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草食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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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草食動物
第二十五夜 冰釋
有三千丈帶路後，效率一秒提升。看他樣子，對“混沌之谷”內的道路已經了若指掌，好幾回還走出綠洲的安全範圍抄小道。他是混沌不要緊，方謝謝和端木卻都提心吊膽，基本是把腦袋掛在腰帶上走路。但不知是三千丈時機把握得好，還是單純運氣好，像之前那樣突然被海嘯襲擊或者掉進地縫中的事情一次也沒有再發生。
數不清第幾次從小路重新踏上綠洲後，三千丈開口說：“前面就到了。”
一句話馬上給方謝謝打了強心針，他東張西望，迫不及待想看到傳說中的Sin.研發局的真身。可走了又走，看了又看，眼前都是一片茂盛的綠，參天巨樹高不見頂，濃密的枝葉與樹枝之間垂掛的蔓藤遮蔽天光，一派原始景象，想象中近未來高科技感的建築壓根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忍不住了，正要開口問，走在前面一點的三千丈突然停下腳步，“吶，就是這裏。”
方謝謝還以為自己聽錯。就是這裏？什麽在這裏？這裏好像只有樹而已吧！
然而，再看看他就感到一種違和感。將那些許不和諧之處細細分辨，他逐漸意識到了什麽，霎時，一股混雜著意外的驚嘆之情湧上心頭。
矗立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座猶如印加金字塔般的驚人建築。
由一層層巨石疊成的金字塔氣勢恢宏，占地廣闊，表面生出青苔，覆滿灌木與蔓藤，又巧妙地借助樹影隱蔽自身，就如同披了一身迷彩一樣，乍一眼真的很可能忽略它的存在。位處人跡罕至的混沌之谷深處，它照理說根本沒有隱藏的必要，恐怕一切都只是主人的惡趣味吧。
“絞盡腦汁掩人耳目，這樣才有神秘機關的感覺。”方謝謝清楚記得修蘭笑某天談到正在創作的漫畫時曾有這樣的發言。現實中竟也身體力行，某種意義上他也算是個表裏如一的男人了。
思緒飄遠時，三千丈已朝著金字塔邁步，走出幾步忽想起什麽，停步轉身，對方謝謝說：“抱歉突然提起這個……不過，你身上的‘秩序’，能給我一點嗎？”
他的語氣特別平常，就好像在拜托方謝謝幫他遞一下杯子，以至於方謝謝都懷疑自己理解錯了他的意思，不太有把握地確認：“給你一點……我身上的啥？”
三千丈高高興興地重覆：“秩序，你作為人類存在的‘秩序’。”
一霎間，方謝謝眼前掠過天都市地下格鬥場的克拉肯，體表頓時掠過一股惡寒，心中還湧起怒氣。
“別開玩笑了，怎麽可能給你！”
端木雙手在口袋裏握住了槍，陰惻惻地說：“哦哦，終於現出原形了。”
見二人意外地反應激烈，三千丈無奈地歪歪腦袋，“不會有事的啦，我只要你的半截頭發就好了，除此之外什麽都不碰，拿我腦袋上的剪刀發誓。”
端木冷哼，“破剪刀有什麽說服力。”
方謝謝松一口氣，“如此毒誓我就放心了。”
在端木匪夷所思的註視下，方謝謝走上前。三千丈快活地說：“萬分感謝你的信任，有機會一定好好回報。”說話之間，他的一綹頭發倏然拉長、橫掃，方謝謝只覺後頸一涼，原本長至肩下的頭發已經被三千丈削掉了一半。
斷發尚未飄散，三千丈長發倏展，扭結變形，宛如動物的口器般將斷發卷裹進去，驟然勒緊！看得方謝謝表情都扭曲了。
——這算是在……進食嗎？
心念未定，三千丈的長發已然松脫、垂落，重又縮短，某種紙張燒焦後的灰絮似的東西從他發間緩緩飄落。
“那是什麽……”
“你的頭發的殘骸。”三千丈若無其事地說著，翻起外衣確認手臂上的傷口，見那處擦傷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愈合，他滿足地一笑，“沒問題了。之前太忙，一直沒來得及處理。謝啦～我們去見Boss吧。”說完，他邁步走向金字塔，好像這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方謝謝卻是心靈深受震撼。他刻意走慢一點，對端木低聲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混沌吃東西的場景。原來他們只需要頭發也能活下去嗎？”
回答這句的卻是三千丈，“我個人比較偏愛頭發罷了，大概算是你們說的‘草食動物’，哈哈哈。”
“……‘哈哈哈’個鬼。”端木神情陰沈，明顯因為剛才的事而感到不舒服。
三千丈又火上澆油，“啊，當然了，你要是願意賣我一個腎，我絕對不會不高興的。”
端木光速拔出槍，“果然還是把這家夥就地……”
一陣“隆隆”低響打斷了他的行刑計劃。聲音從半空傳來，方謝謝和端木循聲擡頭，只見金字塔中部正緩緩張開一扇石門。
方謝謝興奮地低語：“先爬山才能進門嗎？果然很有神秘機關的感覺。”
三千丈立刻否定：“當然不需要爬山，Boss可是腦力派的。”
猶如呼應他的發言，門內緩緩伸下一道傳送帶般的斜梯。斜梯沿著金字塔的坡度延伸，不一陣就穩穩停在三人面前。這一幕除了三千丈是見慣了，方謝謝和端木多少都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畢竟這裏怎麽看都是原始叢林，那金字塔看上去也很有種上古遺跡的感覺……
一扇門都已經是這樣，建築內部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懷著三分期待和七分忐忑，兩人隨著三千丈一起站上了傳送帶。
隨著傳送帶的卷動，大地漸漸遠離，三千丈暫時充當起導游職責，解說道：“這一扇就是正式的大門，不過，第一層那裏還有個更像大門的大門，那個是陷阱，誰走進去馬上會被冰凍射線擊中。”
“冰凍射線！拜托也讓我見識一下！”
“好啊，等下幫你問Boss。”
“哦哦，太好了！沒想到你是個好人啊，三千丈！”
端木旁聽著他們的和諧對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兩人似乎意外地合得來，這本該是好事，問題是……你們一個是獵人一個是混沌，聊得這麽投機真的沒問題嗎！
很快，傳送帶將三人送進了大門。紅外線探測器偵測到人，立刻作出反應。一瞬間，周圍燈光大亮。
三千丈愉快地說：“歡迎來到Sin.研發局。”
由於燈光，方謝謝反射性閉上眼睛，過了幾秒才慢慢睜開。
“哇喔……”他驚奇地張大了嘴。
環繞著他的是一條純白色的走廊，一眼望去幾乎沒有異色。無論墻面、天花板還是門扇都以一種反射著精細光輝的亮銀白金屬覆面，盡管如此卻沒有冰冷的感覺，純粹、潔凈的色澤只令人感到心無雜念，似乎輕而易舉就能集中精神投入工作。
三千丈繼續解說：“具體的我不太懂，但從第一次走進來我就知道這裏凝結著高度的秩序，純度堪比人類的軀體，要我忍住真的很困難！……哈哈，逗你們的，我還是更喜歡吃人。”
端木咬牙切齒，看他樣子才是真的要忍住已經很困難。
方謝謝被研發局內的景象吸引，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心中萬分雀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確確實實地進到了Sin.研發局內部。旁邊的端木卻是截然相反的心思。
——這就是敵人的大本營了。
——修蘭笑抓去的那只混沌不知藏在哪裏……不管藏在什麽地方，我都非得把它找出來消滅不可。
——只有這樣，MY CITY才能取回往日的姿態。
——只有這樣……
他不自覺地握緊了口袋中的手。
三千丈領著兩人穿過一條又一條走廊，中途也曾撞見幾名研究員打扮的人。他們對三千丈點頭招呼，神色間透著友善。對三千丈身後的方謝謝和端木，他們並未掩飾好奇的目光，但也僅止於此，並沒有人多問一句。
三千丈從其中一個研究員那裏了解到修蘭笑目前的位置，接著便領著兩人進入一臺升降梯，上行兩層後，門開，門外站著一個等電梯的男人。看到三千丈，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看三人即將離開，他終於下定決心，出聲呼喚。
三千丈停步轉身，“怎麽了，陸博士？”
“其實我姓陳。三千丈，今天發生了一件怪事，其他人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但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該跟你說一聲，萬一關系到局長呢？不，應該不至於這麽嚴重，可謹慎起見……”
“沒關系，Boss周圍不管多無聊的事我都有興趣知道，這也是body gun的職責之一。那麽，究竟是什麽事呢，王博士？”
“我姓……還是別管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偶爾翻查管理記錄發現，今天上午，第一層的大門曾開啟過一次。”
三千丈驚奇地挑起眉毛，“喔喔，果然不是小事啊。那麽，接下去怎樣，冰凍射線抓住誰了？”
“誰也沒有。”
“誰也沒有？這是怎麽回事？”
難以確定真實姓氏到底為何的研究員一邊抹汗，一邊把情況對三千丈解釋了一遍。原來，就在今天上午，作為陷阱而擺在那裏的一層大門曾有一次開啟的記錄，可直指大門的冰凍射線槍卻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不僅如此，安設在大門周邊的其他陷阱與警報裝置也沒有啟動的痕跡。以這些裝置的密集程度看，就算一只蒼蠅也不可能在不觸發任何機關的情況下闖過大門。
因此，大家一致得出結論——闖入者根本不存在。那扇門只是太久沒維護，發生故障而已。
盡管如此，真實姓氏籠罩在迷霧中的研究員卻固執地認為，將難以解釋的現象推給故障，這種做法並不符合科學精神，因此再三思慮後還是找上了三千丈，希望他能多加留心。
方謝謝在一旁聽到整場對話，漸漸也感到在意，畢竟他不久前才通過三千丈和塔洛馬蒂的對話得知，正有一個“深淵”的什麽人對修蘭笑的研究成果虎視眈眈。
——會是那家夥派來的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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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千丈帶路後，效率一秒提升。看他樣子，對“混沌之谷”內的道路已經了若指掌，好幾回還走出綠洲的安全範圍抄小道。他是混沌不要緊，方謝謝和端木卻都提心吊膽，基本是把腦袋掛在腰帶上走路。但不知是三千丈時機把握得好，還是單純運氣好，像之前那樣突然被海嘯襲擊或者掉進地縫中的事情一次也沒有再發生。
數不清第幾次從小路重新踏上綠洲後，三千丈開口說：“前面就到了。”
一句話馬上給方謝謝打了強心針，他東張西望，迫不及待想看到傳說中的Sin.研發局的真身。可走了又走，看了又看，眼前都是一片茂盛的綠，參天巨樹高不見頂，濃密的枝葉與樹枝之間垂掛的蔓藤遮蔽天光，一派原始景象，想象中近未來高科技感的建築壓根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忍不住了，正要開口問，走在前面一點的三千丈突然停下腳步，“吶，就是這裏。”
方謝謝還以為自己聽錯。就是這裏？什麽在這裏？這裏好像只有樹而已吧！
然而，再看看他就感到一種違和感。將那些許不和諧之處細細分辨，他逐漸意識到了什麽，霎時，一股混雜著意外的驚嘆之情湧上心頭。
矗立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座猶如印加金字塔般的驚人建築。
由一層層巨石疊成的金字塔氣勢恢宏，占地廣闊，表面生出青苔，覆滿灌木與蔓藤，又巧妙地借助樹影隱蔽自身，就如同披了一身迷彩一樣，乍一眼真的很可能忽略它的存在。位處人跡罕至的混沌之谷深處，它照理說根本沒有隱藏的必要，恐怕一切都只是主人的惡趣味吧。
“絞盡腦汁掩人耳目，這樣才有神秘機關的感覺。”方謝謝清楚記得修蘭笑某天談到正在創作的漫畫時曾有這樣的發言。現實中竟也身體力行，某種意義上他也算是個表裏如一的男人了。
思緒飄遠時，三千丈已朝著金字塔邁步，走出幾步忽想起什麽，停步轉身，對方謝謝說：“抱歉突然提起這個……不過，你身上的‘秩序’，能給我一點嗎？”
他的語氣特別平常，就好像在拜托方謝謝幫他遞一下杯子，以至於方謝謝都懷疑自己理解錯了他的意思，不太有把握地確認：“給你一點……我身上的啥？”
三千丈高高興興地重覆：“秩序，你作為人類存在的‘秩序’。”
一霎間，方謝謝眼前掠過天都市地下格鬥場的克拉肯，體表頓時掠過一股惡寒，心中還湧起怒氣。
“別開玩笑了，怎麽可能給你！”
端木雙手在口袋裏握住了槍，陰惻惻地說：“哦哦，終於現出原形了。”
見二人意外地反應激烈，三千丈無奈地歪歪腦袋，“不會有事的啦，我只要你的半截頭發就好了，除此之外什麽都不碰，拿我腦袋上的剪刀發誓。”
端木冷哼，“破剪刀有什麽說服力。”
方謝謝松一口氣，“如此毒誓我就放心了。”
在端木匪夷所思的註視下，方謝謝走上前。三千丈快活地說：“萬分感謝你的信任，有機會一定好好回報。”說話之間，他的一綹頭發倏然拉長、橫掃，方謝謝只覺後頸一涼，原本長至肩下的頭發已經被三千丈削掉了一半。
斷發尚未飄散，三千丈長發倏展，扭結變形，宛如動物的口器般將斷發卷裹進去，驟然勒緊！看得方謝謝表情都扭曲了。
——這算是在……進食嗎？
心念未定，三千丈的長發已然松脫、垂落，重又縮短，某種紙張燒焦後的灰絮似的東西從他發間緩緩飄落。
“那是什麽……”
“你的頭發的殘骸。”三千丈若無其事地說著，翻起外衣確認手臂上的傷口，見那處擦傷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愈合，他滿足地一笑，“沒問題了。之前太忙，一直沒來得及處理。謝啦～我們去見Boss吧。”說完，他邁步走向金字塔，好像這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方謝謝卻是心靈深受震撼。他刻意走慢一點，對端木低聲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混沌吃東西的場景。原來他們只需要頭發也能活下去嗎？”
回答這句的卻是三千丈，“我個人比較偏愛頭發罷了，大概算是你們說的‘草食動物’，哈哈哈。”
“……‘哈哈哈’個鬼。”端木神情陰沈，明顯因為剛才的事而感到不舒服。
三千丈又火上澆油，“啊，當然了，你要是願意賣我一個腎，我絕對不會不高興的。”
端木光速拔出槍，“果然還是把這家夥就地……”
一陣“隆隆”低響打斷了他的行刑計劃。聲音從半空傳來，方謝謝和端木循聲擡頭，只見金字塔中部正緩緩張開一扇石門。
方謝謝興奮地低語：“先爬山才能進門嗎？果然很有神秘機關的感覺。”
三千丈立刻否定：“當然不需要爬山，Boss可是腦力派的。”
猶如呼應他的發言，門內緩緩伸下一道傳送帶般的斜梯。斜梯沿著金字塔的坡度延伸，不一陣就穩穩停在三人面前。這一幕除了三千丈是見慣了，方謝謝和端木多少都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畢竟這裏怎麽看都是原始叢林，那金字塔看上去也很有種上古遺跡的感覺……
一扇門都已經是這樣，建築內部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懷著三分期待和七分忐忑，兩人隨著三千丈一起站上了傳送帶。
隨著傳送帶的卷動，大地漸漸遠離，三千丈暫時充當起導游職責，解說道：“這一扇就是正式的大門，不過，第一層那裏還有個更像大門的大門，那個是陷阱，誰走進去馬上會被冰凍射線擊中。”
“冰凍射線！拜托也讓我見識一下！”
“好啊，等下幫你問Boss。”
“哦哦，太好了！沒想到你是個好人啊，三千丈！”
端木旁聽著他們的和諧對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兩人似乎意外地合得來，這本該是好事，問題是……你們一個是獵人一個是混沌，聊得這麽投機真的沒問題嗎！
很快，傳送帶將三人送進了大門。紅外線探測器偵測到人，立刻作出反應。一瞬間，周圍燈光大亮。
三千丈愉快地說：“歡迎來到Sin.研發局。”
由於燈光，方謝謝反射性閉上眼睛，過了幾秒才慢慢睜開。
“哇喔……”他驚奇地張大了嘴。
環繞著他的是一條純白色的走廊，一眼望去幾乎沒有異色。無論墻面、天花板還是門扇都以一種反射著精細光輝的亮銀白金屬覆面，盡管如此卻沒有冰冷的感覺，純粹、潔凈的色澤只令人感到心無雜念，似乎輕而易舉就能集中精神投入工作。
三千丈繼續解說：“具體的我不太懂，但從第一次走進來我就知道這裏凝結著高度的秩序，純度堪比人類的軀體，要我忍住真的很困難！……哈哈，逗你們的，我還是更喜歡吃人。”
端木咬牙切齒，看他樣子才是真的要忍住已經很困難。
方謝謝被研發局內的景象吸引，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心中萬分雀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確確實實地進到了Sin.研發局內部。旁邊的端木卻是截然相反的心思。
——這就是敵人的大本營了。
——修蘭笑抓去的那只混沌不知藏在哪裏……不管藏在什麽地方，我都非得把它找出來消滅不可。
——只有這樣，MY CITY才能取回往日的姿態。
——只有這樣……
他不自覺地握緊了口袋中的手。
三千丈領著兩人穿過一條又一條走廊，中途也曾撞見幾名研究員打扮的人。他們對三千丈點頭招呼，神色間透著友善。對三千丈身後的方謝謝和端木，他們並未掩飾好奇的目光，但也僅止於此，並沒有人多問一句。
三千丈從其中一個研究員那裏了解到修蘭笑目前的位置，接著便領著兩人進入一臺升降梯，上行兩層後，門開，門外站著一個等電梯的男人。看到三千丈，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看三人即將離開，他終於下定決心，出聲呼喚。
三千丈停步轉身，“怎麽了，陸博士？”
“其實我姓陳。三千丈，今天發生了一件怪事，其他人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但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該跟你說一聲，萬一關系到局長呢？不，應該不至於這麽嚴重，可謹慎起見……”
“沒關系，Boss周圍不管多無聊的事我都有興趣知道，這也是body gun的職責之一。那麽，究竟是什麽事呢，王博士？”
“我姓……還是別管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偶爾翻查管理記錄發現，今天上午，第一層的大門曾開啟過一次。”
三千丈驚奇地挑起眉毛，“喔喔，果然不是小事啊。那麽，接下去怎樣，冰凍射線抓住誰了？”
“誰也沒有。”
“誰也沒有？這是怎麽回事？”
難以確定真實姓氏到底為何的研究員一邊抹汗，一邊把情況對三千丈解釋了一遍。原來，就在今天上午，作為陷阱而擺在那裏的一層大門曾有一次開啟的記錄，可直指大門的冰凍射線槍卻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不僅如此，安設在大門周邊的其他陷阱與警報裝置也沒有啟動的痕跡。以這些裝置的密集程度看，就算一只蒼蠅也不可能在不觸發任何機關的情況下闖過大門。
因此，大家一致得出結論——闖入者根本不存在。那扇門只是太久沒維護，發生故障而已。
盡管如此，真實姓氏籠罩在迷霧中的研究員卻固執地認為，將難以解釋的現象推給故障，這種做法並不符合科學精神，因此再三思慮後還是找上了三千丈，希望他能多加留心。
方謝謝在一旁聽到整場對話，漸漸也感到在意，畢竟他不久前才通過三千丈和塔洛馬蒂的對話得知，正有一個“深淵”的什麽人對修蘭笑的研究成果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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