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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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衣篇》》

隱居十幾載，村中蓋了一大院，巧兒與郎婿也住在此處，照顧林生生和趙無衣。

院子蓋的氣派，說是一處，其實隔出去的給巧兒夫婦的院子也不小，林生生上都城的鋪子已經開了十來家，一個月，有本個月就是看鋪子賬本。

錢七想躲懶時，也到此處躲個幾日，反正林生生的孩子已經被他抓去調教了很久。甩手掌櫃不過如此。

一日，林生生聽聞鄰縣的烤豬蹄十分好吃，但夫子布置下的學業幼子始終無法完成，林生生自己帶著巧兒偷偷跑出去吃，將教育幼子的事留給他。

趙無衣瞧著幼子大大的眼睛，迷茫的腦袋：“速速寫，不然……”他從腰間抽出木頭雕刻的匕首，嚇哭了幼子。

趙無衣想，父親就是這麽教他的啊。

面對嚎啕大哭的幼童，趙無衣捂嘴也不是，哄也不會哄。

突然，一個年輕臉上稚氣未脫的少年踏入門內，傲氣但有禮：“趙無衣？”

趙無衣不滿地皺皺眉，自己怎麽看，都是當他叔叔的年紀，直呼自己姓名，不好。他拉下臉：“作甚？”

旁邊的幼子哭的更來勁了。

“不許哭！再哭我就……”

刷，那剛踏入門的少年亮出一把真正的閃著光的長劍，一劍能穿四五個趙無衣幼子那種，幼子被嚇到了，無聲地發楞。

趙無衣也楞了，這少年，怎得和自己如此之像？

少年見趙無衣應下，登時便提劍上前揮舞，劍是好劍，人是好人，就是水平不怎麽樣。但趙無衣認出了他，是十幾年前，父親嘴裏所說的漏網之魚。

他故意放走的滿門皆死的那家的小孩。

趙無衣沒有動，任憑揮舞的劍在他周圍閃來閃去。

良久，趙無衣渾身衣物，只剩下遮住關鍵部位的布料，上本身剩個褂子。

趙無衣皺眉，這是幾個意思。

少年卻惱怒道：“你功夫太好了，等我學學再來為我族人報仇。”

趙無衣:……

往後十幾年，少年每年都來一次“覆仇”，沒有一次成功。

顧淵篇》》

前世。

柳無眉露出馬腳，被顧淵察覺，那是林生生死後第三年，柳無眉被餵了執夢丹，說出了她與端王、與顧淵兩輩子人的糾葛。

可是在這之前，顧淵已經許久不曾找柳無眉了，細細算來，有兩年多了。

他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夢裏也總有林生生來索命，他睡得極不安穩。

有時候，他半夜也會去林生生墳前唾罵，為何死了還要纏著她，這輩子算她倒黴，不要再入他的夢。

荒墳孤冢無人回答他，回去瞧見柳無眉在他房裏，他便轉身去了曲風樓，笙歌熱酒，倒是緩解了一些心裏苦楚。

剛開始，還挺奏效。他因酒而眠，身邊鶯鶯燕燕。

可日子越久，他越發似一具空殼。

他有時候坐在家裏想，無眉還是那個無眉，鮮活熱烈且有手段，勾人的活兒不再話下，但他怎麽咂摸也沒滋味了呢？

宿在曲風樓的日子越發多，可宿的越多，心裏越冷。

半夜宿醉，他悠悠晃晃走在街頭，街上還開著一家清水小面，他欣喜地叫了好幾碗。

他最是愛吃清水小面，一吃肚子裏滿滿，心裏也舒服。

可是清水小面是清水小面，一入口，他就吐了出來。他吵吵嚷嚷著，店家為何換了人做，店家無辜地看著鬧事的權貴，只一個勁兒解釋：廚子在此處做了十年了，不曾換過。

他又晃晃悠悠出去了，想起自己在府裏吃到的清水小面，又興致勃勃回了家。

半夜叫起府裏的廚娘來，要廚娘做清水小面給他。

廚娘做了十幾次，沒有一次味道是對的。廚娘低著頭不敢說話，清水小面挨著碎掉的瓷片鋪了一地。

這兩年，顧淵過的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脾氣也愈發大了。

直到柳無眉吃下執夢丹，說出：“除了你那可憐的原配，無人會愛你，你還親手把她殺死了，哈哈哈哈……”

顧淵才如夢初醒。

那個時刻，顧淵才真的正視自己。

昏暗的密室裏，呼吸都放大了起來。他想，原來自己是個全天下最可笑的可憐人。那人死去三年，他才知，那人在他心裏是有位置的，而且很大。

柳無眉死的慘，端王聞訊趕來，被顧淵一劍刺死。

皇帝震怒，同是皇親國戚，貶了顧淵為庶人。

顧淵瘋了。

上都城的人常見一個披頭散發之人來往於墓地，走在路上時而笑時而哭，一度成為上都城嚇唬孩兒們的“狼”——你不好好跟夫子學習，今晚便讓瘋子來跟你睡覺。

後來，在一個飄雪的冬日，有人驚奇地發現，那個瘋子，不見了。

茫茫白雪地裏，一座墳前，有具屍骨。

山一程，水一程，故人再無聲。

非常感謝咕咕看完~

下一本寫《兄長不要這樣》

預收的《望秋零》是本太監文，《吾妻就想養幕僚》是本比較歡樂的言情，歡迎來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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