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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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6
董靈正準備把程伍一的事告訴他，還沒等她開口，他已經覆上她的唇瓣，貪婪似的取之不盡，她一度腳下發軟，腰間被他一摟，整個人不得不和他貼得很緊。她腳下一輕，已經被他帶著上了樓梯，“啪嗒”一聲扭開門，他指腹游移在她的柔軟上。陷在綿軟的床上，他終於有一瞬放開她，她幾乎是下意識迫切地喘著聲，胸前也起伏不平。
“不帶你這樣的。”董靈對上他一對狹長的桃花眼，眸光愈發深邃，抵在他肩上，試圖將人推遠一些，他卻無動於衷。
董靈只好和他打起商量來：“容我歇一歇啊。”
顧清蘅按在她旗袍琵琶扣上的動作一頓：“今兒又趕著見誰去了？”定定地看著她，“沈沾？”
這還是董靈第一回從顧清蘅嘴裏聽到沈沾兩個字，以往顧清蘅也不是沒有吃味過，一開始和她在一起那會，他把程伍一當眼中釘，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不再把程伍一放在眼裏，說起來，程伍一這人生還真是經營得慘不忍睹，但是董靈現在可顧不上他程伍一的事，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畢竟顧清蘅才是和她睡一個床頭的人啊。
董靈當即和他坦誠相待，點了點頭：“不止有他。”
顧清蘅面色一沈。
董靈將他的神色悉數映入眼底，她有意恍若未聞，依舊笑吟吟望著他：“顧先生不是從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唱聖賢戲麽？”
他一本正經的問她，她卻和他打馬虎眼，這節骨眼上還想著編排他。
其實董靈雖然有的時候執拗，但她認定了一條道就會一直走到黑，沈沾對於她而言，可以重於泰山，也可以輕於鴻毛，她從來都不是戀舊的人，更不會拖泥帶水，俗話說三千煩惱絲，一絲勝一絲，要換成董靈，幹脆一剪子下去斷個清凈。那時候堂堂正正嫁給他，她明面上一心一意當她的妻，如今她和沈沾早已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沈沾在她這裏頂了天說得好聽也只有個三爺的名號，扒了沈家給他的頭銜，管你沈沾是誰。
正因為她渾不在意，才能對著這話茬還能插科打諢。
可是她不知道，顧清蘅對於沈沾的認知，比她所想象的要深遠得多。
“沈沾不是個好東西。”顧清蘅皺了皺眉，似乎對沈沾十分嗤之以鼻的模樣，還不忘鄭重其事的添一句，“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董靈再度心領神會和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也算董靈失策，她今兒實在是疲憊，為了程伍一的事忙前忙後，這才後知後覺，敢情沈沾在顧清蘅心裏頭好像還占了不少的分量。
真正兒是陰魂不散。
上一世夢魘似的在她左右，這一世又讓顧清蘅忌憚成這樣。
按理說，董靈平時接觸的人魚龍混雜，至於顧清蘅為什麽計較起沈沾來，董靈在輿洗室為此還琢磨了一會兒，畢竟汴京城舉重若輕的青年才俊裏頭，沈沾勉強沾得上個青年和俊，四大名門當家人裏頭，就他一個適婚年紀。顧清蘅說到底也是個跑江湖的，難免人人都在他耳根子邊三爺長三爺短的當談資。
窩在顧清蘅懷裏，聽著他沈穩的氣息，她知道顧清蘅今時不同往日，也算小有名氣，更何況，蘇行舟才登臺沒多久，以致於他現在擺擂臺似的一天五場戲。
董靈最近入了汴京城的商會，買賣看行情，不僅講究個和氣生財，還要審時度勢。
到了董氏貿易行正式開張的這天，秋風溫和，青雲路兩邊黃澄澄的落葉紛紛揚揚，董靈穿了一身胭脂紅的旗袍，肩上搭了一件棕駝色風衣，鬢角打了桂花蠟，一輛凱迪拉克歇下來，霍明澤一如既往穿身軍大衣，幹練地往她身邊一站，煙花炮竹劈裏啪啦響起來。
董靈晃了晃眼，才看到跟在霍明澤身後的沈沾。
沈沾其實從那天晚上在公益醫院被晾了大半夜，心底多少也有點窩氣憋火，這時候見了董靈只是神色淡淡的模樣，和之前的熱衷相比簡直大相徑庭。霍明澤剪完彩倒是來去匆匆，上車回董公館去了，有人起哄非要討個彩頭，口口聲聲還要董老板做東，沈沾心思又活絡起來，於是一幫人晚上去了百樂門的雅間。
董靈臨走前雖然有意識的藏著眼風東張西望，沈沾瞧在眼裏，卻默不作聲。他知道董靈十有八九是在等文家班的那個戲子，叫什麽顧清蘅來著，他這兩天聽沈蓉在家裏時不時總念叨，自己這個妹妹竟然也被個戲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沈沾對女人這一塊仿佛天生開了竅似的，表面上按兵不動，到了百樂門還是叫人拿了兩瓶自己的存酒出來。只是他沒想到得是，他沒像以前一樣迫不及待的貼上去軟磨硬泡，她對他也熟視無睹，眉飛色舞地和別人談天闊地，到頭來還是他先沈不住氣。
他沈沾還不信了，自己會叼不到董靈這塊肉。
門被人推開一道縫，竟然是於輝，看到沈沾一楞，幹巴巴地喊了一聲“三爺”，轉過頭對著董靈就開始溜須拍馬，一度感激涕零，從沈沾的角度望過去，只差給董靈跪下來叩頭了。
旁邊也沒人搭理他，都眾星捧月似的圍著董靈。
整個雅間裏頭除了董靈和沈沾旁邊沒摟人，其他人當著董靈的面也都不忌諱，於輝酒過三巡，懷裏暖香溫玉，嘴上也沒個把門：“董老板，要不挑個人過來？”
董靈當即擺了擺手，她當然用不著，心底有些詫異，合著百樂門這業務還挺廣泛。
值得萬分慶幸得是，沈沾總算沒有再盯著她胡攪蠻纏，也算一樁喜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沈沾安分了一天不到，臨下電梯前又想湊到董靈眼皮子底下，他松了松領帶，董靈漫不經心瞥他一眼。
忽地胳膊肘被人一挽。
“三爺，盼星星盼月亮您總算來了，我就知道您舍不得我。”筱鳳仙嗲聲嗲氣道，還不忘剜董靈一眼。
沈沾被筱鳳仙絆住了腳，眼睜睜看著董靈乘電梯下去，筱鳳仙跟個牛皮糖似的黏著她，直到他皮夾子一開，厚厚一沓銀錢往她襟領裏一塞，筱鳳仙果然老實不少，低眉順眼：“我用不著三爺這樣打發我。”
沈沾眉頭一挑，似是想起什麽，拽過筱鳳仙：“你和董靈到底怎麽回事啊。”
他從筱鳳仙這打聽了不少董靈的底細，一連去董氏貿易行找了董靈幾回，都吃了閉門羹。他沒辦法，計上心頭，跑到公益醫院守株待兔，老頭不負有心人，總算給他逮上一回。
程伍一最近因禍得福，成天樂呵呵的，他走桃花運，遇上了自己的第二春。鄭月容正給他拔完吊針，她穿一身淺藍色襯衫與白裙，頭戴一頂小方帽,素雅清淡，公益醫院的護士人人都穿得千篇一律，可是程伍一卻覺得鄭月容格外與眾不同。
董靈輕車熟路的推門進去，沈沾只當自己是她的小尾巴，董靈對他愛答不理，他絲毫不放在心上，吊兒郎當地跟著她，恨不得一步不落。
沈沾一擡眼，腳後跟一攏，胡亂整了整衣角，差點兒行了個軍禮，沖著鄭月容：“大嫂！”
鄭月容抱著藥盤，若無其事的“嗯”了一聲，臨走前卻不為囑咐沈沾，“你大哥前一陣才和我念叨你呢，你也好收收心了。”她場面話雖然說得漂亮，卻十分識趣地沒過問沈沾的私事。
董靈不由得盯著鄭月容多看了兩眼，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傳聞中的霍太太不僅平易近人，還挺有意思，放著霍家偌大的家業不管，竟然甘願來公益醫院做護士。
程伍一大傻子似的藏著掖著，唯獨對董靈露過口風，董靈當即繃不住樂了，有的人還沒戀愛已經失戀了。
“要麽說你傻了吧唧呢？連人家到底有沒有家室都沒打聽清楚。”
程伍一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簡直欲哭無淚，擺著張苦瓜臉，還要喊一聲“三爺”。
好巧不巧，這天晚上顧清蘅攬著董靈入睡的時候順口和她提了一句要去瞧程伍一，她第二天就付諸行動，貿易行新開張，許多事都要她親力親為，好不容易閑下來已經晚上七點鐘，到了大華劇院顧清蘅正好下了臺，等他收拾了一番，兩人這才去了公益醫院。
程伍一還沈浸在二度失戀的悵然若失裏沒回過神，挺屍似的躺在床上，腿吊得很高，見董靈進來還撅了撅嘴，示意她給自己倒杯水，他一通自說自話，芝麻倒豆子，也不管董靈愛不愛聽，末了還訕訕的感嘆了一句：“我以為今天沈三爺還會來呢。”
他話音未落，結果顧清蘅跟著後頭進來了。
程伍一當時就傻了眼，還沒來得及等他解釋，顧清蘅步子一頓，調頭便走了。
連帶著他的茶杯都被董靈順勢一擱，幹脆也沒影了。
董靈才走了兩步，冗長的走道上燈光昏暗，她腕骨一痛，被人一把拽進了隔間，眼前一片鋪天蓋地的漆黑。
她被他壓在門背上，整個人動彈不得，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顧清蘅這副陰翳的模樣，面上勉強鎮定著神色，從容不迫地擡眼望他：“他可不值當你生這樣大的氣。”
她唇上一熱，旗袍的開裾也被人撩開大半，他時輕時重的指腹游移在她身上，愈發肆無忌憚。
顧清蘅知道，她說的是沈沾。
可是他還知道，董靈這小姑娘，全身都是寶。
董靈仔細撥開他額前的發絲，倒三角的形狀。她覺得自己以前還是疏忽大意，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過他的美人尖。
星星都害羞得不敢露面，墨一般濃稠的夜色，他的輪廓卻是從未有過的清晰。
顧清蘅也不好受，他耳窩上甚至紅得快滴血。
他小心翼翼摸索著。
董靈身子一蜷，蹙了蹙眉，卻沒躲他，他的眼睫幾乎都劃過她的腮上。
“我現在滿心滿眼只有你一個。”她的聲音很細碎，輕輕地呵在他脖頸上。
他知道她的疤痕，知道她曾經受傷，也曾經痊愈。
他吻上她的眉心。
至少這輩子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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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董靈第一回從顧清蘅嘴裏聽到沈沾兩個字，以往顧清蘅也不是沒有吃味過，一開始和她在一起那會，他把程伍一當眼中釘，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不再把程伍一放在眼裏，說起來，程伍一這人生還真是經營得慘不忍睹，但是董靈現在可顧不上他程伍一的事，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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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靈當即和他坦誠相待，點了點頭：“不止有他。”
顧清蘅面色一沈。
董靈將他的神色悉數映入眼底，她有意恍若未聞，依舊笑吟吟望著他：“顧先生不是從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唱聖賢戲麽？”
他一本正經的問她，她卻和他打馬虎眼，這節骨眼上還想著編排他。
其實董靈雖然有的時候執拗，但她認定了一條道就會一直走到黑，沈沾對於她而言，可以重於泰山，也可以輕於鴻毛，她從來都不是戀舊的人，更不會拖泥帶水，俗話說三千煩惱絲，一絲勝一絲，要換成董靈，幹脆一剪子下去斷個清凈。那時候堂堂正正嫁給他，她明面上一心一意當她的妻，如今她和沈沾早已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沈沾在她這裏頂了天說得好聽也只有個三爺的名號，扒了沈家給他的頭銜，管你沈沾是誰。
正因為她渾不在意，才能對著這話茬還能插科打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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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靈最近入了汴京城的商會，買賣看行情，不僅講究個和氣生財，還要審時度勢。
到了董氏貿易行正式開張的這天，秋風溫和，青雲路兩邊黃澄澄的落葉紛紛揚揚，董靈穿了一身胭脂紅的旗袍，肩上搭了一件棕駝色風衣，鬢角打了桂花蠟，一輛凱迪拉克歇下來，霍明澤一如既往穿身軍大衣，幹練地往她身邊一站，煙花炮竹劈裏啪啦響起來。
董靈晃了晃眼，才看到跟在霍明澤身後的沈沾。
沈沾其實從那天晚上在公益醫院被晾了大半夜，心底多少也有點窩氣憋火，這時候見了董靈只是神色淡淡的模樣，和之前的熱衷相比簡直大相徑庭。霍明澤剪完彩倒是來去匆匆，上車回董公館去了，有人起哄非要討個彩頭，口口聲聲還要董老板做東，沈沾心思又活絡起來，於是一幫人晚上去了百樂門的雅間。
董靈臨走前雖然有意識的藏著眼風東張西望，沈沾瞧在眼裏，卻默不作聲。他知道董靈十有八九是在等文家班的那個戲子，叫什麽顧清蘅來著，他這兩天聽沈蓉在家裏時不時總念叨，自己這個妹妹竟然也被個戲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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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沈沾還不信了，自己會叼不到董靈這塊肉。
門被人推開一道縫，竟然是於輝，看到沈沾一楞，幹巴巴地喊了一聲“三爺”，轉過頭對著董靈就開始溜須拍馬，一度感激涕零，從沈沾的角度望過去，只差給董靈跪下來叩頭了。
旁邊也沒人搭理他，都眾星捧月似的圍著董靈。
整個雅間裏頭除了董靈和沈沾旁邊沒摟人，其他人當著董靈的面也都不忌諱，於輝酒過三巡，懷裏暖香溫玉，嘴上也沒個把門：“董老板，要不挑個人過來？”
董靈當即擺了擺手，她當然用不著，心底有些詫異，合著百樂門這業務還挺廣泛。
值得萬分慶幸得是，沈沾總算沒有再盯著她胡攪蠻纏，也算一樁喜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沈沾安分了一天不到，臨下電梯前又想湊到董靈眼皮子底下，他松了松領帶，董靈漫不經心瞥他一眼。
忽地胳膊肘被人一挽。
“三爺，盼星星盼月亮您總算來了，我就知道您舍不得我。”筱鳳仙嗲聲嗲氣道，還不忘剜董靈一眼。
沈沾被筱鳳仙絆住了腳，眼睜睜看著董靈乘電梯下去，筱鳳仙跟個牛皮糖似的黏著她，直到他皮夾子一開，厚厚一沓銀錢往她襟領裏一塞，筱鳳仙果然老實不少，低眉順眼：“我用不著三爺這樣打發我。”
沈沾眉頭一挑，似是想起什麽，拽過筱鳳仙：“你和董靈到底怎麽回事啊。”
他從筱鳳仙這打聽了不少董靈的底細，一連去董氏貿易行找了董靈幾回，都吃了閉門羹。他沒辦法，計上心頭，跑到公益醫院守株待兔，老頭不負有心人，總算給他逮上一回。
程伍一最近因禍得福，成天樂呵呵的，他走桃花運，遇上了自己的第二春。鄭月容正給他拔完吊針，她穿一身淺藍色襯衫與白裙，頭戴一頂小方帽,素雅清淡，公益醫院的護士人人都穿得千篇一律，可是程伍一卻覺得鄭月容格外與眾不同。
董靈輕車熟路的推門進去，沈沾只當自己是她的小尾巴，董靈對他愛答不理，他絲毫不放在心上，吊兒郎當地跟著她，恨不得一步不落。
沈沾一擡眼，腳後跟一攏，胡亂整了整衣角，差點兒行了個軍禮，沖著鄭月容：“大嫂！”
鄭月容抱著藥盤，若無其事的“嗯”了一聲，臨走前卻不為囑咐沈沾，“你大哥前一陣才和我念叨你呢，你也好收收心了。”她場面話雖然說得漂亮，卻十分識趣地沒過問沈沾的私事。
董靈不由得盯著鄭月容多看了兩眼，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傳聞中的霍太太不僅平易近人，還挺有意思，放著霍家偌大的家業不管，竟然甘願來公益醫院做護士。
程伍一大傻子似的藏著掖著，唯獨對董靈露過口風，董靈當即繃不住樂了，有的人還沒戀愛已經失戀了。
“要麽說你傻了吧唧呢？連人家到底有沒有家室都沒打聽清楚。”
程伍一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簡直欲哭無淚，擺著張苦瓜臉，還要喊一聲“三爺”。
好巧不巧，這天晚上顧清蘅攬著董靈入睡的時候順口和她提了一句要去瞧程伍一，她第二天就付諸行動，貿易行新開張，許多事都要她親力親為，好不容易閑下來已經晚上七點鐘，到了大華劇院顧清蘅正好下了臺，等他收拾了一番，兩人這才去了公益醫院。
程伍一還沈浸在二度失戀的悵然若失裏沒回過神，挺屍似的躺在床上，腿吊得很高，見董靈進來還撅了撅嘴，示意她給自己倒杯水，他一通自說自話，芝麻倒豆子，也不管董靈愛不愛聽，末了還訕訕的感嘆了一句：“我以為今天沈三爺還會來呢。”
他話音未落，結果顧清蘅跟著後頭進來了。
程伍一當時就傻了眼，還沒來得及等他解釋，顧清蘅步子一頓，調頭便走了。
連帶著他的茶杯都被董靈順勢一擱，幹脆也沒影了。
董靈才走了兩步，冗長的走道上燈光昏暗，她腕骨一痛，被人一把拽進了隔間，眼前一片鋪天蓋地的漆黑。
她被他壓在門背上，整個人動彈不得，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顧清蘅這副陰翳的模樣，面上勉強鎮定著神色，從容不迫地擡眼望他：“他可不值當你生這樣大的氣。”
她唇上一熱，旗袍的開裾也被人撩開大半，他時輕時重的指腹游移在她身上，愈發肆無忌憚。
顧清蘅知道，她說的是沈沾。
可是他還知道，董靈這小姑娘，全身都是寶。
董靈仔細撥開他額前的發絲，倒三角的形狀。她覺得自己以前還是疏忽大意，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過他的美人尖。
星星都害羞得不敢露面，墨一般濃稠的夜色，他的輪廓卻是從未有過的清晰。
顧清蘅也不好受，他耳窩上甚至紅得快滴血。
他小心翼翼摸索著。
董靈身子一蜷，蹙了蹙眉，卻沒躲他，他的眼睫幾乎都劃過她的腮上。
“我現在滿心滿眼只有你一個。”她的聲音很細碎，輕輕地呵在他脖頸上。
他知道她的疤痕，知道她曾經受傷，也曾經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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