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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原創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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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原創獨發

第28章

他現在如此虛弱,本來就是她動手的最佳時期,只是在右手即將觸碰到他心口的時候,蘇晚晚動作微微一頓,終究是沒有下去手,轉而用右手手背輕輕探了一下他的額頭,好端端的,他怎麽發燒了?

“我若是死了,你需要給我殉葬。”

腦海中忽然浮現起他昨日說過的話,昨日覺得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今日她倒是恍然大悟了,看來他昨日就受傷了,拼著一口氣不過是拉她當個墊背的,都以為道士平日裏仙風道骨,可沒想到他居然黑心至此,想來他如今昏迷也不過是假意試探,她若是現在動手,只怕是自投羅網。

想到這裏,蘇晚晚眉心微斂,一個棕褐色的水囊放在地上,她找出昨日撕下來的布條,用水打濕之後將布條放在了謝長風的額頭上降溫,給他餵了一些水後,她便拿著那水囊出去了,倒不是真的擔心他,只是謝長風此人深不可測,如今她法力盡失同他硬碰硬自然是行不通,倒不如采用緩兵之計,讓他放下對她的戒備。

這地方雖然是偏僻了一下,好在出去沒多久她就找到了一條小溪,她先是用水囊裝了一些水,接著簡單清洗了一下自己的面容,流水潺潺、隱約映襯出她姣好的面容,這容貌同她的模樣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間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少了幾分妖嬈,乍一看不像是魅惑的狐妖,倒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做完這一切後,蘇晚晚就重新回到了山洞中,謝長風的神色依舊十分憔悴,她心中覺得有些可惜,若不是因為她現在法力盡失,恐怕早就掏出他的一顆心了,哪裏還需要同他虛與委蛇?

低低地嘆了口氣,蘇晚晚取下他額頭上的布條、重新用水將布條打濕一些,就在她想要伸手去觸碰他額頭的時候,原本昏迷不醒的謝長風忽然睜開了眼眸,右手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狹長的眼眸打量著她的面容,似乎總算是分辨出了她的身份,即便是如此,他的力道仍然沒有減弱,因為發熱的緣故,他的嗓音也沙啞了許多,“你這是在幹什麽?”

“道士,你發熱了,我在給你降溫,你弄疼我了,松手。”縱然已經知道了他的名諱,她還是習慣性地喚他‘道士’。

聞言,謝長風並未立刻松手,他斂眉似乎是在思索她話語的可信度,縱然她現在對他沒有加害之意,難保以後也不會有,她如今不動手只不過是受制於主仆契約罷了,動作輕飄飄地松開了她的手腕,他嗓音淡淡道:“在下對姑娘並無惡意,等到了一個地方後自然會放姑娘離開,只是希望姑娘謹記先前在下同你說過的話,在下若是死了,姑娘恐怕也要給在下殉葬。”

言畢,謝長風並沒有接過她手中的布條降溫,反而是起身收拾了一下行李,接著他就準備離開這山洞,蘇晚晚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頓時就被氣笑了,他還真是一點也不顧惜自己的性命,她巴不得他早點死,只是她如今不想照顧他、更是不願意為他殉葬。

想到這裏,蘇晚晚嬌俏的眉眼間浮現一道怒意,眼見謝長風的身影越來越遠,她索性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後,直接用右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冷嘲熱諷道:“道士,你不要命了嗎,你若是不想活了可以自戕,我還要好好活著。”

謝長風垂首視線落在她拽著他衣袖的右手上,他的目光分明清淡的如同一汪潭水,可她卻覺得指尖莫名發燙,連帶著一顆心也仿佛忽然被烙鐵灼燒了一般,這眼神似曾相識,她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見她如此,謝長風才收回了視線,重新朝前走去,語氣淡淡道:“不勞姑娘費心,往前十裏有妖界,姑娘既然是狐妖,想來應該知曉火狐一族的蹤跡,等找到火狐的時候,在下自然會放姑娘離開。”

他既然不顧惜自己的性命,她又何必為他著想,倒不如兩個人一起早死早超生,共赴極樂。

兩人身穿黑色道袍,這道袍穿在身上難免顯得煞氣頗重,可耐不住他們兩個人都生的一副好樣貌,一人眉眼清俊、行走間衣袂飄飄翩若謫仙,另一人粉面桃腮、一雙盈目狀若秋水,驚鴻一瞥倒似仙女下凡,看著倒像是一對璧人。

兩人行走了半天,趕在太陽落山前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小鎮,鎮子雖然小但總歸還有間客棧,蘇晚晚跟著謝長風到了客棧,用膳的時候蘇晚晚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她擡首順著那道視線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穿著白綢緞的公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那公子模樣倒還算是周正,只是眼神渾濁、眼底一片散不開的烏青,想來是縱溺於聲色之人,她眉心蹙起、動怒看了過去,若不是她現在法力盡失、定然要好生教訓他一頓,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謝長風稍微挪動了一下位置,他修長挺拔的身姿隔絕了那道惡心的目光,“用膳。”

他擡手提起白瓷茶壺替她倒了一盞茶水,言簡意賅道。

蘇晚晚這才作罷,默不作聲地用膳,用膳過後兩人便上樓休息了,雖說是簽訂了主仆契約,可是謝長風也沒有虧待她,這一日奔波許久,沐浴過後蘇晚晚就上床入睡了,她睡夢中夢見了一片鮮紅、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可惜轉眼間又是一片縞素,草木深深、秋雨瀟瀟,一人身穿白衣撐著油紙傘站在新墳前,暮雨連綿縱然是撐著油紙傘,那人的衣衫還是濕了大半,僅僅是一個背影,卻無端讓她感受到無邊的蒼涼與落寞。

眼見那人就要轉身的時候,蘇晚晚卻忽然從睡夢中驚醒了,屋內的紅燭簌簌燃燒,她莫名覺得眼角發澀,瑩潤的指尖輕輕點了一下眼尾,濕潤的觸感在指尖蔓延開來,一片藤蔓在她的內心深處蔓延四散,卻在她欲看清的時候盡數煙消雲散,朦朧的燭光在屋內蔓延,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響,蘇晚晚側首望去只見一道身影出現在屋門外,想到白日碰見的那個浪蕩公子,她輕笑一聲、眉眼間浮現一道狠戾,這兩日跟著謝長風受了不少窩囊氣,這個時候倒也不必忍了。

翻身下床,蘇晚晚穿好了那身道袍,看著那道身影在房門外鬼鬼祟祟,她指尖輕點著門栓,看準時機才動作輕飄飄地抽走了門栓,門外那人猝不及防摔在地上,蘇名狠狠摔了一下,正準備發火,忽然看見蘇晚晚嫣然一笑、乍然似梨花朵朵,燭光朦朧、美人巧笑倩兮,頓時蘇名就看呆了,可是不等他回過神來,方才眉眼盈盈的美人就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她竟是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屋內響起,蘇名才回過神來,正欲發怒,蘇晚晚直接彎腰左右開弓甩了他幾個巴掌,最後直接狠狠的踹了他一腳,蘇名向來是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竟是直接嚇昏了。

蘇晚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昏倒在地上,彎腰解下了他腰間的荷包,就在她準備殺人滅口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一道幽深的目光,擡首便看見了謝長風,他雙手環抱於胸前、神色平靜地看著她,她動作一僵終究沒有動手,他是一個除魔衛道的道士,自然看不慣她這般狠辣的做派。

可沒想到謝長風竟是直接走到她身邊,嗓音平靜道:“怎麽不繼續動手了?”

蘇晚晚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直接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遞了過去,神情坦然自若道:“動手吧,了結他後我們就走。”

他既然讓她動手,她自然不會退讓,本就看不慣這紈絝,索性直接了斷了他的性命,只是不知道謝長風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換而言之,他是不是看見了她方才做的一切?

謝長風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月色清幽、兩人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月光靜靜地流淌,蘇晚晚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想到他方才的表現,忍了幾分終究是沒有忍住,悄悄問道:“謝長風,你不覺得我是在草菅人命嗎?”

“你覺得那公子該死嗎?”

“自然。”

“他今夜的動作如此熟練,往日裏定然沒少幹這樣的事情,若你是尋常女子,恐怕明日就棺樽一副草草下葬了,他害死了許多人的性命,落得今日的下場不過是罪有應得。”

這番話新奇又正義凜然,他跟她往日裏見過的人都不一樣,因著那一分特殊,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恍惚間她又回到了那間古寺,那夜的月光也如同現在這般澄澈清明,許是這種相似的感覺太過強烈了,蘇晚晚鬼使神差地開口問道:“可出家人不應該以慈悲為懷嗎?”

聞言,謝長風腳步微微一頓,他垂眸視線落在她身上,月光皎皎映襯出她娟秀的面容,她眼底有三分試探還有七分遮掩不住的期待,期待,她在期待什麽?

“蘇姑娘對在下有些誤解,在下可不是出家人,其次慈悲為懷不代表是非不分。”

他不是出家人,滾滾紅塵淹沒了他、也吞噬了他。

我有看大家的評論,關於這個段落問題,我覺得段落太散了會顯得文章比較雜碎,但是如果大家覺得很費力,我可以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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