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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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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就是非你不可◎

屋裏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塊玉牌上。

柳雲溪與揚州的永盛錢莊有不少生意往來, 在錢莊掌櫃的身上見過雕刻有同樣標識的牌子。

她只看一眼就知道這塊玉牌是真的,無論是雕刻的做工, 還是羊脂玉的成色,都做不了假。

盡管大周首富之子的身份不比皇帝第六子的身份尊貴,她依舊為此感到驚訝。

比她更驚訝的是柳承業夫婦和餘氏。

柳承業做生意賺的少,賠的多,多的是和錢莊打交道的機會,自然知道張家的財富之盛,堪稱富可敵國。

看似是沒拿到柳雲溪的把柄,竟然給他見到了張家的公子,簡直是意外之喜!

比起柳承業藏不住的喜笑顏開, 餘氏顯得更拘謹小心。

緩緩從椅子上站起,手拄著拐杖, 面對少年客氣問:“您是張家的公子?”

“老夫人知道就好, 我不欲聲張此事, 請您諒解。”少年回答的疏離淡漠, 舉手投足間的矜貴氣度,讓人望塵莫及。

“是,是。”餘氏連連點頭。

家裏人態度轉變如此之大,柳依依卻對此抱有極大的懷疑, “奶奶,不過是個玉牌, 有可能是偷來搶來的,怎麽能證明他的身份。”

“誰敢偷永盛錢莊的牌子, 那是不要命了。”

柳承業趕忙制止了女兒的胡言, 起身笑嘻嘻的對少年奉承:“我家小女沒見過世面, 言語沖撞了公子, 還請公子不要介懷。”

一張張本就陌生的面孔,在套上了虛偽的面具後,顯得更加惹人討厭。

沈玉衡見多了這些阿諛奉承、見風使舵的人,即使被他們笑臉相迎,內心也毫無波瀾。

清澈的眼瞳裏放不下曲意逢迎的臉,轉頭看向少女,軟聲道,“雲溪,已經很晚了,我想去休息。”

“那你先回去吧。”柳雲溪撫了一下他的後背。

“你不去休息?”少年的眼睛關心的看著她。

柳雲溪回以淡淡的沈默,轉過臉,眼神掃射了一遍在場的其他人。

陸氏最先反應過來,尷尬的陪笑,“今夜沒打招呼就上門實在是唐突了,你們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我不走!”柳依依咬緊牙關,眼含熱淚。

“當著客人的面還鬧,還嫌咱家的臉丟的不夠大嗎。”柳承業瘸著腿,一手拽著柳依依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拽起來。

方才不知少年的身份,她才敢毫無顧忌的哭鬧。

如今是張家的公子站在身邊,總不好給貴人看了笑話。

柳依依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側過臉去,不想被可然看到自己淚濕的面龐。

餘氏小聲安慰,“依依啊,今夜且先隨你爹娘回去,那件事奶奶會給你想辦法的。”

廳上的人漸漸散了,柳雲溪最後才走出來。

少年在身旁嘀咕,“你家裏的下人真沒用,竟然會讓旁人在院子裏又吵又鬧。”

“我父親是個好脾氣,買回來的下人也多是些老實人,他又念著兄弟情誼,總不舍得與叔父家斷了。”她看著漸漸關上的大門,平靜地說,“我管家不過兩年,也是這個月才對叔父家硬氣起來。”

上行下效,下人們看了主家對叔老爺家寬容了十幾年,自然也跟著學,府裏長時間的風氣,不是花個把月就能扭轉過來的。

沈玉衡看著少女臉上平靜的表情,偷偷伸出手去,在她手背上勾了兩下。

微癢的觸感抓回了她的註意,柳雲溪低頭看去,就見少年慵懶地靠在她肩頭。

認真道:“等我進了家門,替你好好收拾他們。”

聲音不大,可院子裏還有下人呢。

還沒定親,就想著進門後的事兒了。

柳雲溪清咳兩聲,移步去後院,轉移話題問:“先前帶你回來時,沒發現你身上有什麽玉牌啊。”

“我剛去拿的,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少年在身旁步步緊隨。

“拿?”柳雲溪不解。

他先前說有事要處理,難道是去拿玉牌了?可這東西,是說拿就拿的嗎?

懂得她的疑慮,沈玉衡寬慰她:“你放心,這也是我在外常用的一個身份,算不得做假。”

常用的一個身份——

他還有多少身份,有多少秘密。

本以為他只是個不得疼愛才變的冷漠陰狠的可憐人,沒想到是她見識的少,看不到他背後還隱藏著更多不同的面孔。

像她院子裏那叢山茶,最為人關註的只是盛開時的艷紅,卻容易忽略植根在土壤中,蔓延交錯的花枝。

柳雲溪邊走邊想,眉眼輕松,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少年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臉上的笑意,好奇問:“怎麽突然笑了?”

“只是覺得挺有趣,我竟然會跟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私定終身。”

權衡利弊,貪圖美色,一時沖動,種種因素讓她選擇了沈玉衡,即使他身上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她還是選了他。

聽到她說“來路不明”,沈玉衡有些心慌,激動的挽住她的手臂,抱在懷裏。

“不許後悔,我們已經約定好了,現在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他說的急切,柳雲溪故意逗他,“怎麽會來不及?”

少年想不出多麽動人的情話,抱緊她的手臂,笨拙道:“我已經認定你了,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你才多大,才見過多少人,就能這麽肯定?”柳雲溪輕笑著,撩了下他額前的碎發。

“我……”沈玉衡一時語塞。

他很想告訴她,自己有過上輩子,在那一生,他像塊汙灘裏的爛泥,被人踐踏慣了,從不敢仰望天空。卻在感受到她給的一絲溫柔後,日夜期盼,那道光能夠再次照在他身上。

可是他受制於人,早已身不由己,更沒有勇氣走到她身邊,蹉跎了歲月,連佳人一縷香魂都留不住。

他見過很多人,經歷過很多事,心一天比一天麻木,眼睛也再分辨不出親疏忠奸,只有一捧一捧的鮮血,不絕於耳的悲鳴,常伴苦夢。

忘不掉的驚鴻一瞥,心心念念的軟語輕言。

受盡思念的折磨,他仍然不懂這份感情,是占有、向往,亦或是想要守護,想要陪伴。

無論這份心情是因何而生,為何長存,他都只想和她在一起。

千言萬語,匯做一句。

“反正我就是,非你不可。”

聞言,柳雲溪楞了神。

她不是沒聽過好聽的情話,卻是第一次得到這般堅定的選擇,呼吸短暫一滯,回過神來,心都快要融化了。

擡起被他抱在懷裏的手,用手背輕輕摩挲他的下頜。

輕聲答他:“我不後悔,我從不食言。”

少年側著臉頰主動往她手背上靠,帶著溫情的撫摸在他低低的吐息中,染上了些許熱意。

身旁沒有下人跟著,精致的園林在夜中格外寂靜。

感受著越發灼熱的手背,柳雲溪隱隱感覺心底升起某種躁動。

她不動聲色的抽回手來,柔聲道:“早些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少年臉上剛起的紅雲還未消退,停在岔路口,回味著心臟暖暖的感覺,叮囑她說:“明天記得要來見我,不許來的太晚。”

“當然。”柳雲溪伸出小指到他面前。

沈玉衡勾住她的小指,拉過勾,才滿意的離去。

夜色醉人,天上烏雲越積越厚,空氣中起了潮濕的水汽。

昏暗的房間裏,少女臥在榻上,手裏抓著被沿,眼睛時而瞇起,時而睜開,呆呆的望著帳頂。

已過子時,柳雲溪在床上躺了小半個時辰,精神倦倦的,卻始終睡不著。

她就要這麽定親了?

雖然決定草率了些,但她拿定的註意,想來父親和兄長也不會反對。

算起來,她是該成婚了,早些成家,徹底的穩住家裏,再也不用擔心自己身邊空無一人。

她就要有自己的家了。

與此同時,睡在客房的少年躺在榻上翻來覆去。

好熱,夏天有那麽熱嗎?

他不得已撩開被子,平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浮現出少女那張清麗的面容。

溫婉的眉眼,粉嫩的唇,柔軟的肌膚,明明是那麽溫暖的手掌,給他握在手裏卻像一團跳動的火焰,熱意不斷的竄到他心裏,幾乎要把他點燃了。

“呼——”他長吐一口氣。

打從兒時被歹人綁架,他便常年手腳發冷,更是畏懼暴雨雷聲,漸漸的也就不愛跟人說話,變得冷漠,更習慣了這副冰冷的身體。

只一夜,寒冰般的軀體便熱的像是要融化了。

他要和她定親了,年後成婚,那明年這個時候,他和雲溪不就躺在一個被窩裏,說不定還會悄悄說些夫妻間的情話。

越想越高興,心跳都止不住的加快。

時間為什麽那麽漫長。

明天,怎麽還不來。

——

第二天,已經日上三竿,柳雲溪才悠悠轉醒,撥開床帳。

早早候在屋外的采晴聽到了聲音,推門進來,“小姐醒了?”

“嗯。”柳雲溪揉揉惺忪睡眼,忘記了自己昨夜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只記得大半夜腦子裏想了很多事,最後才昏昏沈沈的睡去。

采晴走來挽起床帳,隨口道:“是不是昨夜逛的累了,還是第一次見小姐醒的這麽晚。”

看向外頭,已經是上午了。

柳雲溪從床上坐起,找借口說:“昨夜回來本想早些睡下,卻被叔父一家吵的心慌。”

“是二小姐落水那件事吧,今早我就看見老夫人帶著人出門了,估計是去叔老爺家去了。您出事的時候,都沒見老夫人這麽上心過。”采晴說著,把水盆端到了她跟前。

柳雲溪下床穿鞋,撩起一捧水撲在臉上,頭腦才清醒了些。

“只要別在咱們府裏掀出風浪,隨她去做什麽。”

若是在從前,叔父那邊出了什麽事,老太太都會借著“一家人”的名頭把她也拉過去,叫她這個做侄女做堂姐的給柳依依父女解決問題,出錢出力。

想是老太太吃過了教訓,總算知道了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才獨自過去,甚至都沒讓人過來跟她通報一聲。

這樣也好,她總算落得清靜。

今天上午沒什麽事,只在下午聯系了古董行的人來賣掉幾件閑置的藏品。

昨夜積起的烏雲沒有落下雨來,早上的時候還能看到些陰雲,到了下午,空中的雲便已吹散了大半。

夏日暑氣重,園中綠植蒼翠茂盛看完介文加Qq裙,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池子裏的荷花也開的好。

一只淡粉色的蜻蜓在水面上點下小小一圈漣漪,飛到花間,停在粉嫩的花尖,安靜的觀察四處。

送走了古董行老板後,柳雲溪回房清點了一下家中的現銀,又叫人把她的親筆信各自送去父親和兄長那裏。

事情都處理妥當,她對著鏡子捋了捋自己的頭發,這才往西苑去。

穿過後園,來到西苑前。

經過昨夜的搜查,沈玉衡住在西苑的事整個府裏的人都知道了,她便不再安排人特意守門。

盡管旁人知曉的是“張家公子”借著談生意的機會在追求她,但他們兩人對彼此的關系都心知肚明。

想起昨夜沈玉衡在眾人面前一本正經的說謊,才知道他當時為何會與她許下“三個條件換他真實的回答”的約定——他說起謊話來,是一點都不心虛。

推開院門,只看到元寶在掃地,並不見少年的身影。

主仆兩人走進院裏,元寶行過禮,站到房門前輕輕敲門。

敲了有一會兒,仍舊不見人出來。

采晴問元寶,“小公子今天是怎麽了,小姐來看,他怎麽還不出來。”

放在平日,這時候,小公子早就湊到她家小姐跟前兒去了,哪會讓人等那麽長時間。

元寶敲門無果,只得回話說:“小公子還沒起,這會兒還在睡著。”

“還在睡?他昨天晚上都做什麽了,竟然能睡到現在。”采晴小聲嘀咕。

聞言,柳雲溪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走到門前,“我進去叫他吧,你們先在院子裏坐會兒。”

昨晚做了什麽,她最清楚。

在兩人懵懂又疑惑的眼神中,她推門走進去,隨手關上了房門。

不是第一次走進他的房間,空氣中仍舊飄著苦澀的草藥味,卻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樣濃重,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時常開窗通風,房間裏的藥味淡了許多。

經過那一夜,房間裏空曠了許多。也正因為空曠,讓她一眼就看到了榻上還在熟睡的少年。

真的還在睡。

她走到床邊,輕手輕腳地坐下,看著那張熟睡的面孔,有些出神。

前世沒有機會跟他說話,明明是這樣一張讓人難以忘懷的絕美面容,卻因為那樣冷僻陰暗的性子,讓人退避三舍。

她對他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那時候十八歲,獨來獨往,沒有過談婚論嫁,身邊甚至沒有出現過女子。

這個人,大概是要孤獨終老。

那時候的她,怎麽也沒想他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真誠而熱烈的,想留在她身邊。

熟睡中的少年放松而舒展,烏黑的長發淩亂的散在枕上,半邊肩膀露出被沿,柔滑的雪緞穿在他身上,更襯得膚色白皙,唇色艷紅。

像只細雪堆成的娃娃看完介文加Qq裙,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美麗精致。

窗外照來的陽光打在床頭上,細密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膚上落下陰影,柳雲溪漸漸看得癡了,不由自主的探出手去,撫在他面頰上。

柔軟的觸感,帶著暖暖的體溫,竟不似初遇時那般寒冷徹骨。

這樣暖,便不是個雪娃娃,該是天上被風吹成絲縷的雲揉成的仙子,要她怎能不憐惜、珍愛。

小心的觸碰下,熟睡中的少年朦朧的睜開眼睛,眼神一分一分清晰,在看清她的容貌後,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都下午了還不起。”柳雲溪收回手去,淡笑著打趣。

沈玉衡翻過身來,被下伸出一雙手,悄悄捏住了她的裙邊。

看著近在眼前的未婚妻,笑盈盈道:“昨天太高興了,一晚上都沒睡著。”

本是焦急的等待著天亮,熬過了一整夜,卻在拂曉之時睡著了。

柳雲溪趕忙給他蓋了蓋被子,“那你再睡會兒。”

“不睡了。”少年從床上坐起,“你過來了,我還躺在床上,太冒昧了。”

他起身到床下,青絲如瀑般傾瀉在身後。走到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了幾件東西,又回到床邊,坐在她身旁。

“這是我的庚貼。”他將紅底燙金的庚貼雙手奉到她面前。

柳雲溪眨眨眼睛,沒想到他那麽著急,衣裳都沒換就來遞庚貼了。

坐在床邊,她從懷裏摸索出自己昨夜寫的庚貼,也送到他面前。

二人各自交換,將對方的庚貼收了起來。

招贅不比出嫁有許多繁瑣的規矩,也因為沈玉衡的家人不可能替他出面商議婚事,於是才選了這最為簡單的方式。

柳雲溪挽起寬袖,取下了手上的花絲金鐲子,牽過他的手,將鐲子戴到他手上,微笑說:“這只鐲子我帶了十多年,望它日後也能保你平安。”

戴到手上的金鐲還帶著少女的體溫,它不只是一件信物,更是她選擇了他的證明。

她是真心要與他成婚的。

感受到她傳達給自己的感情,沈玉衡深吸一口氣,不覺眼睛濕潤了起來。

他拿出自己繡了很多天的香包,伸出指尖勾在她腰帶上,低著頭,專心的把香包系在她腰間。

羞道:“我繡的不太好,針腳有些松,日後再給你換個好的。”

柳雲溪低頭看向腰間的香包,白色的緞面上繡了一只黃白色的玉蘭花,現下已不是玉蘭花開的時節,卻還能從這香包裏嗅到淡淡的玉蘭香。

“這個就很好,我很喜歡。”她微笑著看他。

喜歡……

明知道她是在說香包,心臟卻為這兩個簡單的字眼猛抽了兩下,揪的他心裏發酸,差點無法呼吸。

少年深深的望著她,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前世沒來得及細看的擦肩而過,回望時撞上的視線,和那個夜裏,始終無法看清的面孔。

所有朦朧的畫面都在此刻清晰起來——原來雲溪看向他的眼神,一直都是如此的溫柔。

暗藏在心底的情感不斷的流動,沒有機會說出口,沒有勇氣說出口,不斷在心裏匯集,侵蝕著他堅不可破的堡壘。

終於,他殘破不堪的壁壘被柔情瓦解,在這一刻,徹底坍塌。

他完全被淹沒了。

洶湧的感情傾斜而出,他張開手臂向前抱住了她的腰,不住的把自己的身軀往她懷裏送去。

“雲溪,我喜歡你。”臉頰伏在少女柔軟的胸//脯上,聲音都在顫抖。

每次看到她時,無與倫比的歡喜,見不到她時,苦悶的快要窒息的思念,想要在她身邊,想得到她的心。

他喜歡她。

已經擁在懷中,絕對不要放手。

撲在懷裏的身軀是那樣熟悉,少年身材清瘦,骨架卻大,越往身上壓,就越讓她感覺到血肉之下硌人的骨頭。

她輕輕攬住他的後背,安撫著他因激動而顫抖的身軀。

“我喜歡你,喜歡你……”

少年一句又一句的傾訴,緊緊扣住她的後背,恨不得將自己揉進她的血肉中。

他抱的那樣用力,柳雲溪本就因為他突然的動作,身體後仰,這會兒被越抱越緊,整個後背幾乎懸空,不得已擡手去扶床架。

手臂伸出去的動作被少年的餘光瞥見,他立馬跨上一條腿來,壓住她的腿,把人困在了榻上。

“你別走。”沈玉衡沙啞著嗓子,聲音悶悶地懇求。

相識不過一月的人突然說喜歡她,她一定無法理解吧。

比起為了報恩才以身相許,出於私欲的許諾多了更多自私和不可控的變數。

他是不是讓她為難了……

內心在卑微的反省,身體卻格外誠實,抱著她的腰身,壓著她不許逃跑。

已經定下終身,就不許反悔。

柳雲溪沒有打算反悔,只是沒想到沈玉衡的情緒起伏會那麽大,一句發自真心的告白,竟然讓他激動的渾身顫抖。

上半身躺在被子上,伸出去的手掌沒能抓到床架,只得曲回來撫摸他的長發。

手指在柔滑的烏發間穿過,她擡眼看向床帳,躺在不屬於自己的床上,總會有股別扭的感覺。

低下視線去看沈玉衡,他側躺在他身上,小臉倔強的抿著唇,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也很喜歡你。”她輕聲說。

喜歡他的乖巧聽話,喜歡他的臉。

喜歡無需久等,立即就能兌現的諾言,喜歡彼此之間不必費心猜忌的簡單。

少年不懂她心裏的衡量,只聽到她的回應,眉目便像春日裏綻放的花朵一樣舒展開。

如此,他們便是兩情相悅了。

從她身上撐起身子,低下臉去親昵地用臉頰蹭蹭她的臉頰,沈玉衡只覺得自己心裏如蜜糖一般甜,想要沾染她身上的味道,也想要她染上自己的味道。

她的心是他的,人也是他的。她的喜歡只給他一個人,也能只和他耳鬢廝磨。

填不滿的貪念驅使著他緩緩張口,對著那透著淡粉色的面頰,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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