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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赴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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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赴邊境

“阿姐。”

白萱看著落了滿地的桂花,心裏正疑惑著這些桂花怎麽突然落在了地上時,一聲低沈中帶著熟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白萱擡眸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朦朦朧朧的晨光中,她看到一個白衣男子與一個粉衣女子,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

白萱看著白衣男子熟悉的面容,回想起他剛剛喚她的那聲“阿姐”,她的眼中漸漸有了酸澀的淚意。

“阿戰,我沒想到還能有機會見到你。”

白戰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著,他上前了幾步來到了白萱的面前。

“阿姐,你沒有看錯,是我。”

白萱的手指微顫著,她伸出手,想要觸碰白戰的臉,但是她的手卻穿過了白戰的臉。不知在何時,她的身體在微微散發著白光,漸漸變得透明起來。

見此,白戰的眼中閃過痛色。

“白公子,你的阿姐留在這個世間的時間不多了,你有什麽話趕快對她說吧。”

白戰的身後響起李明樓的聲音,在李明樓的話音落下後,白戰的眼眸微動,他看著白萱漸漸變得透明的身體:“阿姐,我和煙兒一起將埋在桂花樹下的那壇桂花酒帶過來了。”

在白戰提及桂花酒的時候,林煙兒抱著裝著桂花酒的酒壺,笑意吟吟地上前幾步來到白萱的面前。

“萱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兵部尚書家的林煙兒。”

白萱看著林煙兒滿是笑意的桃花眼,明眸中閃過一絲了然:“我當然記得你,小時候,你總是跟在阿戰身後。”

白萱調侃的話意讓林煙兒的眼中浮現一絲羞澀,她有那麽明顯嗎?

在白萱的話音落下後,白戰從林煙兒的懷中接過酒壺,他將酒壺中的桂花酒倒入了隨身帶過來的一個酒杯中:“阿姐,你在我七歲生辰那日對我說過,想要在我成親那日喝到那壇埋在桂花樹下的桂花酒。今日,我將當年埋下的桂花酒帶過來了,只可惜,無法讓你參加我和煙兒的婚禮。”

站在白戰身後的李明樓聞言嘆息了一聲,他拿出一張符咒,以火點燃後放入了白戰手中的酒杯中,酒杯中的酒水在碰到符咒上的火之後,立刻燃燒起來。

不一會,酒水燃燒完之後,白萱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盛著桂花酒的酒杯。

白萱看著手中倒映著天上星光的桂花酒,明眸中浮動著淚光:“阿戰、煙兒,我雖然不能親自參加你們的婚禮,但在今日能喝到這杯桂花酒並見到你們,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我提前祝福你們一輩子都能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在白萱的話音落下之後,她仰頭喝下了桂花酒。

桂花酒醇香濃烈,白萱的身體在此刻開始散發著白光,她的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起來。天空盡頭的魚肚白變得越來越越明顯,曙光開始初顯。

白萱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她最後看了一眼白戰與林煙兒,眼中再無遺憾。之後,她又將目光落在了夏晴兮身上。

白萱的眼前浮現那個穿著黑色盔甲的身影,隨後她看著夏晴兮,目光覆雜:“晴兮小妹妹,以後你一個人,要多保重。”

白萱的話音輕飄飄的,帶著絲哀傷,夏晴兮的鳳眸中閃過一絲迷惘,為何萱姐姐與蘭茹姐姐、嫻寧姐姐一樣,在臨走前說了同樣的話。

在第一道陽光劃破天空的時候,白萱的身體已經幾近透明,她的臉上露出燦爛至極的笑容:“阿戰,煙兒,永別了,你們要帶著我的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白萱最後的話語聲如夢幻般,林煙兒流著眼淚用力地點了一下頭,白戰握緊了林煙兒的手,眼中滿是不舍,但他還是輕輕應了一聲:“阿姐,你放心。”

林煙兒的眼中氤氳著淚水:“戰哥哥就交給我來照顧,萱姐姐你放心。”

在得到白戰與林煙兒的承諾之後,白萱感覺到自己的魂魄變得越來越輕,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的照射下,漸漸與陽光融為一體,化為了晨間的霧氣。

這一日,在天光大亮,太陽升至半空中時,白戰在桂花樹下,親手挖出了白萱的遺骨。

在看到放在白萱遺骨旁的劍時,白戰的眼中一陣刺痛,這把劍是父親親手為阿姐打造的。之後,他將白萱的遺骨和那把劍收好帶回了將軍府中。

最後,白戰沒有將白萱的遺骨埋在白家的墓地中,而是將白萱的遺骨同她的劍一起埋在了他院子中的那棵桂花樹下。

阿姐的屍骨孤單地埋了多年,在接下來的歲月,白戰希望她的屍骨能夠有他的陪伴。

天亮之後,在全皇城的人之間突然流傳著昨晚在天策將軍府發生的怪事。

天策將軍府在一晚上瘋了兩個人,一個是負責晚間巡邏的江淮,一個是三房的長子白恒。

負責巡邏的江淮見了人便嚷嚷著不要掐我,這樣的反應在見到捧著水果酒水的女子尤為明顯。

而三房的長子白恒的脖子上突然多了一道血紅色的痕跡,那道血紅色的痕跡不像是用刀劍之類的劃傷,倒像是用畫筆畫在脖子上一般。

白恒終日捂著脖子,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看到人就覺得對方會砍掉自己的脖子。

到最後,他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中,不敢見任何人。

而白府二房、三房的李夫人、江夫人與她們的丈夫,竟在一夜之間離奇的病了,原本今日約定好要參加的宴會,都被他們婉拒不去參加了。

一晚上,白府裏不少人竟瘋的瘋,病的病,唯一無事的人便是長房的白戰。

白戰的父親白逝在當年死得有些離奇,這讓皇城裏的人紛紛在猜是不是二房三房的人做了什麽手腳,現在突然遭報應了。

而在這一日,上天似乎要一直開白府二房、三房人的玩笑,皇宮中突然傳下了一道聖旨,最近邊境不穩,西涼皇帝點名要讓二房三房的白衛、白巖在七日之後出發去邊境,在接下來的幾年守衛邊境。

白衛、白巖帶病起來跪著接聖旨,在聽完聖旨的內容之後,他們兩面色一白,沒想到昨晚的夢境竟成真了。如若一切都像夢中發展中的那樣,那麽他們在最後會死在戰場上。

在他們之後跪著的李夫人、江夫人在聽到聖旨的內容後,面色一片灰敗。沒想到他們有朝一日,也會前往邊境的戰場,早知道他們就不爭天策將軍的這個封號,讓長房的那個病秧子去繼承好了。

“轟隆”一聲,白衛、白巖連聖旨都還沒接,便臉色慘白的暈倒過去,白府大門前頓時變得一片慌亂。白衛、白巖兩兄弟在這一天之後,他們未接聖旨便暈倒的事成為了全皇城人在飯後談論的笑話。

到最後,還是白戰主動請願,讓西涼皇帝改派他到邊境去。

只是雖然最後去邊境的人是白戰,但二房、三房的人經過之前的驚嚇,一個個病的不輕,隱隱有病入膏肓無藥可治的癥狀,這讓人皇城裏看熱鬧的人一時有些唏噓。

在白戰離開皇城遠赴邊境的那一日,皇城外,他一臉頭疼地看著站在他的馬車邊的林煙兒。

“煙兒,你不要胡鬧,你一個女子為何要跟著我去邊境?!”

林煙兒今日穿了一身簡便的衣服,適合遠行,而在她的身後站著一大群仆人,再往後便是一輛馬車,還有幾輛裝著行裝的車子,儼然一副準備遠行的樣子。

“我和父親說過了,他已同意我跟你一起去。”

林煙兒的話音落下後,站在一邊的李明樓與夏晴兮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夏晴兮的手中撐著一把紅紙傘,紅紙傘遮擋住了她頭頂大片的陽光。她身上雖有李明樓的符咒,可在白日裏活動自如,但在這陽光猛烈的清晨時分,她這鬼魂之身還是不便出來活動,李明樓便為她特制了這把紅紙傘,那紅紙傘面,其實就是一道道符咒,可以擋住陽光,以免夏晴兮的鬼魂被灼傷。

夏晴兮撐著傘靠近李明樓,輕聲說道:“煙兒他們家的家風,還真是開放。”

李明樓聞言搖著折扇點了一下頭:“能教出林小姐這樣敢愛敢恨的女子,想來兵部尚書大人也是個開明的人,白公子真是有個好岳父。”

另一邊,白戰與林煙兒爭論了許久,終於妥協了。到最後,白戰看著林煙兒滿是喜悅的眼睛,無奈地說道:“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子。”

林煙兒開心地上前一步抱住白戰,她輕聲開口說道:“我若不是這樣的女子,怎會這麽多年一直追著你,等到你真正接受我。”

林煙兒的話如風溫柔地拂過白戰的心間,讓白戰心神一動,

在白戰與林煙兒快要啟程去邊境的時候,李明樓手中拿著一幅畫卷,與夏晴兮一同來到他們面前。

白戰的目光落在李明樓手上的畫卷時,眼眸微動,這不是他為阿姐畫的那幅肖像畫嗎?李道長今日為何會將這幅畫帶過來。

李明樓似是看出了白戰眼中的疑惑,於是他展開了白戰畫的肖像畫,在畫中,畫中妖正微微笑著,眨著眼睛。

“白公子,邊境多戰事,比較兇險,在下送你一個護身符,作為臨別的禮物,祝你與林小姐一路順風。”

護身符?白戰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那幅畫上,在那日見了阿姐最後一面後,李明樓便向他要走了這幅畫,暫為保管。

在今日,不知為何他將這幅畫又帶了過來,他是要將這幅畫作為他的護身符嗎?

“白公子,借你的劍一用,”李明樓微微笑著,眼中帶著明亮的光芒,“在下要將這位畫中妖小姐封印到你的劍中。”

在李明樓的話音落下後,微風輕輕吹動著他手中展開的畫卷,在畫卷中的畫中妖眼神柔和地看著白戰,朝著他眨了一下眼睛。

李明樓咬破手指,以血在畫卷上畫上花紋神秘的咒語。在畫好咒語之後,他指尖的一滴血滴落在畫中妖的眉心,畫上的咒語在這一刻開始扭動起來,往畫中妖眉心的那滴血而去。

畫中妖閉上了眼睛,在畫卷中的身體開始散發出耀眼的白光,白光越來越盛,在最後,白光消失之後,畫卷中的畫中妖不見了,白戰手中的劍卻散發著銀白的光芒,在微微顫動著。

而劍身上原本與劍身相融合的紅褐色痕跡,在此刻變成血紅色,李明樓將畫中妖封印到了白戰的劍中。

“白公子,這只畫中妖畢竟是因你而生,我將她封印到你的劍中,以後她與這把劍,便是你的護身符。”

劍的劍身銀白光亮,能夠反射出人影,白戰垂眸看著劍,隱隱看到劍中有個穿著盔甲的女子身影,那個女子有著和他的阿姐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正是畫中妖。

白戰將劍放到劍鞘中,目光認真地看著李明樓:“李道長,多謝。”

“白公子,祝你一路順風,也祝你和林小姐幸福,日後你們成親的時候,記得給在下和小晴兮發請帖。”

李明樓略帶調侃的話讓林煙兒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暈,白戰看著林煙兒,清潤的眼睛裏溢出了溫柔之色。

不遠處,白戰的書童青巖正在清點著要帶去邊境的東西,白戰每日所喝的藥他清點的猶為仔細。在將行禮都清點好之後,他擡頭看了眼太陽,他見太陽快升到正中天了,於是開口朝著不遠的白戰催促道:“少爺,時候不早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白戰看了眼日頭,時間確實不早了。在他身旁的林煙兒在聽到要出發之後,眼中流露出不舍,但也只能無奈地嘆了一聲氣。往後,她還會有與李道長和晴兮姐姐見面的機會的。

出發前,臨別之際,白戰與林煙兒在向李明樓和夏晴兮道過別之後,便上了馬車,遠赴邊境。

馬車的車輪在骨碌碌地滾動著,夏晴兮撐著紅紙傘,看著馬車漸漸遠去。

這一次,萱姐姐離開了,在下一次離開的人,會是她嗎?

還是在最後,她會永遠想不起生前的事,只能留在這個世間,當一個無法被凡世所容的孤單鬼魂。

萱妃單元終於結束了,祝煙兒與白戰一路順風。

下章開始麗妃單元,女調香師婳奴、雲楓公子,他們二人與麗妃的故事。這一個單元會和最後一個單元晴兮的故事關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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