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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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請祖母安。”福佳一進太後宮裏，便行著大禮說道。“祖母的氣色越發好了，一歲猶勝一歲。”
太後娘娘滿頭銀發，臉上盡是疊疊皺紋，但卻擋不住眉眼間的善意。這也是她多年禮佛茹素的結果。“你這孩子，來了就知道哄我開心。對了，你妹妹呢？”
提起這事，福佳不由得苦笑一聲。自從與沈煜退親之後，福音的性子便越發沒有之前開朗了，除了那些不得不露臉的宮宴之外，其餘時候幾乎很少出門。
“妹妹許是被沈大人傷著了，還沒想通。”福佳揣度著用詞道。
本以為太後一向疼惜自己與妹妹，聽見這話或許會為妹妹出頭，卻不想太後娘娘的臉色竟先壞了三分。
“這叫什麽話。你們好歹也是大蕭的縣主，怎麽卻無半點皇室兒女的氣度？你們兩個如此，那淳蜜也是如此，日日黏著天聰，絲毫不像樣子。倒不如那後進宮的遙歌丫頭，哀家就從未聽說過她有什麽兒女情長之事。”
福佳的臉一白，唇邊扯出一個配合的笑容，輕聲說道：“祖母，這兒女情長的確不是好事，我回去會好好勸勸福音的。可是遙歌姐姐那裏，嘖，有些事我也是想不通的。”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太後對福音不滿，連帶著跟福佳說話的語氣都不好了。福佳不敢再猶豫，趕緊開口說道：“太後娘娘，這事本不該我過來說，可是我若不說，誰又能把這話傳到您耳朵裏呢？”
這話說得不好，就連太後娘娘身邊的嬤嬤都已經變了臉色。
“快說。”太後的鳳首拐杖點地道。
“回稟祖母，姐姐她，她在大蕭開了一家官妓所。”
“什麽？”太後騰的一下起身，手裏的拐杖當的一聲落在地上。“來人，快，快把皇帝給我找來，還有皇後，都，都找來！”
福佳趕緊上前扶住太後的胳膊，按住唇邊的歡喜，輕聲說道：“祖母別急，這事許是遙歌姐姐一事糊塗，咱們規勸過來就是了，斷斷不會有外人知曉的。我也是偶然瞧了她如今所蓋的那件房子的樣子，這才看出來的。”
老嬤嬤一邊給太後餵了水，一邊輕聲說道：“縣主說清楚些，那房子什麽樣子？”
福佳覷她一眼，有些不耐煩她與自己說話的態度，但還是盡量維持了恭敬道：“偌大個院子，分了兩三個小樓，每個小樓又有數十個小房間，裝飾得頗為華麗。”
“怎知不是客棧？”老嬤嬤再道。“再者，縣主您又是得知的如此詳細的？”
福佳深吸一口氣，壓制住火氣道：“自然不是客棧，若是客棧自然會在一樓設有酒桌等，可那確實什麽都沒有的。至於我如何得知，自然是偶然進去過了。”
“是遙歌公主邀請您進去的？”老嬤嬤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繼續追問道。
“行了，你們都閉嘴！把遙歌那丫頭也叫過來。若是她真的做出了如此丟人的事，那咱們皇家也容不下她了。”
“是。”老嬤嬤替太後順了順後背，趕緊打發小丫鬟去找蕭遙歌。
大蕭重視孝道，不過須臾帝後已至，蕭遙歌卻因為在宮外，通傳之人尚未趕回來。
“母後這是怎麽了？可是身子不舒服？”皇後進了門頭一個上前問道。福佳剛要搭話，結果人家皇後壓根連看都沒看她。
可不是麽。太後娘娘這麽久了都身子好好的，福佳一來便身子不痛快了，皇後娘娘自然不樂意。
福佳不敢多說話，只是在旁邊乖乖巧巧站著，反倒是皇帝看見她，到底是問了幾句話。
“你們還有工夫在我這說閑話？如今都是什麽時候了，若是哀家再不出山，怕是整個皇家的臉都要被遙歌丟盡了！”
“母後這話是如何而來，遙歌那孩子又懂事又孝順，從未給我和陛下丟過人。恰恰相反，如今因為種植玉米成功，遙歌已經成了大蕭子民愛戴的公主呢。”
“那也不能沒個廉恥！”太後說完，連連咳了好幾聲才緩過勁來。“你們怎麽不好好查查，那丫頭到底在外頭幹了些什麽！”
“母後，這些兒臣都知道，無非就是些浴宮，還有首飾閣什麽的，都在府尹那掛了號的。若是母後嫌棄一個女孩子在外頭拋頭露面太多，那兒臣明日便再不許她出宮了。”皇帝十分順從道。
太後擺擺手。“別避重就輕。我問你，城邊那塊地，她拿去做什麽了？”
“城郊？”皇帝蹙了蹙眉。每日政事本就多，他哪裏記得什麽地的事兒。
皇帝的猶豫在太後眼裏就變成了心虛。她心頭的火氣更盛，指著皇帝頓時橫道：“皇帝，你糊塗啊。你的女兒在外頭做了如此不要顏面的事，你卻半分都不知曉！”
“母後，有什麽事咱們查清楚了再說，您先別生氣，若是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皇後見皇帝挨罵，趕緊上前勸道。
“孫嬤嬤，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皇帝沈聲問道。
那嬤嬤嘆了一口氣，看向福佳一眼剛要說話，便聽見外頭傳來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遙歌公主到！”
“歌兒。”皇後最先回頭喚道。
眾人齊齊望去，果然見一位少女身穿織金銀白長裙風塵仆仆而來。“請祖母安，請父皇母後安。”
蕭遙歌渾然不知殿內發生何事，眉眼裏盡是掩不住的喜色。
皇後趕緊把她扯到一邊，輕聲問道：“歌兒，京郊那塊地是怎麽回事？”蕭遙歌詫異了一下，隨後搖頭道：“沒事啊，母後，怎麽了？”
“沒事！你個混賬！”太後在身後高聲喊道。
蕭遙歌不慌不忙的隨著皇後走上前來，行了大禮道：“祖母有什麽話不妨直說。若是孫女惹您生了氣，您只管打罵，孫女絕無二話。但請您先讓孫女知道，您為何生氣。”
“是啊母後，歌兒說得沒錯。”皇帝點頭道。
太後哼了一聲，“還用說麽？京郊的那塊地，你用來做什麽了你自己難道不知？又何必在哀家這裝傻。”
蕭遙歌的臉上寫滿困惑，隨即開口看向眾人道：“京郊的那塊地極大，又有後山小院，自然是用來給人住最好。”
“呵，姐姐倒是說得好聽。給人住，給什麽人？”福佳終於忍不住說道。“怕不是官妓吧。”
“官妓？”帝後二人的臉變了顏色。
蕭遙歌看她一眼，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想必是這位好妹妹又不明就裏的到祖母面前告狀來了。只不過，這位妹妹的腦洞也真夠大的，竟然能想到官妓這一茬。
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向帝後二人道：“事到如今，孩兒只能說實話了。”
“你快說吧。母後相信你，斷斷不會做出什麽見不得人之事。定是有人往我的歌兒身上潑了臟水，才讓你祖母誤會。歌兒，你說實話，有母後為你做主。”
蕭遙歌的心裏湧過一次暖流，隨即在太後滿眼嫌惡的眼神裏開口道：“幾年前的一場饑荒讓我大蕭流民遍地，其中更有無數孤兒寡母。兒臣見這些孤兒可憐，便想用自己賺來的銀子蓋一所孤兒院，用來收容所有無家可歸的孩子，這樣一來能減少偷盜乞兒之數，又能讓這些人幼有所學，將來報效朝廷。祖母，父皇母後若是不信，我手裏早有與府尹交換過文書。府尹也是因為兒臣做得是好事，這才減免了地稅。”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
帝後一直以為這孩子多少有些貪財，卻沒想到她竟把賺來的錢都用在了救助孤兒上。這樣的心胸，怎麽能不讓她們欣喜！
而太後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誤會了蕭遙歌。再一聽這孩子做的竟然是這樣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心裏頓時湧出無限愧疚來。再想想這孩子本就是經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回到皇宮的，自己沒照顧人家不說，反而給人家這樣大的委屈受，實在是對不起這孩子。
“好孩子，是祖母誤會你了。你，你別怪祖母。”一陣靜謐過後，太後開口道。“快，上哀家這來。”
蕭遙歌甜甜一笑。“祖母，我怎麽會怪您呢，您也是為了歌兒好，為皇室好。祖母，孫女知道您一向禮佛，必定會支持這樣的好事。所以等孤兒院建成後，必定求您一幅墨寶，這樣一來是沾您的福氣，二來也是積德積福的好事。”
“哎，哎。”太後感動的幾乎都要流眼淚了。“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皇後也是連連點頭道：“我就說麽，歌兒這孩子怎麽會做錯事呢。”“正是。”皇帝爽朗一笑，附和道。
在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氛圍裏，有一個人終於被想起來了。
“福佳！”太後的聲音變得蒼白寒冷。
福佳只覺得渾身一抖。她哪裏知道那房子是用作蓋孤兒院的，這個蕭遙歌怎麽就一身的幺蛾子呢。她當時不過簡單看了一眼，又聽人家說是住人的，又不是客棧，這才冒失斷定是養官妓的。
再者，她也的確看見不少小姑娘在其中忙碌。只不過，那些小姑娘確實年歲不大，即便是用以做官妓的，也顯得有些太小了。
哎，早知道，她多問一句就好了，就不必弄成現在這幅樣子，丟人的只有自己。
“福佳？這事與福佳有關？”皇帝擰眉道。
太後嘆了一口氣。“要不是她亂嚼舌根，哀家也不會誤會遙歌這丫頭。哎，倒是叫遙歌受了好大的委屈。”
蕭遙歌淡淡的看了福佳一眼。這一回，她可是不打算慣著她了。若是再不出手收拾她，只怕下回就要徹底爬到自己頭上來了。
“祖母，不是我針對妹妹，只是此等造謠之風不可長。”蕭遙歌徐徐說道。
在福佳顫栗的眼神裏，太後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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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
江州地界，人人都識得一位姿容絕代的歌姬，名喚蘇雨棠
她游走於商賈權臣之間
為他們料理那些工於心計的難纏鶯燕
她與官婦貴女結為至交
替她們打壓那些巧奪君心的上位美妾
所有人都暗道這位看淡世事的少女怕是難嫁
卻不知有一人早已為她拱手拒天下，空六宮
【文案二】
“陛下，皇後因為善妒已經發配江州三年了。”
“肯認錯了嗎？”
“沒有，她把江州的壞女人都收拾幹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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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麽。太後娘娘這麽久了都身子好好的，福佳一來便身子不痛快了，皇後娘娘自然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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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母後，歌兒說得沒錯。”皇帝點頭道。
太後哼了一聲，“還用說麽？京郊的那塊地，你用來做什麽了你自己難道不知？又何必在哀家這裝傻。”
蕭遙歌的臉上寫滿困惑，隨即開口看向眾人道：“京郊的那塊地極大，又有後山小院，自然是用來給人住最好。”
“呵，姐姐倒是說得好聽。給人住，給什麽人？”福佳終於忍不住說道。“怕不是官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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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遙歌看她一眼，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想必是這位好妹妹又不明就裏的到祖母面前告狀來了。只不過，這位妹妹的腦洞也真夠大的，竟然能想到官妓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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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說吧。母後相信你，斷斷不會做出什麽見不得人之事。定是有人往我的歌兒身上潑了臟水，才讓你祖母誤會。歌兒，你說實話，有母後為你做主。”
蕭遙歌的心裏湧過一次暖流，隨即在太後滿眼嫌惡的眼神裏開口道：“幾年前的一場饑荒讓我大蕭流民遍地，其中更有無數孤兒寡母。兒臣見這些孤兒可憐，便想用自己賺來的銀子蓋一所孤兒院，用來收容所有無家可歸的孩子，這樣一來能減少偷盜乞兒之數，又能讓這些人幼有所學，將來報效朝廷。祖母，父皇母後若是不信，我手裏早有與府尹交換過文書。府尹也是因為兒臣做得是好事，這才減免了地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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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她也的確看見不少小姑娘在其中忙碌。只不過，那些小姑娘確實年歲不大，即便是用以做官妓的，也顯得有些太小了。
哎，早知道，她多問一句就好了，就不必弄成現在這幅樣子，丟人的只有自己。
“福佳？這事與福佳有關？”皇帝擰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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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遙歌淡淡的看了福佳一眼。這一回，她可是不打算慣著她了。若是再不出手收拾她，只怕下回就要徹底爬到自己頭上來了。
“祖母，不是我針對妹妹，只是此等造謠之風不可長。”蕭遙歌徐徐說道。
在福佳顫栗的眼神裏，太後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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