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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感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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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感情線)

宮紀在一樓樓梯口,撞上了從廚房方向出來的安室透。

她問:“你從廚房出來?”

宮紀身上的黑色絲質襯衫和鈷藍色西裝褲都被打濕,冷淡深邃的凝固色塊被融化,鮮艷欲滴地披在她身上。布料襇褶深深折進如山壑,水沫在陰影凹陷處攀附,仿佛有小小水窪在這裏留存,沿著布料柔軟的山壑往外,她襯衫領口、袖口以及寬松的褲腳處都延生出一截煽情的瓷白色。

像是將流淌的顏料潑到冷肅聖潔的純白雕像上,堅硬而不近人情的美裹蓋上了濕漉漉的液態欲望。

安室透闔了一下眼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廚師不在那裏。”

宮紀也因為以這副樣子出現在他面前而不知所措,轉身匆忙往一層的公共衛生間走去。

“柯南呢?”安室透快走了幾步,跟上她,差點去碰她濕透的頭發,“找到阿妙小姐了嗎?”

“阿妙小姐死了。”宮紀一邊回應他,一把推開了衛浴的大門。

空氣裏飄散著濃郁的洗滌劑香氣,何榮先生半身覆滿泡沫坐在浴缸裏,腦袋和一截手臂耷拉在浴缸邊緣。

安室透上前去查看和榮先生的情況,宮紀打開窗,讓那股馥郁的味道散開。

安室透撥開他的眼皮去觀察瞳孔:“只是輕度中毒導致的昏迷。”

宮紀撿起滾在地面瓷磚上的半瓶洗滌靈,看著瓶面上面的成分表:“廚師說何榮先生的衣服臟了,需要清洗。”

“清洗的方式就是讓一個酗酒者四氯|化碳中毒?”

宮紀輕輕呼出一口氣:“廚師也不見了……先把和榮先生帶出去吧。”

在特定情境下,四氯|化碳中毒往往會被誤判為酒精中毒——洗滌靈中含有的四氯|化碳會誘導醉酒者的肝損傷,醉酒者吸入足量四氯|化碳甚至會招致死亡,這種殺人方式足夠隱秘,不會留下任何直接證據。

好在洗滌靈中四氯|化碳濃度不高,且和榮與有毒物的接觸時間不長。目前他只出現了昏迷癥狀,沒有出現皮膚和鞏膜黃染,也並無抽搐、呼吸麻痹的反應。

四氯|化碳及其分解產物甚至會通過皮膚吸收,來到通風較好的大廳後,安室透將和榮身上那件浸滿了洗滌靈的衣服剝開,露出他肌肉虬結、傷痕累累的上半身。

宮紀低眼,瞥到了和榮身上一處槍傷彈痕。

“我去上面拿替他拿幹燥的衣服。”安室透站起來,視線放到宮紀身上,“……你需要嗎?”

宮紀仰起臉朝他搖頭,頓了一下,又說:“將其他人都叫下來吧,今晚我們待在大廳裏。”

幾個小時前還是歡聲笑語的大廳現在一片慘淡氛圍。一具屍體在大廳中間,有人傷殘,有人發瘋,有人昏迷不醒,清醒的活人守在他們身邊,而廚師和管家不見蹤影。

危險還在暗處醞釀,拉斯克爾尼科夫的身份懸而未決。

外面風雨肆虐,窗戶被雨水打得劈啪作響,濕冷慢慢滲入到人的身體裏。

廚師消失,只能由脅田兼則和毛利小五郎將壁爐重新燃起。

宮紀和柯南一人坐在壁爐一邊,借溫暖燃燒的火焰烘烤自己。

安室透臂彎裏搭著宮紀的墨綠色厚針織,他走了過來,將宮紀的衣服搭在沙發背上,又彎腰遞給宮紀一條毛巾。

溫柔感或許是可以炙人的。他背對著眾人,明亮火光映照他的灰藍色眼睛,又讓他的頭發流淌金子般的光輝。

感覺到安室透藏在毛巾下的指尖碰到了自己的手指,宮紀有些瑟縮地收回了手。

安室透面不改色地起身,去給柯南擦頭發。

“好疼!”發呆的柯南突然炸毛,伸手抓住了自己頭上的毛巾,“安室先生,你輕一點。”

“不好意思。”安室透放輕了力道,欲蓋彌彰地揉著柯南頭頂的呆毛。

柯南對自己陷入了什麽樣的氛圍渾然不覺,他拿手擋著臉,背著大廳裏的人小聲問:“你們有看到和榮先生的酒瓶嗎?”

他一說話,慢慢擦拭頭發的宮紀,以及揉搓他腦袋的安室透同時停下了動作。

“沒有。”宮紀問:“和榮先生的酒瓶有什麽問題嗎?”

柯南回憶著,有些不太確定:“幾個小時前我想去碰和榮先生的酒瓶,他揮了一下手,我好像聞到了……汽油味道?我原本以為那是我的味錯覺。”

安室透看向仍然昏迷不醒的和榮。

“只要人沒死,他就還是嫌疑人之一。”宮紀也順著安室透的目光望了過去,“但這裏還有兩個未知的變量,廚師和管家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柯南接上她的話:“發生爆炸的時候,只有管家能看到背對著我們的和榮先生在做什麽。而且,就目前看來,和榮先生的中毒是由廚師先生這個神志不清的人主導完成的。”

半晌,宮紀突然出聲:“問一個問題,如果一個守序的公民突然被警察拿槍指著威脅,他會是什麽反應?”

“問出一個理由,然後去舉報你?”柯南歪了歪頭,自覺地把那個威脅人的警察代入到了宮紀身上。

“不是說‘我’,我不會拿槍威脅公民的。”宮紀一邊回覆一邊思考著柯南的回答,沒過一會兒她又擡頭問安室透:“如果有人拿槍威脅你這種人,你會怎麽做?”

“害怕到對宮警官言聽計從吧。”室透對她笑:“我不會舉報你的。”

說到警察和舉報制度,柯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看到宮紀帶了槍,這種警察隨意使用槍支的行為,也是會被舉報的吧。^

於是他傾身小聲問道:“宮警官,你來這裏之前,有向上級打報告嗎?”

在這座遍地都是殺人犯和可疑人物的別墅裏,有沒有及時的支援可是很重要的誒。

宮紀別開頭,盯著燃燒的爐火,盯到眼睛發酸都不願意在安室透面前說。

“好吧。”柯南嘟囔著。

他從心不在焉的安室透手裏抽出毛巾,自力更生地為自己擦頭發。

他對這兩個人的感情狀態還挺感興趣。

即使是他這樣的偵探,也會很想知道到底是組織成員騙了臥底的感情,還是臥底利用自己的漂亮臉蛋勾引了組織成員,或者是一出警察和臥底互相懷疑互相試探的感情大戲?

柯南為自己的腦補哆嗦了一下:算了,自己這個青少年承受不了成年人的感情八卦。

不過,第一種情況估計不會發生。安室先生不擇手段的做派和公安一脈相承,他是以臥底身份成長起來的公安警察,最懂如何在公事與私情之間做出抉擇。

說好聽點就是信念堅定,說得不好聽就是鐵石心腸。

畢竟安室先生身上背負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命運。

但顯然,現在不是一鍵查詢這兩個人精神狀態的好時機。

嘶啞的咯吱作響聲吸引了所有人註意力。管家從門縫裏擠了進來,他的後背駝伏著漆黑夜色和一扇風雨。

“那個廚子死了。”

他漫不經心地說出了這句話,幾步跨到壁爐前,一邊搓手一邊毫不客氣地擠進宮紀和柯南中間,還順手抽走了柯南手中的毛巾。

柯南被擠得差點從沙發上掉下去。

“給小孩讓個位置。”宮紀冷冷出聲。

管家胡亂擦拭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從額前垂下了濕發中間露出半只眼睛,陰沈沈地擡眼看宮紀。

在這片劍拔弩張的氛圍中,安室透的手突然搭上了管家的肩膀,他溫和地說:“你們不要吵架。”

宮紀目光一動,看向了安室透放在管家肩膀上的手。

安室透顧不得宮紀的目光,他又問:“你說廚師死了,這是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你們能看出來他磕了藥吧?”管家不耐煩地說,“零點四十分左右,他突然發了瘋,從休息室一路跑到門口,打開門就沖了出去。”

“我雖然遠遠跟在了他後面,但雨下這麽大,能見度很差,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一頭撞死在了巖石上。”

安室透看著管家:“你把他的屍體丟在了外面?”

“那還能怎麽樣?”管家聳聳肩,“讓我背著一具屍體回來嗎?開什麽玩笑。”

宮紀撈起自己的針織外套,一邊穿衣一邊說:“我去將廚師的屍體帶回來。”

安室透也站了起來:“我和宮警官一起,外面雨太大,你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

遠遠圍觀的脅田兼則湊了過來:“就讓我這個不中用的人也去給你們幫忙吧。”

“我也……”

柯南剛剛彈起來,就被宮紀一把按在了沙發上。

她不帶任何感情地垂著眼皮往下看:“你想在這種環境裏感冒嗎?”

柯南縮了一下,不動了。

宮紀不去管那兩個非要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她看著不動如山坐在沙發上的管家,問:“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管家還在伸手烤火:“我憑什麽……”

哢噠——

宮紀拿出槍,撥開保險栓,將槍管抵在了管家的太陽穴上。

管家臉色難看地收回了手,從沙發上站起來。

參考文獻:急性四氯|化碳中毒5例臨床分析[J].

^日本警察的槍支使用要求非常嚴苛。

生死時速。明天放假,我要快樂寫文!好像快點完結這一part,快進到輕松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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