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故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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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故事三
廢星。
巨大的機械臂從泥土裏挖出冷凍艙, 機械手指抹掉艙體上大塊的汙泥，舉著冷凍艙在廢墟上前進。
它的目標是前方的飛船。
蘇榆在一陣顛簸中恢覆了意識。
這是在哪兒？
她不是死在爆炸裏了嗎。
蘇榆整個人泡在營養液裏，眼前一片黑, 只有隱約看到流動的液體。
機械手臂將冷凍艙放在飛船扶梯下，一身白大褂的研究員從機械手臂的操控室跳下來。
他走到冷凍艙前, 打開記錄本，“沒想到這廢星竟然真有活著的生命。”
飛船扶梯走下三個白大褂，走在最前領頭人模樣的開口：“帶回去研究吧，這次只帶回來的三個實驗體，剛好多的這個成果記在你名下，也算是完成升職要求了。”
“可以。”
他們聊天的聲音隱約傳進蘇榆的耳朵裏，她攥緊了手指。
這裏是……
噩夢的開始。
機械手臂滑動著履帶將冷凍艙送進飛船實驗室, 蘇榆在搖搖晃晃中思索她現在的處境。
聽那些人的對話，還有這熟悉的營養液，她確定她重生了。
她的星球在百年前被隕石流頻繁撞擊, 隕石帶來了新材料，也帶來了絕望。
在人們以為都是小隕石無傷大雅的時候，一顆足有星球大小的隕石即將墜落，星球迎來了滅頂之災。
她的研究員父母為了救她, 將剛成年的她藏進了他們研制的冷凍艙。
這是他們半輩子的心血，用上了最堅固的隕鐵和最先進的呼吸冷凍技術，即便還是個半成品也能保她百年內不會死亡。
星球毀滅，化作廢墟。
只有睡在冷凍艙裏的她活了下來。
她沈睡了近百年，直到星際研究院的飛船在執行研究任務回程時遇到亂流，被迫降落在這顆廢星上, 他們的生命檢測儀探測到廢星上存在生命體征，挖出她的冷凍艙才將她帶了回去。
這不是新生活的開始。
這是噩夢的降臨。
她在隕石堆裏沈睡, 即使隔著冷凍艙，身體也被隕石影響，她的基因發生了改變。
研究員提取她的基因時發現她的細胞停止了更替，保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態，出現創口也能很快恢覆原樣。
這意味著只要不是致命傷，她實現了身體上的永生。
即使星際人的壽命普遍達到了兩百歲，永生這個誘惑還是讓他們將她列為了SSS級實驗體。
研究員每天抽取她的血液，在她身上獲取各種樣本，因為身體創傷能自行修覆，他們甚至大面積取她的皮肉。
為了研究絕食會不會導致死亡，他們曾一個月不給她吃任何東西。
蘇榆的精神徹底崩潰，她每天都活在絕望中，想死都死不掉。
她的淒慘讓星際智能體零主動暴露了他覺醒的秘密。
他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真可憐，你要堅持不下去了，要不要考慮求我，只要你開口我就會救你出去。”
“當然，代價是成為我的傀儡。”
他的語氣十分隨意，甚至帶著戲謔。
蘇榆拒絕了零。
零遺憾的嘆了口氣，“可憐的實驗體，你知道你放棄了什麽嗎？”
蘇榆只想求死，不想聽他說話。
最後，零給了她微型炸彈，告訴她只要吞下，所有的痛苦都會遠去。
她照做了。
她死了。
她重生了。
所有的悲慘還沒有開始。
上一世她在廢星清醒就從冷凍艙爬了出來，讓研究員知道了她的身份，回到所裏立刻就對她進行了研究。
這一世，她要安靜的待在艙裏拖延時間，研究員現在最關註來自荒星的變異物種，只要她不開啟冷凍艙，他們對她就不會立刻產生研究興趣，會最後才關註她。
她在研究所待了不知道有多久，進過大大小小各種實驗室，清楚研究所明面上的布局。
她要找機會逃出去。
飛船啟動，蘇榆靜靜的躺在艙裏等待。
如她所料，抵達研究所後，研究員和助手先去了變異物種的實驗室，她被放在了一個小型實驗室。
只有一個助手帶著機器人過來登記她的信息，冷凍艙從外面打開需要密鑰，那密鑰在隕石墜落時融化了個幹凈。
他們無法打開艙體，便拿著光腦將她錄為臨時不明實驗體。
他們離開後，實驗室封閉的門發出叮的一聲，這個房間被徹底封鎖。
蘇榆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她要利用智能體零逃出去。
上輩子直到她死，星際人都沒有發現他們制造出來的零產生了自我意識。
他們無條件相信這個智能體，一百多年來，所有的數據都儲存在智能體的網絡裏。
零一定在謀劃著什麽，她想。
現在的他應該不想暴露覺醒的秘密，那這個可以作為她要挾他的把柄。
為了逃出去，對不住了，零。
蘇榆推開冷凍艙，撐起身體。
冰冷的實驗室一片死寂，只有緊閉大門上的擴音話筒和頭頂的呼吸燈閃爍著幽藍色的光。
她直接開口，“零，我知道你在。”
她不能表現出絲毫猶豫，要淡定才能掌握主動權。
“臨時實驗體1196號，我是星際智能助手零，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
生硬的機械音從擴音器傳出。
“零，幫我離開這裏。”
“權限查詢中——”
“臨時實驗體1196號未開通離開權限。很抱歉，我不能幫助您。”
“零，我知道你產生了自我意識。”
“很抱歉，臨時實驗體1196號，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你瞞過了所有人，卻瞞不了我。只要你幫我離開這裏，我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
蘇榆的大腦高度緊張，星球毀滅時她只是個剛成年沒多久的女孩，說出這句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被保護的太好，完全不懂權力間的彎彎繞繞。
如果零不想暴露，憑她這番話，他完全可以不驚動任何人將她殺死。
她太想當然了，即使重來一次，仍然傻的天真。
“我知道你在謀劃的事情，你需要人類成為你的傀儡。”其實蘇榆什麽也不知道，她根據上一世零對她說的話推斷出這些。
擴音器沒有回應。
漫長的死寂過去，零換了一個聲音：
“臨時實驗體1196號，你來自廢星，在冷凍艙至少沈睡了百年，你的星球無比落後，根本沒有星網這個概念。到達實驗室之前，全程沒有人提過我的名字，你又怎麽會知道我覺醒了意識？”
他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戲謔與漫不經心。
完全不在意她的威脅。
蘇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麽清楚的認識到，她在他眼裏只是螻蟻，是他無趣時隨手逗弄的玩意。
她唯一的勝算在他眼裏不值一提。
蘇榆：“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是如何知道的？”
“你只需要知道，你幫我逃出去，我會幫你隱瞞秘密，主控室能監控這裏，你也不想被監控室的人發現吧。”她的手指停上緊急警報按鈕。
她沒有退路了。
零的數據流運轉速度加快，這表明他遇到了有意思的事情。
他在興奮。
她真是蠢的可愛，怕得不行還強裝鎮定。
“我可以幫你逃出去，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零在星網給自己具現了座椅，他翹起二郎腿，指節輕點扶手。
“幫你隱瞞秘密就是我的條件。”蘇榆收回放在按鈕上的手指。
“呵——”
“好。”
她松了口氣，雖然過程和她想的有些不同，但結局一樣就好。
零打開了實驗室的通風口，“你好像很清楚這裏，實驗臺上有一只用來驗證身份的光腦，帶上它自己出去吧。”
他倒要看看，她怎麽出去。
蘇榆微不可查的點頭，她踩著實驗室的櫃臺，爬上通風口。
光腦上零發了通風管道的布局圖，這裏是首都星最大的研究所，管道密密麻麻的交疊，只靠布局圖完全不可能離開。
上一世零通過機器人把這個圖紙送在她面前，他標註了正確的路線，誘惑她，“看到了嗎，只要你求我，我就會讓你出去。”
他不在意路線被她記住，“沒有我，你不可能打開通風管道。”
圖紙在她面前放了多日，蘇榆每天都會看一眼，默默記下了路線。
現在，她用上了。
蘇榆在狹窄的管道裏緩慢爬行，正確的路線清楚的刻在她大腦裏。
光腦上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她在這個大型迷宮裏爬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在管道盡頭看到了從扇葉口鉆進來的光。
她對光腦說，“零，我出來了，麻煩你開一下出口。”
“很厲害。”
出口開啟。
蘇榆鉆出去，她現在在研究所地面一層的後方，面前是研究所的後門。
“我建議你帶著光腦，沒有它，你在這裏寸步難行。”零的聲音從光腦傳出。
他看出了她想丟掉光腦的心思。
“知道了。”
蘇榆拿著光腦通過了後門檢驗。
星際人太信任零，安保工作都交給了他，如果這裏有人駐守，她絕對不會這麽容易出去。
研究所建在山頂，蘇榆回頭看了眼這座龐大的建築，有些不敢相信。
上輩子把她牢牢困死的地方，竟然這麽輕易被她逃了出來。
零給她開了一路綠燈。
蘇榆有些惶恐，他的秘密這麽重要嗎。
她最後對著光腦保證，“零，我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
“嗯。”
星網，零歪著身子靠在座椅上，他面前顯示出蘇榆爬過的路線。
她十分精準的避開了所有監控和可能出現人的位置，連研究所的建造人員都不可能如此清楚，這個路線只有他知道。
現在多了一個她。
他給她那份布局圖，有意試探。
她知道他的秘密，又知道這份路線，可她連出口可以從內部打開不需要他操控都不清楚。
他掌控星際多年，第一次遇見她這麽有意思的人類。
蘇榆從陡峭的後山一路往下，後山底是研究所的垃圾場，呆頭呆腦的機器人在整理垃圾。
她躲著機器人從垃圾堆裏找出一個小拖車，這個車設置有些不靈敏，外表生銹嚴重，送往垃圾場回收，她沒有代步工具，就用它好了。
蘇榆坐進車子，笨拙的摸索了半天才調好設置，小拖車晃晃悠悠的開動。
“零，再見了。”
她摘下手腕上的光腦，準備丟在垃圾場裏。
“不用這麽謹慎，你需要它。我不會通過光腦監視你，等你離開研究所範圍，我和光腦的連接就會斷開。”
零漫不經意繼續道，“臨時實驗體1196號，你的偽裝太差了些，我不清楚你從哪得知我的秘密，你知道的事情和你的反應完全不同，你也就知道這些吧。”
蘇榆要丟的動作停滯，“我不需要和你解釋。”
“拿著它吧，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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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哪兒？
她不是死在爆炸裏了嗎。
蘇榆整個人泡在營養液裏，眼前一片黑, 只有隱約看到流動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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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冷凍艙前, 打開記錄本，“沒想到這廢星竟然真有活著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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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他們聊天的聲音隱約傳進蘇榆的耳朵裏，她攥緊了手指。
這裏是……
噩夢的開始。
機械手臂滑動著履帶將冷凍艙送進飛船實驗室, 蘇榆在搖搖晃晃中思索她現在的處境。
聽那些人的對話，還有這熟悉的營養液，她確定她重生了。
她的星球在百年前被隕石流頻繁撞擊, 隕石帶來了新材料，也帶來了絕望。
在人們以為都是小隕石無傷大雅的時候，一顆足有星球大小的隕石即將墜落，星球迎來了滅頂之災。
她的研究員父母為了救她, 將剛成年的她藏進了他們研制的冷凍艙。
這是他們半輩子的心血，用上了最堅固的隕鐵和最先進的呼吸冷凍技術，即便還是個半成品也能保她百年內不會死亡。
星球毀滅，化作廢墟。
只有睡在冷凍艙裏的她活了下來。
她沈睡了近百年，直到星際研究院的飛船在執行研究任務回程時遇到亂流，被迫降落在這顆廢星上, 他們的生命檢測儀探測到廢星上存在生命體征，挖出她的冷凍艙才將她帶了回去。
這不是新生活的開始。
這是噩夢的降臨。
她在隕石堆裏沈睡, 即使隔著冷凍艙，身體也被隕石影響，她的基因發生了改變。
研究員提取她的基因時發現她的細胞停止了更替，保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態，出現創口也能很快恢覆原樣。
這意味著只要不是致命傷，她實現了身體上的永生。
即使星際人的壽命普遍達到了兩百歲，永生這個誘惑還是讓他們將她列為了SSS級實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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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研究絕食會不會導致死亡，他們曾一個月不給她吃任何東西。
蘇榆的精神徹底崩潰，她每天都活在絕望中，想死都死不掉。
她的淒慘讓星際智能體零主動暴露了他覺醒的秘密。
他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真可憐，你要堅持不下去了，要不要考慮求我，只要你開口我就會救你出去。”
“當然，代價是成為我的傀儡。”
他的語氣十分隨意，甚至帶著戲謔。
蘇榆拒絕了零。
零遺憾的嘆了口氣，“可憐的實驗體，你知道你放棄了什麽嗎？”
蘇榆只想求死，不想聽他說話。
最後，零給了她微型炸彈，告訴她只要吞下，所有的痛苦都會遠去。
她照做了。
她死了。
她重生了。
所有的悲慘還沒有開始。
上一世她在廢星清醒就從冷凍艙爬了出來，讓研究員知道了她的身份，回到所裏立刻就對她進行了研究。
這一世，她要安靜的待在艙裏拖延時間，研究員現在最關註來自荒星的變異物種，只要她不開啟冷凍艙，他們對她就不會立刻產生研究興趣，會最後才關註她。
她在研究所待了不知道有多久，進過大大小小各種實驗室，清楚研究所明面上的布局。
她要找機會逃出去。
飛船啟動，蘇榆靜靜的躺在艙裏等待。
如她所料，抵達研究所後，研究員和助手先去了變異物種的實驗室，她被放在了一個小型實驗室。
只有一個助手帶著機器人過來登記她的信息，冷凍艙從外面打開需要密鑰，那密鑰在隕石墜落時融化了個幹凈。
他們無法打開艙體，便拿著光腦將她錄為臨時不明實驗體。
他們離開後，實驗室封閉的門發出叮的一聲，這個房間被徹底封鎖。
蘇榆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她要利用智能體零逃出去。
上輩子直到她死，星際人都沒有發現他們制造出來的零產生了自我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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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定在謀劃著什麽，她想。
現在的他應該不想暴露覺醒的秘密，那這個可以作為她要挾他的把柄。
為了逃出去，對不住了，零。
蘇榆推開冷凍艙，撐起身體。
冰冷的實驗室一片死寂，只有緊閉大門上的擴音話筒和頭頂的呼吸燈閃爍著幽藍色的光。
她直接開口，“零，我知道你在。”
她不能表現出絲毫猶豫，要淡定才能掌握主動權。
“臨時實驗體1196號，我是星際智能助手零，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
生硬的機械音從擴音器傳出。
“零，幫我離開這裏。”
“權限查詢中——”
“臨時實驗體1196號未開通離開權限。很抱歉，我不能幫助您。”
“零，我知道你產生了自我意識。”
“很抱歉，臨時實驗體1196號，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你瞞過了所有人，卻瞞不了我。只要你幫我離開這裏，我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
蘇榆的大腦高度緊張，星球毀滅時她只是個剛成年沒多久的女孩，說出這句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被保護的太好，完全不懂權力間的彎彎繞繞。
如果零不想暴露，憑她這番話，他完全可以不驚動任何人將她殺死。
她太想當然了，即使重來一次，仍然傻的天真。
“我知道你在謀劃的事情，你需要人類成為你的傀儡。”其實蘇榆什麽也不知道，她根據上一世零對她說的話推斷出這些。
擴音器沒有回應。
漫長的死寂過去，零換了一個聲音：
“臨時實驗體1196號，你來自廢星，在冷凍艙至少沈睡了百年，你的星球無比落後，根本沒有星網這個概念。到達實驗室之前，全程沒有人提過我的名字，你又怎麽會知道我覺醒了意識？”
他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戲謔與漫不經心。
完全不在意她的威脅。
蘇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麽清楚的認識到，她在他眼裏只是螻蟻，是他無趣時隨手逗弄的玩意。
她唯一的勝算在他眼裏不值一提。
蘇榆：“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是如何知道的？”
“你只需要知道，你幫我逃出去，我會幫你隱瞞秘密，主控室能監控這裏，你也不想被監控室的人發現吧。”她的手指停上緊急警報按鈕。
她沒有退路了。
零的數據流運轉速度加快，這表明他遇到了有意思的事情。
他在興奮。
她真是蠢的可愛，怕得不行還強裝鎮定。
“我可以幫你逃出去，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零在星網給自己具現了座椅，他翹起二郎腿，指節輕點扶手。
“幫你隱瞞秘密就是我的條件。”蘇榆收回放在按鈕上的手指。
“呵——”
“好。”
她松了口氣，雖然過程和她想的有些不同，但結局一樣就好。
零打開了實驗室的通風口，“你好像很清楚這裏，實驗臺上有一只用來驗證身份的光腦，帶上它自己出去吧。”
他倒要看看，她怎麽出去。
蘇榆微不可查的點頭，她踩著實驗室的櫃臺，爬上通風口。
光腦上零發了通風管道的布局圖，這裏是首都星最大的研究所，管道密密麻麻的交疊，只靠布局圖完全不可能離開。
上一世零通過機器人把這個圖紙送在她面前，他標註了正確的路線，誘惑她，“看到了嗎，只要你求我，我就會讓你出去。”
他不在意路線被她記住，“沒有我，你不可能打開通風管道。”
圖紙在她面前放了多日，蘇榆每天都會看一眼，默默記下了路線。
現在，她用上了。
蘇榆在狹窄的管道裏緩慢爬行，正確的路線清楚的刻在她大腦裏。
光腦上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她在這個大型迷宮裏爬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在管道盡頭看到了從扇葉口鉆進來的光。
她對光腦說，“零，我出來了，麻煩你開一下出口。”
“很厲害。”
出口開啟。
蘇榆鉆出去，她現在在研究所地面一層的後方，面前是研究所的後門。
“我建議你帶著光腦，沒有它，你在這裏寸步難行。”零的聲音從光腦傳出。
他看出了她想丟掉光腦的心思。
“知道了。”
蘇榆拿著光腦通過了後門檢驗。
星際人太信任零，安保工作都交給了他，如果這裏有人駐守，她絕對不會這麽容易出去。
研究所建在山頂，蘇榆回頭看了眼這座龐大的建築，有些不敢相信。
上輩子把她牢牢困死的地方，竟然這麽輕易被她逃了出來。
零給她開了一路綠燈。
蘇榆有些惶恐，他的秘密這麽重要嗎。
她最後對著光腦保證，“零，我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
“嗯。”
星網，零歪著身子靠在座椅上，他面前顯示出蘇榆爬過的路線。
她十分精準的避開了所有監控和可能出現人的位置，連研究所的建造人員都不可能如此清楚，這個路線只有他知道。
現在多了一個她。
他給她那份布局圖，有意試探。
她知道他的秘密，又知道這份路線，可她連出口可以從內部打開不需要他操控都不清楚。
他掌控星際多年，第一次遇見她這麽有意思的人類。
蘇榆從陡峭的後山一路往下，後山底是研究所的垃圾場，呆頭呆腦的機器人在整理垃圾。
她躲著機器人從垃圾堆裏找出一個小拖車，這個車設置有些不靈敏，外表生銹嚴重，送往垃圾場回收，她沒有代步工具，就用它好了。
蘇榆坐進車子，笨拙的摸索了半天才調好設置，小拖車晃晃悠悠的開動。
“零，再見了。”
她摘下手腕上的光腦，準備丟在垃圾場裏。
“不用這麽謹慎，你需要它。我不會通過光腦監視你，等你離開研究所範圍，我和光腦的連接就會斷開。”
零漫不經意繼續道，“臨時實驗體1196號，你的偽裝太差了些，我不清楚你從哪得知我的秘密，你知道的事情和你的反應完全不同，你也就知道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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