卡直響，一幅你不答應也得答應的樣子，蘇平十分淡定地招招手，“哥們兒，坐下好好說，我還帶了茶葉過來，讓人泡上兩壺，咱們邊喝邊聊，這事總會有個好的解決方案。”
羅大虎撇撇嘴，“我要求很簡單。”
這片山脈是他們二虎山寨的，所以，蘇平的人是動了他們的東西。
把以前開礦煉出的鐵折銀子給他們，再補償他們一些別的費用，然後就可以帶著他的人走了。
以後這鐵礦就是他們的，到時候蘇平態度好，這鐵也會賣給他們。
蘇平把對方提的要求都記了下來。
“然後呢？咱們這賠償您想要多少？是按開礦的二成還是一成？”
羅大虎哼哼兩聲，“翻倍。”
“好嘞！”
蘇平把筆放下，對張典吏道：“咱們的賬都是過你的手的，這礦出了鐵至少有多少你那也有賬，一年多來沒有三千也有兩千了，因為這裏的鐵不算太好，價格也不是很高，大概是市場從的一半，也就是一斤鐵在30文，兩千的也就60000文，約等於60兩。”
蘇平說到這兒，突然閉了嘴。
找了二十來個人，幹了兩年才賺了60兩嗎？
還沒給他們送的飯錢多，蘇平窘窘地看了一眼羅大虎。
羅大虎雙眼一瞪，擡手就向他劈了過來，“你還敢騙老子？”
蘇平雙手抱頭，大聲道：“大鍋，說好的翻一倍，那就120兩真的不少了……”
羅大虎手根本沒停，誰知道，就在他手指落下的時候，“嗖”的一聲，一根細長的袖箭紮進了他的手掌心。
羅大虎嗷的一聲尖中，立馬收住了手。
同時抄起旁邊的刀就要向蘇平砍過來，厲聲道：“你居然還有埋伏……”
蘇平眼疾手快，一箭又射了出去，直接紮到了他握刀的手腕上，羅大虎吃痛手中的刀掉了下來，蘇平在射第二箭的時候就將張典吏給拉倒在了桌下。
自己則是抄起板凳朝羅大虎砸了過去。
他一系列的動作，羅大虎根本反應不過來，忍著痛反應也慢了半拍，被砸了個結實，朝四周怒吼道：“你們都死了嗎？”
結果，楞是沒人就聲。
扭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隊人馬，已經把四周給包圍了，同時一把把刀架在他的人脖子上，如今能活動的也就他一人。
而被他們扣著的那些人，也被蘇平帶來的給松了綁。
蘇平拍著胸口，望著雙手痛得顫抖，又驚又恐的羅大虎，顫聲道：“大鍋，別喊了，聽你喊得我心頭砰砰直跳，怪害怕的。”
羅大虎：“……”
特麽的到底誰在害怕。
張典吏其實更害怕，一直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動，小心翼翼地把羅大虎的刀給摸了過來，緊緊抓在手裏，萬一對方沖過來，他好直接砍過去。
羅大虎放了幾句狠話，瞅準了一個位置拔腿就跑。
蘇平見勢不妙，大聲道：“兄弟們別讓他跑了。”
於是，蘇平帶來的眾人一擁而上，放暗箭的放暗箭，跑得快的就去抓人，大概因為失血過多，又驚又恐，羅大虎不一會就被幾人給圈了起來，而後按在地上輪圈踢了。
蘇平在收到消息的時候，讓孫主簿一邊去通知羅大勇他們在七裏亭見面，一邊讓人去找唐陌救援，畢竟這可是大雁縣十來年都不敢動的山寨啊。
他這心裏鐵定是沒底的。
豈知，二把手羅大勇中看不中用。
羅大虎倒是個狠人，可蘇平出手實在太快，兩人又離得近，兩只袖箭直接把人給解決了一大半戰力。
唐陌看著倒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的羅大虎，糾結地看了一眼蘇平。
“你這叫我來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
他還想著自己怎麽著也得在蘇平面前露一手。
兩人結盟這麽長時間，展示的全是蘇平的實力。
蘇平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弱。”
唐陌：“……”
羅大虎一行被蘇平給押著往回走，他們這邊的煉鐵場地已經被發現了，雖說尋常人不會來這會兒，可架不住有不走尋常路的。
就比如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羅大虎。
唐陌道：“要不，我差一隊人過來，幫你守著。”
蘇平也沒跟他客氣，笑盈盈道：“那就多謝將軍了，我一定不會虧待將士們的。”
唐陌嘆息，“他們都知道跟著你有肉吃。”
蘇平不好意思摸了下鼻子。
還真別說，自打他們去年過年發肉之後，全城就興起了一股打油詩，其中一句就是跟著蘇大人有肉吃，當時蘇平聽了這話時，直接一口豆腐腦給噴了。
整詩詞非常的順溜。
跟著蘇大人有肉吃，跟著蘇大人能讀書，跟著蘇大人有錢賺……
不過蘇平仔細想來，他們的夥食確實不錯，就算是沒有家人在各大場子裏打工的百姓，家裏的日子也過得不差。
平日裏自己可以養點家禽，再去山上打柴、割草，然後賣給養殖場，積累到一次數量就可以兌換肉食了。
因為連著兩年糧食豐收，填飽肚子已經不是簡單的要求了。
學堂裏面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不管村裏還是縣裏的孩子，就算是女孩也因為那裏管頓飯時，都爭著去報名讀書。
蘇平和唐陌正說笑著，被綁得像麻花一樣的羅大虎氣不過地哼哼了兩聲。
蘇平扭頭看去。
羅大虎也正在看他，見他衣著尋常，嘴角掛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莫名就想再給他兩下，咬牙切齒道：“我想問問大人，剛才也沒瞧見你怎麽出手，怎麽就有小箭射中我了？”
蘇平笑道：“你有沒有聽過墨家的機關術。”
“噗——”
張典吏一時沒忍住，一口茶給嗆住了。
一連咳了好幾聲。
羅大虎不甘心地看著蘇平，“沒聽過，還請大人明言。”
蘇平斂了斂神，接著道：“你對咱們黃楊縣的了解，是不是只知道我們有錢了，日子好過了，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我們有錢了，西桐人這兩年卻連河都渡了？”
“若說我們去年也只是溫飽，他們瞧不上也罷，可今年名聲一波大過一波的，他們卻依舊按兵不動，你該不會真以為西桐人與咱們化幹戈為玉帛了吧？”
“其實吧，他們不是想過搶劫，畢竟他們是靠這本事發家制富存活於世的，現在他們如此沈得住氣，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想來，而是他們不敢來。”
“就算是尋常的百姓，有了點錢，是不是也得請個看家護院的，或者升級升級武器什麽的，咱們黃楊縣目前就是這樣的情況。”
“那個給你報信的，讓你來搶我們的人，肯定沒告訴你後面這些吧。”
羅大虎心頭一凜。
蘇平笑道：“行了，我看你失血過多，也別勞神費力了，趕緊躺著休息會兒，畢竟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麽樣呢，有些話我呢我也點到為止，我這個人一向與人為善，不過呢，若有人欺負到我頭上，我一定能怎麽薅死他，就怎麽往死裏薅。”
張典吏這會咳已經止住了，有些後怕地問蘇平：“大人，真有第三方勢力？”
蘇平點頭，“有沒有我不知道，不過咱們黃楊縣名聲在外倒是真的。”
柳少安在京都也就罷了，姚盈在萊州已經有不少人向蘇康打聽過他了，傅廣林前頭介紹過來的幾位大人。
所以，離他們這麽近的二虎山寨知道也是遲早的事。
張典吏暗自松了口氣。
不想，唐陌卻道：“應該是有第三方，否則羅大虎的為人應該不會打你們的主意。”
蘇平挑眉。
唐陌接著道：“我來這邊也有十年了，羅大虎當年滅門那件案子我也仔細看過卷宗，羅大虎是家裏的老大，一家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是那種與人為善，饒是被人欺負了，也不太記仇的性子。”
父親跟人學了做紮紙的手藝，不是農忙時，他們會做點紮紙，送去棺材鋪子補貼家用。
不過因為是紮紙匠，許多人嫌棄這個晦氣，不樂意與他們家來往，到了娶親一事上倒成了麻煩事。
羅大虎與媳婦是青梅竹馬，可女方家裏不願意。
羅大虎楞是磨了好幾年，又花了十兩的聘禮，才將人給娶到家裏。
誰知道，才成親兩個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唐陌道：“二虎山寨成立至今也有十來年了，雖說都是些亡命之徒，可山寨裏的人也從不搶劫山下的貧苦百姓，就算是過路的商人，人家也只是收一成的過路費，自己也在山上開山種地……”
“能被逼上山的，並不像大家想的那麽壞。”
蘇平點頭。
若是當年羅大虎的案子身份反轉一下，死的是羅大虎一家，殺人兇手是那位有錢人家的少爺，估摸著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張典吏道：“唐將軍，您說了這麽多，不會是想把羅大虎這群人收為己用吧？”
唐陌彎彎嘴角沒有搭話，反而對蘇平道：“他們有地方關嗎？要不先關我那兒？”
唐陌道：“我幫你把慫恿之人給問出來。”
蘇平應了一聲好。
兩人又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了蘇平的袖箭一事。
前頭對付羅大勇時唐陌不在場，後來射羅大虎的兩箭唐陌瞧得清清楚楚，也沒見蘇平怎麽上手，那箭就射了出去。
蘇平這才將手伸開，中指上套了個指環，指環上有一根細絲牽著。
蘇平順勢給他演示了一下，“砰”的一聲，一只箭直接射到了唐陌不遠處的馬車壁上，發出了叮的一聲響。
唐陌：“……”
這馬車居然是鐵的。
蘇平感覺這袖箭非常成功，回頭讓工匠多做一些，爭取以後人手一個。
尤其是婦女、孩童，在危難的時候能保命。
唐陌將二虎山寨的全給帶走了。
楊大人是第二天中午才過來的，蘇平也特意將參與者唐陌請了過來。
三方人馬一對眼，楊大人無奈道：“這事吧，當時鬧得很大，不過我是後來的……”
他前幾任都沒動手，他後來想想拉倒吧，就他這小胳膊小腿，人家二虎山寨的又沒下來禍害他們。
剿匪雖然升職快，但你剿不好怕是頭就保不住了。
蘇平道：“楊大人想的周到。”
楊大人不好意思笑了笑，“蘇大人決定怎麽處置他們，上報朝廷嗎？”
蘇平看向唐陌。
唐陌道：“聖上國事繁重，過些日子再報也不遲。”
楊大人道：“二虎山寨上應該不止他們這些人吧。”
蘇平：“……”
唐陌道：“如今的二虎山寨上已經沒什麽威脅了，盡是婦女兒童老弱病殘。”
他昨天晚上連夜審了羅家兄弟及手下。
還真有一半人當年犯的事是被人誣告的，情況五花八門。
有位在大戶人家當小廝的，結果，有個丫環投井自盡了，事實上是被他們家老爺子給強占了身子，他們家老太太恨毒了這個小丫環，將人活活打死丟進了井裏。
後來丫環的父母知道女兒死了，上門鬧事。
倒黴催的便將這小廝給推了出來，這其中還有另一層原因，這小廝瞧見了老太太的人擡著滿身是血的小丫環的屍體丟進了井裏。
這小廝怎麽喊冤都沒用。
還被屈打成招了，後來聖上登基大赦天下。
他免於死罪，但他打小無父無母，又鬥不過原來的東家，這才投奔了二虎山寨。
這還只是其中之一。
蘇平道：“這律法實在是一言難盡。”
對百姓極不友好。
他覺得，像羅大虎當年的情況，就算是他不殺對方全家，去告官怕也沒什麽好果子，甚至還會被地方反咬一口，想訛他們家的錢。
楊大人道：“像這類的案子還有很多，見怪不怪吧。”
唐陌道：“我已經問清楚了，聯系羅大虎的是章國人，據西桐人說黃楊縣這邊有一個很厲害的東西，隔著江就能打他們。”
唐陌當時放的幾炮如今的大坑還在呢。
西桐國本身並不大，與安樂府沒什麽區別。
再加上抓住了那一夥賣鋁給蘇平的本國人，便推斷出黃楊縣這邊用那東西制造了新武器，可什麽樣的武器他們連瞧都沒瞧見，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雖說沒死多少人，但地上的大坑卻是讓人心驚肉跳，還有一股濃濃的硫黃味兒，像極了雷電劈了之後的。
西桐人自己不敢過來。
便報給了章國，想讓自己的老大哥替自己出頭。
章國與北向不合也有數十年了，對於北向的情報了解的那叫一個透徹。
自然知道窮得鳥不拉屎的黃楊縣這兩年鹹魚翻身了，北向皇帝還在朝上表揚了好幾回，於是，章國人便尋找了羅大虎，讓他們來試探一二。
還向羅大虎保障，這件事無論成功與否，都給他們章國人光明正大的身份，也會在將來章國入主北向的時候，讓他們親自為自己報仇，殺當年的貪官一雪前恥。
只要到了章國，就會給他千夫長的官職。
再加上二虎山寨裏不止他們這些亡命徒，還有其家眷。
與其在山上不光彩地活著，也不知道哪天起朝廷就派兵來剿滅他們了，倒不如搏一把。
不止自己有身份了，老婆孩子也不用跟著受苦了。
家裏的孩子也能讀書識字，將來考取功名了。
蘇平擰眉，“這麽說章國應該還會有相應的動作。”
唐陌點頭，“如果不放心，就把礦上的人都招回來吧，咱們手裏的料應該夠用了吧。”
“行吧，那就先把人招回來。”
楊大人只聽兩人說著，也沒插話，直到三分會議結束時，他才道：“蘇大人我得到消息，京裏已亂……”
蘇平心口一跳，不可思議道：“真的假的，什麽時候？”
楊大人沈聲道：“真的，我雖然沒什麽門路，可有兩位關系極好的師兄，他們都比我強，年前還說要想方設法把我弄回京去，可就在前兩個月，突然來信告訴我京裏不大好，各方勢力已經開始搏弈了。”
“就在前兩日再次收到師兄的消息，三皇子在七月二十三日已代聖監國。”
師兄們與他分析過京都的局勢。
三皇子並非一家獨大，如今他代聖上批折子，那其餘的幾位皇子哪能輕易放手。
更何況，還有聖上的幾位兄弟虎視眈眈。
京都已亂。
楊大人想了一晚上，打算來找蘇平，他知道蘇平手裏有武器，這可是聖上親自認證的能夠生產武器的。
他也想要一批，以免不時之需。
現在聽了章國也已經把手伸過來了，他就知道京都確實亂了，三皇子監國一事怕是已經快到頭了。
不管是章國還是西桐只要趁機有行動，他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楊大人這消息比唐陌還要更快一步。
唐陌擰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楊大人道：“若真有那麽一日，還須蘇大人與唐將軍救援。”
蘇平道：“楊大人放心吧，咱們當日都說好的，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楊大人其實是想要兵器的，可又不好意思開口，決定回頭寫封信拉倒，這樣比當面開口適用一些。
送走了楊大人，唐陌也回去了，他還去二虎山寨看一眼，尤其是那是那些家眷，不可能把他們都留在山上。
蘇平回到縣衙時，黃大個給他從食堂打的飯熱在小廚房的爐子上。
熱水也燒好了，不過令他意外的是汪道成卻在他書房等著他。
蘇平心裏咯噔一聲，率先開口道：“老師，可是京都有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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