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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海城與天沐城(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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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海城與天沐城(二十二)

最後一朵浪花翻湧著湮滅,海水趨於平靜。

眾人遙望海面,久久不能平靜。

半晌,才是陸渭先說道:“師兄,天沐城那裏……”

他言未盡但宋岐玉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答道:“魔神重回自己千年前被封印的神殿,想來近百年他都不會再出世了,天沐城中被燒毀的歌舞坊,裏面殘存的魔氣應該也已經消失殆盡。”

他們此次之行的任務已經完成,只是還有更多問題顯露出來。

秦千朔很快恢覆與往常無異的表情,和謝渙之與容音道:“師姐,師兄,天沐城,不,應該是整個棠國,或許與魔界一直有暗中往來。”

容音眉宇平靜,嗓音淡淡:“那就與我們無關了。”

謝渙之也說道:“是。”

既然事情已經結果,這次是謝渙之背著出氣不多的窈娘,秦千朔作為傷員總算能好好喘口氣了。

進了城之後,街道雖如往日般熱鬧,但又好像各個神情奇怪,按壓著什麽秘密。

“聽說了沒,前夜城主府突然進了邪物,城主就死在海女殿前。”

“噓,這可不能瞎說。”

“嗐,什麽瞎說,你們昨晚難道沒做夢嗎?”

段仙桃一行人走在街上,倒是沒幾人在意到他們,周圍的百姓都壓低了聲音小聲議論著關於城主之死與海女的事情。

而段仙桃他們這也才知道,他們在秘境中待了有兩日。

城主死在了纖雲節當晚,被人在崩塌的海女殿前發現了屍體,而在昨晚,城中所有人都做了一個同樣的夢。

一個關於事實真相的夢。但至於有多少人信就不知道了。

耳邊不時傳來:“做了,我早上一起來就和我婆娘說了,結果我婆娘、我兒子閨女竟然都做了和我一樣的夢。”

“可不是,我懷疑咱們香海城的所有人都做了一個夢。”

“說起來,那夢到底怎麽回事,海女娘娘顯靈了?”

“就算是海女娘娘顯靈了,怎麽過了這麽些年來給我們顯靈。”

“沒想到海女娘娘竟然曾經拯救過那麽多人。”說話的是個女子,她手上拿了柄竹扇輕輕搖著。

“是啊,”應和她的是另一個女子,“我都已經和我父親說了,要給海女娘娘重新建廟,到時候多請些人來參拜,讓他們瞧瞧,咱們女子也是大有可為的。”

“你說的是,到時候我便請我父親也重新為海女娘娘建一個廟去。”

諸如此類的談話充斥著他們的耳朵,修士本就耳聰目明,盡管周圍的人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他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關於城主的大多是諷刺的話,平日裏百姓受他欺壓,在他死後便可以毫無顧忌地謾罵了,說他“活該”的有,說他“倒黴”的也有,反正死於非命,就只能說明他不是個好人。

而關於海女娘娘的,段仙桃猜,那個夢或許就是事實,大多數人都相信了,偶爾有人不信梗著喉頭反駁幾句又沒了話。

“走快點吧。”謝渙之道。

於是幾人加快步伐,讓這些聲音變得模糊,直至再也聽不清。

沒多久,他們就到了窈娘說的那個客棧,並且找到了張延所在的客房,裏面的確有一男子躺在床上。

面色烏青,淡淡的魔氣籠罩著他,即使這樣卻依舊能看得出他有一副好樣貌,氣質文雅,讓人想不到會是縱火燒了歌舞坊的人。

段仙桃想到了魔神消失前說的那句話,當窈娘死的時候,就是張延活下來的時候。

說魔神無情,也真的無情,硬生生拆毀了一對有情人。可若說他無情,他又為什麽甘願再回到那個漆黑冰冷的神殿?

段仙桃想不出個答案。

客房不大,段仙桃與鶴寧坐在桌子邊,宋岐玉立於他們身旁,陸渭倚著窗子看向樓下的人群,秦千朔也找了個凳子拉著坐下處理自己的傷處,容音給他打下手,而謝渙之站在床邊關註著榻上張延與窈娘的一舉一動。

他們試過了,無論是張延還是窈娘,他們都無能為力,但詭異的是,窈娘的呼吸每弱一分,張延的心跳就愈重一分,正是印證了魔神的話。

直到最後,窈娘的面色幾近於慘白,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張延整個人猛地胸膛一震,狠狠地喘息起來,同時,他的眼角也似有所感般地留下了透明的淚。

手指不停地痙攣,觸碰到了窈娘冰冷的手背又驀地停下。

謝渙之嘆了一口氣,最終確認了窈娘的斷氣與張延身上再無一絲魔氣外,他才轉過了身。

“走吧。”他說。

段仙桃有些不太忍心,但又無能為力,她說:“師兄,我們就這麽走嗎?”

鶴寧雖然還不懂情愛,但看到榻上還沒醒來在無聲流淚的男人時,他也感受到一點點的悲傷。

謝渙之又是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不這麽走又能怎麽辦呢?”

與其在醒過來後讓他們看見張延的痛苦,不如讓他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守候心上人的最後一程。他們能做的不多,但正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他們才會選擇執劍,執劍守護蒼生,期盼能有一天世上再無邪惡。

謝渙之又說一聲:“走吧。”

這次無人反駁,不過段仙桃臨走前在桌子上放了些吃的以及丹藥,只希望能對張延起到一點微薄之力。

走出客棧後,他們幾人又重新去了一趟城主府,確認裏面的魔物徹底消失後才出了城,而此時,天沐城八百裏加急新上任的城主也恰好進程。

陸渭望著騎高頭大馬進城的新城主,眼睛瞇了瞇,問:“師兄,那我們還要回天沐城嗎?”

“不回,”宋岐玉道,然後他轉身又對段仙桃開口道:“仙桃,聽說你們來時是乘了飛舟,不知能否載我們一程?”

他笑得清風朗月,黑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自然可以。”段仙桃清了清嗓子,“一同走吧。”

而身後的謝渙之、容音和鶴寧聽到了宋岐玉那聲再熟稔不過的“仙桃”,幾人都很默契地停了一瞬。

隨後他們看向臉色不太好,或許是受傷太重臉色還未恢覆的秦千朔,容音小聲問道:“師弟,師妹她與宋道友……”

秦千朔臉色更差,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哼了一聲。

而一旁的陸渭則是了然於胸的模樣,他同樣小聲道:“或許是因為彼此熟悉了吧,”他笑了笑:“各位也可以喊我的名字,就不用一口一個道友那樣叫的生疏了。”

謝渙之恍然大悟,“說的是。”說起來,他們幾人與瓊玉宗的兩人倒是有緣,也是過命的交情了,再喊一聲道友的確生疏。

“那也喚我名字就好。”謝渙之說道。

而前面聽得一清二楚的段仙桃:“……”

她擡眼瞥了瞥宋岐玉,後者倒是一副淡定的模樣,肩背挺闊,走路時依然可見勁瘦的腰身。

驀地,她想起自己儲物盒中放著的那枚鱗片,差點忘了要給他,不過身後這麽多人倒也不急在這一時,段仙桃想。

路上,陸渭偶爾說起他們瓊玉宗的幾件趣事,而謝渙之他們也時不時應幾句,像是要把在香海城中發生過的那些不太好的事情給掩蓋過去。

臨上了飛舟,飛舟搖搖晃晃升起之時,山川大海都在眼底,陸渭驀地說道:“師兄,今年的仙盟大會是輪到我們瓊玉宗了吧。”

段仙桃豎起耳朵,好一句npc發言。

謝渙之也猛然想起,“的確。”

仙盟大會每五十年舉辦一次,往往是拜三清境圓滿到躡千裏境圓滿的各宗門弟子,即築基期到元嬰期的弟子皆可參加。

容音道:“師妹,師弟,你們還從未去過仙盟大會,這次可以去見識一下了。”

謝渙之也道:“是,我與師姐也只參加過兩回,上一回還是咱們白鸞宗舉辦的。”

陸渭哈哈大笑一聲,“離仙盟大會也還有一月呢,聽聞小段師妹要結丹了?真是可喜可賀!”

段仙桃拱了拱手。

在場的也只有她與鶴寧還未結丹了,鶴寧純粹是年紀小,情有可原,而她則是單純地前期好吃懶做的原因,才在築基一直踏步不前。

宋岐玉站在她身後,看到她不自然地動作輕笑了下。

而站在最邊上的秦千朔此時望了望人群中的段仙桃,也忍不住插嘴道:“師妹這次回去就盡快結丹吧,別拖出事兒來。”

段仙桃瞪了秦千朔一眼,“師兄放心吧,回去我就閉關結丹。”

鶴寧也接道:“那我回去也要閉關,爭取在仙盟大會前能夠拜三清境圓滿。”

段仙桃揉了揉他的腦袋,“放心吧,師弟,你一定可以的。”

鶴寧靦腆笑了下。

飛舟日行千裏,去往瓊玉宗也要半日的時間,等到其餘人進了船艙休息時,段仙桃看向除了自己外還留在舟上的宋岐玉。

或許是心有所感,宋岐玉看向了段仙桃,“是有話想和我說?”

段仙桃輕輕頷首,她掐了個決從儲物盒中拿出鱗片,“這個給你吧。”她飛快說道,同時不容他拒絕地就將鱗片塞到他手中。

“上面魔氣很弱,回去你可以自己將魔氣掃蕩幹凈,我聽聞劍修煉劍需要的奇珍異寶很多,這個對你或許有用,就給你吧。”

宋岐玉掌心微收,察覺到了鱗片微微刺痛皮膚的感覺才停下。

他沒想到這鱗片最後竟然會是給他的。

他舔了舔唇,看向段仙桃不停顫動的眼睫,末了,他又舔了下仍舊幹澀的唇,吐出兩個字:“謝謝。”

段仙桃松了口氣,“沒事,反正我的桂魄本就是上古神器,用不著,送給你剛好。而且,”她晃了晃手腕,銀色的手鏈折射出淺淺的白光,“而且,你也送了我一個法器呢。”

宋岐玉眨眼間已經恢覆了神情,他笑了下,眉間的那顆小痣若隱若現,他的視線掃過她手腕,最後停留在她的臉上。

“仙桃,戴上了就別摘下吧。”他輕聲道。

段仙桃眨了眨眼,莫名覺得耳根有些燙,“那當然,這種好東西既好看又實用,咳,我必然會一直戴著的。”

宋岐玉溫柔地笑。

飛舟之下,蜿蜒起伏的山脈猶如長龍,蔥蘢郁郁森森的樹林讓人心曠神怡。

陸渭已經提前傳信回去,半日快過,瓊玉宗也在眼前了。

謝渙之他們走出來與陸渭和宋岐玉道別,陸渭都笑著說了仙盟大會見,而宋岐玉最後一個向段仙桃告別。

“仙盟大會再見了,仙桃。”

段仙桃點頭,向他擺擺手,“好,仙盟大會見。”

我的天,國慶後的第一天就發燒了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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