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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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哎呀，蘇蘭承啊蘇蘭承，你也有為美人煩惱的時候啊！”
高長仲手指頭指著他，眉目和唇邊的笑意愈發深濃。
蘇蘭承心虛地吃了口酒，那美酒含於口中，慢慢咽下。
廂房中都是高長仲的笑聲，男人笑了一會兒，喘了口氣，便回道：“哄女人其實很簡單，金銀珠寶、山珍海味……沒有女子不喜歡珠寶，也沒有女子不喜歡佳肴。”
蘇蘭承的手指上下搓著杯身，氣息平順，似在深思。
“聽我的，保準你抱得美人歸……”高長仲拍拍他的肩膀，極度自信。
在這方面，他的經驗可比蘇蘭承豐富。
“哎不過，真的是你金屋裏的那個小美人啊？”
“與你無關。”
“你不是都有梁妹妹了嗎？蘭承啊，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啊。”
高長仲改了先前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對蘇蘭承指指點點。
蘇蘭承面不改色，目光直視前方，心中坦坦蕩蕩。
“我自有考量。”
蘇蘭承淡淡一句，便不再深入此話題。
高長仲緊抿著沾滿酒氣的嘴，頗有深意地點點頭。
“你我都是男人，我懂。”
蘇蘭承並不覺得他懂，畢竟自己和高長仲還是有區別的。
宋千凝最近精神恍惚，郁郁寡歡，他只是想做些什麽，起碼提一提她的精神。
不然他成日看著她興致淡薄，自己也受其感染。
蘇蘭承來回尋思，金銀珠寶和山珍海味都不是什麽稀奇之物，他輕易便能得到手。
只是到底要送何物，他絞盡腦汁都無法決定。
蘇蘭承面對一堆可選之物，竟無從下手。
他竟也有為了這種事而苦惱的時候。
且時至今日他才知道，他根本不了解宋千凝，更不清楚她的喜好。
“公子可是給心愛的姑娘挑選禮物？”
店家看他面對滿鋪子的金釵銀環猶豫不下，便湊膽問道。
“可有什麽講究？”
“那當然有講究了，公子可知那位姑娘喜歡何物，是喜歡金還是喜歡銀？是喜歡珍珠還是喜歡瑪瑙？”
“……”
蘇蘭承正是為這個煩惱，這店家也是精準踩到了他的雷線上。
最後他放棄送珠寶首飾，改請山珍海味。
他便吩咐正君到天香樓訂了一桌的佳肴，做好直接送往府上。
“來，坐下吃。”
宋千凝看著那一桌的美食，和她以前在宮裏吃得差不多。
蘇蘭承這是入宮了？
還請了禦膳房的廚子？
“今日是什麽日子嗎？”在行動之前，宋千凝需先弄清楚狀況。
“何故問這個？”
“不然你為何要……”
“看你最近沒怎麽吃東西，怕幹活的時候沒力氣……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哦……”
宋千凝信了他的話，小步走到飯桌前。
肉菜的香味彌漫在這片空氣中，滿滿的一桌美食，宋千凝的眼睛都放出了餓狼般的光。
但蘇蘭承還坐在飯桌對面，她還是要稍微註意點禮節。
宋千凝端起碗筷，先是夾了自己面前的油燜大蝦。
她嚼了幾口，眼中卻是蘇蘭承那邊的烤乳鴿。
其實她第一眼看中的是那盤乳鴿，奈何這道菜在蘇蘭承那邊，她得站起來或是把筷子伸過去才能夾得到。
“這是你的。”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蘇蘭承將那盤乳鴿端給了她。
“你不吃嗎？”
宋千凝接下那盤烤得金黃酥脆的乳鴿，壓抑著喜悅問道。
蘇蘭承搖搖頭，看上去沒什麽興趣。
這下宋千凝更不會和他客氣，恭敬不如從命，她可要好好消滅這只鴿子，以滿足她那可憐的胃。
雖然做了蘇蘭承的婢女之後，她的夥食確實比最開始那會兒好多了。
但要和她做公主時的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蘇蘭承沒有餓過她，只是她到底吃得還是一個下人的飯菜。
宋千凝扒開那鴿子的腿，優雅地送入口中。
這味道，和那望香樓的一模一樣！
“這是望香樓的乳鴿？”
“不是望香樓，這是天香樓，你怎麽知道望香樓的乳鴿？”
“額……我……我聽府上的其他人說過……這兩家酒樓的烤乳鴿是出了名的……”
宋千凝眼珠子下移，好險好險，差一點便露了餡。
她可不能讓蘇蘭承知道她去過望香樓這件事。
“可還合胃口？”
“不錯不錯……人間極品！”
宋千凝啃完兩個鴿子腿，給出了最佳評價。
蘇蘭承全程只吃了幾口，他不餓，只當是陪她。
“公子請用茶。”
他請了如此豐盛的一桌，宋千凝自然要勤奮些。
酒足飯飽之後，她泡了壺他鐘愛的雨前龍井，還特意加了盤蓮蓉糕。
“擱著吧。”
蘇蘭承對著手裏的書折，吩咐道。
宋千凝放下茶點，不經意間瞄了眼他案上的那一疊書折。
她又想起了那日的命案。
“公子，我聽聞城中最近死人了，是真的嗎？”
蘇蘭承剛拿起筆，正準備要下筆的時候，忽然停下。
“你聽誰說的？”
“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吧？大家茶餘飯後議論也是正常的……”
都過去了這麽多日，宋千凝每回想起，手腳都是冰涼的。
“你每日都在鶴雲軒做事，怎麽還會出去聽別人閑聊？”
“可是我沒事的時候，偶爾也想和別人親近嘛……不然你又不在，鶴雲軒只有我一個人，怪冷清的。”
宋千凝倒也沒有誇張，他一旦出門，鶴雲軒確實只有她一人。
蘇蘭承疏忽了這點，心腸便也軟下來。
“城中發生命案也是正常的，不然朝廷養官府那些人幹嘛？”
蘇蘭承故意岔開話題，他不想深入這件事。
因為他比宋千凝了解得更多。
那些死者是宮中的婢女，也是宋千凝的婢女。
蘇蘭承喝了口茶，精力再次回到書折上。
宋千凝還想繼續問，可見他這樣，也只能打消念頭。
她每次都不能獲取完整的情報，宋千凝很是苦惱。
今夜多了份解不開的憂愁，宋千凝也不能安枕。
她睡夢中呢喃不停，動靜不大，但在深夜寂靜的環境下，稍微有些擾人。
蘇蘭承尚未熟睡，所以能聽到她的呢喃。
他仔細聽著，感到有些不對，便翻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走下了床榻。
“永樂——永樂——”
蘇蘭承下意識喚的是她的封號，男人停頓了半拍，思索片刻後，換了稱謂。
“宋千凝……”
可她現在是叫春花，蘇蘭承無論怎麽呼喚，都覺得變扭。
然而宋千凝仍未蘇醒，她應是做了什麽夢，才會一直喃喃。
蘇蘭承將她抱起，他的動作很輕柔，不會驚醒她。
或許把她抱到榻上，她會睡得很穩。
男人這麽想，便把她放在了自己的榻上。
這一下，宋千凝便霸占了整張床，全然沒了蘇蘭承的位置。
他倒是無所謂，只要她能安睡。
蘇蘭承見她額上出了汗珠，便尋來帕子為她拭去。
宋千凝嘴上嗚嗚，可他就是不知道她在嗚嗚什麽。
“千凝……”
蘇蘭承試著喚她的名字，他也不清楚是否有用。
他的呼喚好似穿過皚皚白雪的陽光，也似滋潤綠葉的春雨。
宋千凝瞇了瞇眼，她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正念著她的名。
她並未完全張開眼皮，迷糊之中，她能感覺到有人在她身側。
“千凝……”
他再次喚道，這回宋千凝閉上了眼睛，呼呼睡去。
被蘇蘭承打斷了夢，宋千凝確實睡得踏實。
蘇蘭承看著已經熟睡的女子，不自覺地摸上了她的側顏。
然而他要離開時，卻發現她的手竟抓著他的手臂。
她是何時抓上來的，他居然沒有印象。
蘇蘭承想脫開她的手，但她抓得不是一般緊，睡夢中的她忽然抱上來，蘇蘭承重心不穩，上半身往前撲。
他差點碰到她，好在他用手撐著床板，他們才沒有親密接觸。
這個宋千凝，睡個覺也不安分。
蘇蘭承動了動身，一點點解開她的手。
他整理著她的睡姿，再次給她蓋好被子，他便沒有聲音的出了臥房。
“哇，這是幹嘛啊，怎麽哪裏都在打掃？”
聽說本季的水果已經下來，後廚也備了不少貨，宋千凝便到後廚要了點來，一來是給蘇蘭承備的，二來她自己也想吃。
她從後廚出來，提著一籃水果經過花園、甬道、長廊、涼臺，哪裏都有下人忙碌的身影。
“姐姐是不知道，我們聽嬤嬤說，老爺和夫人快回來了，所以這蘇府上不能有一丁點灰塵”
“人要回來了才抓緊打掃，這不是臨時抱佛腳嗎？”
“誰說不是呢？現如今恐怕只有姐姐的鶴雲軒是最清閑的。”
“哈哈……哪兒有……”
宋千凝被說得不好意思，提著那筐水果低調地走了。
現在不止是這個和她說話的婢女，蘇府上下都很羨慕她。
沒辦法，命好。
蘇蘭承的父母要回來了，那便是蘇大將軍和蘇夫人要回府了。
宋千凝上次便見過蘇夫人，至於蘇大將軍，她倒是沒怎麽見過。
大將軍因軍務常年在外，他在京城的時日根本屈指可數。
所以宋千凝沒有見過蘇蘭承的父親，也是情理之中。
她回到半路，便看到阿瓊正纏著一個小婢女。
宋千凝記得這個男人，沒想到這廝竟還在這府上，真是好大一顆老鼠屎。
她撅起下唇，揚起那高傲的下巴，心頭謀劃著。
“哎呀——好疼啊！！！”
宋千凝故作摔倒，那一筐的時令水果全部散落在地上。
阿瓊和那婢女聽到了這聲動靜，那婢女更是趁男人不備，趕忙逃離魔掌。
“嘖——”
男人憤怒地砸著嘴巴，到嘴的鴨子飛了，他倒是要看看是誰壞了他的好事。
“完了完了，這上好的時令水果啊……”
“怎麽了小丫頭，怎麽做事這麽不小心？”
阿瓊一看到是個女子，方才的怒火又全部返回肚子。
“我沒看到這裏的石子，一腳便踩到了。”
宋千凝演起了嬌媚，她緩緩擡起頭，男人便看清了她的容貌，他心中又驚又喜。
“這……不是春花妹妹嗎？”
“原來是阿瓊哥哥啊，妹妹可以勞煩哥哥幫個忙嗎？”
“當然當然，別說是一個忙，就是一百個一千個，哥哥都願意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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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中都是高長仲的笑聲，男人笑了一會兒，喘了口氣，便回道：“哄女人其實很簡單，金銀珠寶、山珍海味……沒有女子不喜歡珠寶，也沒有女子不喜歡佳肴。”
蘇蘭承的手指上下搓著杯身，氣息平順，似在深思。
“聽我的，保準你抱得美人歸……”高長仲拍拍他的肩膀，極度自信。
在這方面，他的經驗可比蘇蘭承豐富。
“哎不過，真的是你金屋裏的那個小美人啊？”
“與你無關。”
“你不是都有梁妹妹了嗎？蘭承啊，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啊。”
高長仲改了先前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對蘇蘭承指指點點。
蘇蘭承面不改色，目光直視前方，心中坦坦蕩蕩。
“我自有考量。”
蘇蘭承淡淡一句，便不再深入此話題。
高長仲緊抿著沾滿酒氣的嘴，頗有深意地點點頭。
“你我都是男人，我懂。”
蘇蘭承並不覺得他懂，畢竟自己和高長仲還是有區別的。
宋千凝最近精神恍惚，郁郁寡歡，他只是想做些什麽，起碼提一提她的精神。
不然他成日看著她興致淡薄，自己也受其感染。
蘇蘭承來回尋思，金銀珠寶和山珍海味都不是什麽稀奇之物，他輕易便能得到手。
只是到底要送何物，他絞盡腦汁都無法決定。
蘇蘭承面對一堆可選之物，竟無從下手。
他竟也有為了這種事而苦惱的時候。
且時至今日他才知道，他根本不了解宋千凝，更不清楚她的喜好。
“公子可是給心愛的姑娘挑選禮物？”
店家看他面對滿鋪子的金釵銀環猶豫不下，便湊膽問道。
“可有什麽講究？”
“那當然有講究了，公子可知那位姑娘喜歡何物，是喜歡金還是喜歡銀？是喜歡珍珠還是喜歡瑪瑙？”
“……”
蘇蘭承正是為這個煩惱，這店家也是精準踩到了他的雷線上。
最後他放棄送珠寶首飾，改請山珍海味。
他便吩咐正君到天香樓訂了一桌的佳肴，做好直接送往府上。
“來，坐下吃。”
宋千凝看著那一桌的美食，和她以前在宮裏吃得差不多。
蘇蘭承這是入宮了？
還請了禦膳房的廚子？
“今日是什麽日子嗎？”在行動之前，宋千凝需先弄清楚狀況。
“何故問這個？”
“不然你為何要……”
“看你最近沒怎麽吃東西，怕幹活的時候沒力氣……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哦……”
宋千凝信了他的話，小步走到飯桌前。
肉菜的香味彌漫在這片空氣中，滿滿的一桌美食，宋千凝的眼睛都放出了餓狼般的光。
但蘇蘭承還坐在飯桌對面，她還是要稍微註意點禮節。
宋千凝端起碗筷，先是夾了自己面前的油燜大蝦。
她嚼了幾口，眼中卻是蘇蘭承那邊的烤乳鴿。
其實她第一眼看中的是那盤乳鴿，奈何這道菜在蘇蘭承那邊，她得站起來或是把筷子伸過去才能夾得到。
“這是你的。”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蘇蘭承將那盤乳鴿端給了她。
“你不吃嗎？”
宋千凝接下那盤烤得金黃酥脆的乳鴿，壓抑著喜悅問道。
蘇蘭承搖搖頭，看上去沒什麽興趣。
這下宋千凝更不會和他客氣，恭敬不如從命，她可要好好消滅這只鴿子，以滿足她那可憐的胃。
雖然做了蘇蘭承的婢女之後，她的夥食確實比最開始那會兒好多了。
但要和她做公主時的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蘇蘭承沒有餓過她，只是她到底吃得還是一個下人的飯菜。
宋千凝扒開那鴿子的腿，優雅地送入口中。
這味道，和那望香樓的一模一樣！
“這是望香樓的乳鴿？”
“不是望香樓，這是天香樓，你怎麽知道望香樓的乳鴿？”
“額……我……我聽府上的其他人說過……這兩家酒樓的烤乳鴿是出了名的……”
宋千凝眼珠子下移，好險好險，差一點便露了餡。
她可不能讓蘇蘭承知道她去過望香樓這件事。
“可還合胃口？”
“不錯不錯……人間極品！”
宋千凝啃完兩個鴿子腿，給出了最佳評價。
蘇蘭承全程只吃了幾口，他不餓，只當是陪她。
“公子請用茶。”
他請了如此豐盛的一桌，宋千凝自然要勤奮些。
酒足飯飽之後，她泡了壺他鐘愛的雨前龍井，還特意加了盤蓮蓉糕。
“擱著吧。”
蘇蘭承對著手裏的書折，吩咐道。
宋千凝放下茶點，不經意間瞄了眼他案上的那一疊書折。
她又想起了那日的命案。
“公子，我聽聞城中最近死人了，是真的嗎？”
蘇蘭承剛拿起筆，正準備要下筆的時候，忽然停下。
“你聽誰說的？”
“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吧？大家茶餘飯後議論也是正常的……”
都過去了這麽多日，宋千凝每回想起，手腳都是冰涼的。
“你每日都在鶴雲軒做事，怎麽還會出去聽別人閑聊？”
“可是我沒事的時候，偶爾也想和別人親近嘛……不然你又不在，鶴雲軒只有我一個人，怪冷清的。”
宋千凝倒也沒有誇張，他一旦出門，鶴雲軒確實只有她一人。
蘇蘭承疏忽了這點，心腸便也軟下來。
“城中發生命案也是正常的，不然朝廷養官府那些人幹嘛？”
蘇蘭承故意岔開話題，他不想深入這件事。
因為他比宋千凝了解得更多。
那些死者是宮中的婢女，也是宋千凝的婢女。
蘇蘭承喝了口茶，精力再次回到書折上。
宋千凝還想繼續問，可見他這樣，也只能打消念頭。
她每次都不能獲取完整的情報，宋千凝很是苦惱。
今夜多了份解不開的憂愁，宋千凝也不能安枕。
她睡夢中呢喃不停，動靜不大，但在深夜寂靜的環境下，稍微有些擾人。
蘇蘭承尚未熟睡，所以能聽到她的呢喃。
他仔細聽著，感到有些不對，便翻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走下了床榻。
“永樂——永樂——”
蘇蘭承下意識喚的是她的封號，男人停頓了半拍，思索片刻後，換了稱謂。
“宋千凝……”
可她現在是叫春花，蘇蘭承無論怎麽呼喚，都覺得變扭。
然而宋千凝仍未蘇醒，她應是做了什麽夢，才會一直喃喃。
蘇蘭承將她抱起，他的動作很輕柔，不會驚醒她。
或許把她抱到榻上，她會睡得很穩。
男人這麽想，便把她放在了自己的榻上。
這一下，宋千凝便霸占了整張床，全然沒了蘇蘭承的位置。
他倒是無所謂，只要她能安睡。
蘇蘭承見她額上出了汗珠，便尋來帕子為她拭去。
宋千凝嘴上嗚嗚，可他就是不知道她在嗚嗚什麽。
“千凝……”
蘇蘭承試著喚她的名字，他也不清楚是否有用。
他的呼喚好似穿過皚皚白雪的陽光，也似滋潤綠葉的春雨。
宋千凝瞇了瞇眼，她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正念著她的名。
她並未完全張開眼皮，迷糊之中，她能感覺到有人在她身側。
“千凝……”
他再次喚道，這回宋千凝閉上了眼睛，呼呼睡去。
被蘇蘭承打斷了夢，宋千凝確實睡得踏實。
蘇蘭承看著已經熟睡的女子，不自覺地摸上了她的側顏。
然而他要離開時，卻發現她的手竟抓著他的手臂。
她是何時抓上來的，他居然沒有印象。
蘇蘭承想脫開她的手，但她抓得不是一般緊，睡夢中的她忽然抱上來，蘇蘭承重心不穩，上半身往前撲。
他差點碰到她，好在他用手撐著床板，他們才沒有親密接觸。
這個宋千凝，睡個覺也不安分。
蘇蘭承動了動身，一點點解開她的手。
他整理著她的睡姿，再次給她蓋好被子，他便沒有聲音的出了臥房。
“哇，這是幹嘛啊，怎麽哪裏都在打掃？”
聽說本季的水果已經下來，後廚也備了不少貨，宋千凝便到後廚要了點來，一來是給蘇蘭承備的，二來她自己也想吃。
她從後廚出來，提著一籃水果經過花園、甬道、長廊、涼臺，哪裏都有下人忙碌的身影。
“姐姐是不知道，我們聽嬤嬤說，老爺和夫人快回來了，所以這蘇府上不能有一丁點灰塵”
“人要回來了才抓緊打掃，這不是臨時抱佛腳嗎？”
“誰說不是呢？現如今恐怕只有姐姐的鶴雲軒是最清閑的。”
“哈哈……哪兒有……”
宋千凝被說得不好意思，提著那筐水果低調地走了。
現在不止是這個和她說話的婢女，蘇府上下都很羨慕她。
沒辦法，命好。
蘇蘭承的父母要回來了，那便是蘇大將軍和蘇夫人要回府了。
宋千凝上次便見過蘇夫人，至於蘇大將軍，她倒是沒怎麽見過。
大將軍因軍務常年在外，他在京城的時日根本屈指可數。
所以宋千凝沒有見過蘇蘭承的父親，也是情理之中。
她回到半路，便看到阿瓊正纏著一個小婢女。
宋千凝記得這個男人，沒想到這廝竟還在這府上，真是好大一顆老鼠屎。
她撅起下唇，揚起那高傲的下巴，心頭謀劃著。
“哎呀——好疼啊！！！”
宋千凝故作摔倒，那一筐的時令水果全部散落在地上。
阿瓊和那婢女聽到了這聲動靜，那婢女更是趁男人不備，趕忙逃離魔掌。
“嘖——”
男人憤怒地砸著嘴巴，到嘴的鴨子飛了，他倒是要看看是誰壞了他的好事。
“完了完了，這上好的時令水果啊……”
“怎麽了小丫頭，怎麽做事這麽不小心？”
阿瓊一看到是個女子，方才的怒火又全部返回肚子。
“我沒看到這裏的石子，一腳便踩到了。”
宋千凝演起了嬌媚，她緩緩擡起頭，男人便看清了她的容貌，他心中又驚又喜。
“這……不是春花妹妹嗎？”
“原來是阿瓊哥哥啊，妹妹可以勞煩哥哥幫個忙嗎？”
“當然當然，別說是一個忙，就是一百個一千個，哥哥都願意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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