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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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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想必耶律泓已經得知她跑了,她們行了兩日後,路上開始出現士兵盤查。

蘇綰坐在巫馬元意的馬車裏些許緊張。

許是看出她擔憂,巫馬元意笑道:“放心吧,他們不敢搜查我的馬車,我可是巫馬將軍的女兒。”

蘇綰問:“王妃是怎麽在耶律泓的護衛面前掩飾我的?”

“其實也簡單,”巫馬元意說:“我那個婢女是江湖之人,身懷絕技,能男能女,還能高能矮。我讓她以你的身份拖住護衛再悄悄消失,耶律泓自然查不到我的身上。”

原來如此。

蘇綰安心下來。

如此又行了一日,她們到了巫馬元意的外祖家,蘇綰也跟著住了進去。

只不過傍晚,百裏言玉就找來了。

“這麽快?”蘇綰驚訝。

百裏言玉仍舊是那副大胡子裝扮,不再打折扇了,卻換成摸石頭。

這會兒他手裏把玩一塊光滑的玉石,道:“我看見你的消息就馬不停蹄趕來。”

“可以嘛.......”他嘖嘖嘆聲:“沒想到你居然能把巫馬將軍的女兒拐走。”

“說來你可能不信,是她主動的。”蘇綰正在啃豬肘子。

她最近特別能吃,而且格外饞鹵肘子。為此,巫馬元意為她準備了許多,這一路她就是這麽吃過來的。

蘇綰邊吃邊問:“我們何時離開?”

“不急,”百裏言玉道:“你先歇息一日,後日我們跟渤泥商隊一起走。”

蘇綰詫異:“這裏也有渤泥商隊?”

百裏言玉:“不知道吧,渤泥商隊遍布遼國。”

難怪百裏言玉這麽有錢,做遍天下生意。

如此,又待了一日,第三天,渤泥商隊到了邑河。

“邑河是邊境之城。”巫馬元意說:“從邑河去大宋燕山府只需兩日,可是,我好舍不得你啊。”

她抱住蘇綰:“你是第一個聽我秘密的人,我其實還有好多秘密想跟你說。”

蘇綰莫名想起東京城的曹慧來,那姑娘也是一肚子秘密。

她笑:“若哪天大宋與遼握手言和,你來東京城吧,我給你介紹個志同道合的人。”

“咦?是怎樣的人?”

“跟你一樣有很多秘密的人。”蘇綰笑。

巫馬元意也笑了。

“真的有握手言和那天嗎?若是有,我一定去東京城看你。”

“當然,肯定會有的。”

告辭巫馬元意,蘇綰跟隨百裏言玉的商隊回大宋。

路上還是會遇到盤查之人,但因為渤泥商人是遼國貴賓,那些士兵皆對渤泥國商隊還挺客氣。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蘇綰扮成了男子模樣,也貼了滿臉絡腮胡子,且又有巫馬家族給的路引,百裏言玉的商隊一路很順利。

只是,當他們走到烏家鎮時,商隊突然停下來。

彼時正值天黑,蘇綰坐在馬車裏什麽也看不見,只聽得外頭狂風肆意吹得簌簌作響。

還有........隱隱約約的打鬥聲。

蘇綰的心高高提起,仔細聽外頭動靜。

打鬥似乎只持續片刻就沒音了,蘇綰屏氣凝神等了會,正欲拉開門問問外頭的情況。

這時,門恰巧也被外頭的人拉開。

蘇綰一驚,未等她看清來人模樣,就被抱了個滿懷。

來人的胸膛冰冷,像是在此等了許久,又像是一夜未歇息凝聚了許多寒霜。

可當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味時2,蘇綰提著的心頓時落下。

她回抱過去:“陸安荀,你怎麽來了啊?”

陸安荀緊緊抱著她,恨不得將蘇綰揉進身體中似的,蘇綰的臉被他摁在胸膛難以呼吸。

蘇綰忍了會,推開他,就著昏暗的光線努力打量陸安荀。

這一打量,嚇得大跳。

“你怎麽變成了這模樣?”她去扒拉陸安荀臉上的胡子:“這是假的吧?”

陸安荀回道:“真的。”

“來見我也不刮下胡子,就不怕我嫌棄你?”

陸安荀笑,又把人攏進懷中。

“蘇綰,”他的聲音疲倦而衰弱:“你還活著!太好了!”

“你說什麽傻話,我活著你不是也知道嗎?”

陸安荀沒應聲,只胸膛有規律地、淺淺地顫動起來。

好吧,他又哭了。

蘇綰無奈,沒想到陸安荀是個愛哭的小哭包。

她安靜地讓他抱著,手輕輕拍打他的背以作安撫。

過了許久,陸安荀才情緒緩和下來。

“路上可累著?”他問。

問完立即看向蘇綰的肚子:“你真的懷孕了?”

“還能是假的?”

陸安荀咧嘴無聲笑起來,模樣傻得很。

“我還以為那小姑娘騙我,沒想到是真的。”他自顧自說:“我居然要當爹了。”

“蘇綰,你真好!我要當爹了!”陸安荀捧著蘇綰的臉,在她額頭上貼了個溫涼的吻。

蘇綰也莫名眼眶發熱。

只有顛沛流離過,才能體會重逢的溫暖。還好這世上有個陸安荀,讓她無論在哪都能被牽掛。

“你要當爹了,傻瓜!”蘇綰笑。

這廂,兩人在馬車裏溫馨敘舊,沒多久,聽得外頭重重地咳嗽。

百裏言玉怨念得很:“你們夫妻好了沒?好了就啟程,我快凍死了!”

當晚,商隊停留在烏家鎮的客棧裏。所幸這裏已經到了大宋境內,且陸安荀帶了支騎兵而來,很是安全。

只是陸安荀的時間緊急,見了蘇綰後,他還得趕回軍營去。

“為何這麽急?”房間裏,蘇綰問。

這會兒,陸安荀剛沐浴完,蘇綰打算給陸安荀刮胡子。聽見陸安荀這麽說,她動作停下來。

陸安荀道:“三天前,我收到百裏言玉的信就趕來了,已耽擱了多日,再拖延不得。”

他繼續道:“這一戰,襄王全力以赴,糧草自然也得緊跟在將士身後,我得親自去監督。”

“那豈不是也得上戰場?”

“嗯。”陸安荀點頭。

蘇綰嘆氣:“行吧,你只管去,我在燕山府等你回來。”

見他身上衣衫單薄,蘇綰氣:“你平日就穿這麽少?”

眼下快入冬,北邊的天氣冷得快,到了夜裏甚至還有冰淩子。難怪她之前在馬車上抱著他像抱個冰人似的。

“無礙,”陸安荀笑:“我不冷。”

“別給我嬉皮笑臉,你沒備冬衣嗎?”

陸安荀無辜:“你不在,誰給我備冬衣?況且我在軍營也不得閑。”

“........”蘇綰心一軟:“罷了,待我回燕山府,盡快派人給你送去。”

“倒也不必另派人,你收拾好了只管交給燕山府糧官餘衡,兩日後他會送糧草去平洲。”

“嗯。”

蘇綰幫陸安荀刮了胡子後,兩人窩在榻上溫存。

想起一事,蘇綰道:“對了,東京城應該有人跟耶律泓勾結。”

“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後來我這般提起,耶律泓並不否認。”

聞言,陸安荀凝眉。

須臾,蘇綰問:“那人可是太子?上次在書房我聽你說太子想對襄王動手。”

“應該不是他。”陸安荀道:“他已坐上儲君之位,不可能這麽蠢。若事情暴露,別說儲君當不成興許還會丟命,他這麽做得不償失。”

“那是何人?”

陸安荀凝思,過了會,道:“此事我會去查,不必擔心。不論誰與耶律泓勾結,都改變不了平洲戰局。”

“可耶律泓若有陰謀呢?”

“什麽陰謀?”

“我也不知,”蘇綰搖頭。

“陸安荀,”她叮囑:“戰場上刀劍無眼,你雖有一身功夫可也不能粗心大意,務必護好自己。”

“知道了。”陸安荀無奈,他好不容易當爹,怎麽舍得死。

“無須擔憂。”他道:“襄王並非庸匹之輩,耶律泓有何陰謀,他自會應對。”

許是路上太疲憊,又許是多日的擔驚受怕一朝得以松懈,兩人說了沒多久的話,蘇綰很快就在陸安荀懷中睡了過去。

陸安荀撫摸她恬靜的眉眼,俯身在她額上親了親。

“蘇綰,等我回來。”說完,他悄然離去。

也不知陸安荀何時走的,次日醒來,蘇綰見床榻邊空落落,心情宛若做夢般也覺得空落落的。

九月底,蘇綰總算又回到燕山府。

馬車才抵達門口,早早就聽見一聲飽含憂思的“小妹。”

是蘇嫻。

蘇綰拉開車門,再見到大姐竟也忍不住鼻子發酸。

而蘇嫻此刻,已經淚流滿面。

她也顧不得還有下人在,在門口就抱著蘇綰抹起眼淚來。

“你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她聲音哽咽:“我那天看見你從那麽高的地方墜下,魂都沒了。”

“大姐,”蘇綰幫她揩淚:“沒事了,我現在不是須全須尾回來了嗎?”

蘇瑛也上來勸:“大姐,小妹回來,你也安心了。”

蘇嫻親眼見蘇綰墜落山谷,也曾親眼看過山谷裏面目全非的屍體。盡管後來陸安荀告訴她那屍體不是蘇綰,可她仍常常噩夢驚醒。

那畫面過於可怖,這些日若不是有蘇瑛給她開的安神藥,她恐怕難以入睡。

蘇嫻也笑:“回來就好,平平安安回來,日後定多福多歲。”

蘇綰放開蘇嫻,然而一擡眼就瞧見站在臺階上的人,頓時瞪大眼睛。

“三、三姐?”

她轉頭問百裏言玉:“你為何不說我三姐也在?”

百裏言玉攤手:“你也沒問啊。”

蘇泠站在那,清冷的眉眼溢出些笑來。

“楞著做什麽?快來跨火盆。”

蘇綰真是做夢也沒想到三姐會出現在燕山府,不過心底的狐疑大於高興。

劫後餘生再見親人令她歡喜,當即,她拎起裙擺,擡腳就大步跨過去。

這動作嚇得蘇嫻大跳,忙叮囑:“小心些!你已是雙身子!”

“無礙的,孩子結實得很呢。”蘇綰笑嘻嘻地張開雙臂抱住蘇泠:“三姐!好久不見呀!”

蘇泠嫌棄她,一邊往後仰,一邊提醒:“你趕路多天,身上塵土多,快去收拾吧。”

“不急不急!”蘇綰貼過去,楞是抱著蘇泠親昵了好一會。

其他人見蘇泠皺眉忍耐的模樣,皆忍俊不禁。

燕山府的初冬寒冷刺骨,可蘇家姐妹齊聚,滿園歡樂溫馨。

傍晚,蘇家四姐妹坐在花廳裏用膳,各自訴說著近日發生的事。

蘇綰對於蘇泠的到來很是詫異,後來才得知她來燕山府也是迫不得已。

這事還得從東京城的中秋宮宴說起。

彼時宮裏設中秋宴,五品官府女眷都得入宮參加。此舉目的為何,明眼人皆清楚。

新太子已立,冊封太子妃的事便也提上議程。只是太子雖心儀蘇泠,可定太子妃卻並不能做主。而太子之母瑺妃自然不可能讓一個五品小官之女當太子妃。畢竟,蘇家無權無勢,太子妃這樣的位置還輪不到蘇家女。

是以,太子退而求其次,想讓蘇泠入宮當側妃。蘇泠哪裏願意?別說是側妃,就算是太子妃她也不願。

太子逼得緊,見她死活不願便想了個主意。中秋宮宴上,他命人在蘇泠的酒中動手腳,原是想生米煮成熟飯然後求一道聖旨將此事定下。

但酒水被人掉包了,蘇泠沒著道,但太子手段卑劣至此,她又氣又恨卻又無可奈何。

中秋宮宴後,當得知百裏言玉要帶蘇瑛出門游玩時,也偷偷跟著逃出了京城。

最後,來到了燕山府。

聽完這些,蘇綰心頭慍怒。

“他好歹也是太子,怎麽如此不要臉?”

蘇嫻道:“正因為他是太子,無人能管束,才如此不要臉。”

“可三姐姐這麽躲避也不是法子,難不成能在燕山府躲一輩子麽?”

此話一出,氣氛有些安靜。

確實,難不成還能躲一輩子麽。蘇家在東京城,蘇泠總要回東京城。

倒是蘇泠淡然得很。

她吃了口酒:“自然不能躲一輩子,我且等到他娶太子妃後再回去。”

三人朝她看去,就聽她說:“屆時我就在城外尼姑庵裏出家,不信他還能不顧倫常逼我入宮。”

蘇綰這麽一聽,更氣:“憑什麽他犯的錯要三姐姐來承擔!他現在是太子我們無能為力,倘若哪天他做不成太子未必能為難三姐姐。”

這話很是大逆不道,又大膽之極。

蘇嫻左右看了看,將婢女們揮退。

“小妹這話是何意?”

蘇綰道:“大姐,二姐,三姐,我也不必瞞你們。如今襄王在易州打仗,若這一戰勝了,回京後他鐵定是要跟太子爭上一爭的。”

“而且陸安荀已經站隊襄王,不論怎樣,我只希望襄王能最後登上那個位置。”

聞言,蘇嫻眼睛一亮:“若是這樣再好不過了。”

她說:“我曾聽說過這個襄王,在封地一心為民,辦了不少好事。在他的治理下,他的封地百姓們豐衣足食,生活安定。而且襄王此人良善謙誠,風姿卓絕,若他能坐上那個位置,對我們蘇家,對於天下百姓來說都是福氣。”

蘇綰點頭:“所以,三姐無須這般消極。你且等著就是,說不準太子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蘇綰逃離並安然無恙回到燕山府,此消息耶律泓得知後,怒斬了下屬頭顱。

“連個人都看不住,我留你何用?”他緩緩擦拭刀刃上的血,面容冷厲而平靜。

周邊之人個個戰戰兢兢不敢出聲。

須臾,有人小心翼翼出聲問:“可要再去燕山府將人捉回來?”

耶律泓冷笑:“你以為陸安荀是傻的?等我堂而皇之去捉人?”

上次蘇綰雖被他捉到手中,且不說費了許多力氣,更是令他損失巨大。他花了多年心血在燕山府安插的探子,被一舉收拾得幹幹凈凈。

原本想著失去這麽些人,得了個蘇氏女倒也劃算。孰料,蘇氏女還沒捂熱乎就逃了。

顯得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口氣,他真是咽了許久也咽不下去!

“無礙。”過了會,他說:“待這場戰事結束,我親自斬殺陸安荀,再將蘇氏女捉回來。”

“大王子英明!”眾人立即附和。

想到什麽,耶律泓問:“東京城是否有消息?”

“有,”一人從懷裏取出書信:“這是東京城飛鴿傳書來的,今早剛到。”

耶律泓接過信看了會,唇角緩慢勾起。

“薛喬辦得好,大宋太子果真還是忍不住動手了。”

下屬聽了,欣喜道:“如此一來,讓大宋太子跟襄王鬥,大王子只管黃雀在後將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大帥!”另一人也高興:“我們與宋軍對峙時日已久,可要現在進攻?”

“不急,再等等。”

“等到什麽時候?”

耶律泓轉身盯著軍事輿圖,在上頭圈了個地方。

不緊不慢道:“既然大宋太子已經出手,那我們就再等等。拖他幾日,屆時我軍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大獲全勝。”

宋軍軍營。

陸安荀早已回來,然而一回來,就提起長槍往演武場走。

演武場裏,將士們正在較量。軍營裏沒什麽娛樂,比武較量便算是士兵們的最大的樂子了。

這會兒正是午時過後,大家用過膳皆沒什麽事圍在演武場看比試。

不想陸安荀提了把長槍過來,上來就將正在焦灼比試的兩人挑開。

“你們兩跟我打。”他說。

“啊?”那兩人茫然:“為何?”

“別啰嗦!我這會高興,我一對二單挑你們!”

中郎將孫小將軍訕訕:“陸大人別說笑了,我倆加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還不夠您塞牙縫呢。”

陸安荀可沒管這麽多,他心情好,索性對周圍的人道:“來來來,你們都上,全部上。”

能有機會跟陸安荀打眾人躍躍欲試,且不說能不能贏,回頭私下拿去吹牛也是好的。

是以,眾人一窩蜂地上,頓時,演武場混戰成一片。

沒多久,襄王聞聲趕來,瞧見十幾個人圍著陸安荀打,而陸安荀還不落下風。

他轉頭問同行的人:“他怎麽了?今日吃錯藥了?”

祁淵抱臂站著,面無表情道:“沒吃錯藥,但也差不多了。”

“何意?”

祁淵沒答,突然奪過一個士兵手裏的長槍,然後也加入戰局。

“與他們打有何趣味,我來!”

陸安荀見祁淵加入戰局,立即迎上去。

其他人見此,紛紛散開。很快,演武場上就只剩陸安荀和祁淵兩人。

這兩人比試引起不小轟動,沒多久,演武場裏三層外三層圍了許多人。

這些人默契地兩廂對峙,站在南邊的為祁淵搖旗吶喊,而站在北邊的為陸安荀助威。

陸安荀抽空瞟了眼,見助陣祁淵的比他的多,心裏不爽。

“這些人怎麽回事?一點也沒眼光。”他說:“想當年你可是我的手下敗將。”

祁淵冷笑:“別想當年,你想想去年是怎麽敗在我手上的。”

去年在東京城時,陸安荀才從牢中出來,大晚上摸去開國公府找祁淵,恰巧遇到祁淵在練武,兩人便切磋了幾十招。

但當時陸安荀“體力不支”輸了,這事令陸安荀很沒面子。

這會兒被祁淵提醒,他當下決心滿滿,勢必要“一雪前恥”。

“我彼時不慎輸你一招罷了,你居然記到現在。”

“輸就是輸,輸了還這麽多借口可不像你陸安荀。”

“是麽!那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陸安荀!”

他招招淩厲,且毫不留情。可祁淵的功夫也不差,應對游刃有餘。

兩人這般打許久也不分勝負,最後襄王加入戰局。

“你們在聊什麽?加我一個。”他說。

祁淵和陸安荀默契對視了眼,雙雙將長槍對準襄王。頓時,局勢變成了二對一。

襄王的加入令在場的士兵們更加興奮,歡呼聲此起彼伏。

三人也打得酣暢淋漓。

當然,祁淵和陸安荀聯手,襄王自然不是不敵。過了會,眼見襄王即敗,陸安荀給面子地停手了。

陸安荀一停,祁淵也停下來。

三人倒在演武場上。

初冬的天空湛藍,陸安荀望著純凈的長空低低笑起來。

祁淵和襄王互相看了看,皆莫名其妙。

“遇到什麽好事了?”襄王問。

“沒什麽,給你們炫耀一下,我快當爹了!”

沒什麽比在兩個老光棍面前炫耀妻兒更狠的,祁淵和襄王良久無語。

蘇綰回到燕山府的事不是秘密,說起來,襄王還頗是佩服蘇綰的本事,在耶律泓的地盤上也能安然無事逃離。

也不知耶律泓這會兒臉上長什麽表情。

過了會,襄王開口問:“開戰在即,糧草準備得如何?”

聞言,陸安荀正色道:“我已傳令讓燕山府糧官餘衡運送二十萬石糧過來,估計三日後便可到達。”

襄王點頭:“我們與耶律泓對峙多日,恐怕不久就要開戰。糧草乃命脈,不可馬虎。”

十月初,對峙於平洲河岸的遼宋兩軍吹響了戰爭號角。

這一戰,耶律泓集結大軍和糧草做殊死一搏。僅第一場較量,便可見其勢頭迅猛,戰況焦灼激烈。

就在這硝煙彌漫的氣氛中,蘇綰收到了陸安荀寫來的信。

信中並未提戰事半分,倒是寫了他在軍營的日常雞毛蒜皮,又問她過得好不好,孩子好不好等等。最後,難得地,他在信的末尾寫了句溺死人的情話:

——蘇綰,才分別幾日,我又開始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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