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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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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此事是我先發現各派昏迷的弟子的異樣,也是我發現藍閃鳳蝶的存在。不如讓我來給各位解釋一下?”趙清瑟緩步走了過去,朝著眾人友好地笑了笑,其他人倒是沒有再為難,而是盯著趙清瑟的臉,等待一個結果。

她朝著陳向天所在的北羽劍宗的人笑了笑,“下午有些人不在現場,想來不清楚事情的經過,多半由旁人轉達描述的。未免有添油加醋的偏差,我再說一遍,昏迷的弟子衣衫上有花粉,指尖有藍閃鳳蝶身體表面的藍粉,只是懷疑此事與藍閃鳳蝶有關,並非點名藍閃鳳蝶就是罪魁禍首。”

北羽劍宗的弟子臉上神色微變,他們知道趙清瑟是在說他們,道聽途說,不分青紅皂白地針對藍閃鳳蝶,實在是非名門正派所為。

趙清瑟又道:“中州城裏各派昏迷的弟子所得之癥乃是失智癥,是妖物通過陣法掠奪人族的智慧的邪惡手段,非普通妖族能為,若要施展如此法術,必定在這山中布下了陣法,黃昏之後,方可啟動如此龐大的陣法。”

眾人一時寂靜不言,左顧右盼,面面相覷,就連陳向天都猶豫不定,沒有搭話。

倒是金靈山佛宗的佛女陳非霧轉著佛珠,眉眼沈靜,追問道:“這麽說來,只要我們能夠在山中找到陣法,證明是藍閃鳳蝶所為,就能夠定下她的罪名了。”

“差不多是這個理。”葉孤舟搖著折扇笑道。

他可是知道陳非霧的能耐的,這位佛女看著慈悲柔和,一副普渡蒼生的菩薩像,卻是個極具有野心的女子。

只要陳非霧主動在山中動一動,其他人也會跟著她散開。

果然,陳非霧微微頷首,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諸位,我先行一步。”

她一離開,身後的佛門中人跟著離去,其他人楞怔不動,唯有幾個聰明的人,很快醒悟過來,緊隨其後,分開尋找所謂的證據。因為他們堅信此事與藍閃鳳蝶脫不開關系,尋找所謂的證據也是走不遠。

趙清瑟幾個人沒有離去,轉身看著弱質芊芊的藍閃鳳蝶女妖,有心詢問了一些事情,奈何一問三不知,問不出有用的消息出來。

“你可有同伴?”

若是藍閃鳳蝶女妖不是裝可憐,是真的無辜,以她如此單純的性子,趙清瑟實在不知道她是如何活下來的。她隱隱有種感覺,真相並非如此簡單。

藍閃鳳蝶不想回答他們,閉嘴不肯答話,奈何對上游驚鴻冷淡的眼神,她瑟縮地抖了抖肩膀,咬著嘴唇,低聲道:“有……他不在家。”

她也希望對方遲一點回來,不要和這群可怕的修者對上。

游驚鴻直接問道:“他什麽時候回來?他是什麽品種的妖怪?他叫什麽名字?”

“他叫……謝淩霄,不是什麽妖怪,是人族修士。”藍閃鳳蝶不允許對方以如此輕慢的語調提起心上人,在她眼裏謝淩霄是救命恩人,是她的愛人,俠肝義膽,人品好得勝過她認識的所有人。

有人站在高處招手,大聲呼喊:“哎,證據找到了,這裏有一個高級法陣,好像是有人最近觸碰過,還有新鮮的氣息。”

站在高處的弟子很顯眼,不是對方多麽俊帥或者修為多麽高,而是對方一身華麗的袈裟,閃亮的寶石,閃亮的光頭,妥妥的金靈山佛門中人。

這一局陳非霧拔得頭籌。

他們尋到了陣法的遺留痕跡,趙清瑟幾個人帶著藍閃鳳蝶走了上去,山道崎嶇,坑坑窪窪,並不好走。一步一個腳印,還有腳邊的塵土飛揚,柔弱的小蝴蝶並不嬌氣,緩緩往上攀爬。

山頂果然有一個遺留下來的陣法,距離藍閃鳳蝶的洞府不遠,只是這陣法陣紋布置得粗糙,與精致的小蝴蝶有些不搭。

“你還敢狡辯沒有作惡?你洞府附近的陣法是怎麽回事?”有人抓到小蝴蝶的小辮子,當即厲聲喝問。

葉孤舟走近陣法,手指動了動,又瞥了藍閃鳳蝶一眼,搖搖頭,道:“這個陣法不是藍閃鳳蝶的,裏面的氣息不對,它的主人應該是一只老虎。”

老虎?

趙清瑟想到了剛剛在半山腰的獨居老婦,她的靈寵是一只奶萌的小老虎呢,瞬間又覺得不對,小老虎太小了,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

一次又一次的撲空,打頭陣的幾個人不由有些不耐煩,想和葉孤舟爭辯幾句,又顧忌對方的身份,大意不得,安靜了下來。

山道上一陣喧嘩,驚動了山頂上的人,趙清瑟幾個人望了過去,見到陌生男子疾步沖過來,驚訝得變了臉色。

“謝淩霄。”藍閃鳳蝶見到來人,委屈地飛撲到對方的懷裏,委委屈屈的,紅了眼眶。

謝淩霄是個英俊的劍修,眉目端正,氣質出眾,但是趙清瑟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不對勁,和眼前的高級陣法中遺留的氣息十分相似。

她心裏疑惑:一個人族修士身上怎麽會有老虎精怪的氣息?

不僅僅趙清瑟發現了不對勁,游驚鴻也出口猜測道:“人修轉為妖修?”

一般的修者自詡清正矜貴,不屑於與妖修為伍,更不會掠奪妖修的丹元,轉為妖修。更何況眼前這個謝淩霄看起來也不是暴躁殺戮之人,著實有些奇怪。

葉孤舟手指動了動,悄悄掐算著,“此人並非嗜殺之輩,他救人無數,救妖也無數,轉修妖族一道,恐怕另有隱情。”

“悠悠,你沒事吧?”謝淩霄詢問著藍閃鳳蝶,上下打量她的身體,是否安危。

藍閃鳳蝶搖頭道:“我沒事,但是這些人說我害了他們的同類,要找我查真相,可是我真的沒有做錯事。”

有人不高興地指著高級陣法,“不是你,也是你身邊的人。堂堂一個人族修士修煉妖精一道,本就是自甘墮落,而且陣法中氣息與你一般無二,還有什麽可說的?”

謝淩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有心辯解,又無力爭辯,他也覺得山頂的陣法有異,靠近幾分,施展法術試探一二。頓時,他臉色微變,疑惑、恍然大悟、失望、釋懷等各種覆雜的情緒,一一閃過他的臉上。

“沒什麽好說的,此事與悠悠無關,要找就找我。”謝淩霄一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架勢,不肯吐露半句與陣法有關的話語。

其他人正要動手擒拿謝淩霄,游驚鴻望著遠處的山峰,正是他們來時的道路,他道:“不是他,你們捉拿他,也解決不了問題。”

趙清瑟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對面山峰三有點點星光閃過,若有若無,若是不註意,還以為是螢火蟲,但是這個時節哪裏是螢火蟲飛舞的季節?

她想到了小白虎,腦海裏閃過“如心”兩個字,又漸漸靠近,化作“恕”,何為恕?

饒恕、寬恕之意,小白虎讓她寬恕誰?

“是我們之前遇見的老嫗,是那只淩霄花妖!”趙清瑟篤定地說道。

她想起來了,書中原本陳向天會看上那只小白虎,要抱著去討好他的紅顏知己,奈何一只年老的花妖不肯放手,他直接一劍斬斷了淩霄花的花藤。回程途中,其他人奉承陳向天,說起淩霄花藤的不自量力,可惜小白虎的護主而魚死網破,恰好被修妖道的男修聽見,男修一怒之下要挑戰陳向天,卻被陳向天毀了丹元,落得早死的下場。

陳向天也受了不小的傷,著急回中州城救治,中州城那邊昏迷的修者卻莫名其妙地好了。因此,陳向天差點錯過秦紫雲。

如此說來,中州城昏迷的幾個修者,的確與這幾個精怪有關。

謝淩霄急了,極力辯解道:“你們誤會了,此事的確是我做的,與其他人無關。”

旁邊柔弱的藍閃鳳蝶焦急地看著謝淩霄,眼淚珠子滾了滾,還是沒有落下來,強忍著在眼眶裏打轉,嘴巴翕動了幾下,想勸說又不敢。

趙清瑟看不下去了,輕笑道:“閣下想要替別人頂罪,有問過你這位小蝴蝶美人嗎?”

謝淩霄看著藍衣美人,一下洩了氣,精氣神去了幾分,喃喃道:“悠悠……”

藍閃鳳蝶女妖不理他,偏頭看向別處。

“你想去做什麽就去做吧,反正我對於你來說不重要,是不是?”

謝淩霄著急了,抓著她的手掌,勸說道:“不是的,是我這條命是如心救的,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我心中著實有愧,若是能夠償還給她,也算了卻一樁心願。”

趙清瑟幽幽道:“你知道人家做了什麽嗎?就想幫別人頂罪?你覺得自己很偉大?若是你頂罪了,她繼續作惡,沒了性命的人算誰的?”

“最重要的是,她可是想要栽贓陷害你的小蝴蝶,這你也能夠忍?”

謝淩霄的氣勢弱了下去,嘆息道:“如心太過偏執,我想勸她,勸她放下我,但是每次都無功而返,以爭吵結束。近幾年,我都躲著她,不敢在她面前露面,沒想到她還是尋來了。”

趙清瑟驚訝地挑眉,“還是情債?看不出來你和她……還有過一段。”

若不是謝淩霄提起如心,以如心的容顏,她著實沒有聯想到二人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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