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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禮問常意安要不要去看電影,常意安正要說話,一張嘴打了個哈欠。

她趕忙捂住嘴,尷尬地看著顧文禮。

顧文禮低著頭直笑,常意安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臉紅紅地看著他,擡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擰了下。

“不準笑。”

“好,不笑。”顧文禮順勢捉住她小手,緊緊地攥在手裏。

他嘴上說著不笑,唇角卻是上揚的,眼中掩飾不住的笑意。

常意安仰頭看著他,對上他深邃的眼,心臟怦怦直跳,臉上一陣陣發熱。

她抿了抿嘴,紅著臉低下頭。

顧文禮看著她嬌羞的模樣,笑了聲,手指挑起她下巴,低頭湊近她臉:“困了就去睡會兒。”

他聲音低沈沙啞,滾熱的氣息噴在她臉跟前。

常意安像是被他蠱惑了般,溫柔地點點頭:“好。”答應完,又忙不疊問他,“你睡哪裏?”

顧文禮在她耳畔輕笑,薄唇擦著她耳廓:“你希望我睡哪兒?”

常意安臉更燙了,一扭腰背過身去:“反正不準在我這裏睡。”

顧文禮將她攔腰抱起,在她唇上親了下。

“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你總要給我機會表現。”

常意安咬了咬唇,小聲說:“那……那也不能睡一起。”

顧文禮笑著看她:“想什麽呢,我有說要睡一起嗎?”

常意安氣得在臂膀上擰了下:“你怎麽這麽壞。”

“我要真壞,你今天就出不去了。”他低下頭,鼻尖輕蹭她臉。

常意安羞紅著臉推他胸膛:“你放我下來。”

顧文禮將她抱進臥室,把她放在床上,屈膝蹲下為她脫假肢。

他手還沒碰到連接管,常意安便急忙抓住了他手。

“我自己脫。”她聲音尖銳,再無半點柔情,兩手緊緊抓著他伸向假肢的手。

“你出去。”

“好。”顧文禮應了聲。

常意安松開他手,顧文禮站起身走了出去。

顧文禮走後,常意安並沒急著脫假肢,她低頭看著殘缺的半條腿,鼻頭猛地一酸。

怎麽會沒有阻隔呢?

單憑這半條殘缺不全的腿,就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是天塹般的阻隔。

就在她楞神的功夫,顧文禮在門外問:“脫好了嗎?”

“還,還沒,你等一下。”常意安嚇得趕緊脫假肢,然而脫到一半便意識到不對,又減慢了速度。

顧文禮在門框上敲了敲:“我能進來了嗎?”

常意安把脫下的假肢放到床頭邊,慢條斯理地脫接受腔和棉線襪等,當她徹底把假肢剝落出來後,擡腿上床,蓋好被子,然後才回他。

“不能。”

顧文禮笑著走進臥室,直接坐到了床上,手臂一伸摟住常意安:“睡吧,我也瞇一會兒。”

常意安被他摟著,根本沒法平心靜氣的睡覺。

雖然她躺在被子裏,顧文禮坐在被子外,兩人沒有直接身體接觸,但她頭下枕著他胳膊,哪裏還睡得著。

她僵著身體直挺挺地盯著天花板,過了好一陣,不見顧文禮有動靜,她動了動,側轉著身體看他。

他像是真的很累,雙眼緊閉靠著床頭板。

常意安看得目不轉睛,一顆心被牢牢地牽住。她擡起手,輕輕碰了碰他臉,只是碰一下指尖都發顫。

她羞得臉頰緋紅,卻又舍不得移開眼,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平時顧文禮睜著眼,她根本不敢這樣盯著他看,這一刻他閉著眼,她才敢多看幾眼。

三庭五眼,輪廓分明,眉骨突出得恰到好處,多一分顯淩厲,少一分則平淡,整張臉凹凸有致,宛如雕刻。最絕的還是他嘴,嘴唇薄而長,唇形性感,上唇是唇線清晰的M型嘴唇,甚至還帶了點唇珠,尤其是他閉著嘴時,唇珠越發明顯。

用帥來形容都俗了,是那種看一眼便令人神魂顛倒的美,但又不是尋常女性的柔美,而是集“冷俊儒雅和性感”於一體的美。

常意安看得心跳加速,臉頰發燙。

即便顧文禮什麽都不做,單憑他這張臉,都能讓人情不自禁的愛上。

她怕顧文禮突然睜開眼,準備悄悄轉過身去,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轉,顧文禮便睜開了眼。

偷看被抓包,她臉上一熱,慌忙低下頭去。

顧文禮笑了聲,手撫著她臉,問她:“困不困?”

常意安低頭看著床單,還在發楞中,不等她反應過來,顧文禮猛地翻身將她摟在懷中,在她驚慌無措註視下吻住了她唇。

他淺嘗輒止一番,意猶未盡地松開,抵著她額沈聲喘氣。

“不困就做點別的事。”

常意安被親得迷迷瞪瞪的,呆呆地看著他。

顧文禮低頭含住她唇,見她沒抵觸,便加深了這個吻。

常意安沒回應,也沒推他,仰著頭任由他索取。

就在她被親得快要喘不過氣時,突然一下僵住,隨即猛地偏開頭,慌張地慌抓住顧文禮胳膊。

她穿的是長及腳踝的睡裙,可現在睡裙已經推了上來,而顧文禮的手就停在她斷腿的膝蓋上,肌膚相貼。

“別,別碰。”她驚慌地看著顧文禮,眼中已閃出了淚。

顧文禮再次低頭吻住她唇,這次他吻得又急又狠。

他沒有碰她的殘肢,手在她膝蓋上短暫地停留了一下便蜿蜒而上。

常意安僵著身體,整個人像石化了般,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吊燈。

這一刻,什麽斷腿自卑,全然顧不上了。

她只覺顧文禮的手不再是手,而是商紂王殘害忠臣良將時用的一種刑具——炮烙,所過之處,如火燎原。

顧文禮從她唇上移開,薄唇貼著她臉,一點點碾到她耳畔,在她耳邊沈聲吐氣:“怕嗎?”

說著話,他手掌覆蓋在她上面,指腹微微使力。

常意安來不及回答,察覺到他的動作,嚇得慌忙並住膝。

然而這樣一來,就更尷尬了。

顧文禮伏在她頸邊沈聲低笑,手臂動了動,在她耳邊低聲說:“分開。”

常意安臉上頓時緋紅一片,從眼尾紅到了脖子下,心跳又急又亂。

顧文禮鼻尖輕碾著她頸,如蠱惑般壓低聲音:“讓我看看受傷的腿。”

常意安直搖頭,眼中淚都搖碎了,順著嫣紅的眼尾流下。

顧文禮心口狠狠一抽,忍著心痛吻住她唇,又狠又急的碾。

常意安情緒很不安,眼淚直流,竭力抵抗。

顧文禮見她像困在籠中的幼獸,心裏難受極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安慰的話都說盡了,哄也哄了,這一刻他感到了滿腔的無力,胸腔像壓了一塊巨石。

“別哭。”他捧著她臉溫柔地吻她。

常意安根本聽不進去,搖晃著腦袋,對他又推又打。

顧文禮目光一沈,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

這一下常意安不動了,也不推不打了,像被施了定身咒,僵著身體一動不動。

顧文禮繃緊手臂停了下來,在她耳邊沈聲蠱惑:“給我看看受傷的腿。”

常意安在他臂彎間抖得如暴雨下的花瓣,紅著眼直搖頭。

顧文禮沈著力:“看腿還是……”

常意安嚇得急忙抱住他脖子,軟著聲不停地喊他名字。

一聲聲“顧文禮”像是鑿在了他心上。

顧文禮不比她輕松,看似在逼她,實則為難的是他自己。

常意安仰著頭主動吻他,親得溫柔又生澀。

顧文禮偏開頭,聲音啞得不成調,還是那句話:“讓我看一下受傷的腿。”

他不想讓兩人之間有隔閡,否則別說半個月,就是半年一年,他們的關系也還是這樣。

常意安抓著他肩,哭著說:“顧文禮,我求你了,別看行嗎?”

顧文禮看著她眼中破碎的淚,心臟陣陣絞痛,幾乎快要撐不住,他咬緊腮,狠狠心加重了力道。

常意安見示好無用,被氣得眼睛通紅,張嘴咬住他下巴。

而顧文禮笑了聲,在她耳邊說:“我就當你做出了選擇。”

常意安松開嘴,哭著喊他:“顧文禮。”她淚光盈盈地看著他,聲音又軟又輕,“顧文禮,抱抱我。”

顧文禮看著她,喉結滾了滾,左臂蜷縮將她摟緊。

常意安又說:“要兩只手抱。”

顧文禮無奈地笑了聲,終是撤了出來,兩手抱住她。

侵襲感陡然間消失,常意安松口氣的同時,心裏也跟著一空。

顧文禮輕輕地含了下她耳垂,聲音沈啞:“我若真想要,就不是用手了。”

常意安知道他在說什麽,卻不回應他。她裝不知道,頭埋在他胸口窩,兩手緊緊地抱住他腰。

顧文禮笑著摸了摸她腦袋頂:“嚇到沒?”

常意安在他懷裏點點頭,甕聲甕氣:“嚇到了,好可怕。”

顧文禮笑著在她頭頂親了親:“你以後會喜歡。”

常意安羞得滿面通紅,埋在他懷裏扭了扭:“以後也不喜歡。”

顧文禮擡起她下巴,對上她水盈盈的眼,喉頭一陣發緊。他目光沈了沈,低頭吻她唇。

常意安推開他:“不準再親了。”

顧文禮捏住她下巴,在她唇上啄了口。

“不讓碰,親都不讓親了?”

常意安再次把頭埋進他懷裏,嬌聲嬌氣地跟他撒嬌:“你剛剛壞死了,不給親。”

顧文禮一把將她抱在身上:“既然你都說我壞了,我是不是該做點壞事?”

常意安雖然沒談過戀愛,也沒看過成人片子,但畢竟是二十六歲的人了,對男女之間的事,不是完全不懂。

她僵硬地趴在顧文禮身上,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顧文禮大手輕撫她後背:“別怕,我說了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能忍。”他又說,“然而一次能忍兩次能忍,不代表我次次都能忍住。”

常意安咬了咬唇:“我……我還沒做好準備。”

顧文禮摸摸她臉:“我知道,不強迫你。”

常意安抿了抿嘴,不知道該怎麽回他話。

顧文禮說:“我愛的是你整個人,也包括你受傷的腿。”

常意安眼睛一酸,猛地攀住他肩,往前挪動去親他。她比顧文禮矮很多,要親他,就必須得爬上去與他臉對臉。

然而她是趴在他身上的,這樣一爬,顧文禮就遭罪了,受刑一般悶哼出聲。

他猛地按住她,聲音又沈又啞:“是在挑戰我極限嗎,嗯?”

先前在逼她做選擇時,他就已經忍到了極致。

而現在,他幾乎無法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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