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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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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很多年以後,溫時衡也記得這一幕,在金色的落日餘暉下,他喜歡的姑娘對他說,你不準娶旁人。

心裏的歡天喜地像是從天山上奔流而下的滔天巨浪,將他整個人從上到下全部兜頭蓋住,蓋得一絲縫隙都不曾漏出來,無數頭小獸在心頭撒丫子狂奔,還帶著歡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要不行了。

他的小玉惹好可愛,嚶嚶嚶。

心裏的小獸來回折騰,最後直接倒地不起。

但是溫時衡的面上卻是沒有半點變化,只是一雙彎起來的眸子透著幾分歡喜。

玉惹為了壯自己膽子,在出發之前喝了口酒,她酒量實在差,偏生那酒勁兒上來以後很是上頭,這才給了她無邊勇氣。

玉惹站在原地,兩個手指頭來回交錯著,想溫時衡聽到自己說的這話後會有何反應,等啊等,過了許久,等到耳朵裏頭都灌進了呼呼的風聲。那夕陽一點點地沈下去,金光都沒有方才那樣強烈,才終於聽到一句。

“你,再說一遍。”

嚶,他真的是好沒用,在心裏鄙視自己。

玉惹雙眸亮了亮,在出發之前周棉是怎麽同她說的,要將心裏頭的想法全部都說出來,翻來覆去的說上好幾遍,要讓溫時衡死死的記在心裏頭,他才不會變心。

“你不準娶旁人。”

她語氣帶笑又說了兩遍。

夕陽落日將她臉頰周邊都染上了金色,白凈的臉像是徹底成了透明狀,晶瑩剔透的,偏生又亮晶晶,他這樣死死看著,突然就想去咬一口。

“好。”

他笑著答應。

玉惹這才放下心來,好像是又回到了兩個人剛認識的小時候,只要吃上一塊糖或是一串冰糖葫蘆,整個人就變得歡歡喜喜起來。臉頰上面都因為他的笑容,而生出了三分光彩,變得亮晶晶。

“說好啦,你可不許反悔。”

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沈自為在旁邊站著,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簡直對自己的多年之交服氣到徹底,兩個傻子叫旁邊的人都替他們生生著急,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若是雍州的那些同窗此時瞧見溫時衡這般模樣,只怕都要啞然失笑。

高冷的子衡君也有這般模樣。

“你在這裏杵著幹什麽,平白煞風景還不快走。”

周棉最瞧不上的就是沈自為這等人,要不是看他救了自己,才不理會。

“如今倒是生龍活虎,倒不是昨日虛弱到站不起來,死死攀著我的脖頸不肯松開的模樣了。”

兩個人又打鬧起來。

周棉手中的鞭子揚起來就要往沈自為所站的一旁空地甩過去,卻被他伸手用力拉住。

“你便只有這等本事?”

“有本事同我去後院的山上一決高下!”

兩個人竟是一言不合又要開打,此番卻是沒有人去拉著他們。

溫時衡拉著玉惹走到了抄手游廊處,原本這裏異常開闊的所在,四周也都沒有任何的遮擋。

坐在走廊的護欄處就能夠看到後院的風景,整個抄手游廊的長度不是很大。因為快要到夏天,天氣漸漸地炎熱起來,溫老夫人擔心他們在這裏來回走動會曬到,所以這才吩咐人弄來些上等的薄紗,沿著走廊的檐角垂下來,正好將這走廊內部全部都遮蓋起來。

此時此地,這裏倒是成了兩人說話的最佳所在。

倏地,溫時衡才想起自己今日去慶山所為何物,將一旁的東西拿過來,拆開,將她的手拉過來,手掌心攤開。

“看。”

他小心的將那東西拿出來放到了她攤開的手掌心,是一株葉脈狀的根莖植物,生得綠油油的葉子,開出幾簇累累碩果,那小果子形狀尖尖的,若是帶著清香味道。

“好香啊。”

玉惹整個鼻尖全部都被香味充盈著,那香氣好像是三月初春吹過來的風,叫你整個人神清氣爽。連帶著心窩子,所有的地方全都變得妥妥貼貼,當真是心曠神怡。

“你可能猜出來這是什麽。”

玉惹又仔細的嗅了嗅,好像是有一些不太敢相信,遲疑道:“莫不是冊子上那一味香料?”

“正是。”

溫時衡知道玉惹的脾氣秉性,他是那種不到南墻誓不回頭的性格。長得像找找到管事的天氣還會有什麽樣的變化,但依舊義無反顧的去青山上面。時候不想讓他再遇到任何的危險。

那要杜絕危險的最好辦法,就是她要的,他雙手奉上。

“這可都是給我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出來。

溫時衡啞然失笑,頗有些生氣,伸出食指微微彎曲,輕扣她額頭。

“自然是給你的,若不是因你,我又為何去慶山呢。”

真是個小傻子。

“謝謝衡哥哥!”

她將那些香料收好,整個人臉上都被歡喜和興奮覆蓋,溫時衡覺得她能原地蹦起來。

張開後,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身上是淡淡的杜若香,聞之叫人心曠神怡,她不喜歡味道太重的香,所以衣服上面往往都是自己收集來的幹花碾壓成粉末,再蒸餾出,落到衣衫上,便異常的清新。

這個擁抱極輕,她不敢用力,不過是才輕輕的觸碰到她就退身要走,卻被極大力氣攔住。

他用力回抱住她,將頭埋在她肩窩,悶笑出聲:“只是這樣?”

她忽而有些生氣,用力要將他推開。那些事情他從頭到尾分明都知道,卻還是偏生瞞著自己!

她喝醉了後對他做的那些事情,他也全部都知道。

他應該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卻一直忍著不說,害得她以為自己是做了什麽對不住他的事情,好幾個晚上都因為這件事情輾轉反側。

“你都知道了?”

聲音如山間清泉叮咚,又像是被冬天層層積雪遮蓋住的松針,帶著輕靈和冬天初雪的味道。

“嗯。”她耳尖泛紅。

夕陽已經徹底沈下去,四周的紗幔被風吹得鼓動起來,成了無數個巨大的半圓形。

溫時衡抱著她只覺得自己異常饜足,心窩裏都是鼓鼓囊囊的歡愉。

時間就在這一刻停下也好。

“那我一會兒去回稟祖母可好。”

玉惹忽而微赧,將頭又深深埋下去。

“我要去做夏日酥。”

沒頭沒腦的丟下一句話,她轉身跑開,溫時衡想要抓住卻是也落空。

溫時衡去見溫老夫人的時候,她正靠在榻上,閉目養神,整個內室之中都彌漫著幽幽檀香,想叫人聞起來也異常踏實。

“怎麽在外面瘋跑了一天,終於舍得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

“祖母這話就是折煞孫兒。”

“說罷。”

“我要迎娶玉惹。”

溫時衡站得筆直,身軀像是一株百年長松般,透著高冷與傲氣,卻在說這話時沾染上了凡間氣息,也終於像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等到放榜後你高中榜首成為狀元郎後罷,我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小玉惹。”

“好。”

卻說玉惹拿著香料進了小廚房很久都沒有出來,巧若想要進去幫忙都被她趕了出來。

新鋪子的生意已經上了正軌,只是如今天氣漸漸炎熱,先前那些偏甜口的糕點顯然已經有些不太合適,總是要做些酸酸口味的出來才好。

這香料的神奇之處正在於此,只要將它加進焦米粉中,再加上其他不同的花粉粉末,經過數道工序,就能夠讓那香料的味道發生質的改變。

這是冊子上所寫的做法,玉惹卻是想要試一試,若是能夠成功,那麽鋪子的生意還有什麽可犯愁的,必然是更加紅紅火火。

這般想著,玉惹算著時辰剛才上鍋蒸的那些糕點應該是已經快好,臨近夏日,她往夏日酥裏加入了去年末夏去言河旁采摘的蓮花花瓣。那蓮花花瓣原本是沒有什麽明顯的味道,可若是將其曬幹以後研磨成粉,便可以生出許多不同的花樣來。

因為快速的曬幹後,蓮花的清香味道被完美的鎖在裏面,此時經過與焦米粉的融合,加上香料的激發,已經徹底覆蘇,玉惹剛剛掀開籠屜蓋子的瞬間裏,就聞到了異常清甜味道。

像是下雨天被雨水浸泡的荷花又遇上酸與甜,正是將這數種味道都完美融合進去。

巧若被這香味吸引進來:“好香!”

玉惹卻是笑著沒有說話,臉上帶著饜足。

“去給老夫人送一份。”

她方才自己嘗了一塊,味道還不錯,這才吩咐巧若去給老夫人送過去。

拿出來個極為精致的盤子,玉惹放進去六塊,又裝到盒子裏這才朝外面走去。

因為在小廚房裏忙活了一下午都沒有出門,等到玉惹收拾好走出小廚房門口的時候才發現,竟是已經這樣晚了。

她盤算著衡哥兒應是已經結束了與趙天的授課,不過應該還在書房,心裏這般想著便拎著食盒徑直往書房方向走去。

到了門口,還不曾要推門進去,卻聽裏面異常的安靜。

她皺著眉頭思索半日推門進去,卻見書房內異常的安靜,竟是半點動靜也沒有瞧見。

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溫時衡應該這個時間應該就是在書房待著,但沒有在裏面的話,那應該會在後山吧,或者是在花廳亦或是抄手游廊上面。

心裏這樣想著腳上的動作確實沒有停,徑直的就往抄手游廊方向走去。

遠遠地果然瞧見,溫時衡與趙天,待走進了以後,卻發現一旁站著的人,分明是沈自為。

“可巧了,你們都在。”

“我做了一味糕點,名字叫做夏日酥的,樣式雖然瞧著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但味道確實不一樣的,與以往市面上所見的,應該大為不同,也就是圖個新鮮,如今剛剛從鍋裏面做出來還帶著熱乎氣兒了,此時吃是剛剛好的。”

“衡哥哥,給。”

笑著走過去,將那食盒打開,裏面精致的托盤上面正好是六塊,形狀各異的糕點,這第一塊自然是要給衡哥兒。

“嗯。” 從玉惹的手裏將那一塊兒夏日酥接回來放到口中細細的咀嚼著。

“今日與你聊的那些作業可是要抓緊時間做,再也不能拖到第三日,便趕緊回去罷。”

趙天兒是個神經大腦從來直來直去的,沒有什麽旁的心思,師傅說什麽他就聽什麽,一下應聲就轉身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玉惹想要喊住他,嘗一嘗自己新作的夏日酥,卻是被溫時衡一個眼神掃射,生生頓住,

“如今就是貪玩兒,好吃的年紀,主要是功課要緊。”

玉惹辛辛苦苦做出來的糕點自然都是我的,這第一份自然也是我的。

溫時衡心理的活動被掩藏的很好,面上卻是半分也沒有顯露出來,玉惹聽到他說這個話自然也不好再開口說些什麽,畢竟若是真的耽誤趙天的功課,也就對不住趙掌櫃的托付。

這說話之間,溫時衡又吃了兩塊,此時盤子裏就只剩下了三塊。

“玉姑娘新做的點心,我可是要好好嘗嘗。”

沈自為笑著走過來,伸手就要將盤子上面剩下的那三塊糕點全部都拿了過來。

“能讓沈家少爺這般惦記,自然是我的福氣。”

“這糕點的味道到底還是有些甜了,沈家公子這些日子有些肝火旺盛,自然是不適宜再去吃這些東西,若是又因此而病了才不好。”

溫時衡難得這麽關心沈自為的身體,倒是將這沈家公子感動了一下。

“今日可當真是稀奇了,我認識你這麽多年還從來不曾聽你這樣的關心過我,今日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沈自為頗為震驚,連帶著語氣都透著不可置信。

“你看那邊是誰?”

“呸!膽小鬼!方才同我說得好好的要比試,結果我不過是打了兩個鳥回來的時候你便不見了蹤影,想來這沈家少爺金尊玉貴的,竟是連個小小的比試也都要逃避?!當真是叫人瞧不起。”

周棉手中拿著鞭子就走了過來,面上神情透著三分不愉。

“誰家姑娘同你這般兇狠,竟是真的要拿鞭子往我身上抽打,我若是不快快的跑開了,可是還等在原地被你活生生打死?似你這般兇悍的女子,日後卻不知是誰家的少年郎倒黴要將你娶回去家去!當真是家門不幸!”

沈自為坐在那軟凳子上,瞧著周棉手中的軟鞭子卻是有些雙肩瑟縮。

周棉冷哼一聲卻是本分也沒有將他方才說的那些惡言惡語放在心裏。

“不過就是一個膽小鬼,才做出這些言語來攻擊旁人,你若是真的有本事,又怎麽會害怕到發抖,若是真的男子漢自然是敢與我堂堂正正的較量。”

“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救恩命人!你便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若非你救了我,你以為你還能生龍活虎的站在這裏?”

兩人當真是好一番爭論,等到沈自為想起自己要去吃夏日酥的時候,那盤子裏早已經空空如也。

“那夏日酥呢?”

“被我吃了。”

他媳婦兒親手辛辛苦苦做的糕點,怎麽能夠給旁人吃了去。

最後沈自為還是被周棉拖走去比試了。

又過了兩日,玉惹的夏日酥在新鋪子裏隆重推出,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就成了新寵兒。

“隆盛齋的就是不錯,這新糕點的樣式與口味竟是都不帶重樣的,我昨日聽玉姑娘的話,將那夏日酥帶回家後往裏面加了些碎冰進去,當真是透心涼!”

“如今不過才剛剛到初夏,你便開始用冰了,若是等到那盛夏時分可看密要如何處置呢。”

“嘿,過了一天算一天,我可不管以後的事情,當下痛快了才是真理。”

“你瞧,這隆盛齋的門口就沒有一日是不排隊的,當真是日進鬥金!”

“這話自然,卻不知那玉姑娘日後會嫁過何人,那才是真的娶了個金菩薩回家!”

玉惹大中午的來鋪子這裏轉悠轉悠,就聽到一旁的排隊買夏日酥的人所言所語。

她卻是只聽到了一個加冰,或許日後等到盛夏時分可將這件事情正式的提上日程。

而之所以會有這個想法,也是因為前些日子同衡哥兒在一處閑談時,聽他提起過。

“若是到了那盛夏的時分,京中的達官貴人還有皇室之中都是要在飲食之中加入碎冰的,一來是為了能夠降溫,再者是加入碎冰以後那口感也會更加新鮮,只是這冰需要有冰窖,卻不是尋常人家都能夠用上的,更加不用說這些尋常百姓家。”

達官顯貴用冰的數量大,且用起來每日的都不會斷,可若是將這碎冰加到糕點之中,做成碎冰與甜點的結合之物呢,這個想法一旦在玉惹的腦海之中浮現,卻是再也不能夠停下。

她決定回去試一試,這件事若是能夠成了,自然又是一款鎮店之寶。

前幾年為了溫老夫人,玉惹早早就在溫家的後院裏劈出來個冰窖,如今雖說比不上京中的大戶,但是在這汴梁城之中也算是比較大的。

回去以後就讓清平幫她進去取了冰出來,玉惹便又躲進了小廚房裏。

一直到天黑才出來,手中卻是端著一個上等碧色的瓷碗,被她緊緊的托在手心裏。

溫時衡回到的時候,玉惹正從抄手游廊處走過來。

“衡哥哥,快來嘗嘗。”

溫時衡將那精致碧色瓷碗接過來,卻是擡頭問:“可是單獨給我的,可是第一份?”

自從上次新出來的夏日酥叫他知道不是單單給他的獨一份,這人便記在了心裏,總是要每日都提起來一句。

且每一次說出來的時候,話語裏總是要帶著醋溜溜,酸氣沖天。

最開始的時候玉惹還帶著幾分愧疚,後來竟是已經無動於衷。

“是不是單獨給我的一份,且是唯一一份。”

玉惹不想理會他,卻見這人依舊不依不饒的。

“是不是。”

“你給旁人吃,我會醋。”

臉色愈發黑沈,周身似乎籠罩著寒氣,偏生那說話的語氣調子透著委屈和不甘。

玉惹無奈的苦笑,一臉的無可奈何:“是,這是單獨給你的一份,旁的人都沒有。”

那臉色才終於好轉起來,語氣也恢覆些。

“我就是要吃獨一份。”

“好。”

“你不許再拿去給旁人吃。”

“好。”

“就算是趙天也不行,沈自為也不行。”

“好。”

這樣不講道理的衡哥兒,玉惹有些頭疼。

這加過碎冰的夏日酥竟是透著涼爽,那酥點之中的蓮葉清香之氣竟是更加明顯,叫人吃著唇齒留香,偏生又涼爽得叫人周身都舒坦,當真是吃上第一口還想再去吃第二口。

不過半盞茶功夫,溫時衡就已經將一碗都吃完了。

“怎樣?”

“不錯。”

此時若是有旁人在,定是要說上一句,豈止是不錯,可是將碗底的碎渣渣都盡數吃幹凈了。

玉惹卻是笑得歡天喜地,這個法子果真可行!

這個時候,玉惹方才看見衡哥兒的身後放著麻袋,那半個袋子都鼓鼓囊囊的,便好奇的開口問:“這是何物?”

“給你的。”

玉惹將那袋子打開,待看清楚裏面的東西後,卻是興奮的快要飛起來!

竟是溫老夫人給她的冊子上那剩下的極為香料,說是香料如今的模樣不過也還是帶著綠色的枝蔓,裏面竟是還有種子。

“這裏面有種子,日後可以將它種在院子裏,也就不必在費力去慶山的高峰險境去采摘了,這樣也比較方便。”

溫時衡說的雲淡風輕,但是玉惹知道他定是費了不少力氣。

倏地卻是瞧見他的胳膊上有血跡。

“你受傷了?”

她語氣異常的肯定。

“無事,不過是小事一樁,只要你歡喜就好,日後只要你喜歡,不管去做什麽我都是願意的,更何況只是去尋找采摘香料。”

玉惹的心窩子裏都是溫暖,她雙眸裏含著淚珠子,慶山山勢險峻哪裏是就是他說的這般輕松,這個人竟是將自己的隨口一言這樣的放在心上,不惜自己受傷也要去幫她達成。

心裏甜蜜蜜的,閉上眸子卻是將自己的唇湊過去,在他的右邊臉頰處落在一個吻。

不過片刻,只是輕輕的觸碰又快速彈開。

衡哥兒坐在凳子上,脖頸通紅。

原來只要去采摘個香料就能夠有親親?

祖母,咳,那記載香料的冊子可是還有,給我來一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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