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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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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

“你……”賀靈抹了把眼淚, 抽噎兩下,“你當真願意。”

“原先,你不是很生氣麽?”

裴遠章用力地將人抱在懷中:“不願意, 也生氣,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

“不是你榮敬郡主, 不願意給予我別的, 若是想繼續在你身邊,只能守著這個身份。”

賀靈緊緊地回抱著裴遠章,沒有說話。

“不過。”裴遠章道, “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賀靈點頭:“嗯,什麽事。”

裴遠章道:“你說我有些公子的毛病, 這興許一時半會沒有辦法改過來,在我看來也不必糾正, 你若是想讓我甘心侍候你,你也得答應我。”

嘴唇輕輕碰了碰賀靈的耳尖:“榮敬郡主身邊,只能留有我一個。”

賀靈沒有說話,裴遠章也沒有再進一步逼迫她:“不然我們之間, 是否不太公平。”

“可是。”賀靈聲音輕柔,為自己辯解道, “我待你和旁人, 分明是不同的, 你難道感覺不出來?”

“自然感覺出來了,只是……還不夠。”微微掙開賀靈的懷抱, 裴遠章捧著她的臉, 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 道,“我要你眼中, 要你心中時時刻刻只有我一個人,要你只能感受到我一個人,要你的所有情緒都為我而生,要全部的人,僅為我一個人悸動。”

他的眼睛好像見不著底的深井,濃黑幽深,這樣淺淺看去,似乎就要跌落其中,再不可能抽身離開。

賀靈能察覺到自己還有幾分顧慮,可程肅這樣看著她,她已經如同失重了一半,只有一片眩暈和欣喜,她如今只能憑借本能,重重地在他的眸光中點頭。

他的手還捧著她的面前,手掌微微向他的方向用力,闊別許久的松香再一次席卷鼻腔,比花瓣還要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真乖。”他的指腹按在賀靈的唇上,反覆摩挲,最終落下她的下頜,又一次吻了上去。

陽光在他們身後緩緩攀移。

“我的牌子還沒有掛上去。”賀靈被裴遠章牽著,就要往回走。

裴遠章看了一眼,他本就不信這些,更何況這木牌上用的還不是他的真名,掛不掛的都沒有什麽損礙。

且這塊牌子,他確實也不想丟到樹上,風吹雨淋的,怕是會傷了上面的字跡。

裴遠章從賀靈手中接過,放入自己懷中:“不必古木施展靈通,有小郡主的祝願,程肅這一年也會順順當當。”

賀靈笑了兩手,湊近裴遠章些,半個身子幾乎都貼在他的胳膊上:“你變得是不是太快了些,前些時日看著我還跟敵人一眼,這會子又說漂亮話哄人。”

“郡主不也是如此。”

“我才沒有。”賀靈道,“那幾日我根本沒有對你說過什麽重話,都是你說我愚昧沒有用處,眼盲不識人。”

裴遠章想了想:“我有對你說這麽重的話?”

賀靈連忙點頭:“就是有的,而且你還……”

想起那日在藏書閣中的事,積攢在記憶中的羞臊又湧上面頰,賀靈脖頸一陣陣往上冒著熱氣,她一把松開裴遠章,丟下他徑自往前走。

裴遠章笑著追上她:“我還怎麽了?”

賀靈不敢看他:“你欺負人,我不同你說了。”

“怎麽欺負你了?”裴遠章道,“郡主要這麽在意,欺負回來不久成了。”

賀靈瞥他一眼,咬牙不語,加快步子,裴遠章腿長腳長,輕輕松松地追上她,還時不時提醒她看著腳下的臺階。

笑鬧著很快到了山腰,賀靈沒留神,一腳踩在臺階的碎石上,被生硌了一下,她抽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怎麽了?”裴遠章垂眸,“不舒服?”

賀靈搖頭:“我是不是忘記什麽了?”

“忘記什麽?”

賀靈走下幾個臺階,轉過身往上走,試圖重現來時的情景,回想起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麽。

她記得來梨俊山似乎沒有什麽大事,只是來放松心情的,古木是頭一次見著,還是言卻跟她說能助人實現願望。

對了,她之前是同言卻一道來的,如今,她一句話都沒說,就被程肅給拐下山去了。

“言卻還在山上。”賀靈道,“我讓人告知他一聲。”

裴遠章抽出別在腰側的折扇:“確實應該說一聲。”

賀靈安排好,見身側的人一言不發,左右打量著手中的折扇。

“你又生氣了?”

裴遠章道:“你是分不清生氣和吃醋麽?”

賀靈眨眨眼:“吃醋?”

裴遠章握住她的手:“我心儀的姑娘同我在一道,還想著旁人,難道我不該吃醋?”

“可你每次吃醋都像是生氣誒。”賀靈同他十指相扣,討好地擺了兩下。

裴遠章道:“那你希望我如何表現。”

賀靈十分認真地想了想,她也沒吃過誰的醋,哪裏知道如何表現。

可看著程肅因為言卻同她使小性子,吃醋也好,生氣也好,她都覺得,挺高興的。

“你這樣就很好。”賀靈道,“或許待我吃吃醋,就該知道如何表現了。”

裴遠章眉頭一挑:“這可不是什麽好情緒。”

“知道啊。”賀靈不假思索道,“可是你予我的情緒,是好是壞,都想體驗一番。”

她微微踮腳,親了親裴遠章的下頜:“這樣會不會沒有這麽生氣了。”

“嗯,勉強好一些吧。”

賀靈覆又貼近他:“那剩下一些,還要怎麽好?”

裴遠章手指一點她的鼻尖:“那就看郡主之後,怎麽表現了。”

賀靈笑得輕輕皺起鼻子,裴遠章瞧著她,也不由得笑出聲。

“好了。”裴遠章道,“一會兒還想去哪裏?”

賀靈沒有主意,她對皇城本來就不熟悉,出來也只是為了散散心,眼下擁堵在胸口的陰雲也散開了,無比愉快,自是覺得做什麽,去哪裏都好。

“回書肆?”

“好啊。”賀靈道,“許久沒有嘗過羅叔的手藝了。”

“你若是當真想念他的手藝,不會三過書肆大門,而不如了,羅叔說你的車馬匆匆經過,他翹首以盼,沒想到你連個招呼都不打。”

賀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是我的錯,委屈羅叔了。”

“不過,你怎麽對這些這麽清楚的。”她眸中滿是打趣。

裴遠章看著她,微微俯下身,同賀靈額頭相貼:“你猜呢。”

這哪裏還需要動腦子猜測,她們爭吵分開的這段時間,原來痛苦介意的,不只有她一個人。

不過還好,兩個人終於說清楚,春日陽光明媚無比,她們還能手牽手走下梨俊山。

至於以後……

眼下的好時光還沒有享用完,讓以後見鬼去吧。

她活在此刻,幸福在此時,而不是以後。

同程肅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綠意一茬一茬從土壤中冒出,街巷的樹木也生出十分新嫩的綠葉,格外喜人,而張成望定下的離開皇城的日子,卻是一推再推。

賀靈偶爾會在街市上同張成望打個照面,不知曉是不是如珠的事情進展的太不順利,他每每都是愁眉不展的,見到她時露出一個十分蒼白的微笑,隨意說兩句寒暄的話,又匆匆離開。

她也想詢問一下,如珠的事究竟如何,又沒有她能幫忙的地方,可想到兄長的嚴厲警告,賀靈再是好奇心癢,也只能作罷,只能等著事情徹底被揭開的時刻到來。

最近也發生了些不大不小的事,先前裴遠章著手調查的殊州買官賣官一案終於有了定論,買官的莽匪將事情都交代清楚,畏罪自縊,殊州涉案官員二十餘名,也都得到了查辦,賀靈特意托人打聽,盛晴的父親也在被處置的行列,不日流放,再不可入朝為官。

這個結局也與盛晴父親的作為相匹配,賀靈念著往日的情分,還是想辦法囑咐了幾句。

盛晴離開的那天是個十分晴朗地天氣,天空湛藍,萬裏無雲,賀靈窩在搖椅上枕著胳膊發呆。

“已經出城了?”

長福估算了下時間:“約莫已經出去了。”

賀靈道:“離開也好,盛伯父聰慧,總不會讓她們母女委屈的。”

她伸了個懶腰,青翠的葉片被風吹落,擦過賀靈的面頰,落在她的肩窩中。

賀靈剛擡手,身側的裴遠章已經將葉片捏起,見她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手上,裴遠章遞上前:“要玩這個?”

賀靈看的卻並不是落葉,他的手指指節修長,瑩潤漂亮,好像是用漢白玉細致雕刻成的。

他一手拿著書卷,一手還夾著片樹葉,遞到她面前,手背上青色的筋脈微微隆起,青與白,光與影交織,賀靈心口動了動,等意識回籠,她的嘴唇,已經吻在了那雙手上。

唇下的手輕輕一顫,賀靈仍舊保持著這個動作擡眸,見著程肅的雙瞳,也越發幽深。

他的手落在賀靈的頸後,輕輕摩挲道:“不是說累了,怎麽又開始招人。”

賀靈還沒來得及說話,人被裴遠章提到懷中,他與賀靈唇貼著唇,道:“喜歡麽?”

“喜歡什麽?”賀靈明知故問。

裴遠章笑了笑,輕輕咬了下賀靈的下唇:“故意的?”

“喜歡的太多了,不知曉你說的是哪一個。”賀靈誠懇道。

“油嘴滑舌。”手輕車熟路地落在賀靈的腰間,“那今日便試試,最喜歡那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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