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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慘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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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慘嚎

深夜。

扶宛說一不二,居然真的把淮夜趕出去睡了。

不過她也沒有說不準他進屋子,所以淮夜自己提著爪子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就立馬悄悄地回了寢殿。

扶宛還沒有閉眼,她近幾日有軟綿的狼腹相伴,睡眠一度香甜,此時床邊空蕩蕩又冰涼涼的,竟讓她怎麽也無法入睡了。

聽到外面傳來的悉悉卒卒的動靜,她身子微動,目光反而側到了床裏。

那股小心翼翼出現的動靜越發靠近,伴隨著輕微均勻的喘息,最後停在了床邊。

蓬松軟綿的尾巴輕輕落下,像一把輕搖的扇子,拂在了她光滑雪白的手背上。

“……”扶宛不理,但是眼簾緩閉,眉目不自覺地舒展,逐漸有了困意。

黑狼乖乖地趴伏她身側,先安分了一會,然後想起身鉆進被窩,但突然之間,外面傳來一道淒淒慘慘的狐鳴,尖利又醒神,幾乎一下子就把它給震住了。

扶宛轉醒,朦朧困倦間,轉身抱住了躺在一旁的它,然後下意識在它胸脯上埋臉,不輕不重地蹭了兩下。

黑狼身子僵住,進退為難,既想老實快落地當扶宛的枕頭,又想立刻出去,把那只果然心懷不軌的狐貍給幹脆處理掉:)。

最後,還是扶宛這邊比較吸引人一點,黑狼忍不住用腦袋圈住她,盤在床頭,盡情地貢獻出了自己毛發蓬松旺盛的胸脯。

外面的狐貍叫並沒有消失,只是低低婉轉的繼續鳴著。

未免扶宛被吵醒,黑狼貼心地用軟軟的爪子捂住了她的耳朵。

但不知怎的,扶宛居然緩緩地醒來了。

她第一眼看見的是近在咫尺的金瞳,此時是夜晚,金瞳不免越加明亮如晝,但卻不顯突兀,而是暖暖的、淡淡的映照出了她的臉。

扶宛面上神情微頓,似是逃避一般,又低頭閉眼,窩在暖暖的毛團裏不作聲了。

但黑狼像是預感到了扶宛態度的改變,等她重新抱住黑狼時,摸到的卻是堅實有力,肌肉緊致的腰線。

扶宛無甚反應,不過很自覺,默默地收回了亂放的手。

然而那溫熱的軀體卻自動靠過來,與她擠著枕了同一個枕頭。

一熱一微冷的呼吸相交,很快微冷的那個便被沾染上了一些溫度,變得也暖熱起來。

淮夜安分的很,伸出修長有力的臂膀,抱住她,就不再亂動了,兩個人一時相對無言,直到外面又高高響起一聲悲慘的狐鳴。

“你出去看看。”扶宛表面鎮定,但從方才開始卻身子僵硬,連一次都沒挪動過,此時她瞧準了機會,等不及就要把淮夜給支走。

“……不去。”淮夜突然就不聽話了,偏又語氣冷冷的,讓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緒。

扶宛方才睡了一會,又窩在溫暖的狼毛團裏,不免唇頰嫣紅,眸子裏也泛著淡淡的水光,顯得她的神情有些走神,“……”

面對淮夜態度的陡然變化,她開始不作聲,默默垂下眸子,氣勢莫名其妙弱了半分。

淮夜卻驀地靠了過來,他眼眸略深,裏面的黑色緩緩流轉,像一汪深不見底又暗流湧動的潭水。

扶宛纏落在肩頭的發絲被撥開,隨之襲來的是脖頸上一陣酥麻的舔舐感。

“你、”扶宛還未驚叫出聲,就被淮夜用犬牙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微微的刺痛感從敏感的肌膚上發散,很快滲透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你做什麽?!”扶宛這下從意亂情迷中徹底清醒了過來,下意識就用力踢了他的一腳。

但淮夜已然剎不住,在她收回腳之前,輕松捉住了她光滑細瘦的腳踝,修長有力的五指順著精致的踝骨直到小腿,滑入輕薄的裙擺之內,一路肆意粗魯地揉捏了進去。

扶宛神情怔忪了一下,隨後臉上迅速地浮現出一團紅暈,眼尾也被逼出了淡淡的一抹紅。

她手撐在淮夜的胸前,緩緩收緊,然後徒勞地抓亂了他的衣襟。

淮夜埋首在她耳際,情不自禁咬了一口之後,就越發控制不住地一路吻了下去。

衣衫半褪,燈影輕搖,本是良辰美景的時刻,但外面野狐貍的怪叫又不合時宜地沖了出來。

逐漸沈迷的扶宛登時清醒,她滿臉通紅,側過臉,神情勉力恢覆成平靜鎮定,聲線也驟然冷下來,仿佛含了冰渣子:“下、下去。”

原本是極有威懾力的兩個字,因為突然的結巴,讓一度失控的兩個人一下子陷入了短暫且詭異的沈默氣氛裏。

“好。”淮夜音色暗啞,敷衍地答應著,卻沒有半分實際的行動,還越發不留情地加重了力氣。

扶宛的臉上重新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她咬緊牙關,側過一貫冰冷如雪的面龐,勉力維持平靜的臉上終於裂開了一絲縫隙。

長夜漫漫。

燭火直燃到早晨也未曾停歇。

清華殿一連閉門幾日,直到某日初晨又起,才有了動靜。

此時殿內所到之處,已是一片狼藉,扶宛滿臉淡淡地掃了周圍一眼,沒反應,只慵懶地歪斜在椅子裏,捧著一卷書仔細地評閱。

“這樂典是我送給旁人的,為何到了你這裏?”扶宛眉頭輕蹙,語氣不善地問淮夜道。

被罰不準聒噪只準安靜打掃的淮夜被召過來,滿臉迷茫與疑惑地看向了這本樂典。

他看完之後,楞了一下,然後滿臉覆雜地撇開了目光。

正當他心中淡淡,想開口解釋自證清白的時候,扶宛突然道:“你擇日還給陌默吧。”

“……”淮夜不願,一雙狹長深黑的眸子盯著她,有點不滿與委屈。

“你若真的想要,我重新抄寫一份給你便是了,那樂典原是送給六妹的,裏面都是些溫和婉轉之曲,與你氣質不合。”

扶宛語氣不自在了一點,說到最後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絲明顯的難為情之感。

體驗了一把扶宛胳膊肘往外拐又拐回來的感覺,淮夜的心情頓時好轉,俊美的臉上浮現出松和的笑意:“好,我等著。”

不用再被扶宛嫌棄,淮夜每天都快快落落的,甚至不用扶宛領著,都有心情出門自己遛自己了。

於是天宮殿內時不時就會冒出一頭渾身黑漆漆的小狼崽,到處采花惹草,還不時留下一串串小巧又鮮明的腳印。

伺機潛伏已久的白瑜怎麽會不抓住這個機會,他早就試過闖宮門了,但那該死的淮夜居然先一步就設下了禁制,阻止他進去。

禁制不是不能破,但白瑜本就是偷摸進來的,怎麽可能搞出大的動靜,於是他只能滿不甘心地嚎叫了一夜,然後才悲傷地離開了。

此時淮夜一朝出來,他不上去狠狠地和他打上一架,這天境之行無異於白費,所以在淮夜滾進花叢的時候,白瑜露出了獨屬於狐貍的陰險表情,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但他沒想到,淮夜也料到他會來,因此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站在花叢中的天境下仙。

下仙正在攜著籃子采花,他視在一旁滾來滾去的狼崽子於無物,時不時還投去友好善意的微笑,但一見到眼前突然竄出來的白狐,他臉色立馬就沈了下來:“何方雜獸,竟敢擾亂天宮安寧?”

“……”白瑜被雙標仙人斥責了一句,然後就被無情地拎住後脖頸,硬是給提溜了起來。

“嗯?你……莫非是鳳溪殿下豢養的靈獸?”仙人像是失憶又恢覆記憶一般,臉上先是嫌棄,然後是驚訝,對他的態度也溫和了許多:“你這小獸,怎麽到處亂跑?”

“難道不知天宮是不可隨意出入的嗎?”

白瑜被訓斥了一番,眼神幽幽地落在了裝嫩的淮夜身上,目光意有所指。

“啊,它是扶宛殿下的豢寵,體格小又不愛搗亂,而且還自願跟著我,它倒是不礙什麽事。”

雙標仙人一說到扶宛殿下,表情就很憧憬,許是有愛慕扶宛的意思,這面貌清秀的年輕仙人還紅了紅臉,一副很害羞的樣子。

這表現把白瑜成功噎住,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時雙標仙人終於發了好心,掏出一個散著淡淡金光的繩索,幹脆利落地把項圈套在了它的腦袋上。

白瑜:“???”

套頭來的突然,沒等他覺得“屈辱”想要奮力掙紮時,仙人就表情嚴肅地提了一嘴:“幸好你遇到了我,不必受到責罰,現在我立刻就送你回鳳溪殿下的住處,你可別再偷跑出來了。”

聽到這話,白瑜突然不動了,他還沒忘記自己是只不能成精的狐,現在要是沖動地現原形,那之後被趕出天境,想再回來可就難了。

淮夜這時叼著一支鮮艷的小花,仿佛沒看見他似的,顛顛地就往清華殿的方向跑了去。

白瑜成功被這一幕激怒,狐貍臉被氣的扭曲,連精心打理過的狐貍毛都炸了開來。

……這臭狗到底有什麽好嘚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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