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預約好了今天出生，地點是輕孕集團下的婦產醫院。

我早早地就將儀器罩好了黑布，在醫院的掛號排著隊。叫號區有很多人，他們抱著儀器，臉上充滿著笑容和期待。

“你一個人來的？”旁邊突然坐下來一個人，帶著尷尬又禮貌的笑容，同樣抱著個黑布籠罩的儀器。

我點點頭，看了看她，她和我很像，雖然面帶笑容，但笑容下隱藏著疲憊和擔憂。

“哎，”她嘆了口氣，看著我的儀器，“你也是用的黑布啊。”

我這才註意到，周圍的其他人，用的都是喜慶的大紅色。

“我怕紅色太刺眼了，我看說明書上說的是黑色比較好，”我尷尬地一笑，抱緊了儀器。

“嗯嗯，”她好像明白了一樣，看了看周圍：“一般都先罩一層黑布，再罩一層喜慶的紅色。只有不太滿意的，才只罩一層黑色。”

“啊？我不懂這些啊，”我有些驚慌，“我家寶寶可乖可聰明呢，早知道我也買紅布了。”說罷，我看著她黯淡的眼神，不太好意思地問道：“那你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是，是個女孩兒......”她吞吞吐吐，“家裏人都想要個男孩兒，我不忍心放棄她......”

聽到這話，我一時無語，內心無限苦楚。

“請314號到四號診室門口等待。”

剛好叫到我了，我朝她揮手告別，抱著儀器來到了診室。

醫生掀開黑布，猛地朝後退了一步，有些驚恐地問：“這個，這個孩子發育這麽大的問題，應該早就顯現出來了，為什麽還留到這麽大？”

小涓還在熟睡，她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有時候她就是這麽乖，能安靜地睡很久。

“她很乖的，很可愛的，我說什麽她都懂，沒有你說的那麽大問題。”我辯解。

醫生看了看我，難以置信地說道：“她右腦嚴重萎縮，連帶右半邊臉都沒長出來，左側肢體發育遲緩，長大後根本沒法走路。現在得對她內臟做個全面檢查，如果有問題的話，離開了儀器她就活不了多久。就算沒有問題，這樣的孩子，也不建議你留著。”

“不行！”我紅了眼，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很乖的，醫生，只要她能或者，我就會養她一輩子！”

醫生看著我，深深地嘆了口氣。

幸運的是，小涓的內臟沒有太大問題，她可以健康的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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