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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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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畢竟不知道什麽時候說不定她就能穿回去了,現下自然是想做什麽做什麽。

她瞇了瞇眼,抱著肩撅著屁股半蹲在地上,剛剛好與敖狠一般高。

“敖狠,這話呢可不能亂說的,尤其是對小姐姐,男孩子要溫和一點的。”

她語重心長。

敖狠呲牙:“狗屁!你待作何,說出來便是!”

“怎的脾氣如此暴躁,”時禾煩惱的挑了挑眉,看著對邊的小少年近乎瞳孔冒煙,瞧著對她恨之入骨的模樣,也不知道這兩人什麽恩恩怨怨,長輩都沒了,不應該相依為命嗎?

若是個敵人也好解決,偏偏還是個軟糯的小跟班。

時禾擅長戲精,也擅長給自己洗腦,瞬間就把自己變作了知心好姐姐模樣,繼續掐著嗓子純良道:“好啦,不要再氣了,以前都是我的錯,真的真的我知道錯了,晚上我請你吃飯怎樣?”

“自己做的。”

時禾補充。

她偷偷的睨著視線落在小孩身上,小崽子頭上長著兩只毛茸茸的大耳朵,占了半邊臉的大小,金色的毛發在落日下看著像是會發光一樣,叫她手癢的不行。

妖修嘛,有本體自然是正常不過,渡骨的本體乃是根骨極硬的一截木頭,唔,聽起來都像個沒有特別待遇的炮灰,至於這小家夥---

不定是個大貓。

嗚嗚,會打呼嚕的活的貓咪!

被家長明令禁止飼養小動物的時禾快感動哭了。

“吃,吃飯?”

搞什麽鬼!

敖狠快要懷疑她徹底傻了,笑容像是白癡一樣,語氣矯揉造作,那雙眼睛竟然還偷偷的看他,幹嘛,難不成一擊未遂想要把他毒死?

渡骨對幼年想要親近的他非打即罵,長大後便是視若無睹,長期的冷暴力和熱暴力容雜之下敖狠根本不覺得這人會悔改。

他自覺兇惡的呲起了兩排白牙,兩顆小小的犬齒像是他最有力的防護,充滿不屑和防備的看著宛若狼外婆的時禾道:

“去便去,真當我怕你嗎?”

要不然便是小命一條,給她就是,還了那恩情一了百了。

少年梗著脖子。

他生來不會化作本體,幼年時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妖界過的並不好,本來唯一的‘親人’還處處針對厭惡於他,生活便更加雪上加霜,因為尚且沒有分化無法修煉連剛剛修行的人類都打不過,又自尊心極強不肯歸於別妖手下,只能刨些樹根吃,一邊吃一邊恨恨,將這東西當做渡骨咬。

這般直到可以半化形,修煉一日千裏,此後才在沖靈山慢慢站住腳跟。

現如今的他才不是當年眼巴巴指望著有人能喜歡他的小妖怪,自己就可以自力更生找到肉吃。

這女人---

他自然也不會懼她。

“哎,那就---我們飛飛?”

時禾抿唇一笑,一雙大大的桃花眼狡黠的瞇起,在敖狠驚恐的眼神中逐漸放大,最後輕盈的大笑一聲,將他摟在了懷裏站起身來,還顛了顛,喃喃: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我那小寶庫都保不住嘍。”

不過若是為了小貓咪,什麽都忍得!

時禾笑瞇了眼。

“你,你幹什麽!”

被她攬住的敖狠又驚又怒,直到一個懸空浮在了空中,這人語氣玩笑,可動作卻小心翼翼的攬在他背後,觸感綿軟,又帶著女孩子的芳香,像是怕他跌倒一樣。

與浮空術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他忽略心底一瞬間像是炸開煙花一樣的覆雜感覺,扯著小嗓門怒道:“還不快放下我!”

兩只小短腿像是烏龜一般劃來劃去,頭上的耳朵一閃一閃的,毛茸茸的發絲輕顫。

時禾心尖都酥了,擼貓嘛,被撓上一把也是值得的。

她緊了緊懷抱,直想一頭rua進小孩肚肚上。

小山坡上只聞少□□哉游哉的嗓音:“乖嘛,抱一抱你又不會怎樣,你不覺得是自己占了便宜嗎?”

“齷齪!!!”

敖狠撕心裂肺,聽著少女銀鈴一般的笑聲叫喊的吼聲越來越小,最後陰沈著小臉氣勢洶洶抱著肩窩在她懷中,又被她一個掌心摟在臉上,一按,頭就被拍到了她肩上。

這女人還不要命一樣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拍,嗓音輕慢:“睡一睡嘛,反正還得走上一個時辰。”

她對自己的小命還是比較珍惜的,不然也不會去昆侖那另個火坑找機會活命,此番還未離開沖靈山,全身修為已然不可自控,身體素質什麽的自然須得立刻強化,屆時好跟得上修為的進度。

鍛煉身體什麽的---

嘶,牙疼也得幹!

時禾咬牙上山,敖狠便喘著粗氣在她懷中顛來顛去,暗自怒罵著,最後不知何時陷入了夢鄉。

夢裏他還是個剛剛出世的小妖,頭上頂著兩個耳朵被村莊裏的人類厭惡恐懼,直到被一對璧人帶上了沖靈山,這裏有很多人和他長得相似,有多了耳朵的,還有托著長長尾巴的。

他那是年紀雖小,卻是第一次感覺到放松。

在女人懷中晃了晃毛嘟嘟的小耳朵,想著既然到了有同類的地方,那自己必定是可以過正常的生活了……吧?

不會有人再拿著大刀追著他漫山遍野的跑,也不會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

可惜一切都是假象,救了他的夫妻在沖靈山地位不低,因為他們的存在敖狠五歲前的生活還算平淡安全,可自那兩人逝去,失去了庇護的渡骨和他在實力為尊的妖界根本活不下去。

渡骨因著父母的關系生活尚且能夠自足,卻是看遍了妖界冷暖,對同類嫌惡至極,羨慕正道人修的生活。

他不喜歡這個姐姐。

雖然知道這是救命恩人的女兒,可她漂亮的臉上總是冷冰冰的,性子孤僻又冷傲,對同伴尚且不言不語,更遑論是他了。

不過---

恩人死了,山頭上沒有一個妖和他說話,就仿如他是個透明的一樣,陡然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別人連客氣都不想給他一點。

敖狠在月色下仰起頭來,動作靈活又小心的攀上渡骨的窗子,小聲道:“姐姐,姐姐,你在嗎?”

一顆珍珠驟然間穿透窗子,直直打在他額頭上,力道之大立時就紅腫了一片。

敖狠小聲慘叫了一聲,捂著額頭被掀飛在地上,他嘶啞叫著,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在冰冷的月色看到那人披著淺淡衣衫的身影,嗓音冰冷的像是來自地獄一般:

“離我遠點,她們兩個收養的你,與我無關。”

“再來一次,便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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