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凝眸無限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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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凝眸無限意（一）
段仙桃一連三天都去了鶴寧那裏，到了第四天鶴寧才自如地將龍角與龍尾收起。
看到鶴寧頭上變得光禿禿後，段仙桃還有些不舍，“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再變出來給我摸摸？”她和鶴寧打著商量。
鶴寧很好說話，點點頭，“好。”
“這些天裏，師兄師姐去哪裏了？”他問。
說起這個段仙桃也不太清楚，以往出任務時師姐還會給她傳個信，而這次竟然沒有絲毫回音。
她說道：“不知道，但好像是與妖界有關。”這還是先前遇到了段齊懷時她問的。
“那只有他們兩個人去了？”
段仙桃搖搖頭，“還有隱玉峰的一位弟子和月瑯峰的一位弟子。”
鶴寧有些驚訝：“隱玉峰和月瑯峰？怎麽會和他們一起出任務？”
不怪鶴寧吃驚，段仙桃知道時也楞了下，不過仔細想過之後也覺得合理。
隱玉峰是白鸞宗掌門的座下峰，裏面弟子天分高修為也高，和師姐他們一起出任務完全可以。
而月瑯峰，它雖是六大外峰之一，不過峰中皆是能奶能輔的女修，有時候能起到莫關重要的作用。
鶴寧也想通了，他白凈的小臉上擰著眉有種老成的可愛，他說：“究竟什麽任務能讓隱玉峰去一位弟子，又讓月瑯峰的人也跟著去了？”
段仙桃道：“若是當時我們沒在閉關的話，或許就是我們去了。”
說到這個鶴寧想起了秦千朔，他問：“師姐，秦師兄他結嬰成功了嗎？”
段仙桃點頭又搖頭，她說道：“前兩日起，他屋頂就遍布烏雲，天雷翻滾，或許快了。”
秦千朔作為天選之子，結嬰只是時間問題，她猜不超過三日他就能結嬰成功。
不過鶴寧卻有些擔憂，結嬰不比結丹，結丹時沒有雷劫，而結嬰時卻要受十道雷劫，每道雷劫都是抽在骨髓縫中的，若是承受不住，輕則修為全失，重則性命不保。
段仙桃看出鶴寧的擔心了，她安慰道：“放心吧，師兄肯定會成功的。”
鶴寧點點頭。
段仙桃又待了會兒就要離開，回去路上有些師弟師妹臉色興奮，她好奇地拉住一個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師妹說道：“秦師兄要歷雷劫了！！”
段仙桃一楞，這麽快，她才剛和鶴寧說現在竟然就要渡雷劫了。
她轉身向秦千朔的住處看去，果不其然，他的屋頂上一片黑沈沈的烏雲，金色的天雷粗壯無比，猛地向下打去。
已經開始了。
段仙桃腳步一轉，也跟著人群去圍觀。
他們站的位置離秦千朔的住處很遠，幾乎隔了一個山頭，生怕誤傷到自己。
有人竊竊私語：“這天雷好厲害，剛剛第一道劈下來的時候，秦師兄在門外設置的禁制就碎了。”
段仙桃也看到了，何止是禁制碎了，房子都快塌了。
這麽想著，第二道天雷劈砍下來，房子果然倒塌下來，露出了其中正在歷劫的秦千朔。
“這天雷一道比一道厲害，也不知道秦師兄能不能撐過去。”
“肯定會的，秦師兄一向運氣好，逢兇化吉，從練氣時他的修為就突飛猛進，短短半年就晉了築基，這次結嬰也不在話下。”
段仙桃也這麽想，從結嬰起，秦千朔之後的每一次晉升將變得更加容易，他日後可是修真界第一人，還會飛升成神。
二道雷劫過去，秦千朔身上並無什麽傷處，看上去依舊稀疏平常可以應對的樣子。
半刻鐘後，第三道雷劫隱隱蓄力。
段仙桃的修為在一眾圍觀弟子中還算得上是比較高的，她突然目光一凜。
——這第三道雷劫不太對勁。
金光中纏繞了些許紫光，雖說這點紫光猶如海上扁舟，但她還是看清了。
紫色的雷劫一般會是最後的兩道，怎麽會在第三道就纏了紫光？
段仙桃不由得更加專註，然後她看著那第三道雷劫劈下。
周圍傳來一陣陣吸氣。
段仙桃同樣微微睜大了眼。
秦千朔的脊背被天雷打得猛地一彎，從口中吐了口猩血出來。
第四道雷劫來得異常快，秦千朔還來不及布下陣法，第四道雷劫緊隨而至，這次的天雷之中紫光比先前又濃郁幾分。
段仙桃心臟劇跳，不對勁，不對勁，秦千朔怎麽可能會受這樣的雷劫？
不過，似乎為了讓她看得更清楚，第四道雷劫將秦千朔整個人拉至半空，他四肢宛若被什麽枷鎖捆住，讓他無法逃脫蘊含著天道之力的雷劫。
第四道雷劫落下，秦千朔全身痙攣，頭倏地垂下，似是沒了知覺。
周圍異動聲漸漸大了起來，“結嬰的雷劫這麽可怕嗎？”
“秦師兄還好嗎？他還能撐下去嗎？”
“這雷劫是不是不太對？”
最後一句被眾人的擔憂聲壓下，段仙桃蹙眉，這雷劫肯定不對。
不過，雷劫已開，如今沒人能夠沖進去替他擋下雷劫。
接著是第五道。
秦千朔的身子被雷劫擊中後，從半空重重落下。
烏雲消沈許多，天雷在烏雲中翻滾。這是在給秦千朔喘息的機會。
與此同時，段仙桃的身子驀地一疼，從心臟處開始細密密地蔓延，腦海中傳來持續不斷的噪音。
系統出現。
“滴——警報，警報……”
來來回回就是這兩個字眼，段仙桃也仿佛糟了雷劫，身子各處疼得厲害，她控制不了地蹲坐在地，整個人都失了態。
“師姐，段師姐？”
“師姐，你怎麽了？”
四周傳來詢問的聲音，語氣擔憂焦急。
段仙桃還來不及說話，就有人扶住了她，“師姐，師姐？”
她勉強睜開了眼睛，是平日裏自己經常在小食堂中遇到的師妹，她啞著嗓子道：“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
師妹二話不說就將段仙桃扶起來，“師姐，你哪裏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
段仙桃說不出自己哪裏疼，可是就是到處都在疼，她沒辦法，只能向她點點頭道謝。
臨走前她下意識地往秦千朔那裏瞥了一眼，他似乎清醒過來了，而天上的天雷好像也變得纖細許多，先前還纏繞著的紫光消失不見。
段仙桃閉了閉眼，因為疼痛體力漸失，慢慢地她昏睡了過去。
不過在她睡過去的最後一瞬，腦海中的系統終於安靜下來，並說道。
“回歸，正常。”
再次醒過後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師姐，你醒了！”鶴寧語氣驚喜，還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
段仙桃沒有說話，昏過去的這段時間裏她重新連上了系統，不知是喜是憂。
在鶴寧將她的頭反反覆覆摸了三遍後她終於開口，“我又不是發燒。”
鶴寧笑了下，但隨即睜大了眼睛，“師姐，你突然昏倒，昨夜師尊還來了一趟沒查出什麽事，你是怎麽了？”
“沒怎麽，”段仙桃坐起身，疼痛過去身上只剩下酥酥的麻感，她動了動胳膊和腿，敷衍道：“可能困了，年輕，就是倒頭就睡嘛。”
鶴寧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她話音一轉，問道：“秦師兄怎麽樣了，結嬰成功了嗎？”
鶴寧被轉移了註意力，回答道：“成功了。”
不等段仙桃再問，他詳細說道：“師兄的前五道雷劫來得兇猛，幾乎去了他的半條命，而後面的五道雷劫卻溫柔許多，總之師兄如今在在床上躺著，今日應該就能好了。”
段仙桃垂下眼睫，果然。
凡修士因晉升所引來的雷劫都是蘊含著天道之力的，每一次向上都是對天道的一次叩問，所以修為越高，雷劫越強。那日秦千朔的雷劫絕非是尋常結嬰所該有的雷劫，其中一定有哪裏出了差錯。
他的前五道雷劫兇猛，後五道雷劫卻渡得輕松，再加上系統先前說的那句話。
段仙桃猜測，難不成是秦千朔天選之子的地位被撼動了？
前五道天雷是想劈死他，但是被天道發現，所以後面五道天雷就溫柔許多，讓他成功結嬰。
但是她為什麽會突然地全身疼痛？
這一點是段仙桃怎麽也想不通的。
“師姐，師姐，”鶴寧叫了好幾聲，發現她是走神了，於是手又碰上了她的額頭，“師姐，你是怎麽了？是還困嗎？”
段仙桃回過神，她笑了笑：“不困，師弟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先前送我回來的那個小師妹，向她道謝去。”
鶴寧確認了她是真的沒事才離開，而在鶴寧走後段仙桃也終於起身。
她問系統：“為什麽我先前會那麽疼？”
等了會兒系統的聲音響起，“因為懲罰。”
段仙桃皺皺眉，“什麽懲罰，我怎麽不知道我有哪裏沒做或是做錯了。”
這次系統回答得更慢了，而且也更加簡短，“因為另一個人。”
這句話後無論段仙桃怎麽說系統都沒再回答，像是單方面切斷了與她的聯系一般。
段仙桃沒有辦法，她換好衣服出門，邊走同時心中還在琢磨系統的那句話，因為另一個人，因為別人所以受到懲罰的就是她嗎？這個人是誰？
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根本想不到一個相關的人出來。
走著走著就到了小食堂，段仙桃時常與那位小師妹在這裏相見，於是她打算來這裏先碰碰運氣，進去一看果然在。
“師妹！”段仙桃暫時將其他事情拋之腦後，向她道謝，“多謝你送我回來。”
那位師妹眼睛很大，看上去古靈精怪，聞言笑得眉眼彎彎，“沒事的，師姐，對了師姐你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段仙桃道：“已經沒事了。”她看了看師妹桌上的那些吃食，笑著說道：“今日這些吃的包在我頭上了。”
師妹楞了下隨即笑得更加開心，道：“好，那就多謝師姐了。”
段仙桃坐下與她一起吃，這段時日自己在藏春峰中的風評好了許多，竟然也能與別人在一桌吃飯了，她想。
師妹是個喜愛美食的人，吃著吃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師姐，我送你回去那日看到了你手上的手鏈一直在發光。”
段仙桃怔楞了會兒，手鏈，發光？
她擡起手腕，上面是宋岐玉送她的法器，她將手腕擡到師妹眼前，問：“是這個？”
師妹說道：“對，就是這個，”她手指輕輕碰了碰手鏈中間那顆墜著的小銀塊，“一直在發著光，而且這顆我碰到時還非常的燙。”
段仙桃垂眸，她的手收了回來，另一只手觸碰上手鏈，冰冰涼涼的觸感，也沒有發光，仿佛一條再簡單不過的首飾，可師妹卻說那日她昏倒過去時一直在發光。
段仙桃想起宋歧玉送她這條手鏈時與她說的話，他說這條手鏈只不過是個他們瓊玉宗的法器，用來聯絡定位的……
她又撥弄了下中間的那顆小銀塊。
霎時，那顆透著微微的藍色的小銀塊發出了光，時明時滅，像是在回應她的動作。
“宋岐玉。”她念了聲他的名字，聲音小到幾不可聞。
師妹沒聽清，疑惑問道：“師姐，你在說什麽？”
段仙桃手指蜷縮，下一瞬她將手鏈收起，掩在了袖子下，她搖搖頭，“沒什麽，”她突然站起身，聲音很急：“師妹，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走得匆匆，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然就會忘掉一般。
師妹在後面向她道別，“師姐，慢些走！”
段仙桃聽不太清師妹的話了，她想到先前自己猜測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會是她覺得與自己有關還與天道、系統有關的人。
但在此刻，她莫名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那個人，會不會是宋岐玉？
標題的“最是凝眸無限意”來自清代魏秀仁《花月痕》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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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仙桃一連三天都去了鶴寧那裏，到了第四天鶴寧才自如地將龍角與龍尾收起。
看到鶴寧頭上變得光禿禿後，段仙桃還有些不舍，“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再變出來給我摸摸？”她和鶴寧打著商量。
鶴寧很好說話，點點頭，“好。”
“這些天裏，師兄師姐去哪裏了？”他問。
說起這個段仙桃也不太清楚，以往出任務時師姐還會給她傳個信，而這次竟然沒有絲毫回音。
她說道：“不知道，但好像是與妖界有關。”這還是先前遇到了段齊懷時她問的。
“那只有他們兩個人去了？”
段仙桃搖搖頭，“還有隱玉峰的一位弟子和月瑯峰的一位弟子。”
鶴寧有些驚訝：“隱玉峰和月瑯峰？怎麽會和他們一起出任務？”
不怪鶴寧吃驚，段仙桃知道時也楞了下，不過仔細想過之後也覺得合理。
隱玉峰是白鸞宗掌門的座下峰，裏面弟子天分高修為也高，和師姐他們一起出任務完全可以。
而月瑯峰，它雖是六大外峰之一，不過峰中皆是能奶能輔的女修，有時候能起到莫關重要的作用。
鶴寧也想通了，他白凈的小臉上擰著眉有種老成的可愛，他說：“究竟什麽任務能讓隱玉峰去一位弟子，又讓月瑯峰的人也跟著去了？”
段仙桃道：“若是當時我們沒在閉關的話，或許就是我們去了。”
說到這個鶴寧想起了秦千朔，他問：“師姐，秦師兄他結嬰成功了嗎？”
段仙桃點頭又搖頭，她說道：“前兩日起，他屋頂就遍布烏雲，天雷翻滾，或許快了。”
秦千朔作為天選之子，結嬰只是時間問題，她猜不超過三日他就能結嬰成功。
不過鶴寧卻有些擔憂，結嬰不比結丹，結丹時沒有雷劫，而結嬰時卻要受十道雷劫，每道雷劫都是抽在骨髓縫中的，若是承受不住，輕則修為全失，重則性命不保。
段仙桃看出鶴寧的擔心了，她安慰道：“放心吧，師兄肯定會成功的。”
鶴寧點點頭。
段仙桃又待了會兒就要離開，回去路上有些師弟師妹臉色興奮，她好奇地拉住一個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師妹說道：“秦師兄要歷雷劫了！！”
段仙桃一楞，這麽快，她才剛和鶴寧說現在竟然就要渡雷劫了。
她轉身向秦千朔的住處看去，果不其然，他的屋頂上一片黑沈沈的烏雲，金色的天雷粗壯無比，猛地向下打去。
已經開始了。
段仙桃腳步一轉，也跟著人群去圍觀。
他們站的位置離秦千朔的住處很遠，幾乎隔了一個山頭，生怕誤傷到自己。
有人竊竊私語：“這天雷好厲害，剛剛第一道劈下來的時候，秦師兄在門外設置的禁制就碎了。”
段仙桃也看到了，何止是禁制碎了，房子都快塌了。
這麽想著，第二道天雷劈砍下來，房子果然倒塌下來，露出了其中正在歷劫的秦千朔。
“這天雷一道比一道厲害，也不知道秦師兄能不能撐過去。”
“肯定會的，秦師兄一向運氣好，逢兇化吉，從練氣時他的修為就突飛猛進，短短半年就晉了築基，這次結嬰也不在話下。”
段仙桃也這麽想，從結嬰起，秦千朔之後的每一次晉升將變得更加容易，他日後可是修真界第一人，還會飛升成神。
二道雷劫過去，秦千朔身上並無什麽傷處，看上去依舊稀疏平常可以應對的樣子。
半刻鐘後，第三道雷劫隱隱蓄力。
段仙桃的修為在一眾圍觀弟子中還算得上是比較高的，她突然目光一凜。
——這第三道雷劫不太對勁。
金光中纏繞了些許紫光，雖說這點紫光猶如海上扁舟，但她還是看清了。
紫色的雷劫一般會是最後的兩道，怎麽會在第三道就纏了紫光？
段仙桃不由得更加專註，然後她看著那第三道雷劫劈下。
周圍傳來一陣陣吸氣。
段仙桃同樣微微睜大了眼。
秦千朔的脊背被天雷打得猛地一彎，從口中吐了口猩血出來。
第四道雷劫來得異常快，秦千朔還來不及布下陣法，第四道雷劫緊隨而至，這次的天雷之中紫光比先前又濃郁幾分。
段仙桃心臟劇跳，不對勁，不對勁，秦千朔怎麽可能會受這樣的雷劫？
不過，似乎為了讓她看得更清楚，第四道雷劫將秦千朔整個人拉至半空，他四肢宛若被什麽枷鎖捆住，讓他無法逃脫蘊含著天道之力的雷劫。
第四道雷劫落下，秦千朔全身痙攣，頭倏地垂下，似是沒了知覺。
周圍異動聲漸漸大了起來，“結嬰的雷劫這麽可怕嗎？”
“秦師兄還好嗎？他還能撐下去嗎？”
“這雷劫是不是不太對？”
最後一句被眾人的擔憂聲壓下，段仙桃蹙眉，這雷劫肯定不對。
不過，雷劫已開，如今沒人能夠沖進去替他擋下雷劫。
接著是第五道。
秦千朔的身子被雷劫擊中後，從半空重重落下。
烏雲消沈許多，天雷在烏雲中翻滾。這是在給秦千朔喘息的機會。
與此同時，段仙桃的身子驀地一疼，從心臟處開始細密密地蔓延，腦海中傳來持續不斷的噪音。
系統出現。
“滴——警報，警報……”
來來回回就是這兩個字眼，段仙桃也仿佛糟了雷劫，身子各處疼得厲害，她控制不了地蹲坐在地，整個人都失了態。
“師姐，段師姐？”
“師姐，你怎麽了？”
四周傳來詢問的聲音，語氣擔憂焦急。
段仙桃還來不及說話，就有人扶住了她，“師姐，師姐？”
她勉強睜開了眼睛，是平日裏自己經常在小食堂中遇到的師妹，她啞著嗓子道：“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
師妹二話不說就將段仙桃扶起來，“師姐，你哪裏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
段仙桃說不出自己哪裏疼，可是就是到處都在疼，她沒辦法，只能向她點點頭道謝。
臨走前她下意識地往秦千朔那裏瞥了一眼，他似乎清醒過來了，而天上的天雷好像也變得纖細許多，先前還纏繞著的紫光消失不見。
段仙桃閉了閉眼，因為疼痛體力漸失，慢慢地她昏睡了過去。
不過在她睡過去的最後一瞬，腦海中的系統終於安靜下來，並說道。
“回歸，正常。”
再次醒過後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師姐，你醒了！”鶴寧語氣驚喜，還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
段仙桃沒有說話，昏過去的這段時間裏她重新連上了系統，不知是喜是憂。
在鶴寧將她的頭反反覆覆摸了三遍後她終於開口，“我又不是發燒。”
鶴寧笑了下，但隨即睜大了眼睛，“師姐，你突然昏倒，昨夜師尊還來了一趟沒查出什麽事，你是怎麽了？”
“沒怎麽，”段仙桃坐起身，疼痛過去身上只剩下酥酥的麻感，她動了動胳膊和腿，敷衍道：“可能困了，年輕，就是倒頭就睡嘛。”
鶴寧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她話音一轉，問道：“秦師兄怎麽樣了，結嬰成功了嗎？”
鶴寧被轉移了註意力，回答道：“成功了。”
不等段仙桃再問，他詳細說道：“師兄的前五道雷劫來得兇猛，幾乎去了他的半條命，而後面的五道雷劫卻溫柔許多，總之師兄如今在在床上躺著，今日應該就能好了。”
段仙桃垂下眼睫，果然。
凡修士因晉升所引來的雷劫都是蘊含著天道之力的，每一次向上都是對天道的一次叩問，所以修為越高，雷劫越強。那日秦千朔的雷劫絕非是尋常結嬰所該有的雷劫，其中一定有哪裏出了差錯。
他的前五道雷劫兇猛，後五道雷劫卻渡得輕松，再加上系統先前說的那句話。
段仙桃猜測，難不成是秦千朔天選之子的地位被撼動了？
前五道天雷是想劈死他，但是被天道發現，所以後面五道天雷就溫柔許多，讓他成功結嬰。
但是她為什麽會突然地全身疼痛？
這一點是段仙桃怎麽也想不通的。
“師姐，師姐，”鶴寧叫了好幾聲，發現她是走神了，於是手又碰上了她的額頭，“師姐，你是怎麽了？是還困嗎？”
段仙桃回過神，她笑了笑：“不困，師弟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先前送我回來的那個小師妹，向她道謝去。”
鶴寧確認了她是真的沒事才離開，而在鶴寧走後段仙桃也終於起身。
她問系統：“為什麽我先前會那麽疼？”
等了會兒系統的聲音響起，“因為懲罰。”
段仙桃皺皺眉，“什麽懲罰，我怎麽不知道我有哪裏沒做或是做錯了。”
這次系統回答得更慢了，而且也更加簡短，“因為另一個人。”
這句話後無論段仙桃怎麽說系統都沒再回答，像是單方面切斷了與她的聯系一般。
段仙桃沒有辦法，她換好衣服出門，邊走同時心中還在琢磨系統的那句話，因為另一個人，因為別人所以受到懲罰的就是她嗎？這個人是誰？
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根本想不到一個相關的人出來。
走著走著就到了小食堂，段仙桃時常與那位小師妹在這裏相見，於是她打算來這裏先碰碰運氣，進去一看果然在。
“師妹！”段仙桃暫時將其他事情拋之腦後，向她道謝，“多謝你送我回來。”
那位師妹眼睛很大，看上去古靈精怪，聞言笑得眉眼彎彎，“沒事的，師姐，對了師姐你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段仙桃道：“已經沒事了。”她看了看師妹桌上的那些吃食，笑著說道：“今日這些吃的包在我頭上了。”
師妹楞了下隨即笑得更加開心，道：“好，那就多謝師姐了。”
段仙桃坐下與她一起吃，這段時日自己在藏春峰中的風評好了許多，竟然也能與別人在一桌吃飯了，她想。
師妹是個喜愛美食的人，吃著吃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師姐，我送你回去那日看到了你手上的手鏈一直在發光。”
段仙桃怔楞了會兒，手鏈，發光？
她擡起手腕，上面是宋岐玉送她的法器，她將手腕擡到師妹眼前，問：“是這個？”
師妹說道：“對，就是這個，”她手指輕輕碰了碰手鏈中間那顆墜著的小銀塊，“一直在發著光，而且這顆我碰到時還非常的燙。”
段仙桃垂眸，她的手收了回來，另一只手觸碰上手鏈，冰冰涼涼的觸感，也沒有發光，仿佛一條再簡單不過的首飾，可師妹卻說那日她昏倒過去時一直在發光。
段仙桃想起宋歧玉送她這條手鏈時與她說的話，他說這條手鏈只不過是個他們瓊玉宗的法器，用來聯絡定位的……
她又撥弄了下中間的那顆小銀塊。
霎時，那顆透著微微的藍色的小銀塊發出了光，時明時滅，像是在回應她的動作。
“宋岐玉。”她念了聲他的名字，聲音小到幾不可聞。
師妹沒聽清，疑惑問道：“師姐，你在說什麽？”
段仙桃手指蜷縮，下一瞬她將手鏈收起，掩在了袖子下，她搖搖頭，“沒什麽，”她突然站起身，聲音很急：“師妹，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走得匆匆，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然就會忘掉一般。
師妹在後面向她道別，“師姐，慢些走！”
段仙桃聽不太清師妹的話了，她想到先前自己猜測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會是她覺得與自己有關還與天道、系統有關的人。
但在此刻，她莫名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那個人，會不會是宋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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