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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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天道並不是無時無刻都在監督他們，在第一次背叛天道給出劇情線後，系統與段仙桃都得到了慘烈的懲罰，不過誰都沒有放棄。
系統仍是會在危難關頭提前告知段仙桃，為她提前打開疼痛減輕的效果，但盡管這樣，每次她蒼白的臉色與血紅汩汩流出的鮮血都造不了假。
當又一次段仙桃滿身傷痕地躺在地上時，系統的聲音響起。
“桃桃……”
段仙桃胸膛起伏，她感覺到了血液流失後身體開始發冷，但還是勉力支撐精神回了一聲系統，“嗯，怎麽了？”她說。
系統的聲音宛如風中搖晃的火燭，明明滅滅，搖搖晃晃，時弱時高，它說：“我們……反抗吧。”
它這段時日漸漸明白，或許讓段仙桃做完這個任務安全離開是不可能的了，天道或許從一開始就沒真正想過讓她活著離開。
在這裏，這樣的任務，沒人能夠活著。
系統的聲音似乎還是當初的機械音，但還是不同了，機械音也有了語調的起伏。
它說：“桃桃，這是一場騙局。”
段仙桃眨了眨眼，漫天的雪紛紛落下，他們剛殺了不少妖獸，秦千朔他們先行離開去追殺另外的妖獸了，這裏偌大的林子中，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對系統的這句話不知要如何作答。
騙局嗎？
她從一開始其實也想過這會不會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但與其空白地死去，不如抱著希望的火種現在黑暗中行走。
良久，段仙桃才出聲，“不會的，”她說：“任務完成後，我就可以回家了。”
系統不忍心，它開始有些理解人類的情感為什麽會是最覆雜的了，他們總是承載著相悖的情緒，既想要生也想要死，，就如此刻，段仙桃明明知道這不是真的，卻還一直竭力讓自己相信。
雪花落滿段仙桃的肩頭，長睫上也落下濕潤的水花。
“……那我要怎麽辦？”段仙桃的眼角滑落一串水痕，不知是化了的雪花還是別的。
“那我要怎麽辦！！”
遙遠的森林中飛起一群烏鳥，同時震天的獸吼聲傳來，看來是秦千朔他們已經抓到那只妖獸了。
系統忽的說道：“我幫你。”
段仙桃一怔，系統又說道：“我來幫你，你想要回家，我幫你回家。”
段仙桃的唇張開又闔上，雪花像是落入了她的嗓子眼，她想要咳嗦，於是她突然蜷起脊背，喉頭下壓，猛烈地咳嗦起來，整個身子細密密地顫抖，眼角的淚全部流淌。
系統那句話說出口後像是找到了思路似的，它讓段仙桃的身體更舒服些，讓她咳得別那麽難受，一邊還說道：“你放心，我能幫你找到回去的方法。”
段仙桃咳得胸腔似乎都破了一個洞般，但她還是顫聲問道：“那你呢？”
“你會怎麽樣？”
系統發出滋啦的聲音，它像是笑了笑，說道：“我沒事的，你忘了嗎，我不是人，我只是一個系統。”
“人會死，但系統不會。”它說。
段仙桃不知如何開口，系統不會死掉嗎？
這句話好假，假到她的鼻頭一酸，眼眶也漲得難受，卻也說不出一句不要它幫的話。
她想回家，她太想回家了。
他們的關系越來越親近，誰都想對對方好一點，再好一點。
“桃桃，我好像找到要怎麽送你離開了。”忽然的一日，系統這樣對她說道。
段仙桃也不禁好奇與激動，“是什麽辦法？”
系統沒說太多，它發現得太偶然了，不知是好是壞，但卻可以利用這個重重挫傷天道，送她回家。
系統有很多個，它也是無數個系統中的一個，但是這些系統其實都算作是一個小天道，即每個系統都是天道的化身之一。
在很早很早之前，還沒有他們這些系統，他們就是天道，後來是天道自己先有了意識，於是分化出了他們。
——每個系統都有一份微薄的天道之力，它也不例外。
但最開始天道分化出他們這些系統，只是因為祂開始把控不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了。
天道本該象征公平，可天道早就不純粹了，祂自私自利，於是最純粹的那份天道之力便開始不受祂控制，於是分化出了這些系統，就是為了能有機會將那份純粹的天道之力分化出來，重新煉化它，最後歸為己有。
系統最近就在尋找這份力量。
這力量或許就要成為它與段仙桃最後的救命稻草。
段仙桃知道系統說的含糊的意思，也知道問多了不好，於是她沒有多問，只是開始期待起自己能夠回家的那日。
宗內關於她傾慕秦千朔的傳言越來越多，原以為傳言會消失，沒想到變本加厲。
宗門之內都說青羽師姐為了秦千朔連命都不要了，多少了舍命就為了替秦千朔擋下一傷，說的人多了後，也變成了秦千朔拒絕了她青羽，於是青羽多次在秦千朔面前求死的傳言。
總之傳言多樣，傳到最後段仙桃都不知道這段傳言中那個叫青羽的是不是自己這個人了。
果然，不管是世界還是師姐，都要圍著主角轉動。
系統也清楚這些傳言，但它還是問道：“怎麽不解釋？”
段仙桃回答：“沒關系，隨他們說吧。”
她對這裏，從來都沒有歸屬感，解釋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段時日他們的任務總是會有各種辦法會被分在一塊，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偶然，但次數多了總有人會心生端倪。
譬如秦千朔。
在有次秦千朔看見她時，段仙桃原本是匆匆一瞥他沒打算打招呼便準備走，誰料秦千朔卻突然叫住了她。
他叫她“青羽師姐”。
段仙桃停住腳步，看向他，意味分明，眼裏寫著“叫住我是有事嗎？”幾個字。
但秦千朔不知是沒看懂還是有別的想法，他目光覆雜地看向段仙桃，在他眼裏她長相不差，氣質疏離，可傳言以及她的行為都好像在說喜歡他……
“青羽師姐，”他說道：“你喜歡我？”
段仙桃挑了挑眉，沒想到他是說這個，她搖頭，誠實道：“不喜歡。”
她只有一瞬的猶豫，但這瞬的猶豫好也被秦千朔看作了是種隱瞞。
他自顧自往下說道：“青羽師姐，我如今一心修煉，從未想過情愛，還請你……也將心思放在修煉上。”
對於秦千朔一向自傲的性子來說，能說出這一段話已經是收斂了，段仙桃無可無不可地“嗯”了聲，連與他解釋的心都沒有，她說：“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將心思放在修煉上。”
秦千朔聽到她的回答似乎有些錯愕，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那就好，我先走了。”
段仙桃頷首，“秦師弟慢走。”
兩人告別，段仙桃站在原地，系統忽然說道：“天道近些年的眼光越來越差了。”
段仙桃翹了翹唇角，聽懂了它的意思，“嗯”了聲，“你說的是。”
雖然與秦千朔說過不再糾纏的話，但1不出意外的話下個任務他們還會碰上，當之後的任務中秦千朔又見到段仙桃時，表情瞬間變化了好幾個臉色，最後鎖著眉頭。
段仙桃自己找了地方坐下。
不知道為什麽，她這次出來總覺得有些心慌，卻不知道是從何而起的心慌，她問系統：“最近會發生什麽大劇情嗎？”
系統仔細想了想，回答：“沒有。”
段仙桃又問：“那你之前說的那個可以送我回去的方法，怎麽樣了？”
系統遲疑一會，它最近才剛找到了些那份力量會在哪裏，還沒付出行動，算得上是毫無進展，但它還是回答道：“在進行中了。”
段仙桃頷首，那到底為什麽心慌？
這次的任務還算簡單，月瑯峰也派了一位女修來，一共三人，他們要去魔界取一件東西。
是早些年被魔界之人竊取走的，據說可以喚魂，白鸞宗有位長老的小兒子出了事急需這件寶貝。
段仙桃一路上很少與秦千朔講話，生怕他又對自己產生什麽誤會。
於是一直到魔界，他們之間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
任務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段仙桃將那能夠喚魂的寶物收入儲物盒，而就在這時，天色大變。
段仙桃在這瞬間心慌到了極點，她覺得自己預感到的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但沒有人察覺到這次的天色異象，段仙桃驀地仰頭看向天空，她覺得似乎有什麽突然消失了。
身旁月瑯峰的那位女修問她，“青羽師姐，是怎麽了嗎？”
秦千朔也看向她，眉毛皺起，“任務完成了就先離開吧。”
段仙桃卻猛然從胸腔中吐出一大口血，“哇”地一聲，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失去的是什麽了。
——系統不見了。
毫無征兆地，系統就這麽沒有一句留言消失了。
段仙桃在吐完那口血後，整個人身子也如同秋風落葉般倏地倒下去，女修迅速拉起她，“師姐——”她的聲音忽然變了調，臉色驚恐：“師姐，你的修為……掉了。”
段仙桃意識有些恍惚，她聽見了月瑯峰師妹和她說的話，但又好像完全聽不清了，此時另一道久違的聲音響起在她耳畔。
是天道。
天道發現了他們的計倆，祂說，系統已經被他摧毀了。
段仙桃有一瞬不明白摧毀的含義。
摧毀是什麽？用在系統身上又是什麽意思？
她後知後覺，隨後徹底昏迷。
這一覺睡了三天三夜，沒有來由地昏睡過去，白鸞宗藥峰長老來看了好幾次也沒查出原因，甚至也找不到讓她醒過來的原因。
於是，傳言又起。
說是青羽師姐被秦千朔傷透了心，生了心魔，不僅修為掉了一大截，而且也一睡不醒。
但是在第四天，段仙桃自己醒過來了，她忽然睜開了眼卻什麽也沒說。
系統消失了，她身上的修為也掉了，身體各處的疼痛全無掩飾地湧現出來，像是要把先前的疼痛一次性全部呈出在她的身體上。
秦千朔出乎意料地來看望她，但段仙桃只字未語。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想法，唯一的一個意識就是系統沒了，或許再也不會出現了。
從她初來乍到這個世界，系統就陪伴著她，她也慢慢接受了自己身體內有這樣一個存在，她給它講過關於自己家的事情，系統也全都認真聽完，還期待它也能有一日去那裏看看……
而現在系統不見了，她身子仿佛被人紮穿了無數個洞，既冷又疼。
再沒人會安慰她了。
段仙桃閉上眼睛，眼尾淌下淚。
她昏睡了三天三夜，但之後又在床榻之上躺了近半月，就在段仙桃以為自己就要這樣躺到死去時，身子竟然又奇異地好起來了。
不過她知道，這說明又要有任務來了。
但這次的任務並沒有任何耳熟的系統播報，而是有人直接來告知她的，段仙桃都不記得那人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做任務的人中，一定會有秦千朔。
果不其然，段仙桃又見到了他。
冥冥之中，她覺得自己這段旅途似乎要走到終點了，而終點的盡頭就是手執斧刃的秦千朔，他將會是處決她的那個人。
段仙桃心無波瀾地接受了這個任務。而當任務中身體毫無意識地自己動起來時，她就閉上了眼。
到此為止吧，她想。
無論結局是什麽，都結束吧。
“嗤——”地一聲，利劍穿透了段仙桃的胸膛，她低頭看下去的時候，淋漓的鮮血濺出，似乎還有些屬於她心臟的肉塊被挑在劍上。
她要死了，死在秦千朔的劍下。
或許是個失誤，但總歸還是死了。
最後的最後，段仙桃聽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聲音，那聲音嘶吼，比好早之前平淡的機械音又多了幾分生動的語調，但此時聽上去卻是撕心裂肺。
它在喊的是——“桃桃”。
原來它還活著啊。
段仙桃唇角翹了翹，隨後便毫無生機地倒下地。
這是他們相處的第一世，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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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又一次段仙桃滿身傷痕地躺在地上時，系統的聲音響起。
“桃桃……”
段仙桃胸膛起伏，她感覺到了血液流失後身體開始發冷，但還是勉力支撐精神回了一聲系統，“嗯，怎麽了？”她說。
系統的聲音宛如風中搖晃的火燭，明明滅滅，搖搖晃晃，時弱時高，它說：“我們……反抗吧。”
它這段時日漸漸明白，或許讓段仙桃做完這個任務安全離開是不可能的了，天道或許從一開始就沒真正想過讓她活著離開。
在這裏，這樣的任務，沒人能夠活著。
系統的聲音似乎還是當初的機械音，但還是不同了，機械音也有了語調的起伏。
它說：“桃桃，這是一場騙局。”
段仙桃眨了眨眼，漫天的雪紛紛落下，他們剛殺了不少妖獸，秦千朔他們先行離開去追殺另外的妖獸了，這裏偌大的林子中，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對系統的這句話不知要如何作答。
騙局嗎？
她從一開始其實也想過這會不會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但與其空白地死去，不如抱著希望的火種現在黑暗中行走。
良久，段仙桃才出聲，“不會的，”她說：“任務完成後，我就可以回家了。”
系統不忍心，它開始有些理解人類的情感為什麽會是最覆雜的了，他們總是承載著相悖的情緒，既想要生也想要死，，就如此刻，段仙桃明明知道這不是真的，卻還一直竭力讓自己相信。
雪花落滿段仙桃的肩頭，長睫上也落下濕潤的水花。
“……那我要怎麽辦？”段仙桃的眼角滑落一串水痕，不知是化了的雪花還是別的。
“那我要怎麽辦！！”
遙遠的森林中飛起一群烏鳥，同時震天的獸吼聲傳來，看來是秦千朔他們已經抓到那只妖獸了。
系統忽的說道：“我幫你。”
段仙桃一怔，系統又說道：“我來幫你，你想要回家，我幫你回家。”
段仙桃的唇張開又闔上，雪花像是落入了她的嗓子眼，她想要咳嗦，於是她突然蜷起脊背，喉頭下壓，猛烈地咳嗦起來，整個身子細密密地顫抖，眼角的淚全部流淌。
系統那句話說出口後像是找到了思路似的，它讓段仙桃的身體更舒服些，讓她咳得別那麽難受，一邊還說道：“你放心，我能幫你找到回去的方法。”
段仙桃咳得胸腔似乎都破了一個洞般，但她還是顫聲問道：“那你呢？”
“你會怎麽樣？”
系統發出滋啦的聲音，它像是笑了笑，說道：“我沒事的，你忘了嗎，我不是人，我只是一個系統。”
“人會死，但系統不會。”它說。
段仙桃不知如何開口，系統不會死掉嗎？
這句話好假，假到她的鼻頭一酸，眼眶也漲得難受，卻也說不出一句不要它幫的話。
她想回家，她太想回家了。
他們的關系越來越親近，誰都想對對方好一點，再好一點。
“桃桃，我好像找到要怎麽送你離開了。”忽然的一日，系統這樣對她說道。
段仙桃也不禁好奇與激動，“是什麽辦法？”
系統沒說太多，它發現得太偶然了，不知是好是壞，但卻可以利用這個重重挫傷天道，送她回家。
系統有很多個，它也是無數個系統中的一個，但是這些系統其實都算作是一個小天道，即每個系統都是天道的化身之一。
在很早很早之前，還沒有他們這些系統，他們就是天道，後來是天道自己先有了意識，於是分化出了他們。
——每個系統都有一份微薄的天道之力，它也不例外。
但最開始天道分化出他們這些系統，只是因為祂開始把控不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了。
天道本該象征公平，可天道早就不純粹了，祂自私自利，於是最純粹的那份天道之力便開始不受祂控制，於是分化出了這些系統，就是為了能有機會將那份純粹的天道之力分化出來，重新煉化它，最後歸為己有。
系統最近就在尋找這份力量。
這力量或許就要成為它與段仙桃最後的救命稻草。
段仙桃知道系統說的含糊的意思，也知道問多了不好，於是她沒有多問，只是開始期待起自己能夠回家的那日。
宗內關於她傾慕秦千朔的傳言越來越多，原以為傳言會消失，沒想到變本加厲。
宗門之內都說青羽師姐為了秦千朔連命都不要了，多少了舍命就為了替秦千朔擋下一傷，說的人多了後，也變成了秦千朔拒絕了她青羽，於是青羽多次在秦千朔面前求死的傳言。
總之傳言多樣，傳到最後段仙桃都不知道這段傳言中那個叫青羽的是不是自己這個人了。
果然，不管是世界還是師姐，都要圍著主角轉動。
系統也清楚這些傳言，但它還是問道：“怎麽不解釋？”
段仙桃回答：“沒關系，隨他們說吧。”
她對這裏，從來都沒有歸屬感，解釋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段時日他們的任務總是會有各種辦法會被分在一塊，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偶然，但次數多了總有人會心生端倪。
譬如秦千朔。
在有次秦千朔看見她時，段仙桃原本是匆匆一瞥他沒打算打招呼便準備走，誰料秦千朔卻突然叫住了她。
他叫她“青羽師姐”。
段仙桃停住腳步，看向他，意味分明，眼裏寫著“叫住我是有事嗎？”幾個字。
但秦千朔不知是沒看懂還是有別的想法，他目光覆雜地看向段仙桃，在他眼裏她長相不差，氣質疏離，可傳言以及她的行為都好像在說喜歡他……
“青羽師姐，”他說道：“你喜歡我？”
段仙桃挑了挑眉，沒想到他是說這個，她搖頭，誠實道：“不喜歡。”
她只有一瞬的猶豫，但這瞬的猶豫好也被秦千朔看作了是種隱瞞。
他自顧自往下說道：“青羽師姐，我如今一心修煉，從未想過情愛，還請你……也將心思放在修煉上。”
對於秦千朔一向自傲的性子來說，能說出這一段話已經是收斂了，段仙桃無可無不可地“嗯”了聲，連與他解釋的心都沒有，她說：“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將心思放在修煉上。”
秦千朔聽到她的回答似乎有些錯愕，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那就好，我先走了。”
段仙桃頷首，“秦師弟慢走。”
兩人告別，段仙桃站在原地，系統忽然說道：“天道近些年的眼光越來越差了。”
段仙桃翹了翹唇角，聽懂了它的意思，“嗯”了聲，“你說的是。”
雖然與秦千朔說過不再糾纏的話，但1不出意外的話下個任務他們還會碰上，當之後的任務中秦千朔又見到段仙桃時，表情瞬間變化了好幾個臉色，最後鎖著眉頭。
段仙桃自己找了地方坐下。
不知道為什麽，她這次出來總覺得有些心慌，卻不知道是從何而起的心慌，她問系統：“最近會發生什麽大劇情嗎？”
系統仔細想了想，回答：“沒有。”
段仙桃又問：“那你之前說的那個可以送我回去的方法，怎麽樣了？”
系統遲疑一會，它最近才剛找到了些那份力量會在哪裏，還沒付出行動，算得上是毫無進展，但它還是回答道：“在進行中了。”
段仙桃頷首，那到底為什麽心慌？
這次的任務還算簡單，月瑯峰也派了一位女修來，一共三人，他們要去魔界取一件東西。
是早些年被魔界之人竊取走的，據說可以喚魂，白鸞宗有位長老的小兒子出了事急需這件寶貝。
段仙桃一路上很少與秦千朔講話，生怕他又對自己產生什麽誤會。
於是一直到魔界，他們之間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
任務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段仙桃將那能夠喚魂的寶物收入儲物盒，而就在這時，天色大變。
段仙桃在這瞬間心慌到了極點，她覺得自己預感到的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但沒有人察覺到這次的天色異象，段仙桃驀地仰頭看向天空，她覺得似乎有什麽突然消失了。
身旁月瑯峰的那位女修問她，“青羽師姐，是怎麽了嗎？”
秦千朔也看向她，眉毛皺起，“任務完成了就先離開吧。”
段仙桃卻猛然從胸腔中吐出一大口血，“哇”地一聲，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失去的是什麽了。
——系統不見了。
毫無征兆地，系統就這麽沒有一句留言消失了。
段仙桃在吐完那口血後，整個人身子也如同秋風落葉般倏地倒下去，女修迅速拉起她，“師姐——”她的聲音忽然變了調，臉色驚恐：“師姐，你的修為……掉了。”
段仙桃意識有些恍惚，她聽見了月瑯峰師妹和她說的話，但又好像完全聽不清了，此時另一道久違的聲音響起在她耳畔。
是天道。
天道發現了他們的計倆，祂說，系統已經被他摧毀了。
段仙桃有一瞬不明白摧毀的含義。
摧毀是什麽？用在系統身上又是什麽意思？
她後知後覺，隨後徹底昏迷。
這一覺睡了三天三夜，沒有來由地昏睡過去，白鸞宗藥峰長老來看了好幾次也沒查出原因，甚至也找不到讓她醒過來的原因。
於是，傳言又起。
說是青羽師姐被秦千朔傷透了心，生了心魔，不僅修為掉了一大截，而且也一睡不醒。
但是在第四天，段仙桃自己醒過來了，她忽然睜開了眼卻什麽也沒說。
系統消失了，她身上的修為也掉了，身體各處的疼痛全無掩飾地湧現出來，像是要把先前的疼痛一次性全部呈出在她的身體上。
秦千朔出乎意料地來看望她，但段仙桃只字未語。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想法，唯一的一個意識就是系統沒了，或許再也不會出現了。
從她初來乍到這個世界，系統就陪伴著她，她也慢慢接受了自己身體內有這樣一個存在，她給它講過關於自己家的事情，系統也全都認真聽完，還期待它也能有一日去那裏看看……
而現在系統不見了，她身子仿佛被人紮穿了無數個洞，既冷又疼。
再沒人會安慰她了。
段仙桃閉上眼睛，眼尾淌下淚。
她昏睡了三天三夜，但之後又在床榻之上躺了近半月，就在段仙桃以為自己就要這樣躺到死去時，身子竟然又奇異地好起來了。
不過她知道，這說明又要有任務來了。
但這次的任務並沒有任何耳熟的系統播報，而是有人直接來告知她的，段仙桃都不記得那人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做任務的人中，一定會有秦千朔。
果不其然，段仙桃又見到了他。
冥冥之中，她覺得自己這段旅途似乎要走到終點了，而終點的盡頭就是手執斧刃的秦千朔，他將會是處決她的那個人。
段仙桃心無波瀾地接受了這個任務。而當任務中身體毫無意識地自己動起來時，她就閉上了眼。
到此為止吧，她想。
無論結局是什麽，都結束吧。
“嗤——”地一聲，利劍穿透了段仙桃的胸膛，她低頭看下去的時候，淋漓的鮮血濺出，似乎還有些屬於她心臟的肉塊被挑在劍上。
她要死了，死在秦千朔的劍下。
或許是個失誤，但總歸還是死了。
最後的最後，段仙桃聽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聲音，那聲音嘶吼，比好早之前平淡的機械音又多了幾分生動的語調，但此時聽上去卻是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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