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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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空中落下細雨。
晚春時分，山上郁郁蔥蔥，朦朧的煙霧中，有淡淡的粉，幾抹嫩綠。葉萌不知不覺走到山巔，俯視天地。
誰能想到，這一幅壯麗的山河長卷，竟只為殺戮而生。
葉萌又想，山河長卷真的存在嗎？會不會，已經衍生成萬物，每個人都身處其中。
她愁思萬千，蒙蒙細雨中，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鐘離鏡。
他撐著一把傘，朝她走來。葉萌看著他走過來，給自己遮擋雨水，卻默默一句話也沒說。
她也沒有出聲。
倆人默不作聲站了許久，葉萌忽然出聲：“鐘離鏡，你看看這天地，像不像一幅畫？”
“當然。”他頷首。
“如果山河即是長紙，那我該在什麽地方改寫結局？”葉萌深思。
不知何時起，她竟有一分信任鐘離鏡了。也許是因為在無量劍宗裏同進同出，也許是因為拿回孟天琪的魂魄後，他並沒有做些什麽。
但他們之間，也僅限於此罷了。
鐘離鏡輕聲道：“從結束的地方書寫。”
葉萌喃喃望著天：“從什麽地方結束了呢？”
她用‘還歸一夢’的陣法讓自己想起了過往，她是大帝禦用的神筆，能夠創造新世。她還記得書裏的最後一句話，是……
“……混戰持續了數十年，很快，整個世界都宀——”
是啊，整個世界！
混戰並沒有持續十年，澶弈提前撕開了他的面具。但是世界的進程，可能已經進行到了十年後。
丹霞想寫，整個世界都完了。
但是葉萌想寫，整個世界都安全了。
可是，九天神墨又在哪裏呢？
她不知道。
雨勢漸大，迷失了他們的眼。山巔下的合歡宗，也隱匿在茫茫的雨霧中，看不到了。
葉萌道：“我們回去吧。”
“等等……”
“等什麽？”
她回眸，恰好觸碰到他的眼眸，他的眼眸裏似乎流淌著看不見的涓涓細流，還有一種難言的擔憂和不舍。
葉萌疑心自己看錯了。
只聽鐘離鏡低聲道：“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葉萌心想，難道她不會照顧自己嗎？真奇怪，說這種話做什麽。
但她還是微笑著應付：“好啊，我會的。”
看她笑了，鐘離鏡忽然也笑了，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唇角上揚，眼裏有星光閃爍。
“走吧。”他輕聲道。
回去後，葉萌閉門打坐，又沈思了幾日。
她在想，該如何續上這本書，又要去哪裏尋找九天神墨。
山河長卷即是這天地，九天神墨與文字衍生成萬物，那麽萬物皆可是神墨。
但是要怎樣煉化成墨呢？
正在沈思之時，有人敲門。
葉萌起身開門，原來廂房外站著老宗主擬空。他看著跟平時有點不同，有些郁郁寡歡，想來是受到最近時局的影響。
“您找我有事嗎？”葉萌問。
他手中托著一個木盤，木盤的紅色絨布上，放著一塊長墨條。
“給你送一塊墨。”
葉萌搖了搖頭：“多謝您的好意，但是，我需要的這種墨很難找的……”
擬空道：“是九天神墨嗎？”
她很吃驚：“您怎麽知道？”恢覆記憶之後，她還未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
擬空凝望著那墨條，過了良久，才啞著嗓子道：“……是故友邈真告訴我們的。”
“原來是他。”葉萌曾見過邈真，知道他的推算能力，簡直天上地下，無人能及。
就好比一個小說中的人物，忽然覺醒了自主意識，知曉自己只是書中人。
葉萌仔細端詳著那墨條，看上面隱隱有金光流動，無限靈力蘊藏於其中，果然是真的九天神墨！
她問：“哪裏尋來的？一定不容易吧！”
擬空忍痛道：“邈真早已備好，一直在等待這一天。”
葉萌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接過木盤，道：“重歸太平那一日，希望邈真能夠看到。”
“他會的。”
擬空離開了。
蒙蒙細雨洗去他來時的腳印，葉萌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九天神墨得到的太順利了，盡管她還有些懷疑，但是澶弈在四處殺人，她沒有更多的時間了。
葉萌捧著神墨，無限文字在頭腦裏交匯，組成一列列語句。
她獨坐油燈下，苦思冥想。
一筆下去，可能影響萬千人的性命，她不能草率。
身為作者，這是她最難寫的一筆。
燈花爆了，忽然間，葉萌自言自語：“有了！”
她用銀針取了一滴血，滴在硯臺上，然後將墨條細細研墨。鮮血和墨水迅速相融，慢慢變成聖潔的金色。
葉萌閉上眼眸，口中默念：“山河為卷，我為長筆，今日書寫續文，願天下太平，蒼生無憂。”
她飛入半空之中，信手一揮，山川的虛影浮在半空中，這邊是山河長卷。
葉萌提筆。
幾行金色小字落下，很快又散去，化作無數個金色微塵，飛入五湖四海之中。
她睜開雙眸。
黑色的眼瞳裏渡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看到這天地最淳樸的構造。她看到魔氣在慢慢消散，無數道金光從大地的靈脈裏投射出，在蒼穹之上匯聚成一張大網，籠罩住這個小界。
葉萌看到了澶弈。
他的身上凝聚了丹霞仙君的無數願力，以及神墨賦予的神通，以及，殺戮萬生得來的天地造化。
葉萌已經將小界和仙界隔斷，如今想收回澶弈身上的神墨，但是澶弈實在是太強大了。他早已察覺到異常，天地萬物上，都有金色的墨痕在躍動，造物主試圖扭轉整個乾坤。
“一桿斷竹，也敢挑釁本尊？”澶弈立於山巔之上，冷冷吐出這句話。
他用願力壓制住身上的神墨神通，開始摧毀整個世界。葉萌操控萬物草木，將澶弈困在陣法之中。
葉萌也冷冷道：“我已經隔斷天地。”
“那又如何？”
“你沒有時間了。”
澶弈的臉色忽然一變，但他不肯向相信，叫道：“那又如何！仙界之人，想掌控小界，輕而易舉。”
她微笑道：“是嗎？既然如此，丹霞為何不親自來殺戮，而是讓你來做這一切？”
澶弈臉色變了又變，不語。
但凡仙人插手下界之事，都會受到因果之力的吞噬。丹霞不願如此，所以讓分神來做這件事。但是如今葉萌徹底隔絕天地，將小界困住，此間的天地造化，再也回不到仙界。
他道：“你瘋了！你難道不想回到仙界？！”
葉萌道：“瘋了的是你，你怎會想到這種辦法！”
澶弈身上的願力在消散，天地造化，也在一點點流逝。澶弈拼命想要挽留，但是他微弱的自主意識，不值一提。
天地造化還歸小界，最終只剩下丹霞的一縷分神，想要悄悄逃走。
葉萌等的就是他：“休要逃竄！你跑不掉的。”
她用從澶弈身上收回的神墨，造成一個硯臺，將丹霞的一縷分神收了回去。澶弈沒有完成殺劫，九天之上的丹霞註定要隕落，只是時間關系。
分神鎮壓在硯臺之中，待丹霞隕落，她會重開小界的禁制，溝通天地，將硯臺交予大帝。
空中不知何時起，滴下淅淅瀝瀝的小雨。
葉萌仰頭望著，忽然覺得極其疲憊，想要合攏眼皮子。
她極力壓制，但是最終抵抗不住這困意，從空中墜落。
一桿竹筆，落入泥土之中，悄然無聲。
白蒙蒙的天地。
不知過了多久，葉萌忽然醒了。
她發現自己沒有了軀體，整個人徹底變成神筆，只能一蹦一蹦的。
“你醒了啊。”
“誰？”
她沒有眼睛，也不能擡頭，只能從神識裏聽到這一道熟悉的聲音。等等——她猛然想起，是大帝的聲音！
大帝平靜道：“丹霞已經隕落了。”
“好耶~”她高興。
大帝道：“丹霞分神攪亂下界，既是他的末路，也是你的劫難。如今你就濟蒼生，功德圓滿，可以化形成仙，回歸仙界了。”
原本，她只是一桿筆。
葉萌心裏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不知是擔憂還是喜悅。曾經作為一只神筆，化身成人是她的夢想，但是如今，她還有一些牽絆。
葉萌猶豫了一下，道：“我……”
大帝道：“你若在人間還有羈絆，可完成羈絆再回來。如今你已經擁有穿梭界域的神力，百年後，吾會召喚你歸來。”
她道：“謝謝大帝。”
邪魔澶弈隕落了。
修真界無人目睹這一幕，但是，他的氣息卻從這個世間消失了。追隨澶弈的邪魔頓時煙消雲散，大地上的魔氣散去，濃郁的靈氣升起。
那些亡於戰爭中的魂魄，也回歸到輪回之路。
葉萌回到合歡宗。
從虛空中回歸小界後，她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遠遠的，她就看到合歡宗的山門上掛著白布，來來往往的弟子們皆一身縞素。
葉萌想，這應該是祭奠南宮甜等人的。
她沒有驚動旁人，想給他們一個驚喜。葉萌悄悄上了山，看到正殿已經變成了靈堂，裏面擺著一排的靈牌。
青煙裊裊，她情不自禁地擡起頭，念起靈牌上的文字。
“先宗主鐘離鏡……鐘離鏡？？？！！！”
葉萌猛地一驚，眼睛瞪得很大，滾燙的熱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只在一瞬間，她明白了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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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落下細雨。
晚春時分，山上郁郁蔥蔥，朦朧的煙霧中，有淡淡的粉，幾抹嫩綠。葉萌不知不覺走到山巔，俯視天地。
誰能想到，這一幅壯麗的山河長卷，竟只為殺戮而生。
葉萌又想，山河長卷真的存在嗎？會不會，已經衍生成萬物，每個人都身處其中。
她愁思萬千，蒙蒙細雨中，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鐘離鏡。
他撐著一把傘，朝她走來。葉萌看著他走過來，給自己遮擋雨水，卻默默一句話也沒說。
她也沒有出聲。
倆人默不作聲站了許久，葉萌忽然出聲：“鐘離鏡，你看看這天地，像不像一幅畫？”
“當然。”他頷首。
“如果山河即是長紙，那我該在什麽地方改寫結局？”葉萌深思。
不知何時起，她竟有一分信任鐘離鏡了。也許是因為在無量劍宗裏同進同出，也許是因為拿回孟天琪的魂魄後，他並沒有做些什麽。
但他們之間，也僅限於此罷了。
鐘離鏡輕聲道：“從結束的地方書寫。”
葉萌喃喃望著天：“從什麽地方結束了呢？”
她用‘還歸一夢’的陣法讓自己想起了過往，她是大帝禦用的神筆，能夠創造新世。她還記得書裏的最後一句話，是……
“……混戰持續了數十年，很快，整個世界都宀——”
是啊，整個世界！
混戰並沒有持續十年，澶弈提前撕開了他的面具。但是世界的進程，可能已經進行到了十年後。
丹霞想寫，整個世界都完了。
但是葉萌想寫，整個世界都安全了。
可是，九天神墨又在哪裏呢？
她不知道。
雨勢漸大，迷失了他們的眼。山巔下的合歡宗，也隱匿在茫茫的雨霧中，看不到了。
葉萌道：“我們回去吧。”
“等等……”
“等什麽？”
她回眸，恰好觸碰到他的眼眸，他的眼眸裏似乎流淌著看不見的涓涓細流，還有一種難言的擔憂和不舍。
葉萌疑心自己看錯了。
只聽鐘離鏡低聲道：“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葉萌心想，難道她不會照顧自己嗎？真奇怪，說這種話做什麽。
但她還是微笑著應付：“好啊，我會的。”
看她笑了，鐘離鏡忽然也笑了，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唇角上揚，眼裏有星光閃爍。
“走吧。”他輕聲道。
回去後，葉萌閉門打坐，又沈思了幾日。
她在想，該如何續上這本書，又要去哪裏尋找九天神墨。
山河長卷即是這天地，九天神墨與文字衍生成萬物，那麽萬物皆可是神墨。
但是要怎樣煉化成墨呢？
正在沈思之時，有人敲門。
葉萌起身開門，原來廂房外站著老宗主擬空。他看著跟平時有點不同，有些郁郁寡歡，想來是受到最近時局的影響。
“您找我有事嗎？”葉萌問。
他手中托著一個木盤，木盤的紅色絨布上，放著一塊長墨條。
“給你送一塊墨。”
葉萌搖了搖頭：“多謝您的好意，但是，我需要的這種墨很難找的……”
擬空道：“是九天神墨嗎？”
她很吃驚：“您怎麽知道？”恢覆記憶之後，她還未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
擬空凝望著那墨條，過了良久，才啞著嗓子道：“……是故友邈真告訴我們的。”
“原來是他。”葉萌曾見過邈真，知道他的推算能力，簡直天上地下，無人能及。
就好比一個小說中的人物，忽然覺醒了自主意識，知曉自己只是書中人。
葉萌仔細端詳著那墨條，看上面隱隱有金光流動，無限靈力蘊藏於其中，果然是真的九天神墨！
她問：“哪裏尋來的？一定不容易吧！”
擬空忍痛道：“邈真早已備好，一直在等待這一天。”
葉萌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接過木盤，道：“重歸太平那一日，希望邈真能夠看到。”
“他會的。”
擬空離開了。
蒙蒙細雨洗去他來時的腳印，葉萌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九天神墨得到的太順利了，盡管她還有些懷疑，但是澶弈在四處殺人，她沒有更多的時間了。
葉萌捧著神墨，無限文字在頭腦裏交匯，組成一列列語句。
她獨坐油燈下，苦思冥想。
一筆下去，可能影響萬千人的性命，她不能草率。
身為作者，這是她最難寫的一筆。
燈花爆了，忽然間，葉萌自言自語：“有了！”
她用銀針取了一滴血，滴在硯臺上，然後將墨條細細研墨。鮮血和墨水迅速相融，慢慢變成聖潔的金色。
葉萌閉上眼眸，口中默念：“山河為卷，我為長筆，今日書寫續文，願天下太平，蒼生無憂。”
她飛入半空之中，信手一揮，山川的虛影浮在半空中，這邊是山河長卷。
葉萌提筆。
幾行金色小字落下，很快又散去，化作無數個金色微塵，飛入五湖四海之中。
她睜開雙眸。
黑色的眼瞳裏渡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看到這天地最淳樸的構造。她看到魔氣在慢慢消散，無數道金光從大地的靈脈裏投射出，在蒼穹之上匯聚成一張大網，籠罩住這個小界。
葉萌看到了澶弈。
他的身上凝聚了丹霞仙君的無數願力，以及神墨賦予的神通，以及，殺戮萬生得來的天地造化。
葉萌已經將小界和仙界隔斷，如今想收回澶弈身上的神墨，但是澶弈實在是太強大了。他早已察覺到異常，天地萬物上，都有金色的墨痕在躍動，造物主試圖扭轉整個乾坤。
“一桿斷竹，也敢挑釁本尊？”澶弈立於山巔之上，冷冷吐出這句話。
他用願力壓制住身上的神墨神通，開始摧毀整個世界。葉萌操控萬物草木，將澶弈困在陣法之中。
葉萌也冷冷道：“我已經隔斷天地。”
“那又如何？”
“你沒有時間了。”
澶弈的臉色忽然一變，但他不肯向相信，叫道：“那又如何！仙界之人，想掌控小界，輕而易舉。”
她微笑道：“是嗎？既然如此，丹霞為何不親自來殺戮，而是讓你來做這一切？”
澶弈臉色變了又變，不語。
但凡仙人插手下界之事，都會受到因果之力的吞噬。丹霞不願如此，所以讓分神來做這件事。但是如今葉萌徹底隔絕天地，將小界困住，此間的天地造化，再也回不到仙界。
他道：“你瘋了！你難道不想回到仙界？！”
葉萌道：“瘋了的是你，你怎會想到這種辦法！”
澶弈身上的願力在消散，天地造化，也在一點點流逝。澶弈拼命想要挽留，但是他微弱的自主意識，不值一提。
天地造化還歸小界，最終只剩下丹霞的一縷分神，想要悄悄逃走。
葉萌等的就是他：“休要逃竄！你跑不掉的。”
她用從澶弈身上收回的神墨，造成一個硯臺，將丹霞的一縷分神收了回去。澶弈沒有完成殺劫，九天之上的丹霞註定要隕落，只是時間關系。
分神鎮壓在硯臺之中，待丹霞隕落，她會重開小界的禁制，溝通天地，將硯臺交予大帝。
空中不知何時起，滴下淅淅瀝瀝的小雨。
葉萌仰頭望著，忽然覺得極其疲憊，想要合攏眼皮子。
她極力壓制，但是最終抵抗不住這困意，從空中墜落。
一桿竹筆，落入泥土之中，悄然無聲。
白蒙蒙的天地。
不知過了多久，葉萌忽然醒了。
她發現自己沒有了軀體，整個人徹底變成神筆，只能一蹦一蹦的。
“你醒了啊。”
“誰？”
她沒有眼睛，也不能擡頭，只能從神識裏聽到這一道熟悉的聲音。等等——她猛然想起，是大帝的聲音！
大帝平靜道：“丹霞已經隕落了。”
“好耶~”她高興。
大帝道：“丹霞分神攪亂下界，既是他的末路，也是你的劫難。如今你就濟蒼生，功德圓滿，可以化形成仙，回歸仙界了。”
原本，她只是一桿筆。
葉萌心裏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不知是擔憂還是喜悅。曾經作為一只神筆，化身成人是她的夢想，但是如今，她還有一些牽絆。
葉萌猶豫了一下，道：“我……”
大帝道：“你若在人間還有羈絆，可完成羈絆再回來。如今你已經擁有穿梭界域的神力，百年後，吾會召喚你歸來。”
她道：“謝謝大帝。”
邪魔澶弈隕落了。
修真界無人目睹這一幕，但是，他的氣息卻從這個世間消失了。追隨澶弈的邪魔頓時煙消雲散，大地上的魔氣散去，濃郁的靈氣升起。
那些亡於戰爭中的魂魄，也回歸到輪回之路。
葉萌回到合歡宗。
從虛空中回歸小界後，她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遠遠的，她就看到合歡宗的山門上掛著白布，來來往往的弟子們皆一身縞素。
葉萌想，這應該是祭奠南宮甜等人的。
她沒有驚動旁人，想給他們一個驚喜。葉萌悄悄上了山，看到正殿已經變成了靈堂，裏面擺著一排的靈牌。
青煙裊裊，她情不自禁地擡起頭，念起靈牌上的文字。
“先宗主鐘離鏡……鐘離鏡？？？！！！”
葉萌猛地一驚，眼睛瞪得很大，滾燙的熱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只在一瞬間，她明白了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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