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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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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

為此,李執也很是頭疼。

不過,李執也不是性情孤僻之人,他進了官場,就要與人多打交道,他想要爬的快,該有的社交得有。

所以,對於其他人的奉承和結交,李執樂意之至。

這次李家也是大擺筵席,宴請眾位賓客,成婚是天大的喜事,自然是要多熱鬧有多熱鬧。

趙語恒作為他的好兄弟,一直陪在他近旁,除了趙語恒,還有他來上京城之後才認識的友人。

安平公主身份尊貴,雖然是李執的好友,卻不適合到場,不是她不願來,只是若她來了,眾人奉承的對象只怕是要換了……

她一來,興師動眾的,實在沒有必要,何況李執身邊的都是大男人,她一女子也不方便。

她在場,也容易喧賓奪主,恐搶了一對新人的風頭,所以她便與駙馬商量著,備了許多名貴繁重的賀禮,絕不叫他李執的婚禮失了排場。

應酬歸應酬,李執不敢喝醉酒,畢竟他還要入洞房吶!醉醺醺的,姜容卿會不喜歡的。

好在他酒量不錯,趙語恒也幫他分擔了一半的酒量,他幾杯黃酒下肚,依舊眼神清明。

席間有人吃醉了酒,開始口無遮攔,道:“李掌院,你莫擔心,雖然四姑娘是侯府貴女,又素來任性,可她是個紙老虎,胸無城府,嚇嚇就聽話了。”

李執不置喙,不是四姑娘,是三姑娘。

嬌縱明媚,不櫛進士,不是紙老虎。

……

喜宴那邊,熱熱鬧鬧,新房這裏,卻是四下寂寥。

李家人不多,聽說李執只有一個老母親和一個表妹,所以無人來鬧洞房,姜容卿也是松了口氣。

嫁進李家,她也從侯府帶了好多女使婆子過來,程嬤嬤怕李家沒有仆婦,硬是要帶著,他們姑娘金尊玉貴,萬不可糟蹋了。

程嬤嬤和月霜服侍她進了屋,其他女使在外頭,姜容卿坐在床榻上,胳膊發酸,直接把那團扇扔在了一邊。

程嬤嬤知道她的小細脖早已是不堪重負,道:“小娘子,我來幫你把鳳冠摘下來罷。”

程嬤嬤的稱謂有所改變,他們姑娘正常來說,過了今夜,就不再是姑娘了,不過此次婚禮特殊,不知道郎君會不會與之圓房,但是禮已畢,稱謂還是改了為好。

鳳冠摘了下來,姜容卿如釋重負,她輕輕捶打著自己的雙肩,苦不堪言。

“嬤嬤,你出去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想想下一步該怎麽辦。”

“好,我就在門口,小娘子若是有事,隨時喚我。”

程嬤嬤出去了,現在新房裏,只有姜容卿一個人。

這新房還真是……大啊。

她仔細端詳著房間裏的一切,跟她所想的有些不太一樣,她本來以為李執的家,會是破敗不堪,汙垢叢生呢。

案幾閃著油光,一看就是新的。

她覺得手中有什麽東西軟軟的,低頭看去,竟然是由金線織就的被褥,異常柔軟,手感極好,難怪,她一坐下來就覺得舒服。

驚喜之餘,她也不免咋舌,李執竟也用的起如此上好的被褥嗎?會不會……太奢靡了些,雖然他新官上任,可是李家底蘊不足,與高門大戶還是不能比的。

夜幕降臨,李執還沒來,她的肚子早已經咕咕叫了,她走到案幾那裏,定睛看去,托盤裏是熟肉。

這些吃食,應該是為了同牢禮準備的,可是她實在餓極了,先吃一些應該沒關系罷?量李執也不敢怪罪她。

不管了,虧了誰也不能虧了自己的肚子,開吃!

姜容卿拿起箸,夾了一塊肉,吃的津津有味。

待她吃到第四塊的時候,只聽見門外程嬤嬤道了一句:“李郎君回來了?”

像是詢問,又像是肯定。

姜容卿立即慌了,放下了肉塊,趕緊坐到床榻上,拿起一旁的團扇,欲擋住自己的面容,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聽見“砰”地一聲,新房門開了。

李執人還沒進來,一股清酒的味道隨著門的打開,飄進了屋子裏,霎時間,酒氣浸滿了整個新房。

李執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不用人攙扶,他走到座榻那裏,坐下來,手肘頂著額頭,就這麽靜靜地坐著,似是在醒酒。

他架不住眾人熱情,有些人就是故意的,只盯著新郎官灌,不管旁的,若是李執還是上一世的尚書令,還用得著給這些人面子?早把他們都轟出去了,讓他們想巴結都找不到門路。

所以即便有意控制飲酒,他還是有些醉了,程嬤嬤見他醉酒,忙吩咐廚房熬了一碗醒酒湯。

姜容卿倒是希望他這麽一直醉著,晚一些認出嫁過來的是自己。

程嬤嬤心眼實,最是守規矩,她不知道姜容卿的心思,只覺得李執需要幫助,就這麽做了。

李執把醒酒湯一飲而盡,接著依舊重覆剛才的姿勢,又靜坐了許久,而後,睜眼。

姜容卿並未拿起團扇,只她覺得,一直遮擋面容終究不是長遠之計,非明智之舉,還是開誠布公的好,她與李執也打過交道,她就不信,他還真的能把她趕出去,不知道為什麽,姜容卿就是覺得,李執不會那麽做。

她見李執逐漸清醒,眼神恢覆澄澈,她壯了壯膽,正襟危坐,道:“娶錯了人,你若是惱怒,大可以把我送回去。”

她看到了李執的嘴角上揚,似是在笑,還是那種,志在必得的笑。

“天都快亮了,洞房紅燭也燃了一半,送哪裏去?”

嗯?怎麽跟她設想的不一樣?

李執見新婦換了人,第一反應難道不應該是惱怒嗎?不僅惱怒,還有可能摔門而去,去他母親那裏告狀,然後商量著去侯府討個說法。

現在他的情緒如常,好像早就知道這一切會發生一樣,真把她給整不會了。

她當然也不是真的要李執把自己送回去,她早就在父母面前保證過,進了李家門就沒有再出去的道理,絕不會讓侯府失了顏面。

她以為李執會惱怒,憑她對李執的了解,第一次見面,她就知道他不是什麽逆來順受的軟弱書生,很會化被動為主動,所以剛才一個人的時候,她想了十幾種辦法,琢磨著該怎麽讓李執接受替嫁之事,現在竟是都用不上了。

李執永遠能氣定神閑地擾亂她的算計。

李執起身,望著案幾上的托盤,把姜容卿吃過的那盤肉拿起來,對著她驚訝道:“你竟然快把它吃完了?”

姜容卿回道:“我腹饑至極,所以就先吃了些,你吃罷,我不吃了。”

李執輕笑,把箸放在盤子裏,朝著她過來,把那盤肉拿到她跟前,道:“可飽了?若還饑餓,那再吃些。”

姜容卿盯著李執,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名堂,不過她剛剛是隨便說的,以為李執會責怪她,所以才說飽了,其實,她還想再吃一塊……

她伸出小手,拿起箸又咬了一口肉,然後放了回去,李執卻是把箸接了過去,拿起姜容卿剛才咬過的那塊肉,徑直扔進了自己嘴裏。

姜容卿呆若木雞。

她剛才想阻止來著,可李執動作太快,一氣呵成,她沒機會。

李執邊咀嚼著,一臉滿足,道:“嗯,同牢禮,這下算是禮成了。”

同牢禮,新婚夫婦同吃一盤食物。

嗯?他還在認真走婚禮流程?!

姜容卿懵了,他不僅不惱怒,還十分認真的對待婚禮,不放過任何一道程序。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李執又起身,把盤子放回案幾上,拿起銀壺,對著那兩瓣的,由紅絲線連接的一對瓢,傾倒而下。

待兩個瓢都註滿喜酒,他一手拿一個,對著姜容卿道:“過來。”

姜容卿訕訕走過去,他把其中一個瓢遞向姜容卿,不由分說道:“我知你平日裏不飲酒,可今日是大婚,這酒,必須得喝。”

語氣裏帶著不容反抗的霸道。

李執是要與她行合巹禮。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證明他們是新婚夫婦的流程的。

沃盥禮可以跳過,這個絕對不行。

見姜容卿不說話,他又道:“就抿一小口。”

語氣不同於剛才的嚴肅,這次帶了些許寵溺,好像他們已經老夫老妻一樣。

姜容卿聽話地拿起一支瓢,喝了一口,然後放下。

李執則是仰起頭,對著那瓢裏的酒,一飲而盡,回味無窮,不知是酒的香,還是姜容卿身上的香。

姜容卿只慶幸,他沒有像剛才一樣,把她沒喝完的酒也一並喝了。

同吃一盤食,同喝一壺酒,他們好像真是一對情投意合的璧人一樣,做完這些,姜容卿臉有些發燙。

做完這些,李執才感覺到大婚的真實,他真的,娶到姜容卿了。

兩世的願望,今夜終於達成,李執表面上冷靜自持,內心早已是翻江倒海,無法形容的激動開懷。

姜容卿進了李家門,就是李家婦,任那楚鈺是大羅神仙,也休想把人從他家裏搶走,國公府而已,他從未放在眼裏。

他曾一遍遍在夢裏,設想著與姜容卿的洞房之夜,現在姜容卿就站在他眼前,青綠色婚服還未脫下,膚若新荔,冰肌玉骨,發絲間未著珠釵,卻是千嬌百媚。

她已是他的妻。

明明剛醒了酒,他覺得又有些醉。

大婚的紅燭還在燃著。

沃盥禮、同牢禮、合巹禮……除這些禮外還有什麽禮?

對了,周公之禮。

李執盯著姜容卿,眼中帶著侵略的欲望,他的視線從姜容卿的眼睛,到嘴,到頸部,再到胸……

李執咽了咽口水,只覺口幹舌燥。

姜容卿該瘦的地方瘦,那裏,卻是飽滿地恰到好處,使他氣血上湧。

姜容卿當然也察覺到了李執的目光,不止是盯著那麽簡單,這是一名男子對一名女子的凝視,帶有那種雄性挑釁的意味,充滿著侵略與冒犯。

她被看得發怵。

“娘子當真是容色傾城。”

他看的出了神。

明明是那麽一雙清純的眼睛,卻會勾人。

他此話一出,姜容卿更怕了,才五月份,她卻不寒而栗。

她欲躲開李執的視線,可剛一擡腿,李執結實的臂膀就橫在她身前,他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攔腰抱起。

姜容卿感覺到自己雙腳離地,騰了空,她像是一條擱淺的魚,使勁揮舞著四肢,拿出吃奶的勁不斷撲騰著。

可好像都是徒勞。

“你要做什麽?”

“洞房夜,自然是做丈夫對妻子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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