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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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時尋秋最終還是在醫院住了下來。
不過，這次換了家更好的醫院，也是他當初做手術的那家，商澤和時言一路護送，還給他開了間單人病房，設施環境都很不錯。
還行，這下連住的地方都順便解決了。
時尋秋躺在病床上，面無表情地看這兩人忙前忙後地在他跟前轉悠，不勝其煩。
他本來就出了車禍，經過這麽一上午的折騰，早就疲累不堪，更不想跟這兩人再有什麽牽扯。
一旁的田與看出時尋秋的不耐煩，便拉了拉時言，小聲道，“要不我們先回去吧，讓時…讓這位小秋哥哥先休息一下。”
田與自然不知道時尋秋和時言之間的關系，事實上，自從時尋秋幾年前離開時家後，時家人對這個養子便就從此閉口不提，時言和他交往了兩年，從沒提及過自己有什麽哥哥，但田與見時言對時尋秋態度殷勤，還是莫名地有些吃味，故意說道，“小秋哥哥也姓時，他是你的堂兄弟嗎？那我們要不要通知他的家人過來？我們一直待在這裏也不行啊，你今天剛回國，坐了那麽久的飛機，總得先去休息一下吧。”
時言似乎懶得回答填田與的這些蠢問題，白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道，“我就是小秋哥哥的家人。你先回去，別在這裏礙事，連個車都開不好，幸好小秋哥哥沒受什麽重傷，否則我…”
時言的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
因為田與露出了一副頗為受傷的表情，但這件事本來他就有責任，所以田與停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說了聲“對不起”。
時言不再多說話，而是徑自坐到時尋秋的床側，拉過他的手道，“小秋哥哥，你這次回南城怎麽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這幾年你在外面一點兒回音都沒有，我們去找你你不見我們，過年也不肯回來，爸爸媽媽和我都很擔心你。”
時尋秋抽回手，“哦。”
時言的表情一僵，但很快，就又堆起笑容，“這次來南城打算待幾天？是為了工作嗎？有時間我帶你回家一趟，見見爸媽。”
“不想去。”
時尋秋垂眼，直直盯住被褥卷起的皺褶，定聲說道，“我爸媽已經死了。你的爸媽，我不想見。”
時言啞然無語，又自顧地說了很多，包括時氏這幾年的發展挫折以及時父時母對時尋秋的思念，希望時尋秋能原諒他們當年做過的一些事。
但奈何時言無論怎麽說，時尋秋都不接茬，一副神游天外，與己無關的模樣，時言最後只能尷尬地道，“你先好好養傷，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號碼沒變，還是原來那個。”
說完，沖著躲在角落，想過來又不敢過來，一直偷偷看他們的田與道，“我們走。”
商澤則一直守在病房門口同醫生攀談交流，期間也不止一次地向時言和時尋秋投來探尋的目光，壓迫感極重。
兩人錯身時，田與能明顯感覺到，商澤對於時言的敵意，以至於那句卡在嗓子眼兒邊的“學長再見”，到底還是沒敢說出口。
時尋秋一直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他聽到時言他們的腳步聲離去，又聽到有人走到他病床旁邊，沒有睜眼，而是疲憊不堪地說了句，“你也走吧，我想歇會兒。”
那人沒走，反而走得更近了些。
時尋秋不厭其煩，猛地睜開眼，“商澤，你…”
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商澤，而是之前給他動手術的那位陳醫生。
“怎麽是你？”
時尋秋一楞，不知道這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再看這空蕩蕩的病房，早就不見了商澤的蹤影。
“哦，我在查房，正好來看看你。”
陳醫生這幾年升得也快，掛了個副院長的職，平日裏忙得很，哪有什麽功夫查其他科室的病房，無非就是受人所托，給受傷的這位打打定心針。
“你的傷不重，做個牽引，很快就能康覆。打石膏期間你也是可以出行的，我們醫院配備了輪椅和護工，你有需要隨時找我。”
時尋秋松了口氣，對於這位為他做了手術的陳醫生，他還是很信賴的，“多謝。對了…”
“之前的那個貸款項目，我應該還欠有不少吧，這個貸款的還款期限是多少？還有利息…利息會變嗎？真的是無息的嗎。”
時尋秋當年的手術費是貸款支付的。
手術費用畢竟不是一個小數字，離開時家後，時尋秋雖然能靠自己養活自己，但那時畢竟也不過是個剛大學畢業的學生，還沒有固定工作，不好走正規報銷，哪裏能一次性地掏出那麽多費用，當時，陳醫生向他介紹了一款醫院和某金融機構合作的無息貸款，直接解決了這麽個大難題。
但時尋秋哪裏知道，其實這個所謂的無息貸款是商澤出資設立的，他的手術費，也是商澤全款為他墊付的。
而且，商澤還不讓陳醫生告訴時尋秋真相，生怕時尋秋不肯接受他的幫助，最後會耽誤病情。
這件事已經過去幾年了，時尋秋也會每月按時往賬戶裏繳納還款。
“不急，不急。”
陳醫生望向依然被蒙在鼓裏的時尋秋，打著哈哈道，“利息不會變的，還款也不用急，你最近受傷了嘛，我幫你向醫院遞個申請，讓你延期還款。好好養病，別想太多。”
這陳醫生，哦不，現在應該是陳院長了，人還挺不錯的。
時尋秋做完一系列檢查之後，有點昏昏欲睡，索性躺在病床，半閉上眼，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等他的事業步上正軌後，他一定要趕緊把貸款還掉，還得好好感謝陳醫生幫了他這麽大的忙。
時尋秋想完，便雙眼一闔，睡了過去，一覺醒來時，暮色已沈，昏黃的夕陽透過帶棱的玻璃窗，映在白色被褥上，碎成一片一片，有種說不出來的孤獨感。
又是一個人住院啊。
時尋秋並沒有完全清醒，此時此刻，像極了幾年前，他一個人做手術時的情形。
他做手術那時，並沒有通知任何人，他畢竟已經“死”過了一回，所以並不怎麽害怕，只是在手術恢覆期間，看到同病房病友的病床前都圍滿了前來探望的親朋好友時，還是會莫名有些難過。
他的病床實在太安靜了。
除了護士和查房的醫生，沒有一個人會在這裏多做停留，床簾一拉，就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靜謐，安靜到他能聽到自己心臟一下，一下跳動的聲音。
但這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他只能承受。
大概是止痛藥的藥勁過了，受傷的腿骨開始發疼，時尋秋咬了咬蒼白的唇瓣，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床褥。
可卻在這時挨到了一個無比溫熱的手掌。
時尋秋一驚，猛地掀開沈重的眼皮，結果，看到商澤正坐在他的床側旁的小凳上，抓住了他胡亂揮動的手掌。
“怎麽了？”
商澤的語調在空蕩的單人間病房回響，有種說不出的不真實感，房間裏沒有開燈，所以他看不清商澤的臉，只朦朦朧朧看到那個熟悉的側影，如一堵無可逾越的高墻，擋在他面前。
時尋秋晃了晃腦袋，分辨出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商澤的聲音有點啞沈，指尖卻已搭到了時尋秋的額頭，“不燙。”
“你怎麽會在這裏？”
時尋秋徹底清醒，一把格開商澤的手，防備地看他。
商澤抿了抿唇，想說什麽。
“你到底想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私闖我的病房…我真的…很困擾！”
時尋秋面色鐵青地喊道，“我都說過了，我不會接受你，你為什麽總是不死心！”
商澤的話被徹底堵了回去，時尋秋看到，男人在黑暗中搖了搖頭，然而下一刻，商澤卻突然欺身靠近時尋秋。
“唔…你做什麽……”
寬大的手掌覆住時尋秋的肩，另一只手卻箍在他清瘦的腰身，死死按住。
商澤用力極了，指節都微微發了白，像是怕自己一松手，時尋秋就會消失。
“為什麽那麽恨我？”
“為什麽偏偏那麽恨我？”
商澤的表情竟有些扭曲，他和時尋秋靠得近極了，發燙的唇幾乎要貼上時尋秋的耳廓。
時尋秋動彈不得，也說不出任何話，他拼命掙紮卻無濟於事，急得眼眶裏都含上了一層淚霧。
略顯寬大的病服在兩人相蹭的過程中滑落開來，商澤眸光更暗，“我以為…你只是…只是生來冷淡，不願意接受別人，我跟在你身邊這麽多年，從沒看到過你對誰有過特殊的情感，除了…除了時言。”
時尋秋準許時言擁抱他，準許時言坐在自己床側，還準許時言去拉他的手。
“我到底比時言差在哪裏？”
“阿秋，你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
商澤的眉眼間，全是多年來求而不得壓抑於心的苦痛之色，時尋秋他被弄得痛了，狠狠咬了一口商澤的虎口，等男人吃痛地松手，時尋秋才無力地癱在床上，大口喘起粗氣。
“我聽不懂商總在說什麽。”
時尋秋想起上輩子，商澤和時言，曾隔著一扇小小的玻璃門，當著他的面親昵，而現在，當事人之一卻在質問他，自己究竟哪裏不如時言？
有點可笑。
但時尋秋卻笑不出來。
因他看到，商澤盯著自己被咬傷的手，神色，是從未有過的悲傷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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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尋秋最終還是在醫院住了下來。
不過，這次換了家更好的醫院，也是他當初做手術的那家，商澤和時言一路護送，還給他開了間單人病房，設施環境都很不錯。
還行，這下連住的地方都順便解決了。
時尋秋躺在病床上，面無表情地看這兩人忙前忙後地在他跟前轉悠，不勝其煩。
他本來就出了車禍，經過這麽一上午的折騰，早就疲累不堪，更不想跟這兩人再有什麽牽扯。
一旁的田與看出時尋秋的不耐煩，便拉了拉時言，小聲道，“要不我們先回去吧，讓時…讓這位小秋哥哥先休息一下。”
田與自然不知道時尋秋和時言之間的關系，事實上，自從時尋秋幾年前離開時家後，時家人對這個養子便就從此閉口不提，時言和他交往了兩年，從沒提及過自己有什麽哥哥，但田與見時言對時尋秋態度殷勤，還是莫名地有些吃味，故意說道，“小秋哥哥也姓時，他是你的堂兄弟嗎？那我們要不要通知他的家人過來？我們一直待在這裏也不行啊，你今天剛回國，坐了那麽久的飛機，總得先去休息一下吧。”
時言似乎懶得回答填田與的這些蠢問題，白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道，“我就是小秋哥哥的家人。你先回去，別在這裏礙事，連個車都開不好，幸好小秋哥哥沒受什麽重傷，否則我…”
時言的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
因為田與露出了一副頗為受傷的表情，但這件事本來他就有責任，所以田與停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說了聲“對不起”。
時言不再多說話，而是徑自坐到時尋秋的床側，拉過他的手道，“小秋哥哥，你這次回南城怎麽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這幾年你在外面一點兒回音都沒有，我們去找你你不見我們，過年也不肯回來，爸爸媽媽和我都很擔心你。”
時尋秋抽回手，“哦。”
時言的表情一僵，但很快，就又堆起笑容，“這次來南城打算待幾天？是為了工作嗎？有時間我帶你回家一趟，見見爸媽。”
“不想去。”
時尋秋垂眼，直直盯住被褥卷起的皺褶，定聲說道，“我爸媽已經死了。你的爸媽，我不想見。”
時言啞然無語，又自顧地說了很多，包括時氏這幾年的發展挫折以及時父時母對時尋秋的思念，希望時尋秋能原諒他們當年做過的一些事。
但奈何時言無論怎麽說，時尋秋都不接茬，一副神游天外，與己無關的模樣，時言最後只能尷尬地道，“你先好好養傷，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號碼沒變，還是原來那個。”
說完，沖著躲在角落，想過來又不敢過來，一直偷偷看他們的田與道，“我們走。”
商澤則一直守在病房門口同醫生攀談交流，期間也不止一次地向時言和時尋秋投來探尋的目光，壓迫感極重。
兩人錯身時，田與能明顯感覺到，商澤對於時言的敵意，以至於那句卡在嗓子眼兒邊的“學長再見”，到底還是沒敢說出口。
時尋秋一直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他聽到時言他們的腳步聲離去，又聽到有人走到他病床旁邊，沒有睜眼，而是疲憊不堪地說了句，“你也走吧，我想歇會兒。”
那人沒走，反而走得更近了些。
時尋秋不厭其煩，猛地睜開眼，“商澤，你…”
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商澤，而是之前給他動手術的那位陳醫生。
“怎麽是你？”
時尋秋一楞，不知道這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再看這空蕩蕩的病房，早就不見了商澤的蹤影。
“哦，我在查房，正好來看看你。”
陳醫生這幾年升得也快，掛了個副院長的職，平日裏忙得很，哪有什麽功夫查其他科室的病房，無非就是受人所托，給受傷的這位打打定心針。
“你的傷不重，做個牽引，很快就能康覆。打石膏期間你也是可以出行的，我們醫院配備了輪椅和護工，你有需要隨時找我。”
時尋秋松了口氣，對於這位為他做了手術的陳醫生，他還是很信賴的，“多謝。對了…”
“之前的那個貸款項目，我應該還欠有不少吧，這個貸款的還款期限是多少？還有利息…利息會變嗎？真的是無息的嗎。”
時尋秋當年的手術費是貸款支付的。
手術費用畢竟不是一個小數字，離開時家後，時尋秋雖然能靠自己養活自己，但那時畢竟也不過是個剛大學畢業的學生，還沒有固定工作，不好走正規報銷，哪裏能一次性地掏出那麽多費用，當時，陳醫生向他介紹了一款醫院和某金融機構合作的無息貸款，直接解決了這麽個大難題。
但時尋秋哪裏知道，其實這個所謂的無息貸款是商澤出資設立的，他的手術費，也是商澤全款為他墊付的。
而且，商澤還不讓陳醫生告訴時尋秋真相，生怕時尋秋不肯接受他的幫助，最後會耽誤病情。
這件事已經過去幾年了，時尋秋也會每月按時往賬戶裏繳納還款。
“不急，不急。”
陳醫生望向依然被蒙在鼓裏的時尋秋，打著哈哈道，“利息不會變的，還款也不用急，你最近受傷了嘛，我幫你向醫院遞個申請，讓你延期還款。好好養病，別想太多。”
這陳醫生，哦不，現在應該是陳院長了，人還挺不錯的。
時尋秋做完一系列檢查之後，有點昏昏欲睡，索性躺在病床，半閉上眼，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等他的事業步上正軌後，他一定要趕緊把貸款還掉，還得好好感謝陳醫生幫了他這麽大的忙。
時尋秋想完，便雙眼一闔，睡了過去，一覺醒來時，暮色已沈，昏黃的夕陽透過帶棱的玻璃窗，映在白色被褥上，碎成一片一片，有種說不出來的孤獨感。
又是一個人住院啊。
時尋秋並沒有完全清醒，此時此刻，像極了幾年前，他一個人做手術時的情形。
他做手術那時，並沒有通知任何人，他畢竟已經“死”過了一回，所以並不怎麽害怕，只是在手術恢覆期間，看到同病房病友的病床前都圍滿了前來探望的親朋好友時，還是會莫名有些難過。
他的病床實在太安靜了。
除了護士和查房的醫生，沒有一個人會在這裏多做停留，床簾一拉，就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靜謐，安靜到他能聽到自己心臟一下，一下跳動的聲音。
但這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他只能承受。
大概是止痛藥的藥勁過了，受傷的腿骨開始發疼，時尋秋咬了咬蒼白的唇瓣，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床褥。
可卻在這時挨到了一個無比溫熱的手掌。
時尋秋一驚，猛地掀開沈重的眼皮，結果，看到商澤正坐在他的床側旁的小凳上，抓住了他胡亂揮動的手掌。
“怎麽了？”
商澤的語調在空蕩的單人間病房回響，有種說不出的不真實感，房間裏沒有開燈，所以他看不清商澤的臉，只朦朦朧朧看到那個熟悉的側影，如一堵無可逾越的高墻，擋在他面前。
時尋秋晃了晃腦袋，分辨出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商澤的聲音有點啞沈，指尖卻已搭到了時尋秋的額頭，“不燙。”
“你怎麽會在這裏？”
時尋秋徹底清醒，一把格開商澤的手，防備地看他。
商澤抿了抿唇，想說什麽。
“你到底想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私闖我的病房…我真的…很困擾！”
時尋秋面色鐵青地喊道，“我都說過了，我不會接受你，你為什麽總是不死心！”
商澤的話被徹底堵了回去，時尋秋看到，男人在黑暗中搖了搖頭，然而下一刻，商澤卻突然欺身靠近時尋秋。
“唔…你做什麽……”
寬大的手掌覆住時尋秋的肩，另一只手卻箍在他清瘦的腰身，死死按住。
商澤用力極了，指節都微微發了白，像是怕自己一松手，時尋秋就會消失。
“為什麽那麽恨我？”
“為什麽偏偏那麽恨我？”
商澤的表情竟有些扭曲，他和時尋秋靠得近極了，發燙的唇幾乎要貼上時尋秋的耳廓。
時尋秋動彈不得，也說不出任何話，他拼命掙紮卻無濟於事，急得眼眶裏都含上了一層淚霧。
略顯寬大的病服在兩人相蹭的過程中滑落開來，商澤眸光更暗，“我以為…你只是…只是生來冷淡，不願意接受別人，我跟在你身邊這麽多年，從沒看到過你對誰有過特殊的情感，除了…除了時言。”
時尋秋準許時言擁抱他，準許時言坐在自己床側，還準許時言去拉他的手。
“我到底比時言差在哪裏？”
“阿秋，你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
商澤的眉眼間，全是多年來求而不得壓抑於心的苦痛之色，時尋秋他被弄得痛了，狠狠咬了一口商澤的虎口，等男人吃痛地松手，時尋秋才無力地癱在床上，大口喘起粗氣。
“我聽不懂商總在說什麽。”
時尋秋想起上輩子，商澤和時言，曾隔著一扇小小的玻璃門，當著他的面親昵，而現在，當事人之一卻在質問他，自己究竟哪裏不如時言？
有點可笑。
但時尋秋卻笑不出來。
因他看到，商澤盯著自己被咬傷的手，神色，是從未有過的悲傷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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