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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沛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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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沛流離

那頭的人,剛接通,就聽見那端女子倔強的聲音說自己在警察局,要回去。還未等自己說話又將電話掛了。

平靜無波的眸中,點點簇火在深邃的鳳眸中躍躍跳動。轉念一想,她既然有這般語氣,想必沒事。眸中的波濤洶湧才緩緩降下去。

只是這般任性的性子,也不知是這慣出來的。

唔,能有誰慣出來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時候慣出來的。只是還不知道那就是寵溺罷了。

會議室眾人看著總裁瞬間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氣場和隨即消失的壓抑,眾人心中像是體驗了一次免費過山車般上下起伏的經歷,誰都不敢做聲。

慕離一直是以一派溫文儒雅,悠然謙和的外表世人。

慕氏總部在S市,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十幾年前的事情。

十六歲父母出車禍雙雙死亡,滿眼所及,漫天血跡。十六歲執掌慕氏,二十歲為父母報仇。至今十幾年來十年如一日,待人疏離,不動怒,不大喜。商場如戰場,情緒外露是大忌。

而今竟然明顯感知到慕總得怒氣,整個辦公室被低氣壓籠罩,大氣不敢出一聲。

紛紛在內心猜測,這次慕總來B市分公司是為何。

慕離亦是不管眾人的疑惑,直接宣布今天會議結束,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大步流星的離開。

牧之看總裁這架勢就知道肯定又是莫小姐有什麽事了,除了她敢不顧場合不顧時間不顧地點的給總裁打電話之外,也是僅有的幾個人知道總裁的私人手機號。另外,也只有她才能讓總裁的情緒有如此明顯的波動。

跟著總裁離開,吩咐秘書收場。

隨著慕總的離開,會議室的低氣壓才散開恢覆正常呼吸;等到牧之的離開,眾人才覺得身體在回暖。

牧之在前面開車,等待後座上一臉陰沈的慕離開口於說目的地。

半晌,慕離才抑制住額上青筋跳動,平靜的開口。聲音如其人,靜若古井,幽遠深長,清冷寒涼,“警察局。”

心中疑惑,也知道不是開口的時候。剛剛回來你就鬧到警局了,怪不得總裁要蘊怒了。

倒也不是擔心莫小姐,因為都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燈。到處闖禍,最後在利用總裁的名頭來為自己庇護。

只是這次才剛來B市,她難道不怕總裁的名頭在這裏不好用?唔,也是,在國外都用過,在中國想必也是暢通無阻了。話說,這剛到這裏就能去警局,莫小姐的功力見長。

目不斜視的開車,在後視鏡裏面看見總裁閉目養神,更是讓人窺探不到半分。

而警局內,無論他們問什麽,莫北從說了一句:“雖然說我所說的話可以解開你們的滿心疑惑,但是我有權暫時保持沈默吧?”之後就在沒開口。

令邢警官哭笑不得尷尬不已,淩易一則是一臉陰沈。

莫北就靜靜的坐著,喝著茶,等著慕離的到來。

聽見審訊室門外熟悉的腳步聲,莫北不待眾人反應立刻跑過去開門。

看著眼前一張黑的的要滴出墨來的臉,莫北還是選擇快速的為自己的辯解,反正這臉色也不是見過一次兩次了。

“我逛街被一個陌生人纏住了,我怕是人販子,出於自衛把人打了。後來不知道那個殺千刀的報警了,於是我就來了。”

隨後停車趕來的牧之聽到莫北的這一番說辭,很不厚道的笑了。

慕離瞟了莫北一眼,莫北不敢造次,蹦蹦跳跳的去調侃牧之了。

“牧冰塊,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麽沒成為面癱嗎?”

牧之懶得理她,狗嘴吐不出象牙。

“嘿喲,你還無視我,要不是我偶爾逗你笑,你就是面癱命,找不到媳婦兒。”

牧之涼涼的看了莫北一眼,和他老板一個德行。

淩易一看著莫北與他們沒有芥蒂的嬉笑,心中鈍痛。原來它她口中的阿離竟然是慕離。曾經也是有個人叫他阿一,因為她說其他人都叫她阿易,她得叫一個不同的,只屬於他和她的。而今,卻是這麽容易就又叫了另一個人。

心中縱有諸多痛和恨,瞬間恢覆商場上那人人畏懼又膜拜的神情。

一雙灩瀲的桃花眼,看似多情實則最是無情,狠辣不輸那些老奸巨猾的商人。起身,西裝筆挺,優雅的伸手。

慕離一雙犀利無波的丹鳳眼,微瞇,不經意的掃過,心中百轉千回。亦是上前,身影修長,伸手回握。

“淩總好,倒是沒想到在這裏相見了。”

“慕總好,確實是沒想到。”

淩易一身上被莫北踢了幾腳,鞋印子還殘留上面,加上臉上還掛彩,看上去竟然還能不顯滑稽。

莫北往慕離身上來回掃,竟然還是熟人。看你一身黑色西裝,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與人寒暄,習慣性的挑起鳳眸,面色清雋爾雅,謙和的噙一抹笑。不知道多少人被這一副皮囊勾走了。

清冷透著疏離的聲音響起:“小北調皮慣了,想來剛到B市,防備之心有點重,得罪之處還望見諒。下次我做東,帶上小北與你賠罪。”

“哦?不知慕總和”淩易頓了頓還是改口繼續說“小北是什麽關系呢?”

淩易不經意的挑起話題,卻是勢在必得的追尋答案。

整間會議室,牧之的冷,莫北的鬧,淩易的魅惑,慕離溫潤之中的疏離充斥著整間辦公室。

邢警官汗顏,只有一個淩易一還能讓我秉公辦理。

如今慕離顯然就是剛剛那位叫莫北的丫頭語氣不善招來的保釋人,莫北竟然能這般與慕離說話,想來關系匪淺。

他們王見王,我還是一邊站著吧。相信他們可以很好的處理這件事情,不會傷及無辜。

不待慕離在開口,剛剛還在和牧之鬧的莫北,立刻跑到慕離的身側,抓著他的胳膊說:“這是我老公!”

邢警官一聽這話,一口茶水再次噴出來了。一副難以相信的表情。

心想這姑娘也是個不害臊的,就這麽說別人是他老公。他們關系雖說匪淺,但若是夫妻,還是沒有多少說服力的。

慕離垂眸看著沒心沒肺的莫北,眼中的笑意乍現,噙在嘴邊的一抹笑仍在。擡眸直視淩易,不承認也不否認,隨莫北。

而莫北聽到噴水聲,嫌棄的看著邢警官。邢警官只能尷尬的朝莫北笑了笑,莫北則是受到驚嚇的抖三抖。

心道:這B市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淩易看著他們站在一起的身影,格外刺眼。心中怒火滔天,手緊握成拳。面上仍是不動聲色,笑道:“哦?慕總大婚竟也無人知曉,莫非慕總也興那隱婚。”

淩易明顯不相信。

誰會相信?慕離大婚,簡直笑話,從來沒有在圈子中聽過。這也是為什麽剛剛邢警官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慕離防備心甚重,落一消失也還不足三年,怎麽可能就如此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結婚。

慕離聽著淩易明顯不相信的話,危險的瞇起鳳眸。瞬間身上的戾氣有隱去,笑了笑解釋道:“小北頑劣。的確暫時還不是夫妻。”

這話就透露兩層意思了,現在卻是不是,往後就不好說了。

“淩總還是先去醫院看看,臉上受傷趕緊醫治才是。醫藥費記在慕某賬上。”

慕離察覺到莫北在扯自己的衣袖,知道她不想多留,而自己更是不想。便開口趕人。當然這警局,自己也沒必要多待。

“小北聰穎,知道警惕,這醫藥費自然是不勞慕總了。”

慕離瞇起眼睛,自是聽出來淩易說的潛在意思。不覺好笑。嘴角上挑,似譏諷。

“小北別的不行,謹慎還是有的,淩總的傷慕某著實歉疚。”

此時才來給邢警官打招呼,剩下的事交給牧之辦理。拉著莫北的手施施然的離開,留下一臉陰郁的淩易。

去停車場,一路無話。莫北也知道今天鬧大了,唔,進警局,還冒充他的妻子。唉,想想前兩天自己一番告白付諸東流,眼中細碎的光芒也黯淡了。

在醫院躺了半年才蘇醒,在慕離身邊養傷半年才恢覆。隨後去英國學習了,因為英國的天氣比較溫暖,適合後來的莫北。花了一年半的時間學習語言文化,提前半年結業回國。回到S市,在S市沒待兩天又到了B市。

算不算顛沛流離。

其實不算,身邊有你,就不算;身邊有你,才不會覺得是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幹凈,什麽都沒有。

所以不要丟下我。

莫北不傻,知道剛剛慕離的話中的意思。可是自己告白被拒絕不說,也是這次來到B市的導火索。

一車寂靜。各有所思。

莫北動了動唇,終究是什麽也沒說。

就在來B是的前一天晚上,莫北告白了。

都說馬車越空,聲音越大。

莫北一方面怕被拒絕,一方面又虛張聲勢。當晚突然跑到慕離房間,看見剛洗完澡只著睡袍的慕離。

黑色的睡袍,襟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黑白極致的誘惑。頭上還滴著水的發梢,飽滿的唇在浴室的熱氣中蒸出一片嫣紅。

看見這神似美男出浴的香艷,莫北在氣勢上瞬間弱了一半。

唔,好在莫北在慕離面前沒臉沒皮慣了,也不甚在意。立刻換上一副痞子樣兒。

暧昧的問:“阿離,你有沒有女朋友?”

慕離不可置否的挑眉,不做回答。

似是又在看莫北是想演哪一出,又似在說:你覺得呢?我身邊還有除你之外的其他妙齡異性?

於是莫北在這挑眉的誘惑中,賴皮而又堅定的說:“我就知道你是異性絕緣體,所以本小姐就打算勉為其難收了你。”

莫北的告白在“乖,早點回去睡。”這句話中慷慨赴死了,第一次告白就這麽這麽被拒絕了。

心情不美麗。

然而還有更不美麗的。

第二天還在被窩裏的莫北就被慕離挖了出來,迷迷糊糊中就被帶到了這個“神奇”的B市來了。

牧之亦是不懂自家老板。他對莫小姐的在乎我這個旁人都看的明白,而剛剛在警局對於莫小姐說是他老婆的話也是沒有反駁。牧之可不相信這是為了給莫小姐留面子。

而慕離呢?一上車就在閉目養神,任誰看不出心中所想。

對於慕離來說,不管是十年如一日待人謙和中透著疏離,還是唇角永遠噙一抹笑的謙謙公子的做派,無疑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至於被人看出弱點和怯懦。一如現在的低眉垂眸。掩飾害怕失去。

是的,害怕。時隔自己20歲幾年之後,竟然還會有害怕的東西。

小北,我冒著失去你的危險,送你來到B市。讓你找到自己之後重新抉擇。

“唉!”車中的莫北不自覺間發出一聲低嘆。

牧之眼觀鼻,鼻觀心。這事兒與我無關。

在牧之眼中,莫北一嘆氣,就準沒好事。

慕離挑眉,恢覆了往日的自信與優雅,謙和與溫柔。在莫北面前沒有疏離,只有不經意的溫柔和縱容。

“唉!”又是一聲嘆息。

莫北心想,難道是當時告白的打開方式不對,所以被拒絕。

“唉!”隨著這聲嘆氣,牧之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滑。這是要出人命的節奏啊。

牧之看到自家老板涼涼的眼神兒射過來,才裝模作樣堪堪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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